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去
营地内的兄弟朋友知道杨一剑要回中原,便赶紧一一前来送别。想来杨一剑在这营地内呆了二十年了,与营地内众人关系相处得很好,遂送行之人络绎不绝。
这些人虽很是不舍杨一剑,但更是不舍杨忆白,他们都是看着杨忆白长大的,基本上当他是自己的半个儿子,想到今日要在此作别,皆不免心生留恋。
铁汉亦柔情,虽说这些汉子平日里甚是粗犷,但时至今日,却也显得很是伤感,毕竟那是二十年实实在在的感情。杨一剑见此,亦是许久不知该说些甚么,只是不断同前来道别的兄弟朋友一一拥抱作别。
临近中午时分,杨家父子二人吃过午饭后,便背着行囊,朝大帐走去。来到帐内,杨一剑便看到帐内坐着古扎克还有古里莫、古里桑以及两名仆人。古扎克见杨一剑父子已到,便赶紧说道:“人已到齐,动身吧。”说罢,众人便一齐来到大帐西北边的马厩挑选了七匹耐力极好的快马。
只听得数声策马之声传来,这七人已经快马加鞭朝南方奔去。想来,众人现在正在玄洲东北部,此去太玄城还有相当一段距离,遂众人所备之物资很是繁多,再加上大雪过膝,所以众人赶路之进度倒也不甚很快。
刚驶出不久,杨一剑便从古里桑口中得知,此去太玄城还得近十日的行程,所以一路上不免要快马加鞭辛苦赶路,万不能迟到。想来,以前放牧时,虽也经常风餐露宿,但平日里要照顾那些火牦牛,遂也不用长时间骑马赶路,所以倒也不甚辛苦。而此时却不同,大王已经下了命令,遂万不可拖古扎克的后腿。于是杨一剑便也赶紧叮嘱杨忆白,切不可耽误时日。
一路上,杨一剑虽心念中原,但脑子里亦是会时不时想起这二十年间的趣事。想来,在这二十年里,自己学会了他们玄洲人的策马放牧之术,自己平日里也将往日所练的拳脚功夫都教予他们。这些玄洲汉子本就身体极好,学了杨一剑的拳脚功夫后,更是如虎添翼一般。古扎克见此,更是欢喜不已,视杨一剑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不止是拳脚功夫,杨一剑近几年,甚至将一些粗浅的呼吸吐纳的法子教给了他们。这些玄洲汉子虽然粗犷,但学起这些呼吸吐纳的法子亦是顺手的很,不出几日便已入门,数月之后便已有了根基,未满一年,已能融会贯通熟练运用。
想来,杨一剑此举大大有违祖师遗训,若是被同门知道,大可将他视作本门叛徒,罪重者更可当场击毙。但杨一剑那时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自己本就回不成中原,遂不怕别人知晓,况且自己也只是教了一些粗浅东西,应该不成问题。
时至日落时分,众人方才驶出近百里,虽是如此,但越往南走,积雪也在慢慢变浅。虽只百里之遥,但出营地时的过膝大雪此时已降至膝盖处。
众人寻了个地方,分食了温热的牛奶酒驱寒,而后吃了些干粮,便围在一起和衣而睡相互取暖过夜。想来,这奶酒保温的法子是他们自创的,就连杨一剑也未曾知晓,遂喝到这等温热的奶酒时,亦是为之一振,赶紧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今天天气亦是甚好,无风无雪。夜幕降临,杨忆白抬头仰望万里星空,久久难以入眠。杨一剑见此,便细声问道:“忆白,想家啦?”
杨忆白不答话,只是摇摇头,而后继续望着那些璀璨闪耀的繁星。想来,在这玄洲北部的辽阔雪原上,视野很是开阔,恰逢这等好天气来夜赏星光,当真是美不胜收。
杨一剑见此,也抬头望着那漫天繁星,道:“以前我也同你母亲一起做过这样的事情。”说罢,杨一剑微微一笑,继续道:“能多看两眼便多看两眼吧,等回了中原,你再想看次美景,已是没有机会了。”说罢,杨一剑微微侧身,闭幕睡去。
杨忆白听了此话,心中不舍之意竟陡然间大增。想来,此地自己呆过近二十年,虽父亲每日都叮嘱杨忆白不可忘记自己是中原人,但杨忆白却对中原没有丝毫感情,反而却对这异乡情有独钟。自己父亲虽对自己描述过中原的情景,但殊不知,杨一剑只是说了中原东南一带的大致情况,其余各地之景,就连杨一剑自己都不曾见过。如此一来,杨忆白虽然很是好奇中原神州之景,但谈到久居之所,他是一定会选择玄洲的。
今日之事,杨忆白早已看在眼里,十有**自己随父亲回了中原便不会再回来了。如此一来,杨忆白更是对此地留恋不舍。无奈事已至此,只有随自己父亲去了。
如此心事重重之下,往日之事在这宁静的夜晚里,如同洪水一般,朝自己汹涌而来。杨忆白辗转反侧,就是没有一丝睡意。如此一来,杨忆白便徐徐起身,想四处走走,散散心。
映着漫天星光,这大雪及膝之路,倒也不甚难走。杨忆白微微仰头,一边朝前走去,一边看着那辽阔星空。走着走着,杨忆白竟走了近十里路,想来杨忆白年纪尚轻,遂精力充沛,这样行近十里路,倒也不甚累人。
此时睡意渐起,就在杨忆白准备迈步回去睡觉之时,只觉得冥冥之中,右边二十余步的地方闪过一丝幽蓝之光!杨忆白见此,登时一个激灵,心想,自己恐怕是遇见野兽了。
如此一来,杨忆白便不敢再作行动,只是微微转身,想一看究竟。就在杨忆白转身同时,那幽蓝之光再一次闪过。杨忆白朝那光源看去,并无任何东西,当下好生疑惑,但即便如此,杨忆白亦是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许久,那幽蓝之光第三次闪过时,杨忆白这才瞧清楚,那光是从雪中而来,并不是什么怪兽。如此一来,杨忆白竟有些激动,似乎发现了甚么宝物一般,快步朝前走去。
杨忆白来到此处,找对地方后,赶紧伸手往雪地里扒去。想来,那幽蓝之光甚是扎眼,那物定是埋藏不深。但,杨忆白万万没有想到,扒了一炷香时间,愣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虽是如此,但杨一剑手上动作亦是没有停歇半分,继续往深处挖去。
直到挖到了底,看到了泥土,这才发现一物躺在那泥土之上,隔一会儿便散出一丝幽蓝之光。
杨忆白见此,大喜,赶紧将那物捡了起来,放在自己手心上仔细观瞧。借着朦胧夜色,杨忆白也是不能看出那一物是甚么东西,只是隐隐看出那物坚固无比,扁平状,有一指厚,核桃大小,置于掌心也颇有些分量。
杨忆白大失所望,原本以为是甚么好东西,但未曾想到会是如此一物,一颗火热激动的心登时凉了大半截。原本杨一剑是想将此物扔掉的,这东西除了会时不时闪一下蓝光以外,啥作用都没有。但仔细一想,自己也是花了许久在将它弄到手,况且是在此地得的,遂便想将它当做一个物件以纪念玄洲大地。如此一来,杨忆白便将此物揣进怀里,回去睡觉。
回到原处刚准备躺下,杨一剑却突然翻过身来细声问道:“忆白,你怎么还不睡?”
杨忆白见此,赶紧躺下,道:“刚睡不着,起来走了两圈,现在瞌睡来了。”
杨一剑微微点头,不再理会。杨忆白亦是睡意渐起,闭上眼睛安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