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佛驮跋陀罗
佛驮跋陀罗(359年-429年),佛教高僧,佛经翻译家,梵名Buddhabhadra,简称佛驮跋陀,意译“觉贤”,北天竺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人。
佛驮跋陀罗,他原是释迦族甘露饭王的后裔,住劫比罗伐窣堵(Kapilavastu),因祖父在北天竺一带经商,迁居出来。五岁时,父母相继病故,寄养于舅家。十七岁出家,在诵经时显出异常的聪明,一天读完他人需要一个月的功课。受了具足戒后,更加勤学,博通经典,以精于禅定和戒律出名。其后去罽宾,跟当时大禅师佛大先进修;在那里遇中国僧人智严。智严请他到中国弘法。这正符合他的夙愿。他俩在旅途中历尽艰难,先走雪山,继改走海道,辗转三年,才到达中国青州东莱郡(今山东掖县)。晋义熙四年(408),他俩听说鸠摩罗什在长安,就前去拜见。住长安宫寺(一称齐公寺),初和罗什相处甚好。在学问上,他们互有切磋,发挥奥义。但他们的学风不同,师承渊源也各异。罗什专弘经教,特别是龙树一派的大乘学说,深得姚秦统治者姚兴的信任。罗什和门下两千多人,出入宫廷,声势显赫。佛驮跋陀罗谨守声闻乘上座部的教学规模,修禅习定,聚徒数百人(象智严、宝云、慧观等有名人物都在内),甘于淡泊,不喜繁华。罗什也传授禅法,不过只介绍了上座部旧师各家禅要,还没有很好的组织;而佛驮跋陀罗的禅法自始一脉相承,保持了它的纯洁性(关于佛驮跋陀罗的师承,僧佑曾作介绍,见《出三藏记集》卷十二)。由于这些分歧,发生了隔阂。义熙七年(411),佛驮跋陀罗偶然说了一些自炫神异的话头,便掀起了风波。当时罗什门下僧睿、道恒等指责佛驮跋陀罗犯了妄语戒,借着群众的势力,逼他离开关中。佛驮跋陀罗的门徒一时感到威胁,几乎全部都散了,只剩下慧观等四十余人随侍南去庐山。那时慧远住在山中,早就听到佛驮跋陀罗的名声,他们见面后都异常欢喜。慧远又了解到佛驮跋陀罗被逐的不合情理,特为他给姚兴和关中僧众写信,替他解释并要求取消了判他为犯戒的处分。
佛驮跋陀罗在庐山为慧远译出了有关修禅的专著《修行方便禅经》二卷,这对慧远的修持给予很大帮助。佛驮跋陀罗的志愿是要往各处弘化,一年后,义熙八年(412)秋,他便离开庐山西游,到了荆州,受到当时逗留此地的太尉刘裕的尊敬。不久(义熙九年即413春间)他随刘裕去扬都(今南京),住道场寺(在南京中华门外,一称斗场寺;寺为司空谢石所建,后人又称谢司空寺)。他仪表质朴有涵养,深受当地僧众钦佩。
佛驮跋陀到扬都后,依旧传习禅法;所住道场寺,一时成了“禅师窟”。不久,法显游历印度归来,他们开始合作,从义熙十二年到十四年(416-418),先后翻译了法显携归的梵本经律《大般泥洹经》六卷,《摩诃僧祇律》四十卷,《僧祇比丘戒本》一卷,《僧祇比丘尼戒本》一卷,《杂藏经》一卷。他积累了许多翻译经验,到义熙十四年(418)受孟顗、褚叔度的启请和沙门法业、慧严等一百余人于三年中译出《大方广佛华严经》五十卷(后来改分六十卷,称为六十《华严》)。这一大部经典的梵本有三万六千偈,原来是西晋沙门支法领从西域于阗取回来的,一向无人翻译。直到佛驮跋陀罗才完成这一大译事(罗什先翻了《华严经》中的《十住品》,佛驮跋陀罗译本就完全采用它的译文;其余各品和它配合,当然也受到了罗什译文风格的影响)。大体上斟酌文义,符合原本的意旨。这部经文对后来佛教义学的发展影响很大。翻译地也以“华严堂”为名以示纪念。佛驮跋陀罗于刘宋元嘉六年(429)圆寂,年七十一岁。
佛驮跋陀罗的翻译除了以上七种外,现存的还有:《出生无量门持经》一卷、《大方等如来藏经》一卷、《文殊师利发愿经》一卷、《观佛三昧海经》八卷。此外有缺本一种,《净六波罗蜜经》一卷。佛驮跋陀罗所译总计十二部,一百一十三卷(《高僧传》说他译经十五种,一百一十七卷,计算有误。又《开元释教录》刊定他的译本里有《新无量寿经》二卷,即宝云译本的重复记载;《方便心论》一卷,即《修行方便禅经》的误传;《过去因果经》一卷,出处有疑;都不计入)。
佛驮跋陀罗的翻译虽有多方面,但他专精禅法。据慧远《禅经总序》载,佛驮跋陀罗曾译达摩多罗和佛大先两家的法门,现存《禅经》仅介绍了佛大先的渐修一法。这就是从二甘露门(数息和不净观)方便、胜进两道各别的退、住、升、进,决定四分开始,进而观界,修四无量,观蕴、处,以至畅明缘起,达到禅定的成就。至于达摩多罗禅观的详细内容已无可考(后人仍称佛驮跋陀罗译本为达摩多罗禅经)。又佛大先所传禅法次第本属上座部瑜伽师地(旧译修行道地)一类,从安世高以来已传入中国。到了佛大先,更推进一步,“搜集经要,劝发大乘”而接近了大乘瑜伽系。佛驮跋陀罗的传译为稍后的大乘瑜伽学说东流开了先河。这在中国佛教义学的历史上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