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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志平这几名师弟个个年过四十,正是人生中最强壮的黄金时期。这数人不同南志平俗务缠身,反留在墓谷中精修,功力比南志平只高不低。有他们相助,南志平暗想只要不遇上魔门六道中的宗师级人物,余子不足为惧。
潮浪轻拍海岸,起风了。
南志平朝海面上看起,一般中型轮船正缓缓开赴。借着月光,南志平在船身上看到一尊大炮的图案,那是卖家的标志。
船来了,可是几位师弟却迟迟未至,南志平未免心中烦躁。
轮船靠岸,看着船上有人下来,南志平无法再等,只能从车里拎出个黑皮箱。箱中装满了现金,这是用来买龙棺的钱。
船上下来七八人,当先是个汉子,三十来岁。长相普通,但双眼亮如星芒。这人正是龙棺的卖家,虽是华人,却在南非大做石油和珠宝生意,其家族非常富庶。能够从他手中买到龙棺,南志平靠的并非全是钱,这当中还得有人周旋。
有时候,钱并不一定能够买到所有东西。
这人叫凌天雄,南志平没想他亲自押棺,连忙上前说道:“竟然是凌兄亲至,真让南某人意外万分。”
凌天雄虽然年轻,却是跑惯码头,见遍场面的人。当下哈哈大笑道:“南前辈客气了,本来这奇棺为家父心头之爱,若非听说南前辈为墓谷中人,这古棺家父说什么也不会出卖。本家祖辈曾得墓谷相助,才有眼下这番事业,所以说起来我凌家实欠了墓谷一份天大的人情,在来之前,家父已经交待过我,必不能拿前辈一分钱,否则定打断我的腿。”
南志平连道:“这使不得,人情归人情,这钱还是要拿的。”
说罢,南志平便欲把钱递上。
凌天雄假装不悦,说道:“前辈勿为难我,此事再也休提。”
他大手一挥,便有四名大汉谨慎抬着龙骨尸棺下船。
一辆汽车在此时像喝醉酒的汉子似的,东歪西倒地开进码头。凌天雄立时皱眉,打了个手势,便有四名大汉一字排开。他们虽没挟带枪械,但个个功夫了得,这次来的人都是凌天雄的亲信,每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凌天雄有信心应付任何场面。
南志平却打了个手势,告罪道:“这是本人师弟的车子。”
说完,南志平连忙朝汽车迎去。车子在码头边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满身是血从车里跌爬出来。南志平一见,惊呼道:“老三,怎么回事。其它人呢?”
那被南志平称为老三的男子扶着汽车撑起身体,辛苦道:“师兄,快走。我们半途遇到修罗门的丁老怪,老二他们四人拼死拦着他让我来报信,估计他们凶多吉少。”
南志平一征,他怎么也没曾想到,魔门中人竟然插手龙骨尸棺一事。
他连忙转身,正要通知凌天雄离开。却见海上轮船,月色下一男一女正并排站在甲板之上。
男的相貌粗狂,女的娇小玲珑,各具异相。
“把龙棺放下,我可保证不动你们一根寒毛。”男的扬气开声,汉语非常生涩。
凌天雄不想竟然被人摸到船上去,大感脸上无光,当下冷笑道:“你们是谁,还不快给本人滚下船来。”
“只你出言不逊,今夜便别想生离此地。”男子喝道,双手十指张开,竟从掌间腾起赤焰。
如此奇景,凌天雄怎么也没见过,南志平却看得心里咯噔一声,隐隐猜到这两人的来历。
男子双手互拍,再一拉开。一根由赤焰形成的战枪凭空而现,男子一手握到赤焰战枪,脚尖一点,人凌空而下,一枪前刺,周围空间立腾烈焰,声势好不骇人。
“五形极意霸焰枪?”南志平终于变色,大喝:“凌兄快走,不要硬拼。”
“迟了。”
甲板上,那娇滴滴的女子银铃般一笑,展开曼妙的身法扑向龙骨尸棺。人在半空,手虚挥而出,却见身后海面喷起激流,再汇于女子手中聚成长鞭。
“流水鞭?”南志平再震,当下朝龙骨尸棺掠去。手指如兰花般伸展而开,指间已多了五道符录。
符录自南志平手中弹射而出,化作五道流焰激射朝龙骨卷去的流水鞭。
同一时间,凌天雄再笨也知道对方为了龙棺而来。不用他命令,八名亲信俨然不惧身旁平白腾起的赤焰,悍不畏死地扑向使霸焰枪的男子。
“找死!”男子冷哼,手中焰枪连连刺出。
赤焰纵横,惨叫声不绝于耳。男子每枪刺出,必有一人中枪抛跌。无论伤及何处,中枪人无不口鼻喷火,竟被烈焰自体内焚烧至死!
霸焰枪为火之极意,其狂暴处比安泽南遭遇过的狂沙刀有过之而无不及。凌天雄的亲信虽然身手了得,但终是普通人,连半分灵力也欠奉,又如何抵挡得了霸焰枪之威?
日期:2011-9-308:35:00
没几个照面,凌天雄的亲信全部战死。凌天雄这时才知道厉害,心惊胆战之下转身欲逃。却觉身后背心一热,低头看时,便见一截炎枪自胸口穿过。
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烈焰自他口鼻中喷出,顿时将他燃成火团。
南志平那边也不容乐观,他弹出的火符被对方流水鞭随意一卷便全数扫开。那使鞭女子一声低笑,流水鞭如同灵蛇吐信,激电般朝南志平点至。
南志平咬破中指,一手变戏法般摸出一张黑色符录。以自身热血点在黑符之上,黑符立现雷光。
将黑符重重拍在地上,女子脚下顿生光纹奇阵。
天空轰隆作响,一道惊雷破空而至,声势骇人,直轰往光阵所在处。
女子尖叫,脚尖疾点,弹开光阵的范围。雷光轰下,整个港口耀眼夺目。南志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墨镜戴上,他使出压箱底的雷神符才把那女子逼退,如此良机岂可放过。
两三步窜到龙棺前,南志平大喝一声,竟然把需要四人合棺的龙棺扛了起来。
电光敛去,那持鞭女子却又掠来,流水鞭尽得水之真意。流水无相,变幻莫测,虚虚实实的鞭影朝南志平扫来。
这时凌天雄的惨叫传来,南志平不用看也知道他已经遭遇不测。没时间为凌天雄默哀,南志平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全力将龙棺朝三师弟的方向抛去。
“老三接住,别管我,走!”
南志平大喝一声,回身撞入流水鞭影中。
然而,龙骨棺却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接住。
“南兄真是抱歉,恐怕贵师弟再也不能回答你了哩。”
南志平以命搏命,逼得使鞭女子暂避其锋。身后却响起慢条斯理的声音,他回身一看,顿时悲痛莫名。
已成血人的三师弟半跪在地上,修罗门门主丁恨一手托棺,另一手却按在三师弟的头上。三师弟七孔流血,显然已遭丁老怪毒手。
“丁恨!!”南志平大喝,背心一痛,却是为身后女了抽了一鞭。
这一鞭抽得南志平跌出老远,丁恨先是不解,然后省悟过来:“快截住他,老鬼要借水遁!”
霸火枪率先刺出,流水鞭紧随其后,但皆慢了半拍。南志平借一鞭之力借势滚到岸边,双手一张跃向海中。等丁恨三人追到岸边,海面潮来法往,却还哪有南志平的影子。
丁恨把龙棺交给极意门两大年轻高手,苍白的脸色却突然一红,跟着咳出一口鲜血。
“丁门主。”
使流水鞭的女子轻声唤道。
丁恨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随后说道:“你们快把龙棺运走,并设法夺得其它七具龙骨尸棺,绝对不能让南志平重摆八棺镇邪大阵。”
极意门两位年青高手齐齐点头,两人各执一边,抬着尸棺迅速离开码头。码头外自有魔门中人接应,丁恨倒不怕他们有失。倒是他自己却是麻烦连连,自从将黑衣无常困在魔婴七尸阵内,丁恨脑海中无时无刻不断掠过黑衣无常的身影。
他只得苦笑,知道这来自黄泉冥府的大人物以某种搜神秘法不断搜寻着自己心灵破绽。只要丁恨心中有碍可寻,黑衣无常就会趁势而入,到时轻则功力大跌,重则暴毙身亡。
黑衣无常岂是好惹,若不是为了魔门大计,丁恨打死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位大人。
方才他截杀南志平四名师弟于途中,又全力赶来码头接应,功力大量消耗之下,心灵生出疲倦之感。黑衣无常立有所感,其精神异力趁机入侵,虽然丁恨凭借深厚功力将之驱除出去,但仍不免吐血受伤。
“唯今之计,只有觅地静养,再找办法切断和那位大人的精神联系。”丁恨喟然叹道,值此重要时机,若他此时引退,对修罗门声誉的打击将无比巨大。
可他不能不为自己小命着想,丁恨只希望自己师弟严鸿能够撑得住修罗门的场子。
如果他知道严鸿在云南为战无极所败,恐怕得当场吐血。
月下,这盖世魔头运起灵力,身影连晃,几个闪烁间已然远去。丁恨毅然舍弃一切,只为逃过黑衣无常的精神追杀。
片刻后,呼啸的警车到场,却只看到如同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对着满地焦尸,年轻些的警察都忍不住扶着墙角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