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遇公子
乳娘在一旁等地心焦,她的心思可是与莫小沫不同的,莫小沫与小筝见着新奇的事物好奇,可她得时时刻刻想着自家小姐的安危。自家小姐似是不知这路过的姑娘家眼睛皆往她身上瞟来,仍是漫不经心地细细挑着那花簮。那经过的姑娘眼睛似是粘在了小姐身上,满心盼着她能回眸看她们一眼。乳娘想到,这小姐做起公子来,竟比那真正的男儿还俊美一倍,若是真男儿,不知又得有多少姑娘为她望穿了秋水。
乳娘扯了扯莫小沫的衣袖,莫小沫明白过来,“乳娘,我好了,你付钱吧。”
莫小沫将梅花簪仔细地插在了小筝的发环上,然后打趣道,“果然是好东西,小筝现在真像那梅花仙子从画上走下来了。”
小筝看着自家小姐为自己戴上那梅花簪,又说道那番话,脸竟然有些红了起来。直怨这小姐扮起男人来,是如此俊美,话又说得如此动人,害她竟然羞红了脸。
乳娘付过了钱,问道,“小姐,我们现在可去买些丝线?”
莫小沫倒不是真的想买丝线,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还是先去布庄看些布料吧。”
乳娘点头,三人一起走向柳市最负有盛名的花祥布庄。
门口悬挂的标牌上的字工工整整,莫小沫走进了铺子,店铺虽小,布料倒是齐全,一匹匹的布整整齐齐地码在柜台上。见到莫小沫一行人进来,店家热情地迎过来。
莫小沫挑了几匹布,料子不错,价格倒也不贵,可谓是物美价廉,乳娘让其小工将布匹送至马车。
莫小沫正要走出店外,店家又热情地推荐着是否进后堂去看看成衣。
听闻此话,莫小沫的脚一顿,成衣?这倒是有些意思,未曾想,这小小的布庄倒是会做生意。
三人随着他去了后堂。后堂挂着些成衣,不多,但是件件精致。
接着往前行,一间雅室出现在眼前,前厅中一些男子品着茶,正慢慢翻阅着桌上的图册集。内堂用屏风隔着,似乎是女室,能闻到淡淡的香味从内飘出。
中年男子将莫小沫引向另一张空的桌位,随后拿来一本图册,莫小沫翻了翻,竟是一些衣服的款式。莫小沫不由得有些佩服这家店铺的主人了,他的思维的确是很现代。
“店家,给我一本女子服饰的图册。”那中年男子给了她一本男装的款式图,可她暂时不需要男装。
中年男子拿了两本图册走了过来,“不知公子是要为夫人买衣,还是小姐买衣?便拿了两本,请慢慢翻阅。”莫小沫直叹这男子想的周到。
图册上的衣服式样均是很美,一旁的小筝看着眼睛都瞪圆了,“公子,奴婢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呢。”
莫小沫笑道,“等你出嫁了,我便为你订做一套。”
小筝一听又羞红了脸,“公子又取笑奴婢。”
看着图册,莫小沫却不知要买些什么,只是这进来了,若是不买,倒是无颜面对热情的店家了。挑了一套看似朴素的衣裙,便起身要走。在一旁看得兴致盎然的小筝瘪瘪嘴,那么些漂亮的衣裙,小姐怎么挑了这么一件。就连乳娘也微微皱起了眉,这衣裙是太素雅了些。
莫小沫倒是不在乎,吩咐了店家,站起身告辞。
出了店堂,阳光正足,莫小沫有些畏惧了。
乳娘问道,“小姐是要去买丝线了吗?”
莫小沫点头,趁着太阳不是最毒辣的时候,快些买了回去。
三人一行慢慢走向丝线的店铺,莫小沫被阳光照得有些*,用手挡住了阳光,往前面眺望,这街道真是长,回头问乳娘,这店铺到底在何处。
只是这一回头,乳娘和小筝竟是不见了。莫小沫慌了神,顿住了脚步,开始往回走,人来人往,哪还瞧得到她们的影子。莫小沫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下情况不妙了。
这街道是井字型,莫小沫找寻了一番,终是失去了方向感。莫小沫不由得有些丧气,这天气炎热,加上急躁,出了些汗,开始口干舌燥,只是无奈身上没有银子,连一枚铜板都无,银子全在乳娘身上。
莫小沫想着是否应该去成衣店门口守株待兔,她们若发现她不见了,不知会不会再寻回来。可关键的是她竟然连返回的路也不知道了。
莫小沫一筹莫展,颓丧地站在某个角落的阴凉处歇歇脚。一个年岁看上去不大的少年朝她走了过来,“这位公子,我家少爷请您上去喝杯茶。”
莫小沫打量着这位灰衣少年,年岁不大,瞧他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坏人,只是有些疑惑,她似乎不认识他家少爷,为何无缘无故请她喝茶,下意识地便想拒绝。
那少年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又说道,“公子不必担心,我家少爷绝无恶意,只是见公子在这儿绕了已近半个时辰,所以想帮一下公子。”
莫小沫听了此话,有些尴尬,原来她不停地在原地打转,怪不得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如今之计,倒是可以先求助于他家少爷。
上了茶楼,灰衣少年将她引至小隔间,一黄衫公子正凭栏慢慢品着茶。莫小沫细细打量了一番,身长玉立,乌发如墨,侧脸的线条并不如北方男子那般刚毅,有些柔和,待回过头时,眼睛透露着的那股玩味的笑意,展露无疑,带着些诱惑,莫小沫暗叹,好一个偏偏浊公子。
见他的小厮将莫小沫领了上来,黄衫公子忙起身迎道,“公子,请坐。”
莫小沫倒也不客气,撩起下衫,大方地坐下。
黄衫公子为她斟上茶,问道,“公子如何称呼?”
“莫小沫。”莫小沫随口报出了自己的真名。
“莫兄的名字倒是很怪异啊。”那黄衫男子轻笑道。
莫小沫端起茶杯,轻抿,也不在乎黄衫公子的打趣。“公子呢?”
听闻此话,黄衫公子打开折扇,轻轻扇着,故作风流道,“小生姓吴名烨磊,字子辰。”
莫小沫瞧着他的样子,用茶杯半挡着脸,轻轻地笑,这动作在他看来,定是风流不羁,只是在莫小沫看来,倒是像说书先声的开场白。
“莫公子是否是迷路了?”
莫小沫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而后,望了望窗外,街道上的情景是一览无余,怪不得。“吴公子,能否带我到街口?”
“能为莫兄效劳,吴某乐意之至。”吴子辰收了扇子做了个揖,说得有趣,做得动作更是有趣。
莫小沫瞧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又有些笑意涌上来,学着他的样子,也做了个揖,“多谢吴公子。”只是再也忍不住笑意。
吴子辰瞧着她的笑容,不由得暗暗佩服,这江南何时来了这么一位公子,竟将他比下去了。他自诩自己是这江南的第一美男子,如今这头衔看来是要被这位迷路公子给摘去了。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说不出的灵气,看着看着,似是会被深深吸引进去,对她的好感不由得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