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谋夺
太后斜靠在锦榻上,初夏的天气还不算太热,但她心说不出的烦躁。
频频看向窗外,她问:“司书还没回来吗?”
贴身宫女金华急忙道:“还没呢,太后。”
“怎么去了那么久?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张太后嘟嘟哝哝地说。
金华肃立一旁,不敢开口明明李司书才去了两刻钟不到,哪里很久了?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有宫女在外间说道:“司书回来了。”
张太后急忙坐起身来,竟是连一刻都等不得似的。一个看上去比她大几岁的宫女快步走进来,额头微微渗出了汗水,在这并不十分热的初夏看来有些突兀,也不知道是走得太快还是心里太慌?
“奴婢参见太后。”李司书跪下道。
“罢了,起来吧。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张太后迫不及待地问。
“这……”李司书并没有回答,只是为难地瞟了四周一眼。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此事事关重大,想必张太后一定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现在太后心里着急给忽略了,她可不能马虎,不然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就是那顶缸受罪的人。
张太后被她不露声色一提醒。立刻也现了自己地错误。急忙干咳了两声。板着脸道:“都下去吧。”
宫女们于是鱼贯而出。
张太后不由得暗责自己地失态。
李司书是她身边地老人了。自从她成为妃子之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从一个小小地宫女。到如今专职记录太后起居地女官。两人地命运可谓紧紧相连。她相信李司书地为人。所以才派她去调查那件事。但别地人就不一样了。这件事说不定会牵扯出皇家地第一大丑闻。怎么能随便让人听见?
待宫女走完。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张太后站了起来。继续问道:“好了。说吧。情形究竟怎么样?”
李司书擦了擦额头上地汗水。声音有点嘶哑。道:“回禀太后。奴婢仔细查过了。戚妃娘娘确实曾经在出嫁之前夜宿于箴王府。不过也没有证据显示他们两人之间确实有芶且之事。”
张太后皱着眉头说:“仅凭这等捕风捉影的传闻,确实难以判定真伪。不过如果真有此事,必定会留下把柄,你且说说最近戚妃那里的情况如何?”
李司书道:“戚妃娘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不过……”
“不过什么?”张太后忙问。
“不过……依奴婢看来,戚妃娘娘的肚子似乎有点过于大了……”李司书说着,额头又冒出了汗水,可见她心里的紧张。但这确实是一大点,她对张太后忠心耿耿,如果现了这处点而不说明的话,内心实在是过不去。
张太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跌坐在榻上,心头一阵凉。
“太后!”李司书惊呼一声,急忙走上前去轻抚张太后地后背,为她顺气。
张太后深深地吸了两口气,长吁一声,道:“罢了,罢了,当初为戚妃诊脉的太医是谁?”
李司书想了想,道:“是何太医。”
“传他进来,哀家要问他话。”张太后说道,眉眼间有一丝疲惫和悲伤。
“是。”李司书转身便向外走。
“等等。”张太后叫住她,“就说哀家略感不适,让他进来诊脉,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李司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道:“是,奴婢知道了。”
走出房门,她轻轻地舒了口气。回头看看那间看似安静平和的屋子,心头却不禁泛起一阵凉意。
谁说张太后胆小怕事、没有心机的?只有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她才知道,一个真正胆小如鼠、只会忍气吞声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爬到今天这个地位地!
当王府的家仆急急忙忙找上独孤锦时,他正坐在紫庆堂的包间里听戏。
接到家仆地禀报,说是太后有懿旨到了,他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皇帝不在,又没有太子,天擎王朝的最高决策就暂时由太后决定。这是表面上的情形。事实上皇帝在不在都没有太大关系,朝政大事一向都是由戚国公或令国公说了算的,皇帝和太后只不过作为人形地图章往他们决定好的事情上盖章就是了。
皇帝尚且如此,诸如独孤锦之类的闲散王爷就更加没有一点地位,平日连早朝都不用去上,反正也没他们什么事。
当然,独孤锦从来就不曾满足于做一个吃喝享乐的王爷,这十几年来他一直煞费苦心经营自己的势力,目前倒也有所小城,一般朝廷上的重大事情自然会有人报给他知道,可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关于他地大事生啊!那这突如其来的懿旨算是怎么回事?
问家仆,家仆当然也一无所知,不过听说是令国公亲自拿来地,而且面色和蔼,他才多少可以放下点心。不管彼此有多少猜忌,至少现在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
不会是什么坏事才对。
急匆匆返回了王府,令国公已经在那儿等候了有些时候,所以他一见面就急忙告罪,道:“不知国公爷今日会莅临寒舍,有失远迎,还劳烦您久等,真是抱歉,罪过了!”
令国公面上笑呵呵地,似乎一点也不以为忤,忙说道:“哪里哪里,王爷太客气了。说起来也是老夫的不是,拿到这道懿旨之后实在太为王爷高兴了,也没想清楚就冒冒然赶来,倒是扰了王爷地游兴,该说抱歉的是老夫才对。”
独孤锦听着,并不为令国公口中所谓的“好事”所动,面上却装出一幅感兴趣的样子说道:“噢?是什么好消息竟然连国公爷都惊动了?国公爷可莫要诓我,我这个闲散王爷能有什么事来?”
令国公对他的做作心知肚明,但只是笑着说道:“王爷,此事对你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王爷可曾忘了,如今皇上在前线受伤,伤情危殆?”
独孤锦神色端肃,道:“当然记得。皇上为了江山社稷而御驾亲征,谁知却为宵小所害,每每思及此处,我都恨不得能够亲自披挂上阵,为皇上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语气端的是大义凛然,浑然不提方才还留连在市井坊间,听戏玩乐。
事实上他得到秦定安地传信,言及刺杀已然得手,正高兴呢,所以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令国公也非常善于睁眼说瞎话,抚须笑道:“王爷的一片赤诚之心,真是感天动地。想是王爷的这片心意感动了老天,才会让你心想事成的吧。”
独孤锦一愣,问道:“国公何出此言啊?”
令国公笑道:“今日我等谈及前线战事,皇上伤情沉重,而六十万大军不能一日无主,所以我等相商,还要请王爷受累,带兵出征,前往前线暂代皇上指挥三军。”
“什么?!”独孤锦再也装不下去了,这次是真的悚然动容。
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好事,简直就像天上掉下来诺大一块香喷喷的馅儿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懵了。
“此事当真?!”
“当然是真的,有太后的懿旨为证。”
令国公对他的失言视若无睹,径自递过了手中地卷轴,看着他迫不及待打开来,仔细读着,自己站在一旁微笑等待。
“这……这似乎有点不妥吧。”独孤锦看完,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嘴里却口是心非地谦让着。
“没什么不妥的。”令国公道,虽然有些厌倦这样的虚假客套了,但戏还是要借着演下去的,“如今皇上的兄弟就只有你和)王,)王虽然年长几岁,但他从未上过战场,不像王爷你,十四岁便披挂上阵,如此一算,还有谁比你更适合的吗?”
所谓十四岁披挂上阵,是当初独孤明还在地时候,让他跟着李贺贤去打了一场讨逆的战争,对象是西南的蛮族,仅仅也是跟着走了一圈罢了,并未实际上过战场。不过这相对于)王来说已经好很多了。况且,因为有了这一战地因缘,如果独孤锦去到前线,面对李贺贤手下的兵将,很有可能可以将他们拉拢过来,如果再立下一些军功,他的力量可就大大增强了!
令国公其实并不希望独孤锦得到这股力量,但现在自己的实力大损,独孤锦好歹也算是跟自己站在一方,退而求其次,倒也不是完全对自己无益。
独孤锦自然也明白其中地奥妙,心中顿时如沸腾的江海一般,波涛汹涌。
傻瓜都知道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如果顺利的话,他走一遭回来就能凌驾于独孤均之上,到时候只要独孤铉死了,谁也不能阻止他君临天下!
然而还有些问是要澄清的,他强压下心中的喜悦,故作犹豫地说:“可是……三哥毕竟是兄长,如此代天子行事,还是应该让他去才对吧。”
令国公知道他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道:“其实)王爷也想去,不过方才我也说了,他并不合适,所以……”
独孤锦心花怒放,最后地一丝虑尽去,便不再推辞,正色道:“如此,我必倾尽全力,为了我天擎江山,死而后己。”
“王爷可不能有什么意外啊!皇上已经不行了,如果王爷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大好江山要交给谁呢?”令国公打趣道。
独孤锦看着他,两人心怀鬼胎,双双放声大笑起来。
汗,好不容易又有推荐了,本书成绩不佳,所以要获得推荐也难!
不过不管怎么说,推荐不推荐的,俺最大地动力还是来自于大家的支持,所以
票啊!票呢?粉红票、推荐票,统统砸过来吧!
哦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