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青岛(中)】
【20.青岛(中)】
青岛这个城市和帝都一样,有我许多的记忆,我的外婆生于香港,后来我妈妈嫁到了帝都,外婆便举家迁居到了青岛。
现在外婆早已过世,这里只有我的几个舅舅。外婆在世的时候不准舅舅们从政,从商又怕家族企业到最后失了和气。在我看来,我那英明了一世的外婆,在这件事上真的是糊涂的可以。
现在还住在这里的,只有我那个颇为败家的小舅舅了。当年初家出了事情,他连夜奔赴帝都,然而大势所趋、无力回天。他只能默默的抱着我,跟我说是舅舅没本事。我从未见过我那长着一双桃花眼,风流无双的小舅舅那个样子。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想他知道我的近况,生怕他再觉得难受愧疚。
一开始以为辛穆带我来这里,完全是偶然,现在才知道,他一定是有所预谋。
果然,在接机的人里,看到我那俊美的小舅舅,以及温婉可人的舅妈。我们俩年纪差的最小,小时候他带我出去玩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兄妹,那时候上树掏鸟窝,下海抓小鱼都是他带着我去干,回头外婆一骂人,他就把我往前面推,好几次我都成了炮灰,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一定不会再和他出去玩,结果下次他一招手,我还是没气节的屁颠屁颠的跟人跑。
小舅舅今年也二十八岁了,揽着自己的妻子,踮着脚看,一时还没发现我们。
辛穆拽过我:“一会儿别哭啊,知道么?你舅妈怀着孩子呢。”
我呲牙:“谁说要哭了。”
走近了,小舅舅才看到我们两个,他的手紧紧的抓着舅*肩膀,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多大了,还哭,都要做爸爸了!”
小舅舅握着我的手,硬挤出一个笑:“晓晓,舅舅看你过得好……高兴!”
久别重逢的家人,不需要多的语言,一个微红的眼眶,一句心酸的高兴,就足以让我感动的五脏六腑都掉了个个。
辛穆把我抱到怀里,给我擦了擦眼泪:“还说人家呢,你自己不也哭了。来时候怎么告诉你的?”
我挣脱他,正要给小舅舅和舅妈介绍辛穆。却见小舅舅微笑着对辛穆伸出手:“欢迎你来,辛先生。”
“你们认识?”
辛穆拖着我往外走:“快走吧,回家话家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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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和舅妈还住在老宅子里,二层的小洋楼,从前是一大家子,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舅舅好像看出我心里的想法,笑着递给我一双拖鞋:“你别的舅舅舅妈们,逢年过节也都回来。老太太去世之后,一家人过日子就过不齐心了。你大舅二舅现在回香港发展去了,混的好像还不错。”
我也笑:“咱俩小时候就期盼着哪天大人都不在,咱俩好好在家玩玩。”
现在家里真没人了,却再提不起兴致。
舅舅两口子早就吃完了,舅妈说要下厨给我和辛穆做了两个菜,我忙拦着:“别了舅妈,我俩去外面随便吃口得了。你还有身子呢,别忙活了啊。”
舅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跟我客气什么呢?”
辛穆走过来:“舅妈,不是客气。我真想带着晓晓去海边走走,你可能不知道,我俩有件事儿还没拎清呢。不信你问舅舅。”
舅舅点头:“让他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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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气,白天的暑热消退,点点繁星洒在海面上,美的好像钻石。
我身上穿着辛穆的外套,面对着大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身边的辛穆却忽然喊了一声:“来了!”
“什么?”
我回头看他,不明就里的被他捂住了耳朵,刚要开口,就被突如其来的浪花劈头盖脸的拍了一下。
浪潮退去,我和他浑身上下**的,头发都滴着水。
我锤他:“有你这么玩的么?”
“别说话,又来了!”
我连忙闭上嘴,被浪潮又冲了个透心凉。
五六个浪潮下去,我终于能畅快的笑出来。
辛穆低下头,捂着我耳朵是手顺势捧起我的脸:“傻孩子,我不这么着,你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哭么?”
是啊,浪潮中,我哭了个畅快淋漓。把悲伤留给眼泪,让眼泪流入大海。从此,快乐或者悲伤,生不带来,死不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