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锯
在医院将近半个月了,孕吐越来越严重,可是徐奕凉总是强迫自己吃东西,她必须强大起来,以后和宝宝一起要面对更多困难,所以现在必须坚强。似乎一个女人不论她平时怎么娇气,可是一旦当上妈妈,就会变成女超人。
女孩儿为母着强呀。
这段时间杜衍衡到时天天跑医院,前两个星期徐奕凉都是不愿意见他的,他就在病房门口看着,她睡觉的时候就偷偷进来守在床边,帮她掖掖被子,不敢太大动静,害怕惊醒浅眠的她。
每天都给她准备她喜欢的东西,每次都是拜托妈妈拿进去,她不吃他就不走,有时候徐奕凉就是想和他杠上,怎么也不肯吃,他就一直在门口站着,那些汤只要一凉,就会有人重新送来,直到她愿意喝。
唉,其实这样的冷战折磨的又何尝只有他呢,伤人者必先自伤就是说她吧?
有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他,身上的西服皱巴巴的,下巴满是新生的胡渣,一脸疲惫,她都在猜想,他是不是连续工作了好几天?他是不是都没有吃饭?
看来自己还是狠不下心的,这个星期才开始不那么排斥他的接近,只是任他怎样道歉、怎样请求自己的原谅,徐奕凉都觉得很难以相信,一段爱里最怕的就是失去信任。
女人身上有一种猫性。小猫在撒娇或者做错事的时候,她最需要的是主人无条件的包容和宠溺,来弥补内心的不安全感,可如果主人打击了她,她不会被打倒,但是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在放任自己,她会狠狠记住,不会再犯。
每次她都没办法不再揣测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调入温柔陷阱,害怕自己到头来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玩的团团转。
这样自我抗拒其实是很辛苦的,现在她只等自己身体稳定下来,到时再好好开始自己的计划。
杜衍衡,这次我也要玩玩你!
这将近一个月徐奕凉都在医院里安胎,一直到过了三个月,杜衍衡也每天固定来医院看她,陪她,这段时间他开始以各种借口留在医院过夜,这里是高干病房,一厅一室装修得像个小家庭,病床也很宽大,杜衍衡总是连哄带骗地搂着她睡,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会反抗也会排斥,可是人总会迫于现实的温暖。
“老婆,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医生说宝宝已经稳定了,我们去稍微远点的地方没有关系。”一月的天空灰蒙蒙,前两天下雪的,往年自己总喜欢出去玩玩雪,今年只能呆在病床上了,呼呼的寒风被挡在这温暖的房间外,杜衍衡把今天新买的花插到花瓶里。
出去散散心?呵呵,是该出去了,在再呆下去自己都要发霉了,“好呀,去哪里?”杜衍衡转头看着这个微笑的小妻子,笑容依旧,只是多了分距离感。
那时候他忽然有点害怕,一种没法把握的不安全感,走过去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这样的感觉是最能让自己心安的。“好,我马上去安排。”
蹲下来,直视着她,想了会儿还是决定要说,“宝贝,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要伤害自己和宝宝好吗?”
他这么一问徐奕凉有点慌了,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笑着点点头:“嗯。”
第二天,徐奕凉就出院了,回到家,地毯沙发套都换好了,还真是有点想这个小窝。
杜衍衡把两人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打算明天一早出发到南太平洋的小岛上去度假。
徐奕凉好久没有见阳光了,真的好怀念那份温暖和悠闲。
晚上他难得早归,还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其实他会做很好吃的西餐,只是平实他太忙了,或者说是自己舍不得他进庖厨。吃完饭他还很自觉的把所有的家务都包揽下来。
看着他的殷情,徐奕凉不禁苦笑,“杜衍衡,你说过我是个狠心的女人,是的,只要是我认定的,我绝对狠得下心来,以前是对自己,现在是对你。”
爱情从来不是很早就是恨晚的,似乎我们真的要恨早了,要是晚几年或者经历更多也许我会能包容你,可是抱歉,这次我是带着全身心来爱你的,我要的不仅仅是最,更是唯一,如果你给不了,那么我决定自己爱自己。
海风吹开窗帘,阳光流泻在屋子里。照在床上的人儿身上,最近她特别嗜睡,胃口有极好,每次杜衍衡都会笑她:“可爱的小猪。”
她皱皱鼻子,蹭蹭枕头,似乎是阳光太耀眼了,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到枕头里,杜衍衡坐在床边看着她,他的小妻子其实调皮的小娃娃吧。
“老婆,宝宝饿了,你还不起来呀。”低下头亲亲她的眉心。“嗯,多少点了?”徐奕凉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小懒猪,十一点了。”
“啊!喔!”接着又继续倒头就睡。杜衍衡无奈地摇摇头,知道先忙工作去了。
直到下午两点多,徐奕凉才懒洋洋地起床,一起床吃了东西,就跑去晒日光浴,结果太阳伞下又睡了一觉。
这趟和他来其实是为了给自己的爱一个结尾的,持续了六年,要不是真的死心,任谁也没有办法割舍的,可是守着一段没有结局的婚姻的成本大于自己一人。
杜衍衡的用心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知道这样的宠爱持续不了多久,等“形势”一稳定下来,他说不定又故态复萌。
既然决定了要走那么暂时享受一下他的温柔和关注不是什么坏事吧。
“老婆喜欢这里吗?”“喜欢。”
“老婆,要不要在这里安胎?喜欢的话我们这个就在这了过完夏天,等家里也热起来了咱再回去,好不好?”
“不要,还是家里好。过段时间我们就回去吧。”
他在屋后院子里弄了两个打对面秋千,中间放上一张木头桌子,别有风味。今晚的饭菜都是他做的,很正宗的法式大餐。
“宝贝你知道吗?我以前最大的理想是下班回家后,给我的女人和孩子做菜,以前我唯一的爱好就是做菜,我爸都和朋友说我们家要出个大厨了。”
刚刚相爱的那年,他和她说过这番话,只是这六年里他为她做过的法式大餐屈指可数。
还记得那时候她说希望以后能和他吃遍全世界的美食,看遍全世界的灿烂风华。那时候他们还一无所有,他也曾说过他日功成名就必定为她捧来整个世界,年少时的誓言犹在耳畔,只是时光荏苒,他与她渐行渐远渐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