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天空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你我?
静静地凝视着她,闭着眼睛,眼角不停地渗出水晶般透明的液体,呼吸有些急促,终于站了起来,走过去,摘下她的耳机。
“嗯?”万分慌乱地张开眼睛,眼前的光线被阻挡掉了一大部分,有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传来,那双本被刘海遮住的眼睛,清澈无比,此时正凝视着自己。
望着她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两朵红晕,小小孩突然意识到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所以也就势坐了下来,“在听什么呢?”
慌忙拿过旁边的纸巾,胡乱擦了一把,“没什么,就放在随身听里的CD,虽然听不懂,可是就是觉得很哀伤。很奇怪吧我?那么强节奏的歌曲我竟然会觉得哀伤。”有些自嘲地说道,糟了,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很奇怪的人吧,苏玥有些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着。
摁下了上一曲,戴上耳机,“是这一首吗?”试听了一下之后又摘下来递给苏玥。
接过耳机,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戴上,听了一会,“嗯,是这首,完全听不懂呢。”
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真是一个对情绪高度敏感的女孩子啊,听不懂的歌,还是摇滚,也能这样真实的反应着那样恰当的情绪。
“《MasterOfPs》,金属乐队的代表作,世界顶尖摇滚乐团,也是我的最爱之一。”简单的地介绍了一下,只是巧合吧,他这样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像现在这样很难相信别人呢,真有些不习惯啊,对一个有些陌生的人讲这么多话。
玥,在遇到你之前,我跟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以为除了姐姐之外我不会关心任何的人,即使是翔之,我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一起打球听音乐的人而已,可是在这一刻,即使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很小,我还是深深地感觉到了你的不同,那样无所谓的态度,不可以用在你身上。
不是因为你太过善良很容易受伤,而是如果我这样做了,当作心里面从来没有过什么异样的情愫的话,受伤最严重的那个,肯定会是我,我啊,本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我自作主张地向你伸出了手。
十六岁的夏,慵懒的海边,海风中有海水的味道,你微微笑着,说这样很好,你很喜欢。这样的景象,在此后的年年岁岁里,都成为我能够继续走下去唯一的动力,当我试图与全世界为敌的时候,你还愿不愿意握住我向你伸出去的手?
“唱的是什么呢?”很好奇,苏玥很像知道这歌里、旋律里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取出CD,直视着她的眼睛,那显得有些怯弱的眼睛,离成长到那个时候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时的眼睛,“提线木偶和玩主,被操控的命运。”
“嗯?”再一次的泪流满面,低下头,不受控制。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一个提线木偶呢,到底要承受多长的等待,我才可以看到自由的希望?
曾经的你这样哀伤的对我说道,玥。那样哀伤的歌开启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本就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吧,当有一天从不信这些所谓宿命缘分之说的我也试图用这个想法来搪塞自己那与日俱增的想念时,我才真正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变过,你呢,玥?渐行渐远之后,经历了那样的痛楚之后,你,还飞得起来么?那个在天堂的他,还是占据了你心里那么重要的部分么?
那么唾手可得的幸福,我就那么轻易的让它随着那个人的逝去永远的被埋葬在永不可见天日的天空深处。
“我打鼓给你听吧。”忽然很想让她看看,自己打鼓的样子。而且也刚好答应了翔之。
现在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翼还是有些瘦弱的吧,承受不起那样强烈的鼓点,所以显得有些吃力,当然这只是现在自己回忆起来的感觉,而当初十三岁的自己目瞪口呆地听着他打鼓的时候,心里怀抱着的,肯定只有羡慕和崇拜而已吧。
我的初恋,在十三岁的盛夏,就这样悄悄来临了,来得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尽管离我们牵手还有三年的漫长等待,但我到底还是等到了。当某一天有一个人问我说:“学姐,你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呢?”和你那时一样有些瘦弱的身躯,沉浸在音乐时却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爆发力,这样的他问着这样的话。
没有一点点的迟疑,“十三岁。”
意料之中的反应,“怎么可能?十三岁就初恋啦?”他很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是十三岁,夏天,盛夏啊,尽管在那之后我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但是没错,那就是我的初恋。”
她和他坐在教学楼的顶层,目送着白天的渐渐落幕,各怀心事。
“学姐,如果我们会飞,那该多好。”
飞向哪儿?天空吗?可是,天空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你我,那只是属于飞鸟的轨迹。
翼,你知道么?他很像你,一样干净的笑容,一样直视着我的眼睛,一样绝望的疯狂,一样,为了在乎着的人可以粉身碎骨,即使折翼,坠落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