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第二篇小说(上)
“你们怎么才来啊?”李俊宇满口的埋怨。
林晨冷冷的看着挥舞着两瓶喷雾器的李俊宇。
即便是你把一瓶空气清新剂不断地往我们脑袋上喷也晚了。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闻到了。
这不是臭豆腐的味道么?!竟然在办公室里吃臭豆腐啊喂!你还算是个医生么?
“啊哈哈哈,哪儿来的味道这么臭?哈哈。”李俊宇不断游移着眼神,还在垂死挣扎着。
林晨走到李俊宇的办公椅上一坐看着开拿着一瓶空气清新剂不断往角落里喷的李俊宇,估么着他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进入正常状态,随意翻了翻李俊宇桌上的东西,半截从打开的资料袋里露出来的稿纸映入林晨的眼前。
看得挺眼熟啊,拿起来一看,原来正是一份传说中我依照着案件写出来的小说。抽出来一看封面。“习惯宠爱猫”?
“眼前这个拘谨着站在玄关的女孩,就是我的妹妹,或者说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一直低着脑袋,闭着嘴,仿佛随时接受人批评的样子,实际上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
毫不可气的直接说,这样的家伙正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进来吧,这个家里没有别人。你就先住在客房好了。”
简简单单的一只老行李箱,除此以外在没有其他的行李。
听闻她的亲戚将所有的遗产全部瓜分的时候我还有些奇怪,这种只会出现在影视剧里的情节怎么会生在现实中,但是看到她这幅随时受人欺负的样子,我也就明白了,任谁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欺负一下吧。
“唐姝婕姐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一道不小心就让人忽略,还带着紧张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明明从血缘关系上可以直接叫姐姐的,可是偏偏在前面又加上了名字,这种不远不近的称呼真让人恶心。
“唔,那我去准备晚饭。”
看着默不作声,站在旁边帮忙的那个女孩。明明让人生气,但是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又让人无法把火出来,愈加的让人火大了。
无数次幻想见到那对狗男女还有这个家伙的时候,要如何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要如何把胸口的那股闷气出来。
听说那个女人死了的时候还很是高兴了一把,接到那个男人去世的消息也没有参加他的葬礼。
可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令我讨厌的人进到自己的家里,我却又不出火来。
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家伙,正一边看着厨房里的物品,一边轻轻点着头,仿佛是一个刚进雇主厨房里,一心要记住物品摆放位置的保姆。
安安静静地坐在饭桌,那个家伙却迫不及待的吃完了碗里的饭,立马摆出一副收拾碗筷的架势。
筷子往碗上一架,故意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滑出难听的声音。“我吃完了。”
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关,跳到床上,抓起枕头重重地打上两拳。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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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家伙住进家里,就摆出一副受人欺负的小保姆架势,不知不觉间我也习惯了,就当是家里请了一个免费的保姆,权当是顶了她食住的费用吧。
不过这家伙还是有很多让人受不了的地方,譬如在卫生间的时候从来不关门,我也旁敲侧击的提醒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摆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但是之后却依然我行我素。
再有就是在家里走动的时候都如同做贼一样放轻脚步,从来不出一点声音。每次看到她突然出现、或是一转头看见她的时候总会吓我一跳。就如同现在。
“有,有什么事么?”晚上一个人在书房k书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呼吸声,每每都会让人汗毛倒立。
“是关于食料费的事情,冰箱里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我打算明天去采购一些回来,但是……”明明已经很微小的声音,又降低了八度“我没有钱。”
钻进卧室,关上门,取出钥匙,一百?两百应该够了吧。
“明天去市的时候记得买些零食回来。对了,再带两瓶酸梅汤。”
“嗯。”
看着手中的课本,里面的字无论翻几遍都印不进脑子里,是时候换换脑子了。
偷偷从书桌下抽出一本漫画,摊放在课本上面。
比起课本,漫画显然更有吸引力,更能让人注意力集中,不知不觉间被有趣的情节吸引,痴痴的笑起来。
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猛然一转头。
又是那个家伙,正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墙坐在地上。
翻动教科书,将漫画盖住。脸上有点烧,刚才的笑声她听见了吧。
双手一推桌子,也不知是冲谁说道“啊~~看书看累了,我去拿点喝的。”
将询问的眼神投向身后那个人,那个家伙却连头都不抬一下。
轻轻一跺脚,走了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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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女人进到家里,这个价就仿佛遭受侵蚀一般。我的领地被她一点点占去了。
起先是厨房。
在我口渴想要取一瓶饮料的时候,才现,冰箱上不知何时贴了两个便签。一张标题是午餐、一张是晚餐。
‘星期一:毛豆炒豆干、炒素丝、玉米汤。
星期二:京酱肉丝、炒素芹、丝瓜鸡蛋汤。
星期三:炒腐竹……
……
星期日:炒土豆丝……’
竟然是一个星期的菜谱,而且还是严格的执行隔一天吃一次荤的菜谱。
这种菜谱怎么能让人忍受得了?!
顺手撕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拉开冰箱门,里面整整齐齐的堆满了食材。
虽说很佩服她能用两百块钱买这么多东西,但是里面完全没看到我想要的饮料,唯一能称得上饮品的就是几大盒牛奶。
“我要你买的饮料呢?”
在我的大声质问下,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嘴里出微弱的声音,凑近才听清那微小的声音说的是什么“那种加过添加剂的饮料不好,我多买了两盒牛奶。现在就去给你拿过来。”
谁要喝什么牛奶啊“算了!不用了!”
气冲冲地跑到市买了瓶冰镇酸梅汤,狠狠地灌下一大口。心里抱怨着“这家伙算是什么人啊!”
这时我还没想到,这才不过是开始。
第二天早上,两张简直是复印出来的便签出现在冰箱门上。
“以后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什么菜单。”揉成一团,扔进她脚旁的纸篓。
“嗯。”依然是那细不可闻的声音,还有轻轻的点头。
然而第三天、第四天,仿佛是梦魇一般,同样的菜单每每都会出现在眼前,菜单上的菜也会准时的出现在饭桌上。纵使我满腔气愤,可是看着她那副受气包的样子,我还能说什么?
终归还是她在做饭,即便是我再怎么反对,不做饭的话还是没办法反抗,只能被动的接受了。
然而,我真没想过仅仅是一方面的退让,竟然会引起全方面的败退。
几天后,面对书房里的书架我才现,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书架上书的顺序完全生了变化,在我熟悉的地方码放的却是不熟悉的书籍,不用说这绝对是那个家伙做的好事。可是看着这依照书籍类型整齐归类的书架,我能责备她什么?说这书架不用归类,不用放整齐,直接乱堆着就好?我能这么说么?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再次拉开房门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陌生的卧室、陌生的书房、陌生的客厅、陌生的阳台,还有陌生的厨房和卫生间。
不知何时在这间房子里我与她的角色完全生了变化,待在这里,我总觉得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我则是一个客人。
房子里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她那个畏畏缩缩受气包的模样,无论何时都颤颤巍巍细若蚊蝇的声音,才让我找回一些作为主人家的自信。
然而我多少已经看清了,在这一切羸弱的背后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而我不知不觉间已经被这种强势完全的压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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