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一地鸡毛
“老人家,请您让一让,让我过去一下”,风行烈对着一位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人说了一声,费力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小伙子,骂仗(方言:吵架)处睺(hoù,方言:不要)看,打仗处嫑(báo,方言:不要)站,要不然的话”,老爷子转过身来对着风行烈说到,不过老人看着依旧往前挤的风行烈,干脆腰一沉,肩膀一扛,直接一个马步稳稳的站在当地,嘴里还说着,“这娃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自己到是站的越来越稳了,可这嘴里还说的是一套一套的,这情景倒是让打算挤进院子里去的风行烈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老爷子,口口声声的对自己说不要凑热闹,可是你自己倒是挤在最前头,而且还是看的津津有味,颇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的感觉在其中,风行烈看着这位摆明了不给自己让位置的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费力的从老爷子的身后绕过,在陈贵贤的帮助下挤到前面去了。
这里是田家河乡派出所,只见派出所所在的巷(方言:hàng)子里,派出所的院子中,派出所的大门口,包括派出所周围的树上,甚至在周围几家屋顶上都是人,看热闹的人将这里是挤了个水泄不通。
风行烈,陈贵贤,王立和周晨军四个人吃力的挤了过来,可是到了大门口实在是挤不进去了,四个人只好踮起脚,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着。
“你们是什么关系”,就听见杨东平的声音大声的问着,风行烈透过人群看见在杨东平对面的桌子旁坐着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不过感觉那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风行烈一时半会儿有点记不起来了,有点扫兴的挠挠头。
“书记,这个男的不是那天我们在拉面馆门口碰见的那个粤东人吗?”,陈贵贤看了一眼风行烈挠头的样子,就挤了过来,悄悄的说了这么一句。
“哦,对,就是他,他怎么在这里呀”,风行烈听了陈贵贤的提醒,想了起来,对,就是他,好像当时他还色迷迷的看着廖妃暄来着。
就连风行烈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竟然用了‘色迷迷’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的那个眼神,有点悬了。
“我,我们,我们是男女,男女朋友关系”,那个男子对着杨东平嗫嗫嚅嚅,声音小小的说到。
人之常情,进入派出所,警察局,检察院,法院这些执法机关的地方,当看着有身穿制服的人对着自己说话,有理没理,自怯三分,更别说本来就心虚,而且是看着警察冲着自己说话的冯涛了,声音自然就小了许多。
“大点声,我听不见”,杨东平在部队那会练出来的吼功现在派上用场了,满院子,包括院子外面听着现场直播的老少爷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大伙儿也是哄然一笑,纷纷的大声喊道,“对,大点声,我们听不见”
“我们是男女朋友”,这下子,冯涛的声音倒是出来了,
杨东平冲着四周及院内看热闹的老百姓摆摆手,示意安静一下,自己点点头之后,转过身很神气的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冯涛,大声的说道,“知道为什么来这个地方吗?”
‘这家伙,简直是胡闹,你一个荟岷镇派出所的所长,凭什么跑到人家田家河乡派出所的辖区来指手画脚,难道你忘了你自己在这里没有执法权的吗?’,风行烈一看杨东平的姿势(方言:样道这家伙的二杆子(方言:好出风头)的毛病又犯了,于是,趁着杨东平话音刚落的时候,风行烈大吼一声,“杨东平”,
杨东平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杨东平”
“到”,杨东平下意识的一个立正,就连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李春,郭达明,郭子琪,还有田家河乡派出所所长范海华,以及其他的几个民警一听到这声大喝,全都是标准的立正动作,而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被这一声吓了一大跳,房上坐的,地上站的,树上趴的,所有人都是呆呆的看着派出所大门口的那几个往里挤的人。
坐在桌子旁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的冯涛也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斜着眼睛看着大门口,就看见从派出所门口挤进来四个男子。
领先那人,那人不是那天和那位美女在一起的那个臭小子吗?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哪位美女今天来没来呀,想到这里,冯涛本来已经软化了的小弟弟,又兴奋的抬起了头。
那位白头发的老爷子更是呆呆的看着已经挤进院子里的风行烈的背影,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嘴里还喃喃的说道,“这娃子,终于,终于还是挤进去了”。
风行烈看着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再看了看端正站立的杨东平等人,对着大伙儿说了声,“稍息”,然后对着杨东平,李春和范海华三个人指了指说到,“你们三个,给我进来”,说完,自己当先走进了所长办公室。
看了一眼办公桌前三个站的整整齐齐的以前自己手底下的兵,风行烈理都没理,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才说到,“杨东平,你这是在干嘛?你到底想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这纯粹是胡闹!”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是在看猴戏表演吗?你们不要忘了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是人民警察,警察有你们这样办案的吗?让嫌疑人坐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这么多人围观,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很开明,是吧?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是侵犯人家的**权,人家完全可以告你们侵犯**权,你们知道吗?你们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纪律性,原则性都跑哪去了?”
风行烈喝了一口水,对着杨东平说到,“我再问问你,杨东平,谁让你问讯的,是谁给你这个权力在这里审问的,你问问你自己,你在这个地方算老几?还有,范海华你是干什么吃的,拿工作当儿戏吗?,还有你,李春,你这个指导员是怎么当的,这种错误的行为你也能容忍,我问问你,要你这个指导员干嘛?,想干了干,不想干了全都脱下警服想干嘛干嘛去。”
“你们看一看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警服,头顶上的警徽,你们现在的这种行为,你们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吗,你们都在为警服,为警徽抹黑,丢人现眼,你们知道吗?
我警告你杨东平,要是再让我看见你穿着警服耍威风,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少在这里给我丢人显眼的,以后也不要再说是我的兵,我没有你这样的兵,还有你,你”风行烈挨个指着杨东平,李春和范海华,一个一个的说到。
“团长,我,我们错了”,杨东平看着风行烈结结巴巴的说到,
“所有的事情必须一切按照程序进行,谁也不许插手,我要是再看见谁插手,给我脱下警服回家去”,风行烈看着杨东平,恨不得想上前踢两脚,那会儿在部队的时候,要是谁干不好工作,风行烈都是踢两脚以示惩戒。
“团长,您,您踢我两脚,我知道您想”,杨东平对着风行烈低声的说到,
“我倒是真想踢你两脚,可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了,所以,还是算了吧”,风行烈走上前拍了拍杨东平,李春和范海华的肩膀说到,
“海华,你去处理这件事,杨东平,李春和我去卫生院,看看那几位老乡去,千万不要出啥岔子呀”,风行烈说到,在刚才挤进来的过程中,风行烈已经是把这件事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是”,三个人对着风行烈敬了个礼之后,各干其事了。
风行烈让范海华把王立和周晨军安顿一下,自己带着陈贵贤,杨东平去了卫生院,李春留下来帮范海华,毕竟李春以前就是田家河乡派出所的所长,而现在田家河乡派出所所长范海华是所长,指导员一肩挑。
从派出所出来,所有听到刚才那一声大喝的老百姓,都是自觉的给风行烈一行人让开了一条路,大家纷纷交头接耳低声的议论着这位是谁呀,敢对着警察大喊大叫的,不过看那走路的架势,好像来头不小。
田家河乡卫生院坐落在田家河乡派出所对面的巷子里,田家河乡好歹也算是一级政府,所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这个规模相对来说是小了许多,比如田家河乡卫生院,就比荟岷镇人民医院小了许多,这是必然的。
……
原来,在卫生院的大夫来的时候,何彩英就已经在寻找派出所了,可是何彩英一着急说得全是粤语,在荟岷镇都没有几个人能听的懂粤语,在这里更是不可能有人听得懂了,所以,一路上,凡是和他说过话的人,都把他当作外国人来看待,至于那焦急的神情,这一时半会儿是没有人理会得了。
好在何彩英很快就看到卫生院的大夫们急匆匆的拥着一辆架子车跑了过来,何彩英也是急中生智迎了上去,拽住其中的一个女大夫,连声的说着‘Police’,说了两三遍之后,那个女大夫倒是听明白了,对他笑了笑,指着卫生院对面的那个巷子说到,“派出所在那边,大约有五十米左右”,何彩英点点头,对着她说了声“ThankYou”,匆匆的朝着派出所赶去。
当何彩英急急忙忙的跑到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所长范海华正在办公室里吃午饭,一听说有人前来报案,赶紧放下手里的饭碗跑进了值班室,看着这个焦急的粤东人,范海华也没有办法听明白他究竟说得什么事,一句也听不懂,这可怎么办呀,好在范海华急中生智递给何彩英一支笔让他写出来他想说的话。
当范海华看着何彩英在纸上画的草图,并且在其中一个地方写着‘SOS’的字样时,范海华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没等他继续画,范海华吩咐派出所的内勤做好这位报案的粤东人的笔录,自己则带着三四个民警跑出了派出所。
刘老汉家门口此刻又围满了人,现在是大家都凑到这里来看里面的热闹,只见刘老汉的二儿子刘杰手里提着一把木匠用的那种偏刃斧,说是要把自己准备结婚的新新的新房门劈开,要和躲在里面的杂怂拼命。
在房门前面,除了刘老汉的老伴儿,刘杰的母亲之外,还有他的嫂子,两个人死死的护住门扇,而刘杰的未婚妻桂花则是死死的抱着他的腰,正在僵持的时候,范海华带着民警赶了过来。
在范海华一声断喝,喝令让刘杰放下偏刃斧,还没来得及问明啥情况的时候,大门外又是一阵骚动,紧接着就看见从门外又冲进来一群人,手里提着棍棒和铁锨等农具,是大奎带着一帮子人冲了进来,说是要屋子里的人给他的老奶奶抵命,现场一片混乱。
范海华命令大奎先放下手里的铁锨,不要着急,慢慢说到底出了啥事,大奎见派出所的范所长也在,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大早,大奎一家人就开始忙活了,本来想趁着这两天太阳好,好好晒下,把自家的虎头,节子啥的都晒在院子里,不时的翻一翻,好尽快干透,准备过两天拉到镇上买个好价钱。
当时,大奎的父亲是在蹲自家门口抽烟的时候,刚好看见自家屋前的刘老汉拉着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走进了他们家,好象是那个叫赵三的牙客,大奎他爹心想是不是有老板上门来看货,因为市场有一些老板也会上门来收虎头的。
所以,大奎他爹赶紧让家里人把自己家的虎头,节子啥的都拾掇拾掇,打算过一会儿自己到刘老汉家装作串门,也凑个热闹,乘个东风,一并将自家的虎头卖掉算了,一来他知道这个赵三的为人比较公道,价格也比较合理,二来,来回折腾的话,这虎头是会少斤两的,无形中到手的钱也就会多多少少少一点的。
因为虎头的运输是装在麻袋里的。一般是在家里装好麻袋上好秤(方言:过秤,以便做到心中有数),来到了市场上之后再从麻袋里把虎头倒出来,便于大家看货,商量买卖。
等到价格谈好之后,再用专门的蛇皮袋装起来再次过秤,在第二次过秤之前所有虎头上的损失都算卖家的,毕竟买家还要从堆子里面拔个子(方言:挑大小,优胜劣汰),这一来二去经过几番倒手之后,平均下来每一颗虎头就要少了1-2g,所以全部加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平白无故要少好些斤头(方言:重量)呢,这也是一年的血汗钱呀,想想也会很心疼的。
这要是把这些虎头在自家门口一次卖掉,既省了那份来回折腾的心思和人工,不是说‘省下来的就是赚出来的’,所以,大奎全家这一通折腾,好家伙,中午饭都没有顾得上吃,眼看着到了下午了,干脆中午饭和晌午两顿沓(方言:合并)成一顿一起吃得了。
大奎一家人也是撅着沟子(方言:屁股)忙活了半天,终于是将一切事情都忙活完了,派去到老刘家‘侦察敌情’的小孙子也是带来了那些人依旧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好消息,大家于是兴冲冲的坐在院子里,大奎他爹准备赶紧吃过饭之后去刘老汉家串门呢,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一个不明飞行物不偏不倚落入刚刚揭开锅盖的锅里面。
“呃”,范海华身后站的一个民警干呕了一声,范海华摆摆手说,“好好好,具体情节咱就不说了,现在说说你奶奶是咋回事”
“我奶奶不是被这么一吓么,刚开始还坐的好好的,在院子里坐着晒了一会儿太阳,可是当她从院子里回到屋子坐在炕头的时候,却是头一歪躺在炕上不动了,我,我要他给我奶奶抵命”,大奎说着,说着,这情绪又激动起来,抄起铁锨就要往屋子里冲。
‘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吧’,范海华心里还没有想清楚是咋回事呢,门口又是一阵骚乱。
第三拨人,也就是二子领着一拨人冲了进来,说是要给自己的嫂子报仇,说刚才有个东西掉到自己嫂子洗手的脸盆里,把自己的嫂子吓得住院了,她可是有着八个月的身孕呀。
范海华稍微疑问,二子也就说了一下,情况也是和大奎家差不多,只不过是二子的嫂子为大家伙张罗着洗手拿脸盆的时候发生的。
一时间,群情激愤,整个刘老汉家的院子里是乱作一团,大家都吵吵嚷嚷着要冲进屋子,要和里面的***坏怂算帐。
“后面的窗户刚才打开了,里面的人好像要跑呢”,一个小孩跑来这么一喊,这下子,整个局面顿时乱了套,有打算往屋里冲的,有赶紧从后墙包抄的,敢情整个院子就像是一场‘反恐演习’。
范海华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凭自己这几个人根本压制不住这场面,要是再不采取措施,今儿个还有出人命,出大乱子的可能性,于是范海华一方面让跟着自己来的民警分成两队,分别到屋后和院子里劝阻大家不要冲动,一方面赶紧让三个后生,兵分三路,分别到离田家河村最近的白土村,韦家河村和元堆村,赶紧将那里的治安联防员找来,一起维护这局面。
让范海华出乎意料的是,白土村搬来的救兵,不仅有两位治安联防员,还有荟岷镇镇派出所的杨东平所长和指导员李春,甚至还有副镇长,以前田家河乡的乡长田国柱,最后出现的竟然是镇委书记风行烈。
而田家河乡的现任乡长李华平早已经是来过这里,在简单的了解情况之后,吩咐乡政府的一些工作人员过来帮忙,让范海华小心办案之后,跟着刚刚赶到的副镇长田国柱去卫生院看望那三个住院的老乡去了。
……
风行烈赶到卫生院的时候,三位病人已经是先后脱离了危险,但是二子嫂子的情况最不稳定,随时有可能早产,二子的父母也是喜忧参半的坐在病房外的长条凳上。
风行烈是在卫生院门口碰见了赵三。
“赵三,你怎么在这里?”,风行烈好奇的问了一句。
“风,风书记,我,我是看病人来的”,赵三有点吞吞吐吐的说到,
风行烈一听这话,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看着赵三认真的说到,“这么说,当初你也在场?”
“恩,是的,当初我也在场,是我让人找的大夫”,赵三看着风行烈慢慢的说到,心里也是很纳闷,前段时间咋没有发现这位风书记这么厉害呢,一直都是笑容可亲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错,做的很不错,否则,今天还不知道出什么大乱子呢,你立了一功呀”,风行烈看着赵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夸了赵三一句,
“风书记,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赵三突然想起,这几天一直困扰自己的那个关于眼前这位风书记对自己的往事刨根问底的事情,这时候索性一次问了,看看他到底如何回答。
“赵三,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咱们改天见面再聊,可以吗,现在我不是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而是实在我很担心那三位老乡的生命安全,你看我这个提议怎么样?”,风行烈看了看在卫生院里忙忙碌碌的人们,有点着急的对赵三说到,
“好的,我明白了,风书记我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改天我再请教您这个问题吧,那,风书记,再见”,赵三对着一脸焦急神色的风行烈说到,看着他一脸焦急的神色,目送着风行烈和陈贵贤以及杨东平走进了卫生院。
赵三回过头来突然有种很留恋的感觉,再三的看了看田家河乡卫生院,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就看见刚才的那位大夫急匆匆的从卫生院里跑了出来,看见了正在回头看的赵三时,她的步子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朝着赵三跑过来了,赵三的脚步早已经是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那位女大夫。
等到那位女大夫来到赵三的面前之后,冲着赵三嫣然一笑,走过来伸出手说到,“谢谢你”
赵三看着她的笑容一时间呆住了,都忘记了握手,倒是这位女大夫很大方,手一直伸在空气中,笑着说,“认识下,我叫石晶”
“哦,你好”,赵三轻轻的握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又不小心的轻轻的捏了一下,对着那张此刻充满红晕的笑颜说到,“你好,我叫赵永江,大家都喊我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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