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靳慧说:嘉琳拒绝人已经成习惯,但凡稍许不对她的“路子”就一竿子彻底打死,再也无法翻身。
靳慧还说了:男人之所以能快速的抽身就是因为他们比女人狠,女人如果狠点儿也未尝不可,可像嘉琳这样抛却感情,单留理性的“狠”行为真的是有点儿过头了,显得不近人情。
嘉琳好好地回想了一下和欧阳认识以来的前前后后,最后发现,她忽然忘记她当初为什么那么“决绝”地排斥欧阳了,貌似欧阳并未作出让她反感或是厌恶的事情来,但她怎么就能毫不留情一掌推他有丈把远?她不得不承认,靳慧的话都该死的正确,谈,亦或是不谈,只在一念间,不像是领证进围城,戳一盖,那九块钱的红本本就此把两个本应毫无关联的人紧密地拴在一起,哪怕最终同床异梦,也要到拼尽全力,维系至最后一刻。谈个恋爱而已,不至于到世界末日。
自从发现嘉琳那晚站在窗边呆呆地望着楼下两眼发直后,靳慧似乎揪住了嘉琳的小辫子,时不时拿她和欧阳开涮,被嘉琳呵斥无用,乐此不疲。
“你也要想开点儿,女人何苦难为自己?未来是大老爷们该烦恼的事情,与我们何干?”
“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嘉琳的学习**隐约有抬头的迹象。
“及时行乐。”
“明天呢?”
“及时行乐。”
“后天呢?”
“及时行乐。”
“大后天呢?”
不等靳慧再次开口,嘉琳自问自答:“及时行乐。”
靳慧拍拍她的肩膀:“孺子可教。”
嘉琳揉揉额角,搞不来啊搞不来,洒脱不是学的,能学会的也就不叫恣意妄为了。
靳慧想起一件事:“你预备如何面对那个搅屎棍?”当知道嘉琳“铩羽而归”后,靳慧对刘景的行为非常不齿,连叫她的名字都不屑,改用这个极度粗俗却又极度解恨的词语来代替。
嘉琳认真地往茶壶里放菊花,一朵一朵挑得仔细,“这个问题貌似不应该由我来烦恼,她倒是要好好考虑考虑见到我时该找何种借口。”
“对了,你不是说她第二天就出差去了?这走了有三四天,也该回来了。哎,她该不会是怕你毁她容、烧她房故意开溜了吧?”
嘉琳拿眼角瞟靳慧,作势抹一把汗,对靳慧的冷笑话表示配合。
“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种人既然做得出,就有胆不承认,她就是那九头鸟,对付你这种循规蹈矩的老实人实在绰绰有余。”看嘉琳脸色不郁,靳慧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你平时虽不与人斤斤计较,但也不代表你就是好欺负的主。妞,我支持你发威,givehercolorseesee。”
“谢谢啊,您这表扬让人听了心里真舒坦。”
“哪里,哪里。”
嘉琳手中的动作稍有停顿,她并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也做不来破口大骂、撒泼打诨之事,虽然对刘景随心所欲的举动抱有太多怨气,但真冲到她面前,拍桌子大声质问,她确实不行。刘景“出差”也让她暗暗松口气,就这么着吧,当没发生过好了。嘉琳催眠自己,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伤心,她虽跟同事并无深交,但弄成这种局面也绝非她的本意。如果刘景因为急于在工作上出人头地而嫉恨她,那她无话可说,好歹这算个不成理由的理由;如果单纯因为看她不顺眼,那她做人真的太失败。
嘉琳没由来的一阵伤感,眼神也略微有些无神,她默默想着心事,正往茶壶里倒的水都溢出来了也没察觉。
“哎,哎,水出来!”
靳慧的尖声制止和一阵铃声同时响起,嘉琳一惊,开水有少许溅到手背上。“嘶……”她抽气,甩甩手,手背还是红了。顾不了那么多,拿起电话看了眼显示屏,嘉琳的嘴角就弯了:“今天不忙?”靳慧见嘉琳满面堆笑,凑近,耳朵使劲往手机上贴:“欧阳吗?是不是欧阳?让他请吃饭,怎么能不请娘家人吃饭呢?”
嘉琳吓得赶忙捂住靳慧的嘴,推开她,转身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你在忙?”嘉琳制止及时,戈言没听到,笑问,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显然他对嘉琳的日常作息太了解。
“没,泡茶喝呢,就是上次你寄过来的杭白菊,我配了冰糖和枸杞,特别好喝。”面对戈言,嘉琳的话不由自主就多了起来。
“都两个月了还没喝完?我又给你准备了几盒,过两天带给你。”
“我这儿还有好多,你给戈叔他们吧。”嘉琳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你带给我?”
“是啊,我带给你。”戈言老神在在,就等嘉琳主动询问。
“你要来上海?”
“欢迎吗?”
“你真的要来上海?”嘉琳的嗓门提高了,透着一股兴奋与惊喜。
“绝对不是煮的。”只听声音,戈言就知道嘉琳的眼睛一定眯起来了。他的心情也大好,不仅仅是即将要见到嘉琳的缘故,更源于他刚刚办成了一件事,一件令他今后受益匪浅的事。以后归以后,至于何事令他如此兴奋,暂且不表。
戈言的声音也飘起来,愈发显得妥帖温柔:“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
想了想,嘉琳还是决定不麻烦戈言,他这次过来肯定是公事,随行一定有其他人,大包小包的拖过来一堆私人物件总归不太好。“不用了,上海什么买不到?带的东西多了反而给你增加负担。”
“嗯,我看着办好了。”戈言想到一个人的存在,“你和那个人,处得怎么样?”
“哪个?”嘉琳半天没明白,“你是说欧阳?”
“这人叫欧阳?”戈言暗暗记下。
“没怎样,我们好久没联系了。”嘉琳在心里算了算,她和欧阳快一个星期没见了吧,欧阳又跟上次似的,消失无踪,这人怎么这样?当初表的诚意都哪里去了?嘉琳脸色有些黯淡,忽然发现,自己潜意识里,似乎有那么点儿想念的味道。不是不是,她使劲甩甩头,打住这个危险的念头,我只是偶然想起而已,偶然……
“觉得他不好?”
“也许人家看不上我呢。”嘉琳调侃,但真说出口,仿佛已成既定事实,她心里也不是滋味,有些酸,有些苦。
“也好,不了解的人不一定可靠,还是知根知底的保险。”慧眼识珠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大幸,万幸。
“呵呵。”嘉琳笑笑,“不说这个了。你什么到?我去接你?飞机还是火车?”
“国家正抓三公经费,我们再坐飞机过去,不是踩在地雷上?”
嘉琳才记起自己单位最近也正向区里上报三公经费的事儿,“那行,什么时候到了就吱一声,我第一时间给你接风洗尘。”
戈言低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