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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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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平姐妹俩继承了敏妃姣好的容貌,萱宁虽然没见过敏妃,但从她们家爷的口中仍能断定出她那未谋面的婆婆,在喜娘的搀扶下,毓平袅袅婷婷地与康熙及一干皇妃们告别。德妃身体不适,便要萱宁来*办,后者顿感头大,她嫁进来也没多长时间,婚礼不同于平时,安排在日间,四福晋阮葶和十四福晋曦月还有毓文都在一边帮忙,“嫂子,您看看这颜色好看吗?”毓平由着喜娘上妆,一边问着萱宁,“腮红太重了,再搽些粉。”看了一眼又招呼着,“苹果,苹果在哪里?”马上有个小丫头把东西递过来,“如意锁快拿来!”阮葶笑着摇摇头,“这宁儿可是长大了”“娘娘说是‘长嫂如母’嘛。”曦月搭着话把手上的吉祥物挂在毓平的身上,毓文略显伤感了些,毓平看在眼里握着妹妹的手,“我出嫁了,你就多听哥哥嫂子们的话。”毓文点点头,阮葶几个也被感染上这种情绪,拿出帕子擦拭着眼角又笑了出来,“大喜的日子,弄得这么伤感。毓文,不许再勾泪儿了,不吉利。”听到四嫂的话,毓文低下头。“吉时到!”听到外面的高喝,萱宁又整了整毓平的领围,从小丫头手中接过喜帕递给阮葶,后者推了回来,“长嫂如母,这帕子你盖最合适。”萱宁依言盖在毓平的头顶,“百年好合”,说完吩咐喜娘搀起毓平。
毓平的婚事很隆重,翁牛特旗离行宫很近,康熙的眼里写着满意,还送女儿出了行宫的二门,而胤祥作为公主的亲哥哥,要亲送一程。蒙着盖头让人看不出毓平是喜是悲,胤祥站在萱宁身后拍拍她的肩,又重重的摁了一下,低声说着,“我去了”,萱宁回头帮他整理下衣衫点点头,“早点回来”。毓平上了马车,胤祥跟在后面上马。皇父朝着胤祥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自己,直到鼓乐声再也听不到才回宫。萱宁略微在门边站了一会儿,阮葶和曦月示意她该回去了,才跟着她们回头。行宫里很静,让人不安犹豫的静,萱宁呆呆地坐在圆桌旁,“福晋,您该进膳了”紫烟在一边劝着,翠云把托盘上的菜肴放在桌上,“撤下去吧,我等爷回来再吃”“可福晋,爷今天能回来了吗?”按照他们老家那边的规矩,新娘子送到那边要招待的。“那我就不吃了”起身回到卧榻,“可主子……”紫烟还想劝说,翠云看着同伴摇摇头,“只有爷回来才行”

从清晨到日落,忙碌了一早很乏,原本是喜洋洋的一件事情,偏偏因为这种婚姻带着政治色彩而使喜气减半,萱宁躺在床上已经大半天,从毓平又想到了毓文,毓文,萱宁一下子坐起身,对着镜台略微整理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脸色有些差扑了一些粉,扮出了点笑容出门,刚推开门,胤祥就站在门外,“您,回来了?”他点点头走近她,“我去看下毓文,我怕她……”她补充着,“早点回来,我让膳房做了些吃的,人就算难过也不该不吃东西”他的脸爬上点笑容,她反而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了,去去就回。”

毓文虽然有些感伤,但还是比较好,毓平20岁出嫁,在这种封建时代下这算是大龄,毓平也说过自己就是生在天家,若是在民间已经成了笑话。回到房间,他不在,茜雪说是被皇上找去了,萱宁顿了一下坐在绣墩上,过了半炷香他回来了,“还没吃呢?”“你不是也没呢?”萱宁反问道,素手掀开一碗茶盅,“这是我让膳房给你炖的黄豆蹄花汤,很滋补。就算是不开心,也吃点儿,不枉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好,我尝尝。大妹妹嫁出去了,喜事一桩。就像九哥说的,跟其他几位姐妹比起来,毓平嫁的这么近,知足了。咱们过两天开拔,朝里有事情,亟待皇父处理。”“明白,一会儿吃过饭,妾便收拾收拾。趁着给毓平置办嫁妆时,便命人打了这两枚戒指,咱们一人一枚。”说着拿出一枚大的,戴在他左手上,自己又拿出另一枚要套在左手无名指上,胤祥接过帮她戴好,“您,好些了吗?”“我一直都很好,之前别扭些,想开了就好了。”

宫廷的婚礼,尤其是公主的远嫁,归宁礼就免了。庞大的一队人马从热河回到京城。日子回到了过去,每日里还是忙着朝上的事情,胤祥的眉间一直都是个“川”字,从凤阳回来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的他面对着灾民流离失所,毓平出嫁时没见到这个眉头舒展开。大婚前,他曾见过臧津,这些事情没有让毓平知道,人品、相貌皆为一流,胤祥也放心一些,回来说的时候是一种了却牵挂的态度。

按照往日,胤祥已经回来了,可是现在都已经是酉时了,还没有见到人影,萱宁恹恹地卧在软塌上,“福晋,要不然您先吃吧?”赖嬷嬷劝慰着。哪知萱宁摇摇头,“都这时候了,想必爷也快回来了。”赖嬷嬷见到如此,也在花厅守候。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院子里想起了一阵错乱的脚步,赖嬷嬷掀起帘子见是小福子,不由得发怒,“稳当点,也不怕吵到福晋”“回嬷嬷,跟在爷身边的张瑞回来了要见福晋,说爷有话要跟福晋说。”小福子不由地小心陪着笑。“我也是着急了嘛”“那还不快带过来!”赖嬷嬷不忘这边应着小福子的话,那边使眼色让雪雁去西厢房请萱宁。“什么事?”萱宁听到外面的声音也已经从暖阁里出来,“刚才我听到小福子说张瑞回来了,爷没回来吗?”

看到赖嬷嬷点头,萱宁坐在餐桌旁等着张瑞的回话,又是一阵脚步声,竹帘外张瑞恭敬的请安便开始转答胤祥的话,“皇上降旨,让太子爷、四爷和爷三个人查户部亏空,爷已经在户部衙门住下了。爷命奴才告诉福晋,‘这段时日不回家了,请福晋照顾好府中的大事小情,无论何事但凭福晋做主,若有什么事情要斟酌的,只要福晋觉得妥当即可’”,里面没有回答,突然听到“啪”一声,张瑞哆嗦了一下,听到里面让人收拾行李、准备食盒,而传出来的声音很是平和,却像是强压着怒火,“张瑞,我给爷收拾些东西,你在爷身边要伺候好。转告他,府里的事照顾好了也是我的本分,让他别挂念,专心办事!”话音刚落,雪雁拿着一个包裹并着一个食盒交到他手上点点头。“福晋,老奴把饭菜热热?”赖嬷嬷小心询问着,刚才福晋真骇人,她也忍不住害怕。“算了,晚膳就免了。累了一天,我想安置了”萱宁说罢摆摆手,赖嬷嬷见无法劝解,也只能作罢。萱宁辗转反侧,胤祥很辛苦,从结婚到如今已有小半年,可他们在一起恐怕只有一个多月,心里盘算着还有些日子就到中秋了,可是那天他能回家吗?

琳儿唱着“八月十五月儿圆”的歌谣,中秋就这样到了,晨昏定省的去宫里给太后、娘娘请安,月饼是赖嬷嬷调的馅料,说是他喜欢的,入了夜,月华漫天,清幽的月光好像一层糖霜铺满大地。餐桌上的菜肴热了一遍又一遍,人影还是没见到,户部的账好像真的很难查似的,牵扯到了众多的人情世故,自己在家里都快烦死了,户部衙门那里行不通,很多家眷找到府上,盘根错节的力量相互争斗搅在一起,一面要做到铁面无私,一面还要顾忌着各种各样的关系。等到了戌时,人还没见到,萱宁有些耐不住乏,起身有些晃晃悠悠,忙的扶着石桌,一边伺候的丫鬟也上前扶住她,萱宁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可毕竟赖嬷嬷是不放心的,“福晋,您想安置了?”,萱宁也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最近一直觉得乏,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却仍觉得不足兴,思及此,萱宁脑子里灵光一现,但马上摇头否认,赖嬷嬷瞧出了萱宁的不对劲儿,忙问着“福晋,我找个太医给您瞧瞧?”“我现在乏得很,只想躺一会儿,还是扶我回房吧”

胤祥回到府中,没有喧嚣只有沉静,紫苑的石桌上菜肴酒馔和月饼没有动过的痕迹,料想萱宁没有进膳。听到脚步声,小丫头回身见是十三阿哥忙要福身问安,后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赖嬷嬷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此般情景不觉得笑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怕是逗逗自己的媳妇儿。“宁儿睡了?”声音很轻,赖嬷嬷点点头回道,“刚睡下,爷您去瞧瞧,还是吃点点心?”“自然是去看看,宁儿晚上什么都没吃,一会儿总要吃点东西才是。”说完便进屋。记得当时还说这地毯铺的太厚,如今正和了他促狭的心思。西暖阁的纱帐里,小人儿沉沉的睡着,却总觉得没睡踏实。他轻撩起纱帐,萱宁警觉地睁开眼见是他莞尔一笑,“怎么,爷想吓唬我?”他表情一惊,颇似被人抓包了一样,又有些顽劣的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不是也没唬住?我晚上在宫里什么都没吃,不如你陪我?”“算了,这夜半三更的,我还怕存食呢。”见他佯装薄怒,她扑哧一声笑了,“我陪您喝两盅,行了吧”,胤祥笑了笑让人把餐食摆在花厅。萱宁略微拾掇了一下,方才坐过去。

这样的月明之夜就适合把酒言欢,虽说萱宁有些不胜酒力,可两盅酒的量还是有的,只是两盅,多了,胤祥也不许。叫下人们将饭食撤下去,胤祥见萱宁已经回到床上,不由得靠过去。“可是乏了?”“乏了是次要,只是……”萱宁顿了顿,“只是,有件事想问问爷,可是又……,又怕爷责骂我。”胤祥见平日里说话干脆的媳妇儿突然吞吞吐吐,了然她想问的事情,于是便说道,“岳父并无这些官司。”“那江西的萨亲王和武英殿伊桑阿大学士呢”听到阿玛并无这些琐碎略宽了一些心,便复又问道其他人,“自然是没有的。”萱宁总算是放下了心,见媳妇如此,胤祥不由得勾起手指刮着她的脸颊,“近日听说你吃饭不好、坐卧不安,可是为了这事?”“也是也不是,还有些事情罢了”说罢面色有些绯红,惹来他的眼波里也流动着异样的光彩,萱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捶着他的肩,“讨厌”,胤祥慢慢扶着媳妇儿卧在软榻,挥散了帷帐,吹熄了蜡烛。

外面守夜的人见到暖阁里烛火已灭,心知是主子的好事,便退到紫苑的大门守着,“大总管,您说爷今天晚上和福晋……”小福子小声问着总管张瑞,不想遭了一个栗子,“猴崽子,主子的事情是你能过问的吗?仔细你自己的皮。”张瑞一向因其办事稳妥,素来得到胤祥的重托,“不过是说说嘛。好歹主子爷不是也一个多月没见到福晋嘛”小顺子抹抹刚才被打的地方撅着嘴回着。寝室内鸦雀无声,张瑞觉察着爷和福晋应该是睡熟了,正想着,却听到陡然拔高的一声“疼……”,接下来是自家爷略微慌张的声音唤着他,“张瑞,张瑞,快去传太医……”张瑞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往屋子里闯,察觉不对,便着了小顺子去太医院请人,这边去请赖嬷嬷到宁轩照料,自己则守在外面。

“宁儿,没事了,太医一会儿就到”紧紧圈着她,心里责怪自己怎么不好好瞧瞧她,刚刚几声微喘已有些不对头,现在已是昏然毫无意识。得到宁轩的信儿,赖嬷嬷也过来了,见爷呆愣着,不由得催促着,“爷,快给福晋盖上吧,一会儿太医就过来诊脉了。”十三阿哥经提醒忙的把萱宁放在软榻上,掖好被子,转过头看着赖嬷嬷,“爷且宽心,一会儿太医就到了,奴才瞧着福晋并无大碍”听到这话,胤祥似是放了心,那边张瑞已经领着太医到了宁轩的门口,禀报一声,赖嬷嬷把太医领进宁轩,胤祥轻抚了妻子的脸蛋,将她的右手搭在脉枕上,缓缓放下纱帐,便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太医先是沉吟,之后嘴角上翘,“恭喜十三阿哥,十三福晋这一脉是喜脉。”猛的,他从颓废中抬起头,眼底异样的光,看得太医有些发窘,“你说真的?”“老夫怎么能拿这事开玩笑,恭喜十三阿哥了。刚刚福晋动了胎气,老夫给福晋开些安胎药。还有……”老太医欲言又止,“十三阿哥可否近一步说话?”十三阿哥凑近,“十三福晋眼下的情况不适宜……”太医的声音很低,胤祥微微一笑,“知道了”回头招呼张瑞,“给太医打赏”

至天明,萱宁还在沉沉昏睡,门“吱呀”一声开了,张瑞端着水盆搭着手巾进来,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爷,您该洗漱了,一会儿还要去户部呢,马匹已经备好了”他看了张瑞一眼点点头,又转过头将萱宁的手塞进被窝。略微进过早膳,张瑞服侍更朝服,“唉……”声音很轻微,胤祥看向帷帐,“哦……”眼神示意张瑞把药汤端过来,萱宁微睁着星眸被胤祥扶起来,她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来,宁儿,把这药喝下去。”“这……,这是什么药?”她接过来轻轻地问道,“安胎药”“哦”她刚想喝下去,马上又抬起头看着他,“安胎药?您是说……”他微笑着点头,她靠紧了些,“爷,您该去户部了”张瑞的声音不合时宜,他苦笑着摇摇头,“知道了。”又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你在家里好好养着,爷说不定要什么时候回来呢。”“放心,我知道,您去忙吧。”她推开了他。

喜讯传到宫里,还没到午时,各处娘娘和各家府上的贺礼在地毯上形成了一座小山,萱宁只是静静躺在软塌,看着丫头们打理着,萱宁只是让她们分分类,便又歪在软榻上,“嫂子,我们来叨扰了!”曦月轻巧的声音传进来,萱宁直了直身子,恰被曦月瞧见,“嫂子可快点歇息着,不用理睬我们,嫂子现在可是金贵着呢。”曦月四处打量着那成堆的礼品,“怕是全京城里跟户部有瓜葛的府上都少不得呢……”“瞧你说的,女眷不得干政,这点就忘了?”后面四福晋的声音很敦厚,“就是,若是被人知道了,少不得‘吃不了兜着走’。”萱宁微嗔道,曦月被说得微微的笑了笑,“我刚过四哥府上的时候,您猜我瞧见谁了?”“谁?”曦月的话引来了阮葶和萱宁的关切,“是十二哥家的总管,正在街上卖东西,怕是也跟户部有瓜葛。”曦月说着,顿了顿又看着萱宁,“怕是十三哥这一遭差事得罪了不少人呢。”“可不?可是咱又不好劝。”萱宁不由得担忧,“我们家爷估摸着太子爷怕是也逃不掉,前一阵子,老爷子临幸畅春园,到了夜间宣旨去太子爷的园子,那个贵气”曦月的嘴巴就是闲不住,阮葶听了这话不由得脸色变了变,笑着掐了一下曦月的脸蛋,“瞧你,又聒噪了不是,这是来看你十三嫂的,又不是来断案的。萱宁好生养着吧,这头胎可有的罪受呢”。翠云把门关好,只留下了三个女眷一处嬉闹。

“你说十三爷今儿是怎么了?”一名户部的官员推了一下同僚,后者抬起头看看主位,“怕是有喜事吧”心里却害怕一会儿哪里不顺心,看到十三阿哥的眼睛扫了过来,忙得低下头。户部大堂噼哩叭啦的算盘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偶尔还有一些大臣过来闹,可十三阿哥就是不气,反而好言相劝,真是奇了怪了,远远地看到十三阿哥府的总管迈进大堂,向他招招手,“张总管,咱们十三爷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声音压得很低,不想被人听见,却也有不少人竖着耳朵,“我们家福晋有了喜事,爷自然欢喜。”见到主位上的人看他这个方向,张瑞点点头,“各位大人先忙着,我过去伺候了。”“您忙您的”看着张瑞走远了,刚才的两个人小声说道:“怪不得十三爷这么高兴,原来如此,咱们还有些好日子过啊,你那边还差几家?”“我这边快完了,真是搞不通,这些大人们都赖着不还,等谁呢?嘿,昨天我看见十二阿哥的家人在街上摆摊,似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卖了,说是还欠款,他到底欠多少?”旁边的同僚回应着,“好像*万两吧。他们能等谁,大人们等皇子,皇子们看太子,不就是这回事嘛。这十二阿哥还真实诚,这么着急,太子比他欠得还多呢,也没说变卖家产,唉,啥世道。”见到主位上的十三阿哥把目光投到他们这边,两位大人笑了笑,埋头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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