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魔再现
中午过后,‘异界酒吧’渐渐忙碌起来。客人虽然尚且只有星星落落的十来个,但是员工们已经开始为了应付晚上的热闹爆棚而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后面的库房大门自行开了又关,像是被风吹的。
只不过,在这近乎密闭的室内哪里来的能将厚重铁门吹开的大风?而且,在门环上锁着的那把铜锁也分明完好无恙……
灯光亮起,顿如白昼。排排货架依次而立,其上的货物分门别类整齐无比,整个房间洁净得几乎一尘不染,颇有黄泽的风范。这是‘异界酒吧’唯一的库房,与范韧之前所入的那间绝无半分相似之处。
一个身影在门边慢慢显出,淡青色的T恤和长裤,利落的短俊逸的面容,只是原本温润的气质被含而不露的凛冽肃杀所取代。
楚缺的视线在这屋子里缓缓扫过,接着迈步走到正中的货架前,右手一翻青光闪现,‘龙吟剑’忽地高高跃起,自上而下直直劈入那货架之中,像是誓要将其一劈为二。
然而,金属相交的声音并没有出现,这一剑竟仿若劈入了一团棉花一堆被褥般的无声无息,且剑势由疾而迟滞,似是遇到了什么强大的阻力。
胶着片刻,伴着楚缺的一声清啸,钢制的货架居然开始如遭高温炙烤般扭曲变形且越演越烈,随后,由点及面,这般诡异情形渐次蔓延至整个房间,唯有那一人一剑若磐石般巍然不动。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瞬间,异象渐消,屋内的一切重又恢复了静止。只是,触目所及处皆是厚厚的积灰,东倒西歪的木质货架上凌乱不堪地堆积着一些难辨本来面目的杂物。
楚缺面沉如水目光流转,最后定在角落处所放置的一个卷轴上,空间内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只有此物,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心细如,目光如炬。”一个声音蓦地响起,略显低沉,分不清男女,却有着一股直击人心的魅惑:“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语落,红黄二色所组成的流光交替飞舞,幻出一个身着锦袍长垂地的身影来,虽面目模糊五官不清,但那种瞬间可将陋室映照为皇宫的风华气度已是绝代难觅。
楚缺微微颔,面带浅笑:“天魔,别来无恙。”
“我何止无恙,简直是大好了呢!”天魔悬空漂浮着的身形一动,立至楚缺面前,歪头掩口一笑:“你是不是很失望呢?”言谈举止,说不尽的娇俏无邪。
楚缺凝视着这张仿若处在浓雾中的脸孔,面上笑容不变,甚至还带了些许的诚挚意味:“恭喜你啊,拿到了第二块天柱碎片。”
“多谢。”天魔也是有来有往礼数周全:“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料到你会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呢!仅凭蛛丝马迹便能准确判断,决然而行,不愧是青龙的侍者。”
“缪赞了,不敢当。”楚缺满脸的谦逊:“比起天魔你,我们神兽家族的五位族长真是汗颜得很。你不仅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碎片的气息,而且还能马上控制了一个人类为尚无实体的你前去偷取。随后,你仅凭这一块之力便能将其余碎片尽皆藏匿得无影无踪,任我等如何苦苦找寻都全无一丝头绪。是啊,谁又能想得到,你居然将他们分别禁锢到了别的时空里呢?只是,你虽设定了时空却也还是无法判断其具体位置,无法得到,所以你便想到了可以借助与天柱有内在联系的‘补裂者’的血引其现形。当真是不动声色间奇计迭出,让墨守陈规固守一地的我们,此阵输得心服口服。”
天魔撩起自己的一缕丝,在手中把玩着,那副随意随性的样子仿若正与一位至交好友畅谈风月:“你倒也不用妄自菲薄,我原本的计划是至少拿到第三片之后,才会被你们现这个秘密的。”说着轻轻一叹:“是因为那丫头手上的伤处么?可那虽是被‘饮血法器’所伤,却也不至于能让你立时便想到另有时空被开辟一事啊!”
楚缺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莞尔一笑:“这就要感谢某个人那无可救药的洁癖了。”若非笃信在黄泽的全盘清洗下,绝不会留有任何一处卫生死角,他也的确不会单凭范韧的一句话便恍然大悟。
天魔有些想不透得偏沉吟起来,少顷,摇了摇头似是决议不再执着此事。将手中的丝甩回身后,昏暗的空间内仿有耀目的白光划过:“那么,你来这儿所为何事呢?”
楚缺负手而立,淡淡回了句:“何须明知故问。”
“就凭你一个人?”
“有何不可么?”
“在我没有拿到碎片的时候,你们五人合力尚只能与我堪堪战个平手,如今,你却为何敢如此托大?”
楚缺目视对手,直言不讳:“因为此刻,你的全部力量都正在用来融合刚得的碎片。否则,何须与我这般多言来拖延时间?”
天魔那垂地的梢无风自动,身周也像是罩了一层白雾一般生了些许的飘渺之感:“你既然知道,又为何不尽早动手呢?”稍稍一顿,忽地笑出声来:“刚才倒是没注意,你竟为了解那丫头所中的‘血咒’而不惜耗费真元,所以也在趁机恢复自身的功力对不对?其实,那咒语不过是取点她的精血罢了,将养几日便可复原,你却……”又是一顿,接着恍然:“啊,是了!怨不得之前我运功时觉得力有不继,原来是你强行破咒所致。唉,枉我以为你当真是那般为了心上人而不惜一切的真情男子,却终究还是为了其他的缘由。”似是无限怅然地慨叹了一番,复又娇笑连连:“这样一来,你也有伤在身,就那么有把握能对付得了我吗?”
“何妨一试?”楚缺翻手执剑傲然而立,青锋寒芒剑尖指地,气息运行生生不息,铮铮然似有龙吟,隐隐然若有龙形。
天魔翩然後退,轻若片羽,不惊点尘,重重一哼,娇嗔难耐:“一言不合便要动手,怎的这般不知怜香惜玉?”衣袖一挥,卷起一物,竟是那楚缺之前便已注意到的角落处的卷轴。
只见画轴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两圈,随后面对着凝神戒备的楚缺缓缓展开,霎那之间,幽香满室,混杂着冰雪和冻土的气息。
楚缺望着画中佳人,如遭雷击。
这香,这人,早已在梦中出现千回万回。以为,终自己这一生都只能于午夜梦回时方能得闻得见,却怎料会在此时此地……
“你可还记得我么?”画中人竟自活了,款款走出,来到楚缺的面前。
黑及腰,长裙曳地,面容若雪,妙目如笼轻纱,顾盼之间有薄怨轻愁,更有凌厉决断,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居然在一个妙龄女子的身上完美融合。
“你是否,忘了我?”仰看着楚缺那连双唇都失却了所有血色的灰败脸庞,她轻声询问,平静而淡漠。
楚缺定定凝视着她,一瞬不瞬,原本似古井寒潭般幽深无波的双眸已翻起了惊涛骇浪,张了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女子慢慢抬起手,轻抚上他的胸口:“你说过,会把我放在这里的,如今,还在么?”
软语呢喃,目含秋波,似有如海深情。然而那纤纤玉手竟忽地变为利爪,直直插入了毫无防备之人的胸膛:“在与不在,都要我亲眼看了之后,才会相信呢!”声音中的怨毒,像是即便隔了千山万水,隔了千秋万载,隔了不同的时空,也无法消减哪怕半分。
楚缺的嘴角汩汩溢出淋漓鲜血,却面无痛色,反倒惨然一笑,是如释重负,更是无边绝望:“你,不是她。”‘龙吟剑’起,青锋闪过,那女子一声未吭便化成薄薄光雾旋即销声匿迹。那副一直高悬着的空白画卷也随之成灰成粉,终成空。
“果然是郎心似铁啊,你还真下的去手。”天魔满是戏谑的声音重又响起,隐显中气不足似遭重创,只是身影全无:“这一阵,你我平手。各自修养,改日再战吧!”
空荡寂静的斗室之内,唯余楚缺以剑驻地独自站立,失魂落魄般一动不动,良久,终是再难支撑,一口鲜血喷出,接着巨咳连连,转眼,胸前的血迹便已浸透了大半的衣裳。
在失去最后一缕意识前,他挥剑,斩向这时空的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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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六点,我即将踏上回家的火车~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一次主站小封推我却在最后一天华丽丽的离开了电脑和网络并且将持续整整四天~~我的人生永远都是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掩面泪奔走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