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body(没人能懂那种说不出为什么的疑惑)
“叮咚,叮咚……”突然响起了门铃的声音,原本颓然的小蔚像只被惊醒的
小兽,眼中藏着的,是期盼?是疑惑?是愤怒?
她起身,向门口冲去。
她站在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地让嘴角挂着
一丝笑容。
她想说:“老婆,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整天,我好担心你。”
她想说:“吃饭了吗?肚子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她真正想说:“今天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知道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千千万万的假设,千千万万的期盼,似乎就能在开门时
彻底地弄懂,彻底地粉碎莫小蔚此时心中深深的绝望。
门铃的响声还是延绵不绝地钻进小蔚的耳朵,那么尖锐,那么刺耳。
她打开门,思量着关于手的重量,为什么动作慢得自己都为自己感到心急。
那个熟悉的身影,黑色的T-shirt,短发,壮硕的身材,她熟悉的保镖,阿
明。
不是她,是啊,怎么是她呢?她都说过要离开了,她去别的地方结婚了,
怎么会回来?
“莫董事,我们查不到蓝小姐的下落,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去车站和
机场查乘客记录。”
小蔚勉强提起了精神,对阿明说:“不用了。我知道她去哪里了。”
“那我要留下来继续保护你吗?”
“不用了。”那淡漠的语气是那么熟悉,只是此刻有一丝绝望和忧伤。最
后只是轻轻地关上了门。她再也不想移动半步,不想说话,什么也不想,她希
望现在有个人可以陪着她,跟她说:思月是有苦衷的。
她靠着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就像多年前在外婆家那个破旧的厨房
颓然落泪的样子,为了依旧是那个人,蓝思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叮咚,叮咚……”的声音再次响起。
莫小蔚心中那星星点点的燃着的希望似乎在第一次开门时熄灭了,熏黑了
她心里的那堵墙。
“烦不烦?我都说不用查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跟我说。”语气带着汹汹气
势,她想静一静。
门铃的声响还是那么的连绵不断,一种不耐烦的情绪迫使小蔚站起来,打
开了门。在破口大骂的瞬间,她愣住了。
那个女人,穿着蓝色吊带裙,画着浓艳的妆,身上带着高级香水的精致清
香.
佩妮。
“佩妮姐,你怎么来了?”小蔚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小莫,怎么了?这么大火气?我今晚去了酒吧,想起一段时间没看到你,
想来找你陪我喝喝酒。”佩妮把手放到小蔚头上,轻轻抚摸了几下,“你不开
心吗?”
莫小蔚的样子带着颓废,脱去了黑色马甲,只剩下纯白色的背心,头发也
因为一天的奔波显得有些凌乱,唯独精致的轮廓还是那么清晰耀眼。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在大学的时候最信任的人,珍贵的朋友,此时此
刻,在她失落的时候,有这样一个朋友摸着她的头说:“你不开心吗?”
这种感觉逝去了多久,在小蔚的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了。或许还有一个人,
那个叫张静欣的人,总是在她身边不求回报地守候着,尽心尽力地付出,可是
小蔚呢,给她的,却少得可怜。
小蔚轻轻地点了点头,往酒柜走了过去,拿出一支威士忌,两个精致的玻
璃杯,走到沙发上,坐下。
佩妮坐到了她身旁,:“我陪你喝酒吧,小莫。你不开心,我奉陪到底。”
看着小蔚眼中明显闪烁的失望和悲伤。
“小莫,这次蓝思月是自己要走的。”佩妮心想。
小蔚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地往自己的酒杯倒酒,一直倒一直喝,身
边的佩妮让她的喝法吓到了,连忙阻止,她按住了小蔚又要往嘴里送的酒杯。
“佩妮姐,你不是要陪我喝的吗?”小蔚的语气开始像小孩了,或许是有
些醉了。双颊也是隐约透着淡红。
“是,可是你醉了,不能再喝了,会伤身的。”佩妮想再次按住小蔚的酒
杯。
小蔚把她的手抓住,把她圈在怀里,小蔚没有想别的,她只是想阻止她身
边的这个人再阻止她喝酒。
“她走了,你知道吗?姐,她走了。”小蔚轻轻搂着在她怀里的佩妮。
“姐,我该怎么办呢?”她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了,就作为胆量的溶剂,把
小蔚心中所想,所畏惧的东西都逼了出来。
小莫,别怕,姐在这,全世界的人都丢下你。我也不会丢下你的。”这句
话带着无尽柔情。
轻轻的呜咽声在这个深夜响起,带着无尽的疑惑和失望,带着恐惧。莫小
蔚把头埋在了佩妮的肩膀上,终究止不住那些急切往外流的透明的液体。
佩妮转身,抱着小蔚,抚摸着她的头。
“还有我,你还有我。”带着柔情。
因为喝得太多,小蔚感到自己的胃翻滚着,带着灼热。她轻推佩妮,跑向
了洗手间,趴在厕所旁吐得不醒人事。
佩妮跟着小蔚跑到厕所,看着厕所被小蔚跌跌撞撞碰出的一片狼藉,“真
傻。”嘴里不经意飘出的字眼。
“你是那个在学校如传奇人物的小莫吗?你是那个连跳两级的不可一世的
小莫吗?”佩妮的心里涌出疑惑,疑惑爱这个词的含义,同时的,嘲笑自己。
她走过去,轻拍小蔚的背,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帮小蔚脱去了身上的衣服,
把她扶进了浴缸,小蔚好像睡死了一样,身体软绵绵的,溅得佩妮一身水。
佩妮帮小蔚轻轻搓洗身体,那么认真,那么细心。佩妮的脸上有抑制不住
的淡淡红晕。
小蔚微微张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裸的身体,转头看了看佩妮,她却只
是淡淡说了句:“姐,辛苦你了,今天谢谢。”
她因为刚吐过了,加上洗了热水澡,清醒了很多。
佩妮微微张大了眼睛,疑惑为什么她不介意,不介意这样一丝不挂的在别
人面前。
“因为是你,所以不在意。”小蔚看着佩妮,露出的笑邪魅动人,说完随
手抓起挂在浴室的毛巾,起身,套上挂在门后的宽旧衬衫。洞悉人的心事
仿若是她的本能一样。
佩妮只是莞尔一笑,“你果然是小莫。”那笑有无限风情。
“那关于,蓝思月……”
“那是可以忘记的吧。”小蔚语气依旧淡漠,没有漫不经心,每个字全是
肯定。
有这么容易放下的吗
是强装的坚强吗
是痛彻心扉过后的恍然大悟吗
那是抓破头颅便可思考出来的疑问吗
小蔚拿起吹风机,像往常一样把头发吹干。吹风机的热气没有蒸干小蔚的
疑问和思维,尽管她怎样的强装假笑,那种无法抑制的悲伤还是在她的身
体中连成了一个独特的复杂的脉络,里面涌动的血无一不是哀伤和失望。
——————————————————————————
有人说过:“理想与现实,是一个无能应对的人用做借口的二分法。”那么
对于爱情,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