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辛有志的电话响了。原来金川县的那个老板也在里面——他分明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为照目前这种局势，他的身份一暴露，说不定完全有可能会被“这些愤怒的群众”踩成肉泥的。
“喂，我是辛有志，你哪位？”辛有志明知故问。

“我是金川县的老朱啊——我们上次不是一起谈了一下关于买你碎石的那位，兄弟，不记得了？”金川县的朱大老板还稳着情绪地说道。

“哦——朱老板啊，你有什么事？说嘛，我听着嘞——我现在在省城开一个会，时间比较紧——”辛有志不快不慢地说道。

“你的兄弟叫了一伙人，把我们围住了，咱们有事好说，都是做生意的两个人——没必要整这么大的动静，辛老弟啊，你说是不是嘛。”朱老板强装着一副绅士的模样说道。

“什么动静，我们这里没什么动静啊。”辛有志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

“平和县的铁路指挥部都快被你的人砸烂完了，惨不忍睹啊——”朱老板夸张地说道。

“啥子事？你说清楚嘛——谁砸啥子了？”辛有志故意糊涂地问道。

“你们的村民冲进指挥部，见到东西就砸，见到人就整——个个就像日本鬼子进村一样。”朱老板终于有点稳不住了，焦急地说道。

“有这种事？真的啊？是不是呕——我打一个电话问问？”辛有志故意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说道。

“别，别问了，兄弟，问也来不及了——就当我啥也没说，请你老兄务必出面，马上劝劝你这些兄弟别再砸了，东西都是小事，这样有伤我们的和气嘛——我决定把平和县这段路的碎石市场全部让给你们，大家都财，有钱大家赚，总行了吧。”朱大老板几乎哀求地对辛有志说道。

“这咋行呢？你好不容易拿下的工程——不急哈，老朱，等我回来以后，我们再商量这事嘛——不急，这个生意嘛，我们做不做得成，咱们都是兄弟——生意不在，我们仁义在嘛。”辛有志十分大气地对朱老板地说道。

“别，别什么以后了，为了表示兄弟我的诚意，我们现在就签合同，你没在，你可以委托一个人来，我们马上签，总指挥也在这里，他也可以做一个见证。兄弟，等不得了，再等恐怕连兄弟我的小命都没得保了——辛大哥，算小弟给你认错了，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你就放小弟一马，今天算买了一个教训，今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嘛。”朱老板终于忍不住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朱大哥，别这样——兄弟我担当不起——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劝他们立即散了——太不像话了，这样子乱整，简直没有一点规矩了，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也快点报警嘛，警察来了不就没事了——”辛有志假装焦急地对朱老板说道。

“别报警了，辛大哥，我的奔驰都成了一堆废铁了——你派一个人过来，随便是哪个都行，我都签——”朱老板这次是彻底投降了。

“事态真的那么严重啊，朱老板？——是不是啊——兄弟，你要说真话哦。”辛有志假惺惺地问道。

“真的，真的，我们楼底下的东西全砸烂了，真的，这个时候了，我骗你做啥子？老兄。”朱老板可怜兮兮地说道。

“那我安排小何过来看看，看她能不能劝住这些刁民，合同的事，我回来再说，我怎么会在兄弟困难的时候在背后捅兄弟一刀呢。我们先把这些人劝走，到时候我回来请你喝酒，给你赔罪——”辛有志十分虔诚地说道。

“我请你，辛大哥，请你按排人过来一下嘛，越快越好。”朱老板恳求辛有志说道。

“好，马上，马上就办，朱大哥别急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尽力去办，咋会这样呢——”辛有志把电话挂了。

“小何，你去劝劝赵立洋，我再喊菊姐去敲敲边鼓——”辛有志说完，就和汪局长下了土坡。

“上面的听到——大爷再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再不出来，我们就上楼了。”赵立洋指挥着大家，并向指挥部二楼的“敌人”出了最后通牒。

王奇王九还组织几个人时不时地向二楼扔石块，打得二楼的木门或房顶“当”“当”“当”地响。

由于二楼的这间屋的空间也不大，几十个人挤在里面没灯没火的，本来就憋心得很。而赵立洋他们又时不时地摔石头，石头砸在木门或彩钢房顶上，出刺耳的声响。最令人惊怕的是他们摔的石头难以琢磨——一会儿间隔稀一点，一会儿间隔紧一点，一会儿是大块的，一会儿是小块的，老是没有规律。只有“当”的一声响，惊得大家毛骨悚然，个个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