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有些臭，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只要能够保命，对于李默来说也就不再太过在意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想到下水道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有人开始从下水道口的另一段出现。
那是几个手持着枪械的年轻人，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年纪的女性。当看到李默和楚云的一瞬间，他们便抬起手中枪大声喊道。

“别动！”

尽管话语当中的声音有力，但是李默能够从那些人紧握着枪械还在颤巍巍着的手看得出来，刚刚才停歇下来的吼声依旧还在攻击他们脆弱的神经。

“嘿嘿，看清楚了，我们人！”

似乎也发现这些人过度的紧张，就算是看清了彼此之间是同类都没有打算将指向自己的枪放下来，楚云大声说道。为了应付极有可能会出现的冲突场面，李默乘着时候将还没有收回去的弯刀握在手里面。

大概也想明白了，现在首要对付的是地面上的那些繁多的锯齿兽而不是眼前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几个年轻人看了一眼彼此寻求意见后，总算是将高举的枪口放了下来。

“击晕枪，不错的装备！”

楚云此刻才留意到对方手中枪械，随后说道。

感觉到身后的李默还不太明白，楚云随后解释道说，这种通过精核作为能量驱动的枪械，在整个末世里虽然并不算少见，但是能够使用上这种极其耗费精核能量的武器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就连身为强化者的楚云自己可都不舍得用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精核花费在这上面。而让李默侧面的知道了，眼前的这些人恐怕也都不是强化者和天赋者，否则比起这些依靠零部件才能够工作的武器，对于李默来说，还不如相信自己手中的冷兵器。

本来那些年轻人想要开口询问一些什么的，不过因为楚云在和李默讲解着他们手中的武器而没有将注意力落到他们身上，有几次他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打断李默和楚云之间的交流。随后其他人都同时看向了他们身后的一个女人，他们显然寄期望于她身上，希望她打破现在的局面。

女人似乎天生就有能够将本来并不太友好的局面稳定下来，尤其是刚刚自己这一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并不怎么好的状况下，他还是将气氛收回到了自己身上。

“两位先生，如果你们对于我们手中的击晕枪真的很感兴趣的话，我们倒也不介意送一把给你们。”

注意到眼前的两个陌生人都同时停下来嘴，那女人接着说道：“不过有一条件。”

其实刚刚李默和楚云聊的内容其实并不多，但是在李默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之后，楚云却并没有停口。而是一边说着，同时一边在向自己使眼色。虽然刚开始有点儿不明白，楚云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很快李默就从那些年轻人的表现上看出来了，他们内心相当焦虑，恐怕他们不仅仅是害怕那些异种，而且还迷路在这错综复杂的下水道里面了。

而这自然也让李默明白了楚云想要的就是将整个局面控制在自己手中，而且还是要正规的从对方手中夺过来。当那显然是他们头头的女性走出来之后，楚云就已经住口了。所以当对方说完之后，楚云便顺其话头问道。

“什么条件？”

“我们迷路了，你们能够带我们到车库去吗?”说完，女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楚云，似乎想要从他的脸颊上看出来他接下来的话是否有虚假的成分。

“可以，不过你们都要听我的。”

其实这一开始就是楚云想要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一丝停顿的回答道。

他这样的表现，让那女人根本无法看得出什么。犹豫了片刻之后，她还是转身伸手想要从那些在紧握着自己保命道具的男人手中将击晕枪要过来。

不过有人对此表现出了抗拒，毕竟他们如果将手中的击晕枪拱手让出的话，那么身为普通人的他们危险就会多一份。在短暂交流片刻之后，那女人还是将一把枪拿在了手里，随后略带不情愿的递给了楚云。

“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不然这对我们都不好。”说完，她退了回去。

其实楚云根本就不在意那击晕枪，虽然拿去贩卖的话或许能够获取不错的点数，但是此刻恐怕没有任何人有闲情去收购这些。所以将其中的精核拿出来塞进自己口袋之后，楚云就将击晕枪丢给了李默。

虽然那枪对自己来说也没有多大用途，尤其是拿掉了精核之后，不过李默还是将它系在自己脚上。说不定以后会用上呢，也说不定。

而此刻楚云已经大步向错综复杂的某一个甬道走去，而身后的那群人由于自己并没有挪动的缘故，大都停留在原地上注视着自己。知道对方还是对自己和前方的楚云心存谨慎和提防的，无奈下李默只能够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楚云身旁之后，李默问道：“你确定你知道路线？”

比起身后的那群和自己刚刚苏醒在这个世界时所表现出一样紧张和恐慌的普通人，李默更担忧的是楚云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到那个停靠逃亡巴士的车库去。

“你知道我的第一份工作时什么吗？”

看了提问的李默一眼，楚云随后将注意力落入到深邃漆黑的甬道内，说道。

“被城市雇佣作为城市猎人，保护城市安全？”

因为楚云之前说过，所以李默随口答道。

“那是我来到诺克半年之后的工作，不过今天这个工作到头了。”笑了笑，楚云说道。“而我来到诺克的第一份工作是下水道清道夫。”

说完，楚云抬起手指了指附近漆黑、肮胀的甬道内壁上，接着说道：“这里、还有那里，我都曾经清理过。所以现在，恐怕除了我，就不再会有人了解这里。”

楚云的话让李默内心产生了疑惑，之前他曾经听伊诺市的精核收购商人说过只要能够拥有一张正规的猎人执照就会被城市雇佣，但是听楚云这么一说，似乎也并不完全是如此。

“城市猎人并不是每当有一个拥有执照的猎人出现的话，就会被雇佣加入其中的。任何的城市所拥有的猎人数目是有限度的，当数目饱和之后，那么外来者自然会被排除。而当时我身无分文，也只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工作。让我想想，但是那份工作的工资，似乎是一个月只有100点，还不如让我去狩猎一个C级的异种挣得快。”注意到李默古怪的表情，楚云大概也知道李默在想些什么了，于是答道。

“不过如果长时间陷入狩猎之中的话，人总是会疲惫的。毕竟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发现自己身旁好不容易熟悉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这样的感触可并不是不去想就能够挨过去的。”

顿了顿之后，楚云略又说道。

李默知道这是实话，从楚云脸上那惆怅和哀伤的表情能够看得出来。虽然自己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和那亦师亦友的墨菲斯分别之后，李默迪却也感觉到有点儿落寞。

“所以之后你决定选择寻找一份固定点的工作，对吗？”

“嗯，当时我认为这样应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了吧，但是谁曾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说着楚云陷入回忆。“当我站在城市边缘注意到整个城市正在经过牙兽繁殖地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了。那些牙兽是出了名凶狠的，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猎物。就算诺克的裁决者花费了不少精核试着让诺克提速想要甩掉它们，可是这一切到最后也都是徒劳。只要被牙兽抓住，那么王虫那硕大的身躯完全被噬空也只是时间问题。”

牙兽就像过去那曾经成为一害的蝗虫相类似，他们成群结队的出动。当一个地方的食物完全被它们那永无止境的胃口噬空之后，它们就会迁徙。如果这时候，头顶上出现一只王虫的话，那么就会立刻成为他们的目标。虽然他们的身形并不大，但是消化系统极好的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将嘴边的东西咬下去的同时将肚子里的东西排泄而出。

这对于城市和人类来说，是毁天灭地的。如果城市当中没有任何能够爆发范围性伤害的天赋者的话，那么结局也就是诺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