第五章 那些逝去的青春
第五章那些逝去的青春
火车上,从郑州开往杭州。6号车厢,46-49号临窗口,横着一排三个座位上坐着三个明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说是格格不入显然是夸张了,三人散着不同的气息,挨着窗口眼睛直视窗外风景的明显也是最正常的一个,气息内敛,飘逸的长遮住眼眉,带着一副金丝眼睛,上衣依旧是黑色紧身夹克,不时的拿起桌上的康师傅矿泉水喝上一口,给人阴柔的感觉,此时已经收回目光,继续端坐看起手中拿着的那本全英文版的书籍,整个书面只有一行中文,还是缩小版的,《微观经济学》,左手捧着书本,右手不停的拿着手中的圆珠笔在纸上圈圈点点,以及桌上放着的那本书摘,不时的书写着看书时的感悟,以及看法。整本书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和夹杂着红色下划线,还有在下面的注释。埋头苦读,给人第一感觉并不是书痴一类,一个手捧英文版《微观经济学》的男人,任谁都会多看上几眼。可是年轻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目光,依旧在不停的圈点,不时的翻页,抄写书摘。忙里忙外,看完最后一页,合上书本,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深深的喝上一口,接着就把桌上的《微观经济学》放进随身携带的背包,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一本《资本论》,打开书页,不再像刚才那本全是英文,还好,是中文版,一直看着这位年轻人得众人终于轻轻的吐了口气,还好,这本看得懂是什么。里面依旧一如既往的圈点,下划线,注释,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的周围众人一阵汗颜,这个年轻人真好学。
无疑,这位一直在埋头苦读的便是要到浙大读书的赵致远,旅途无聊,就拿出随身携带的书籍再从头来过,温故而知新,每看一次就会有不同的感悟和收获,所以随身携带书籍和手抄笔记本是赵致远一直保持的习惯,说他剑走偏锋也好,勤于补拙也好,总之收获的便是自己的。
挨着赵致远的是赵三金,如赵致远一般,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在不停的翻页,只是与赵致远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在纸上圈圈点点,也没有随手做手抄的习惯,手里的c+程序编写更是让周围人汗颜,作为天才般的闪耀,赵三金比赵致远更由骄傲的资本,过目不忘,以及对电脑方面的领悟更是让赵致远佩服不已,所以,赵三金是从来只看,不写,因为他不需要。
挨着找三金的不出意料的便是张大胆,也是唯一一个与其他两人更加格格不入的一位,手里拿着最新款的iphone4s,不停的把玩着,玩的起兴时,大喊两声,桌上摆着苹果的ipad2,还有苹果电脑,整个就是一个明显的富二代,对于看书从来没有兴趣的他压根也不打算装文化人,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跟兄弟在一起,玩的高兴,这样就很满足,他向来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对于良知,早就给了自己的父母和身旁的兄弟,所以,大多时间就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过了约莫有半个小时之后,赵致远夹入书签,合上手中的《资本论》,站起身来掏出一包红旗渠示意去抽烟区,三人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三人蹲下身去,挤在列车门口,围成一圈,赵致远给每人递过去一根,然后掏出火柴点燃,深深抽上一口,顿时车厢烟雾缭绕,像极了西游记里面的此处必有妖孽的情形,三人先是沉默,后来还是张大胆忍不住开了口,刻意压低声音对赵致远问道:“黑子,为什么到最后关头了,你要放弃寻找?要知道,凭你家和我家的底子,未必查不到最后的凶手?”
张大胆明显的强压着怒火对赵致远说话,只是这火气却不是对赵致远而,更多的是对那个撞黑子的ma6主人,对于赵致远,他有的只是敬畏,还有几分感恩,在最后的关头要不是赵致远把喝醉了的三人推开,怎么会撞得到他?几个人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明白赵致远的苦心,只是做兄弟的,有些话心里放着就好,不必说出来,一世人,两兄弟,何况几人是可以随时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过命兄弟,或多或少的几人内心里对赵致远都有着愧疚。
赵致远听到张大胆的质问并没有应声,只是仰头望着那隔着一层厚厚玻璃的天空,使劲的抽上一口烟,转过头凝重的看着他,轻声说道:“大胆,不是我怕事,只是有些事,要懂得适可而止,我们说好了要靠自己的实力在浙江闯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空?那是在家里,如果在浙江呢?有人暗算我们,我们也要靠家里的背景?”
说完,赵致远指着窗外的蓝天,伸出双手架成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低喃道:“大胆,三金,你们现在看到的天空只是靠着家族所给的,抛去了家族的庇荫,剩下的还有什么?既然胸有锦绣山河,为何不能江山如画?陪着我,打下一片属于我们兄弟的大大天下。就算这狗*娘养的社会把我们踩成一滩烂泥,我们也要捏出一朵狗尾巴花来。”
说完这一席话的赵致远明显有些累,最后抽上一口烟,烟蒂放进烟灰盒中,转身就回了座位,留下一脸深思的三金和大胆,两个人明显还没有从赵致远的一番话中醒悟过来,一个劲的在琢磨赵致远话中的含义,两个人一个是天才,一个是家族势力如日中天,跟从小就被赵家老太训练和送到社会上的赵致远相比,差的更多的是社会生存法则和为人处事的经验。两人留下抽完烟,也回到了座位,赵致远依旧在看那本《资本论》,而赵三金则是换了一本《java编程》,而张大胆继续玩他的苹果电脑,只是每个人显然是心不在焉,脑中想着各自的心事。
三个人的思绪同时飘到了一个月前,郑州市省人民医院,急救中心。医院门口停着琳琅满目的各式车子,玛莎拉蒂,兰博基尼,法拉利,宾利,还有很多政府专用车辆,公安局,法院,甚至还有几辆军队的勇士。只是意外的是没有一个记者,每个路过的热闹都在猜测,到底生了怎样的大事,引得这么多的大人物聚集在此。走廊内人满为患,各色各样的人物都有,无疑不是在河南跺跺脚就会引起震一下的有头有脸大人物,此时每个人呢都一脸焦急,人一多就显得走廊特别拥挤,走廊内吵杂声不落,坐在病人椅上面的赵老爷子微微皱眉,轻咳一声,瞬间走廊内一片宁静,赵老爷子微微起身,轻声道:“谢谢大家的好意,这件事只是致远这孩子不懂事,在街上玩闹的过于高兴了些,所以麻烦大家了,大胆他爸先留下,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了,谢谢大家。”说完,赵老爷子深深弯腰鞠上一躬,众人看到老爷子鞠躬,纷纷承受不起,一阵寒暄客套,众人离去,只剩下赵老爷子和大胆他爸,以及边上站着的一个男人和女人。男人便是赵致远的父亲,边上的女人则是赵致远的母亲。赵天启长的眉清目秀,带着金边眼镜,很有一股书卷子气,儒家气息极为浓重。而女人则是朴素大方,显然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看到众人离去,赵天启便搀扶着赵老爷子坐下,而张大胆的父亲张平则是乖巧的站在赵老爷子的身前,一脸紧张,显然很担心赵致远的病情。赵老爷子是何等人物,早已修炼的喜怒不言于色,内心虽是担心不已,但是脸上一片安静,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人,伸手示意不用紧张,等待医生的答复。张平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玉溪,拿出一根递给赵天启,给自己点燃一根,深深的抽上一口,便看着老爷子问道:“老爷子,怎么回事?”语气不是质问,而是平常拉家常的询问语气,好像在问今天你吃饭了么那种随意。老爷子则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握拳轻咳一声,吓得张平立马把烟踩灭,一脸的不好意思,而赵天启只是接过,并没有点燃,一直夹在手中把玩。“很明显的这是故意针对致远的,天启,查到那辆车子了么?”赵老爷子依旧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担心赵致远病情的神色,问话也好似一壶白开水,不带有一丝表情。“在云梦山的山下找到,车主死在车上,腹部被刺伤,脖子上的刀口是致命伤。”赵天启恭敬的回答,脸上也是依旧淡定,看的张平一阵唏嘘,这一家子都是面不带色的主,个个都是修炼成精的。“有没有线索?”“没有。”赵老爷子听到回答,脸上明显带有意料之中的表情,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专门针对赵致远的一起车祸。“算了,天启你先回去,不用查了,我在这就好。”赵老爷子挥手示意赵天启回去,赵天启没有一丝的不情愿,转身带着妻子就走,剩下赵老爷子跟张平继续呆在走廊,刚才吵杂的走廊瞬间已经只剩下两个人,反而有些空旷。
“你怎么看?”赵老爷子看着张平轻声问道,明显老爷子此时已经打算向张平推心置腹。一个把亲生儿子赶走,却要跟一个陌生人推心置腹,很容易让人迷糊。“找出幕后,力求一击必杀。”张平此时已经恢复作为一个局长的气势,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在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上坐久了,或多或少的也会带有一丝普通人所不具有的气势。“好,这件事交给你,晚上给我答复。”“晚上给您答复。”说完张平就离开医院,老爷子看着张平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上一口气,刚才一直保持着的气息瞬间衰弱,彷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我已经压了你二十年,没等你拿回那些属于你的东西前,你怎么可以走?没想到在别人眼睛里是废物的你,还是有人要跟你抢。”赵老爷子一个人坐在走廊内,轻声低喃着,只是表情有些沧桑,眼睛的皱纹更加深刻。他心里很明白,作为儿子的赵天启从小就看不起赵致远这个窝囊儿子,刚为人父的时候对于赵致远的喜爱跟被老爷子带走之后简直是天壤之别,赵天启始终不懂老爷子的良苦用心,老爷子也不点破,这些年让赵致远厚积薄,就是为了到最后狠狠的扇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一巴掌。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内心里,赵老爷子已经把赵致远当做是赵氏的继承人,甚至比赵天启更有继承权,对于赵致远,他则是把他6o年的生存之道一股脑的塞过去,琴棋书画,隐忍之道,修身养性,无一例外,他希望看着这个孩子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开创属于他的那一片天。对于这次的车祸,赵老爷子显然心中有数,但也不戳破,就在医生告诉老爷子赵致远并无大碍的时候张平来了,至于两人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所导致的结果便是一个月后的赵致远跟赵致远,张大胆登上火车,赶往浙大,开始了杭州之旅,学生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