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暑
阳光日渐焦灼,这天气炎热起来,莫小沫扇着团扇,才微微感到舒服,去了些焦躁,原来这不经意间,夏日来了。
这夏日一来,人便更懒散了起来,吃过午饭,躺在亭内的竹椅上,微阖着眼。外头小湖内的莲叶层层叠叠,莲花也是朵朵绽放,伴随着风,带来丝丝水汽,还有若用若无的香味,很是消暑。
这月子坐完,莫小沫发现自己丰腴了不少,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做一些运动,可是天气愈热,人没了精神,而且,一到下午,便想午睡。早晨起来,趁着天微凉,绕着院子走了几圈,出了些薄汗,洗了澡才清爽些。
昨日夜里,女儿哭闹不停,王氏哄着也不见止住,莫小沫自然舍不得,亲自抱着哄着,眼见着她已经阖上眼似是睡着了,可是一放到榻上,又开始哭起来,莫小沫无奈,抱着她在房中踱了半夜的步,小筝舍不得自己小姐,想帮着抱一抱,可是一到她的手上,孩子又开始哭起来,最后还是乳娘接过了,唱着小曲儿,哄着入睡了,嘱咐着半宿未睡的莫小沫,快去歇着。
今日一早起来,便去看看女儿,她睡得正憨,一旁的王氏打着瞌睡,听见声响,抬起头,发现是莫小沫,连忙起来行礼。
莫小沫摆摆手,径直走向女儿,瞧着她此刻如此安静,想起昨晚那般磨人的样子,便轻捏她的小脸蛋。她倒是无知无觉,依然酣睡,举在头顶小拳头,时而松,时而紧,睡姿可爱得紧。
侯府早就发信过来,听闻是名女婴,赵广取了名字,将她入了赵家的族谱,日后,便是赵家的人,唤赵昕楠。对此,莫小沫是不得不佩服赵广的,在如此情形之下,不在乎所谓的名声,仍然将她入了族谱。
莫小沫吩咐着王氏,等她醒了,带着玩耍,莫让她一直睡,否则,晚上定是又哭闹不止。王氏点头应允。
“小筝,你去后厨看看,是否还有酸梅汤?”莫小沫午睡醒来,便觉得似乎有些燥意,想喝些祛暑的酸梅汤。
只是小筝似乎不在身旁,莫小沫这才想起,午睡之前,瞧着小筝也已是昏昏欲睡,便让她也去午睡了,怕是还未醒。于是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乱的衣衫,自己去后厨寻酸梅汤。
后厨的厨娘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在厨房的,莫小沫寻了两遍,酸梅汤倒是未找到,做酸梅汤的材料倒是有。找了盆子将乌梅和山楂泡开,去除杂质。而后,寻了一个罐子,放在正烧着的炉子上,将冷水和乌梅、山楂放了进去,大火煮沸之后,不再扇火,让小火再慢慢熬着。
小筝寻到厨房的时候,莫小沫正要放入冰糖和糖桂花。“小姐小心,让奴婢来!”说罢,先一步,将盖子打开,只是,罐子被火烧得已是灼热,小筝受了烫,将盖子放在桌上,便用手放在耳垂上,疼得龇牙咧嘴。
莫小沫拦她不急,瞧她这幅模样,是又气急又心疼,拉过她的手,细细地瞧着,食指和拇指已是红肿起来了,“这般莽撞,吃苦头的还不是自己,回去涂些烫伤药便好了。”
“小姐……奴婢是怕小姐受伤,小姐以前未曾下过厨房,今日却来了厨房,奴婢怕小姐不会,反倒伤了自己。”
莫小沫轻拍她的头,想着,自己又不是那真的千金小姐,下厨自然会,而且她的厨艺也是不差的。
加入了冰糖和糖桂花,待全部融化之后,让小筝拿了一块碎步先垫在桌上,莫小沫又拿着抹布将罐子包着放到了桌上。
“小筝,待会请你尝尝桂花酸梅汤。”
小筝闻着乌梅散发的酸味,还有浓烈的桂花味,早已是口水四溢,听着莫小沫这般说,直直点头,手上的烫伤已是小事了。
出了厨房,莫小沫才觉得好些,厨房里果然是闷热,这衣服虽然穿着舒适,但毕竟将全身包裹得滴水不漏,所以,汗打湿在衣裳上难受得紧。
回了卧房,让小筝打了些水,便坐进木桶里,不想起来了,还是温水消暑些。这么一坐,水都有些凉意了,莫小沫还是不想起来,小筝过来催促,虽说夏日可以洗凉水,但是毕竟小姐的身子娇贵,莫不要受了凉。
莫小沫看着小筝拿出的衣裙,叹了口气,这衣裙好看是好看,可是繁琐了些,再加上天气炎热,密不透风的衣裙,着在身上可是有些痛苦了。
小筝一层一层地往莫小沫身上穿着衣裙,穿一件,莫小沫便轻叹一声,小筝捂着嘴娇娇地笑,“小姐,你穿得衣裳还是清爽的呢,像奴婢在后院扫地的时候,穿得粗布,不仅硌人,还不透气,穿得可是不舒服呢。”
莫小沫抚着一件衣裳,的确是爽滑,可是再爽滑的料子,也耐不住将自己紧紧包住,密不透风吧,于是喃喃自语道,“如果是短裙、短袖便好了。”
小筝一听这话,又是笑,“小姐,你若真这样穿出去了,可就被笑话了,谁会穿成那个样子出去呢?”
莫小沫倒是真有那个想法将自己的衣裙用剪子重新裁剪,但若是真这样做了,小筝和乳娘定是会在自己的耳边碎碎念了,上好的料子被糟蹋了,谁会舍得呢。不过,自己的衣裙不能裁剪,若是有了一块布,自己重新做,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此,莫小沫的心安定不起来,“小筝,明日我们上街可好?”
小筝听了此话,思考了一番,“小姐是嫌别苑无趣么?可是乳娘应是不会同意的。”
想至乳娘,莫小沫也是不由得神伤,乳娘定是会嫌街上过于复杂,不安全。莫小沫坐在床边冥思苦想,乳娘怎样才会放心?
一个想法冒至脑中,莫小沫愉悦地抱住小筝,“我扮成男子,这样不就好了?”
小筝正整理着换*的衣裙,被莫小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措手不及,“小姐,你吓到奴婢了。”
莫小沫是全然不在乎,拍拍小筝的肩,笑靥如花。小筝一时看傻了眼,这个时候的莫小沫是美丽的,与以前的美丽不同,焕发着生气,是明丽的美。
莫小沫看着小筝呆呆的样子,重重地一拍,“小筝,你怎么走神了,酸梅汤肯定晾凉了,你去端过来,今日,你可是有福尝到本小姐的手艺了。”
小筝害羞地低下头,懊恼自己怎么看着小姐的脸会走神,听了莫小沫的话之后,是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间。
只是,不久之后,她便空手而归,撅着嘴说道,“小姐,酸梅汤都被厨娘喝掉了……”
莫小沫愣了,倒是不曾想到会是这样,摆摆手,不喝便不喝,反正已是消了暑,只是这小筝倒是不甘不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