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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店里买了雕梅,战无极便想返回家中。眼角却有人影闪过,他只觉那道身影熟悉无比,便转头看去。却有枯瘦老头的背影在巷子一闪而没,像战无极这种层次的高手眼力记忆何等敏锐,只要被他见过一面,即使对方易容也大可从身材气度中认出。而这老头落在战无极眼中,却让他想起龙渊一人。
“洗前辈?”战无极大感意外。
之前他听说肃阳有一高官得了重病,把龙渊里有“活神仙”之称的冼月白请了去。肃阳位居北地,和云南相去甚远,怎么冼月白却会出现在大理古城之内。
战无极心生疑惑,收起雕梅,往冼月白出没的巷子摸去。
他远远吊着洗月白在街巷中走走停停,洗月白虽然医名在外,但事实上他也是名高手。尽管还没像墨白,白亦雪那种层次。然而以龙渊十席高手排名论,他至少可排在七、八名左右。只是洗月白以医术闻名,在武技方便便名不经传了。
战无极知道他的底子,又见他行踪诡秘,便收敛自身气息。凭借着他对大理古城的熟悉,还有高于洗月白一线的功力,战无极并没让前方老者发现自己的行踪。
两人兜兜转转来到金花大酒店,只见洗月白闪身而入,于大堂处和一个陌生大汉接触后,便走进了电梯间。
战无极在确定酒店外并无暗桩监视后,便扮成游客钻进酒店里。
他走到大堂服务处,对酒店工作人员压低了声音道:“我想知道刚才那两个人住的是几号房。”
“抱歉,先生。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工作人员微笑道。
战无极立刻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在云南,战家人的身份证明可远比任何官家证明来得更有用些。毕竟云南是战家的根基所在,其家族牵涉的人和事遍及云南各个层面。
这工作人员自然也知道战无极为战家长子,一见到这身份证明,他连请示上级的手续都省了,连忙也学战无极般压低声音道:“原来是无极少爷,他们住在1305房里,不知道少爷还有什么吩咐没?”
于是片刻后,战无极走进了1304号房间,为的自然是监听隔壁房的动静。
本着小心为上,战无极先从大衣内侧取下三截短棍,再一一装上立成三丈长枪。之前他的战枪曾毁在穷奇爪下,这把长枪还是不久前从龙渊武备库中所领,其坚固处比之前战枪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枪通体幽黑,拿在手中份量极为称手,战无极得之时爱不释手,为长枪命名“黑牙”。
黑牙在手,战无极小心把耳朵贴在墙壁,立时把隔壁房间的动静尽收耳中。
“洗老师不远千里赶来和晚辈见面,如此殊荣,晚辈实是受宠若惊。”
先传入耳朵的是一把阴冷男声,这人跑上说得客气,但语气却透着傲气。战无极听得极不舒服,却听洗月白声音响起,连忙收敛心神倾听。
“哈哈,少门主客气了。丁恨老哥实是洗某平生最钦佩的人之一,他的紫气凝阴眼看大成,岂料为奸人所害,实是可惜。不想丁老哥还有小侄这么一个青出于蓝的儿子,修罗门果然人才辈出,洗某亦替丁老哥庆幸不已,又怎么会计较跑这区区千里路程。”
战无极听得心中一紧,原来和洗月白见面的人竟然是修罗门门主。洗月白身为龙渊之人,却和魔门中人见面,这消息要传出去,非得让龙渊翻天覆地不可。且从洗月白的语气听来,他识得魔门之人不少,莫非这老前辈竟然是魔门那神秘的内应?
念及此,战无极心神激荡。耳中又响起那修罗门少主的声音,他连续强压下心中的千层浪,屏息倾听。
“洗老师过奖了。这次我们修罗门接下救出极意门女徒木铃的任务,虽然通过种种手段把我们的人手送入京都之内。可数月下来却一无所得,连木铃身在何方都不得而知。小侄也知道现在龙渊正盯得紧,但事不得以,唯有向洗老师请教,还望洗老师告之木铃所在。”
“观你能够暂时不去追查丁老哥的死因,却接下这艰巨的任务以扬修罗门之威,便知世侄果是成大事之人。这亦是我肯冒险与你见面的原因,至于木铃何在,你且附耳过来……”
接着隔壁房全无声息,战无极猜想两人正在密语。但过得片刻,他突觉有异,这话说得也未免过久。
瞬间,战无极知道自己行踪败露。
他当下再不犹豫,便想退开。岂料墙壁突然无声碎裂,尘烟纷飞中,有两道人影怪笑从烟中扑出,挟带着碎石断木翻掌疾拍战无极胸口。
战无极立时站定。
他本来打算撞窗逃逸,但观这两人掌风凌厉,便知无一不是高手。
如此一来,战无极再执意逃走。那么他撞开窗户的瞬间势必会有缓上一线的时间。这短知瞬间落在普通人眼中自是忽略不计,可对高手而言却是致胜的契机。最大的可能是对方两名高手趁他撞开窗户的瞬间施以杀手,那到时战无极将置身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由此可见,战无极的心思和反应也是上上之选,否则也不能以二五之龄便成为仅在白亦雪及墨白之下的年青高手。
黑牙瞬间刺出,枪尖晃动如同蜂鸣,荡出枪影无数迎上对方掌风,却是以攻对攻。
2011-11-2913:24:00
战无极展开瞬狱枪的暴雨式,此式最擅群攻,用来以一敌众再适合不过。配合战无极深厚的灵劲以及一往无前的气势,大有三军辟易之感。立时酒店房间里如同刮起狂风,下起骤雨,枪劲激荡风声呼啸,动人心魄之极。
枪掌相接,十数记如同爆竹般的大响炸起。
战无极闷哼一声,往后倒退。
他虽气势无双,终吃亏在匆促出手。且对方两人功力比他只高不低,三人短兵相接,战无极只觉自己长枪如同刺入泥沼中有力难施,不得以往后疾退。
岂料这两人心中惊惧比战无极更甚,他们却是丁邪丁恶那对兄弟。
当战无极听得洗月白之话时心神激荡,微微泄出气息立为他们所感。尔后洗月白故意压低声音,却是给这两兄弟争取时间默运玄功,方能一举破墙抢攻战无极。
这两兄弟本想一招制敌,不料对手高明得和他们硬撼数招而不败,仅小退数步。
丁邪丁恶最擅联手制敌,见战无极相当高明,知道普通手法不足以留住这年青高手。两人怪叫间朝战无极扑去,却于途中,丁邪突然缩到其弟身后,由两人变成一人。
这招和战无极的无定式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让敌人有无从下手之感。战无极一愣,便这分神间,丁恶跃起拳腿皆出,狂攻战无极的上三路。而丁邪则从底下如同陀螺般旋转滚至,张腿如刀,削往战无极的下半身。
两人看似同时出手,可落在战无极眼中,却知道半空的丁恶将落后丁邪一线。可这人拳风腿劲却隐隐封住自己上方空间,让他只得选择硬撼底下丁邪一途。
战无极很清楚,只要他去硬拼丁邪,将会陷入两人的合击之术中。到时如人入泥沼,脱身不得。
值此生死关头,他大喝一声。长枪闪电般刺向底下丁邪,上头丁恶嘴边方逸出笑容。却不料战无极枪势一改,竟不顾丁邪劲腿,黑牙上挑丁恶,一付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模样。
他这是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