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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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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回走后,阿萝寒着脸对小玉道:“小玉,我待你如何?”
小玉听得愣住,卟咚一声跪在阿萝面前,委曲地说道:“小姐,这,这还要问吗?小玉肯为小姐去死。”

阿萝叹了口气:“我不要你为我死,我害怕因为王燕回这番话害你性命,但是,”她眼中露出果决,“我绝不会牺牲你!我要你答应我,那怕以后对着你的丈夫,你最信任之人,都不得提半句你今晚听到的话。”

“小玉明白,小玉在这里誓,若泄露今日听到的半句话,叫小玉不得好死,亲人弃之。”阿萝扶她起来,突然抱住她,喘了口气道:“小玉,我心里很慌,我起了杀心,要保住我们的性命,我竟然想杀了王燕回。小玉,我很害怕,杀人,我想都没想过。会判刑,弄不好死刑,好可怕的。”

小玉轻轻抚摸着阿萝的背:“小姐无论做什么,小玉都站在小姐一边。”

这一晚,阿萝几乎睁眼到天明。子离,他藏住这个秘密有多久?王燕回为什么会告诉自已?子离真的会娶王燕回?王燕回真的会拿自已做她的筹码?子离以后会变得心机深沉难测么?他会不会对安清王父子下手夺去他们的兵权甚至加害于他们?阿萝想得头都大了。她闭上眼想小睡会儿,无论如何,她要逃出去。

天微微亮了。刘珏带领三万南军围住了王宫。子离也带着五千右翼军来到了宫门前。两人互望一眼,手下一将出列对王宫大声喊话:“太子领兵残害手足,天理难容,已束手认罪,开宫门迎璃亲王进宫!”

宫墙之上王太尉出现,他沉声喝道:“太子是王位的当然继承人,老夫怎知不是你们谋反想要逼宫?”

安清王慢悠悠骑马而来,顾相、李相率文武百官早已立于宫门之下,他缓缓从手中捧出黄绫裹住的圣旨,高喊道:“先皇遗旨,百官跪接!”

官门外跪倒一片,王太尉与禁军在宫墙之上跪接。安清王沉声肃目地念道:“……四皇子绯贤能豁达当勘任王之大任……王皇后谋害先孝贤皇后,废庶人,赐白绫……太子贬清王于东郊别院……王太尉年高老迈准告老还乡……钦此!”

读完圣旨,顾相、李相及众官员纷纷传阅完毕,均跪伏于子离马前口称:“吾王万岁!”

安清王父子与众将士接连响应:“吾王万岁!”

子离朗笑一声道:“众爱卿平身!”言语中已是以宁王自居,他对宫墙喝道:“王太尉还有疑虑?”

王太尉口中连称不敢:“先王旨意,下臣不知,请王恕罪!”

“不知者不罪!孤王在此承诺绝不秋后算账!绝不对曾追随先太子者相加一指!”子离郑重说道,拔出配剑,手指轻抹鲜血滴落:“若违此诺言,死后不得入玉象山顶皇陵!”

他这一承诺,不知有多少官员松了口气,毕竟不知宁王遗旨者众多,也长年辅佐太子忠心于刘鉴。安清王也松了口气,此时帝位初稳,要是清除异已,会让朝纲震荡,毕竟太子也无大过,唯一挑的刺是他的生母王皇后毒害先皇后,而且也是宁王说了算,手里并无实据。

宫门缓缓打开。子离慢慢走进去,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多少年了,今天,终于才是这里的主人!

一场原本计划多多,安排多多的夺宫却和平演变。安清王默然无语,刘珏心里着急想要找着阿萝。宫门一开耐着性子等子离和文武百官以及子离的五千铁卫先进,就想冲进去寻她。安清王看出儿子心思,一把拉住他:“不准去!”

“父王!为什么!”刘珏很急。

“你给我乖乖地去大殿候着,阿萝我自有安排,少不了她一根头!这事透着蹊跷,儿子,听老爹一回!”安清王沉声道。

刘珏又气又急,心思却已转了过来,怎么这么容易!原本以为里面的人会死守王宫。一拳打了个空,不对劲。看了老爹一眼,他相信他。

进入宫门之后,五千铁卫迅换下禁军,开始井然有序地清宫。一切顺利。

王燕回正了妆容安然坐在东宫正殿里。任外面的铁卫把东宫团团围住。东宫所有侍人都跪于宫门前。

子离在金殿上站立于龙椅旁边,朗声对下面的百官道:“还有两日才是登基大典,孤王不敢现在坐上皇位,众卿家还是各司其职,这几日国事已累积,有劳顾相、李相多事操劳。”说完对众官团团一鞠躬。

百官慌得跪下还礼。李相抢先道:“虽两日后才是大典,但我宁国新王已定,陛下不必推辞多礼。”众人连声应和。

子离还是不肯。终于无奈道:“王宫初定,城内已叨扰百姓多日,众卿先安抚百姓……”当下接连下令安排政务、城内治安巡视、王宫警戒等。

刘珏领了统管风城内外之职,只得谢恩先行出宫。安清王一脸疲态连呼头痛回府休养。出了宫门,刘珏正在外等候:“父王,阿萝她……”

安清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她不会有事!”

刘珏气闷不已,见不着人他怎么不急,偏生老爹就是不肯说,气得打马就跑。安清王往王宫看了一眼,眼中已有笑意。摇了摇头也回去了。

子离处理完事情,由宫侍引着走进了东宫。门打开的瞬间,王燕回有些恍惚。怔忡地坐着没动。

直到人已站在面前,王燕回才醒来,轻轻跪于子离面前。子离瞧着她,看了许久,终于轻声说道:“谢谢你!”

王燕回想笑,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回答。她在等,等子离扶她起来,等他兑现承诺。

“如果没有你,我掌不了军权,至少不会这么快掌了军权,不会有三年设计练兵的时间,就算与太子斗,得安清王父子支持,得顾相一干官员支持,也不会这么顺利,这么快!”子离很坦然地说道,“甚至,你保全了王宫,没有费我一兵一卒。”

王燕回还是没有吭声。

子离叹道:“以你之聪慧,早就料到了吧?”

王燕回终于抬起头,脸上平静得很,她慢慢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就算为了你的心上人也不肯?”她成功地看到子离瞳孔猛的一缩。心里低叹了口气。眼睛望向窗外,春天真的来了,枝上新绿生机勃勃。

子离沉声问道:“阿萝在哪里?”

王燕回妩媚一笑:“是因为我太强了么?青萝道女人太强,男人就自叹弗如反而畏缩不肯去爱了。我一直以为你会是唯一能识我心者。”

“是,我承认,包括你送来的四万北军,将成为我的北军,这份礼厚重的让我惭愧!你是奇女子,真正的奇女子!足以与我匹配!天琳似兰孤高清绝,性情温婉,一国之母当之无愧!你心有报负可助我雄霸天下,似青松傲然,可与我并肩,对我而言当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都不如青萝,她不是当国母的料,也没有才可能站在你身边陪你征战沙场一统天下,她却是你心里的最爱。”王燕回接口道。

“你既然明白,又何苦用她相胁?”子离淡淡说道。

“我若是就用她要胁于你,你会兑现承诺吗?”王燕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子离笑了:“试试我就知道了。”

“好!你随我来。”王燕回答道。转身走向寝宫。

她手指按上墙上的画,做了几个动作,地面石板移了开去,露出一条台阶,她缓步拾阶而下:“今天一大早,我就将她移进了地宫。这座地宫穷我三年之力建好,内有机关无数,你可想好了?”

“前面带路便是。”子离自若地说道。跟着她走进了地宫。地道曲折似迷宫一般,子离暗暗记下路。王燕回轻笑道:“子离为何这般胆大?真的不怕我在此杀了你?”

“你不会的。”

“哦?这般笃定?”王燕回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子离,他脸上挂着浅笑,就这份气质,太子真是差他太远。她叹了口气。回头前行,不再言语。

转过好几道弯,前面现出一方石室,阿萝被高悬在空中,吊得久了,脑袋有气无力地搭拉着,已晕了过去。子离心里一痛,看了王燕回一眼:“你赢了!”

此话一出,王燕回心中的那道防线轰然倒塌,她望着阿萝,一闭眼,两行清泪落。没有回头轻声道:“为什么呢?明知道她爱的是平南王!”

“她不懂得爱是什么!”子离打断她。

“你懂吗?你倒底爱她什么?告诉我?”

“她是阳光,足以扫除我心中所有的阴影,不需要她为我建功立业,不需要她端庄稳重,已足够了。”

王燕回笑了起来:“以你的王位换她的命,你舍得吗?”

“拿我的命都成!”子离毫不犹豫。

“哈哈,你……你说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逗我笑吧?以你这样一心图谋天下的人,哈哈,你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掉王位放弃生命?”王燕回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蓦然转冷:“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我不会杀你,我要你一生都忘不了她死在你面前的样子!”

子离身体一动,王燕回喝道:“别动,我脚下已踩着机关,任你武功高强,也快不过对准她的千枝弩箭!”

子离瞧着她,声音软了下来:“你这又是何苦?我已答应兑现承诺,你还要怎样?““子离,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你会兑现承诺。从一开始我就想让你看着她死。”王燕回声音转过凄凉。手一抖袖中滑下把短剑,对准了自已:“我倒下的时候,就会触动机关,她会被射成刺猬,谁也救不了她。”说完往小腹一刺。血喷涌而出。

子离跨上前两步抱住她,眼睛却瞟向阿萝。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对你只有这样,这样抱抱着我,一,一步不能离开机关才不会触动。”王燕回费劲地说道,脸上似笑非笑。

正在这时,石室入口飞快掠过一条人影,轻跃而上砍断了绳子,抱着阿萝急步退到石室入口处。子离与王燕回看得愣住,来人身体微鞠一躬道:“王上,臣成思悦救驾来迟!恕现在无法全礼。”

子离心里一松,手也是一松,王燕回怦然倒地,只听墙上“嗖嗖”劲风急响,却无箭支射出。王燕回眼露惊诧,看向成思悦:“你,你,”一口气上不来,却又努力往子离看了一眼,力尽而亡。

子离退后两步,怔了怔。却又轻叹一声,转向成思悦:“你来了多久了?”

“王上恕罪,臣找到这处入口,在里面不知转了多久,才转到石室,刚好看到太子妃浑身是血,青萝高悬在上,就没顾上请安,先救了她再说。”成思悦恭谨地答道。

“你不是效忠东宫之臣么?”子离淡淡问道。

成思悦看着子离:“臣只效忠宁国的王上!”

子离笑了:“出去吧!”

“是!”成思悦抱着阿萝前面带路出了地宫。

子离没有从他手中接过阿萝。成思悦是阿萝的姐夫,他,是一国之君。

出了地宫子离轻声道:“毁了。”

王燕回之(定盟)我父亲是宁国的太尉,统领天下兵马,够威风吧?可是终他一生却连一仗都没打过,说出来也忒丢人了点。这怨不得他,天下五分,宁国最强,三百多年来慢慢成为五国中最富强的国家,近几十年来,一场战争也没有,其它四国都不敢挑起战争。能用上兵的地方比如山贼剪径、强盗扰民,但,也不可能让一国之太尉兴师动众领兵前去征讨吧?那会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当然,我时常看到各地捷报除掉一两群贼子,父亲居然也忍不住欣喜,实在怄得我想吐血。

所以父亲很郁闷,一直郁闷。连安清王享不来清福分领了右翼军请命去守西方的边城,父亲毫不在意,似乎随手把右翼军当成了玩具扔给安清王道:“拿去玩吧!”

无仗可打,兵却是要练的。养兵千日,以图用在一时。这个养当然不是吃饱喝足拿军饷完事。

父亲对练兵甚为严苛。总得为自已找点事做不是?于是,我便从小跟了他去兵营。

我是嫡长女。父亲有一妻五妾。母亲生我时难产过世,以后任父亲娶得再多,却只得我一个,爱我如珠如宝,当成男儿养的心也是有的。常在兵营里呆着,我竟喜欢这样的地方,也喜欢兵法阵法,父亲细细教我,兵营里的将领无事也爱说给我听,加上我自幼聪慧博览群书,就拿了各种看来听来的阵法布置了玩。一日,我小试牛刀的阵法竟难住了将士,就似玩游戏,设阵与破阵双方都绞尽脑汁。父亲呵呵大笑,这般练兵倒也有趣。但由得我平时出谋划策,设阵调兵,大家都开心。

终于我十二岁那年对父亲道:“爹爹,我们要不要打打别的国家?老是自已人打来打去打着玩多没意思?”

父亲被我勾起心事,眼里也冒出**,他也想痛痛快快真正的在战场上杀敌过瘾,毕竟当了几十年太尉,居然没打过仗,是有点想不通。

这一年,我的姑姑已由贵妃擢升为宁国的皇后。王家在是宁国的世家大族,姑姑是皇后,族长统领全国兵马(给安清王的除外),权势如日中天。打个比方,王家要是恼了,宁王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马上就会有各种奏折上报那个地方贼多了,那个地方税收不了,琐碎到今年宫中为宫妃制头花用的绢是用镜城产的还是用陈国采购的。烦得宁王焦头烂额不说,忠于王上的顾相一干人不论出什么主意,王家的朝臣都会站出来插科打诨,在朝廷上引经据典争论不休。当然,父亲一般都少有吭声。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把宁王吵晕了,回到后宫,姑姑还会倚在枕头边上再吹股凉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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