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此后清宵细细长
晨辉明艳,从南海吹拂过来的湿润暖风滑过他们的面颊。
路面铺着灰色石板,缝隙中1ou出幼嫩草芽,山间隐隐现出一盏长又白的墙,墙头堆叠着排排青瓦,云彩的影子自山坡上悠然掠过,清幽中默默透出里静,云雾给满山茶树披上厚实白衣,光影变幻,恍若仙境。
“凶徒尚在广陵,似乎还是不挑人下手的,还想要各家各户注意一些,轻易勿踏出家门,若家中来的一些可疑人还需上报,至于外国商队的人交由我去游说吧,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放不得他们离开,朝廷日后将尽量补偿之。”
鬓间的白华如霜,静远悠然,俊彦白悬殊的反差对比,此时尚无人敢说柳公子年纪轻,质疑其办事没经验。
“也好,劳烦掌柜你们了。”心想要还.强撑下去也需烦这些十三行的人们分心照顾,倒不如爽快点暂且休息养神,一边上只见萼兰还在和卿鸿低头嘀咕不止,淡淡一笑,他可是纵马追了一日到广陵,然后一夜过去到现在都没放松过,一旦坐下来就全身酸痛,疲劳不堪,托舒老沏茶,他莫名就喜爱这位老人家泡出来的茶,喝过一次就忘不了。
他才坐下,萼兰就与卿鸿聊毕带着诡谲的神情走.过来,对于这位萼兰姑娘,他也是滋生不起一点恶感,到底是奇怪。
“公子言重了,起码萼兰看来,公子就是一个难得.好官。”萼兰涩声说道。
“如萼兰姑娘你这等绝色佳人,在外行走更困难重重,定然你是有别样法子和手腕吧。”
“此话何解呢,萼兰姑娘,你既与卿鸿是旧识,山高树高,井深水凉,如卿鸿这样能交识到的当然是可信任之人。”他笑道。
感受她殷切目光,诧然看她一眼,好像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柳公子揉一下酸的额头失笑说道:“姑娘有七窍玲珑之心,但似乎对于我是南江官吏一事有点不敢恭维,听起来似乎不甚乐意……”
萼兰木然问道:“公子,今年仍然是乐历,但乐历几年了,公子可记得清?”
“乐历三十三年,萼兰离开故地远走他方,那时京都似锦繁华,背井离乡的孤冷滋味,萼兰是尝透了。”她轻轻数着过往。“萼兰走过的路也许比公子想象中的要多,蹉跎时日经历曲折,萼兰丢失为数甚少的同伴,最终孤身一人来到广陵落脚,公子莫愁要如何启唇安慰萼兰,苦尽甘来才觉甜,唯一遗憾的便是萼兰也许变了,叫故人cha肩而过也不敢称有缘曾相识一场。”
“乐历三十三年……”柳公子的声音里面有一丝丝落寞,他宛然轻叹说道,“听起来似乎过于遥远。”
千叠楼毁于一旦,幺妹只身就到乌兰去了,姐妹们各奔东西,从此天各一方。
你知道么,乌兰国找回他们的转世活佛,就重新锁国封闭,不问世事,她当时是眼睁睁看着幺妹捧着琵琶赤脚走入乌兰土地,然后决绝得完全不回头的。
………………
“姑娘……你原来待在京都……?”老人家小心万分地cha一句进来,说出口就慌了,惟恐柳公子这位南江官吏不悦,还唯唯诺诺地说道当他没有问过吧,转身匆匆要退下去。
驿站代替舒老守着的人汇报说有官差经过,舒老站出来解释一番才晓得,这位官差也许就是带来南江公主殿下准备近期远嫁去海兴国消息的那位,广陵当地商业协会的人又欲言又止起来,按理广陵生这样大的事情不上报是说不通的,现在有官差走官道路过,不让他带着消息顺道带回京都去就实在没道理了,还想能瞒住一阵子等风平浪静才想办法,现在看着侍卫上前来再问是否要修书上报到朝廷,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柳公子。
不过那位官差真带来一个震撼人的口信儿。
“这种时候,海兴国还派人来?”
萼兰暗中扯一下卿鸿袖子,避过卿鸿的爹那刀子般的眼神,她小声问道:“他怎么会当上官的,是几年前的事情?”人们唧唧喳喳说话嘈杂一片,公主殿下年底出嫁所有海兴国要派人来广陵,听起来就是火上浇油,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那个暗中埋伏的凶徒连广陵府尹大人都敢下毒杀害,没准到时候对海兴国派来的人物下手,再望长远地地方想,要是芸遏公主出嫁当日经过广陵,而那位凶徒还未被缉拿归案……
想一下都要眼前一黑整个背脊寒!
卿鸿低声回答寥寥几句。
“真不可置信!”萼兰忽而就下定决心,面纱后面透出一股坚毅,绞着绢子狠狠地说道,“此事完结之后,我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