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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同坠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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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曦才刚升起。李元霸和公主同时醒来,爬出鸟巢。彼此望了一眼,相视一笑。李元霸伸出手去,感受风向,料定天气如常,心中欣喜。对公主道:“公主,今天风向往西南而去,正是我们要飞下的方向。真是天公作美。”
公主心中欢喜,也点头道:“如此甚好。”

李元霸道:“等日头出来来,我们再试飞两次,检查下绳索,就可以飞下去啦。”

公主点头。二人草草吃了一点干果,各自将羽衣穿上。公主忽道:“李公子,这一次,我们将羽衣绑在一起试飞,你看可好?”

李元霸闻言一怔,拍手道:“早该如此。这样更加稳妥,飞的时候彼此也有个照应。”

公主昨晚想了一夜,鼓起勇气说出这个想法,想不到李元霸那么爽快就答应,心中欢喜。当即二人动手将两件羽衣用树枝合并绑在一起,同时穿在身后,并肩站在鸟巢边上,同时跳下试飞。开始公主有点紧张,但见李元霸胜券在握,渐渐打消恐惧。二人跳下石台,居然顺利,双双安然落到石台上。如此上下,试飞了三次,心中更加有把握。

时近午时,山谷深深,天空晴朗。公主见马上要和李元霸飞下山谷,又多看了一眼鸟巢,忍不住用手去摸鸟巢里的树枝干草,一时心中触动。心想:自己在这里和李元霸同栖同起了十一天,有惊无险,恍如做梦一般,如今就要告别鸟巢了,心中居然依依不舍。

李元霸见公主眼中有泪光,笑道:“公主,你若喜欢这样的房子,下去以后,叫木工师傅照着这般模样再给你造一个出来就是了。”

公主扑哧一笑,瞪了李元霸一眼,叹道:“我不过是心存感激,我们能在树上苟活下来,多亏了这辆马车。现下突然要离开,心中难免有点伤感。”

李元霸望着公主,也道:“是。下去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没有人帮我暖脚啦。”

公主闻言,脸上一红,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李元霸仰天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他双手做成喇叭状,高声喊道:“喂,我们要飞下山了。”喊声在山谷回荡:

“飞下山了!”

“飞下山了!”

“飞下山了!”

……

喊声经久不绝。李元霸在左,公主在右,二人并肩而立,相视一笑,站立在鸟巢上,双手相握,彼此点点头。李元霸道:“公主,我喊一声,我们一起跳下去。”

公主用手紧握了一下李元霸的手,嗔道:“不是跳,是飞下去!”

李元霸笑道:“对,飞下去。”见公主面色微变,尚有些紧张,以手传力,笑道:“公主,放松点。这一次,我们真的就要比翼双飞啦。”

公主感到掌心缓缓传来一股暖流,心中一动,微微一笑,冲他点头。李元霸右手紧握公主的左手,问道:“准备好了吗?”

公主答应一声:“是!”

李元霸和公主同时深吸一口气,口中喊道:“跳!”二人彼此紧握对方的手,同时跃向山谷,

二人纵身一跃,仿佛两只巨鸟一般,身后羽翼迎风鼓起,只听得耳边呼呼有声,身子如离弦之箭,俯冲向山底。

二人身上的羽衣连在一起,飞到半山腰,逐渐减,在空中平稳向下滑翔。李元霸兴奋异常,左顾右盼,他回过头来,右手紧紧与公主的左手紧紧相扣,彼此感觉到对方的脉搏。李元霸和公主在空中对望一眼,他见公主额头上仍绑着一块黄巾,长在空中往后飘扬,俨如飞天仙女一样,忍不住口中喊道:“公主,我们真的可以像鸟一样飞了。”

公主也很激动,喊道:“太好玩了!李公子,下回我们还这样飞。”

李元霸哈哈大笑,道:“好!下一回我们到五台山极顶去飞。”公主通过手碗,左感觉到李元霸有力的手臂,这一刻,心中涌上一股柔情,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彼此的生命相距如此贴近,或许此生再也无法与他分离了。

二人飞在空中,不断调整姿势,迎风而落。李元霸不住向下张望,察看那里适合落脚。正当他和公主到处寻找落脚点之时,突然一只雄鹰从斜对面朝他们疾冲过来。公主眼尖,现来袭的雄鹰就是先前的那只,不禁惊叫:“李公子,你看那只雄鹰又来了,它想干什么……”

李元霸抬头看去,只见雄鹰双目透出凶狠的光芒,来势汹汹,大有同归于尽之势,暗叫一声:“不好!”连忙用劲,使身子往下一沉,稍微侧摆右翼,口中喊道:“公主,我们向左边飞!”公主心领神会,二人迅往左边滑落。这一侧飞,和雄鹰擦肩而过,躲避了袭击。

雄鹰一击不中,又折翼振翅而起,往天上飞去,伺机再战。谁知李元霸和公主二人侧飞一阵之后,身后羽翼突然失去了平衡,双双往下急坠。在下坠过程中,公主已经感觉到死亡的临近,心中恐惧,几乎窒息,但在一瞬间,心情反而平静,居然安详之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若是今天身遭不测,我也是和他同归于尽。为什么我的心如此平静,难道我真的心甘情愿和他一起去死吗?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不禁看向李元霸,只见李元霸额头出汗,脸色变幻不定,双眼不住往下寻找什么。

公主通过手臂,感觉到李元霸握着她的手腕依旧沉稳,气脉有力,显得镇定自若,不禁心稍宽慰,露出微笑。李元霸不时调整飞行姿势,引导公主一起往河面滑翔而下。此刻李元霸心想:“奶奶龙的东,就算折翼坠下,只要落入河中就算万幸了。”百忙之中,回头去看公主,见她面带微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犹不忘和公主打趣,高声喊道:

“公主,我们两个这样往下坠落,弄不好都被摔成肉饼,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公主转过脸看他,依旧微笑,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也对他喊道:“李公子,你后悔吗?今天和我一起这样死去?”

李元霸已知自己和公主将会坠落到河面,却微笑对公主说:“公主,我很后悔!”公主闻言,心中大失所望,幽怨望他一眼,本能地想松开李元霸的手,谁知李元霸反而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公主伤心不已,咬唇不语,心中言道:“你……你既后悔,又何必拉人家的手?”

只听李元霸转头过来,在她耳边说道:“公主,就这样死去,我实在心有不甘。因为,我很后悔没有多抱你几下……”

公主闻言,轻哼一声,幽幽看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件事,脱口而出:“李公子,我们就要死了。临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嫌……嫌我的……我的脚大?”

李元霸闻言,哈哈大笑:“公主,你真是可人,死到临头,居然还想到问这个问题?”

公主见他笑自己,不禁难为情,瞪他一眼:“哼,不说就算了!人都要死了,谁又在乎你嫌不嫌的!”

突然李元霸喊道:“公主,你快往下看!我们很快就要落到水里了。等下你跟我一起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同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公主往下一看,才看清自己和李元霸距离河面只有十几丈高,忙答道:“好!”只听李元霸哎哟一声,叫道:“不好!我们落得太快了。公主,快吸气……”

公主嗯的一声,可是来不及吸气,只听耳边“噗通”、“噗通”两声巨响,已经和李元霸双双栽入冰河中。

李元霸一坠入河中,立刻拔出去尘剑,三下两下,将绑在身上的藤割断,脱下羽衣。公主不通水性,又不及深吸闭气,一坠入水,顿时被水呛住,不住挣扎。好在李元霸有胎息功,人在水中却能闭气。他在水中踩水而行,双手抓住公主的腰身,奋力将她往上托起,想尽快让她的头浮出水面。公主被水呛了几口,几乎窒息,可是她内心镇定,并不慌乱,知道李元霸会救自己。

可是因落水太深,公主被水呛到,水入腹中,呼吸困难,当李元霸将她托出水面,她已经昏迷不过。李元霸又拖着公主游了二三十步,才游近河岸。河水冰冷异常,人在水中仿佛有冰针刺中一般。李元霸把公主推上岸时,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他爬上岸,见公主浑身湿透,躺在岸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双唇紫,已然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李元霸顿时慌了手脚,一把将公主抱起,不住喊道:“公主,你怎么啦,你醒醒!”喊了几声,公主并不答应。只好将她放平在地,伸手点了她身上七处大穴,仍无反应,李元霸心中焦急,情急之下,掰开公主的嘴唇,深吸一口气,用嘴吻住公主的嘴,口对口给她送气,又不住用手掌挤压她的胸口。

如此反复十几次,公主突然嘤咛一声,睁开眼来。一时见李元霸正在亲吻自己,心中大惊,挣扎起来,伸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一把将李元霸推开。身子一歪,哇的一声,趴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水来,不住喘息。

李元霸见公主终于醒来,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她打自己耳光,上前抱住公主,喜道:“公主,你终于醒了!我好开心!”

公主坐起身,心中羞愤,有气无力,怒道:“你无赖!”

李元霸才想起公主误会自己轻薄于她,忙道:“我不是!公主,我们被老鹰袭击,一起掉进河里,你被水呛了,我推你上岸,你昏迷不醒……我才……”

公主心中茫然,听李元霸解释,才恍惚记起怎么回事,知道自己错怪了李元霸,不禁歉仄:“嗯,对不起!李公子,我……我错怪你啦。”说这句话时,一口气接不上,又歪倒在地。

李元霸抢过去扶起公主,一边手摸脸腮,咧嘴一笑,道:“公主,想不到你才醒来,手上力气也真不小!”

公主脸上一红,咬唇道:“嗯,就算你要救人家,就不能……不能想其他法子,非要……这样……那样的……”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公主,除了这个法子,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救你啦。”

公主瞪了他一眼,突然身子打了一个冷战,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浑身上下,已然湿透,身子凹凸,历历可见。时值初冬,山间已有积雪,岂有不冷之理。公主慌忙合手交叉,捂住胸口,口中牙齿不住相叩。李元霸见公主冷,站起左右察看,见四下全是是杂草荆棘,并无什么可以藏身避风之地。仰头看时,那只雄鹰在空中盘旋,显是仍在伺机偷袭。

李元霸扶起公主,笑道:“公主,那只雄鹰还惦记着为他老婆报仇呢,我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好。”

公主浑身冷,欲言又止,刚站起身,身子一晃,即往后倒。李元霸抱住公主,见她昏迷过去,将她拦腰抱起。一瞥眼,现五六十步外有一山洞,也顾不上许多,抱起公主便跑过去。

走进山洞,见洞中不甚宽敞,仅有方圆五六尺,而居然有篝火灰烬。不及细想,跨上几步,倚着石壁,将公主轻轻放下。顺手在洞口拔来几把杂草树枝,从公主腰间拔出凤兮剑,与去尘剑两剑相磨,擦出火花,可是杂草都是潮湿的,无法点燃。眼看公主脸色苍白,人事不省,忽然想起腹中有玄女珠,当即盘起双膝,伸出双手与公主双手相抵,运起腹中真火,以手相传,源源不断向公主体内传递。

他救人心切,运功甚力,不到半柱香功夫,浑身上下如着火一般,身上衣裳被内热气蒸干,不时冒起腾腾水气。公主身上经李元霸运功透热,衣裳也不断蒸出气,一时间水雾弥漫洞中。又过了三柱香功夫,公主才悠悠醒转。睁开眼来,见李元霸面对自己,满头大汗,看似正在用功,自己双手如着火一般,浑身上下传遍热流,不再感到寒冷。心中欢喜,突然张口道:“李……”谁知这个“李”字才出半个,胸口如被什么东西重击一般,顿时嗓眼一甜,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李元霸正在用功,听见公主出声,暗叫不好,连忙开眼收功,才知公主因突然张口,真气走岔,火急攻心,才致吐血。

他站起身来,伸手在公主颈侧一穴点了一下,道:“公主,请勿言!闭目安坐一会就好。”

公主点点头,冲他微微一笑,缓缓闭上双眼,不再言语。李元霸用袖子轻轻帮公主擦去嘴角血迹,公主又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李元霸叹道:“公主,你气血走岔,不能再用功助你驱寒,你先忍忍,等我蒸干了我的衣裳再换给你吧。”公主点点头,斜倚石壁,咬唇不语。

李元霸当即盘膝坐下,继续用功,不到半个时辰,已将身上衣裳蒸干。收功起身,将身上外衣脱下,递给公主,道:“公主,你先换下我的,我找些干草来起火,再烘你的吧。”

公主在李元霸用功蒸衣之时,一直在偷偷看他,见他为了自己,殷勤用功,心中异样。想起自己和他生死患难,在鸟巢渡过十一日,如今脱离险境,反而莫名其妙有一种失落感。

李元霸将身上衣裳脱下,公主看到李元霸**上身,不禁脸红,不敢多看他,低声道:“李公子,我若穿上你的衣裳,你又穿什么?这么冷的天……”并不接过,咬唇道:“你快穿回去!我不要。”

李元霸见公主身上尽湿,冷得脸色青,犹不肯穿上自己的衣裳,心中着急:“公主,你身上湿透,再不换上干的衣裳,若是冷出病来,岂不是太麻烦到我吗?”情急之下,动手去解她的腰带。三下两下,将公主襟带扯开,公主想不到李元霸会自己动手来解自己衣裳,当即呆住了,一时手足无措。李元霸却不管那么多,把公主扳来扳去,很快将她衣裳脱下,扔去一边,拿自己衣裳给她披上。

公主弯膝侧坐,双目如水,眼睁睁看着李元霸双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扯去,当见到李元霸将自己身上湿衣脱下时,低头一看,见自己亵衣紧贴身子,胸前坟起,历历可见,突然感到害羞,妈呀一声,慌忙转过身,背对李元霸,口中喊道:“李公子,请你转过身去!”

李元霸闻言一呆,道:“什么?”

公主又弯下身子,双手抱住胸口,娇声喊道:“你快转过去,不要看我!”

李元霸看到公主惊慌失措的样子,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居然当面脱去了她的衣裳,难怪她会害羞。当即哈哈一笑,道:“哦,我知道了。你自己穿上吧。”伸手递自己的衣裳给公主,转过身去,不再看公主。

公主手拿李元霸的干衣裳,一时不知该怎么穿。只听李元霸在身后说道:“公主,天气寒冷,你连里面的衣裳也脱下吧,先穿上我的,等烘干了你的再穿回去。”

公主本来犹豫,要不要把里面的亵衣也脱了,这时听见李元霸说话,反而不想再脱了,一咬牙,半跪起身,开始拢手穿上李元霸的衣裳。

其时,夕阳斜照,洞口朝西。公主面向洞内,李元霸背对着她。却不想她在换衣之时,日光照在她身上,投下一抹倩影。李元霸偶一瞥眼,看到地上射出公主妙曼无比的身材,衣裳婆娑,人影如画,一时看得痴了。

正在此时,洞里突然跳出一只动物,公主受惊,哎哟一声,吓得转身躲到李元霸身边。她衣裳犹未穿好,一头钻入李元霸怀里。等看清是一只野兔,才松了一口气。惊魂稍定,低头一看,才现自己春光已泄。羞不可当,不及遮挡,先将李元霸的眼睛捂住,口中喊道:“快把你的眼睛闭上!”

李元霸眼里只看见野兔,一把抱住公主,口中犹道:“公主,别害怕,那是一只野兔子!哈哈,这回我们有好东西吃了。”

公主手忙脚乱,身子倚在李元霸怀里,双手仍捂住他的双眼,嗔道:“什么野兔子,我要你先闭上你的眼珠子。”

李元霸莫名其妙,犹不知公主为何来遮自己的眼,急道:“公主,快放开手,让我去捉兔子,不然那东西跑没了!”

公主气急败坏,一跺脚,脱口喊道:“哎呀,你好笨!什么跑没了,我是说我的衣服还没穿好呢,你先闭上眼。”

“哦,哈哈,公主,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放心……”

“放你个大头鬼!啰嗦什么,不许你说话!”

李元霸顿时闭上嘴巴,公主又低声道:“还要闭上眼!”李元霸又立刻紧闭双眼。公主见李元霸果然乖乖听自己的话,才舒了一口气,双手慢慢从李元霸眼前缓缓拿来。回身正要将穿到一半的衣裳系好,突然那只野兔又从洞外跳进来,公主吓得哇哇大叫,张出双臂,搂住李元霸的脖子。野兔本想入洞,这时被公主喊声吓到,转身又跑出洞外,没入草中不见了。

李元霸抱住公主,听见叫声,忙睁开眼,看到公主在自己怀里,已是衣裳不整,玉体横陈,不禁一呆。

公主惊魂初定,双目与李元霸一对,又羞又恼,身子一歪,竟尔晕了过去。倒是李元霸不慌不忙,先把公主身上衣裳系好,见她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料无大碍,伸手摁了摁她鼻下人中穴,道:“公主,你先在这里歇歇,我去捉了野兔再来!”

一时公主幽幽醒来,看到自己衣裳已经穿好,转头去找李元霸,却不不见他。不觉失声喊道:“李公子,你在哪里?”

公主喊了几声,不见回声,忙爬起身。正要跑出山洞,只见李元霸从外跑进,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娇嗔道:“你去哪里啦,把人家一个人丢下不管!”

李元霸憨憨一笑,若无其事,笑道:“公主,你看这是什么?”将手中野兔递到公主眼前,原来他已将那只野兔捉到。

公主轻哼一声,没好气道:“你光顾得去捉兔子啦,万一洞里再跳出一只狼怎么办?”

李元霸笑道:“要是狼来了,让它把我吃了吧。”

公主幽幽道:“难道狼不会先吃了我,要等你回来再吃你?”

李元霸道:“公主,狼虽是野兽,可是它看见个大美人,也算再饿,一定不舍得吃你的,要等我回来才吃我……”

公主咯咯一笑,举手轻轻打了李元霸一下,道:“嗯,狼要是真来了,一定嫌你油嘴滑舌的,不肯吃你!”

李元霸一手拿野兔,一手拿了一把干草,听见公主打趣,也笑道:“公主,先不管狼吃不吃我吧,我们先把野兔烤了吃再说啦。”拿出去尘剑,砍来几根树枝,搭起三脚架,燃起一堆篝火。又跑到河边宰杀野兔,清洗拔毛。

公主见天色向晚,寒风凛冽,李元霸跑进跑出,身犹赤膊,心中关切,叹道:“李公子,你还裸着身子呢,兔子先不管它,先把衣裳烘干要紧。”拿过自己的衣裳,靠近篝火烘烤,想烘干了自己穿回,再把李元霸的换回给他。

见野兔足有七八斤重,李元霸大喜过望,将野兔剥洗干净,回到洞中,架到篝火架上烧烤。

李元霸烤野兔,公主烘衣裳,二人并肩而坐。夜幕降临,公主偷偷看李元霸,见火光映在他脸上,双目炯炯有神,神情专注,不禁怦然心动:“原来他生得这样清秀俊朗,我自遇见他,竟没好好看过他。”不觉看着李元霸出神。

李元霸一脸兴奋,回过头来,对公主道:“公主,你看这野兔肉香到滴油!你身子虚弱,这一回也要开开荤,尝尝人间烟火啦。”

公主却不答他,起身走到他身后,道:“你不许回头,只烤你的野兔罢。”

李元霸见公主已烘干衣裳,知道她要换回自己的衣裳,微微一笑,并不回头,继续烤兔子。只听公主在身后悉悉索索换衣裳,过得一会,公主在身后柔声道:“你快穿回你的衣裳……”

见李元霸双手抓住兔子,腾不出手来穿衣裳,一咬牙,上前帮他穿。李元霸一边烤兔子,轮流空出一只手,给公主帮自己穿上衣裳,有低头帮他系上腰带。李元霸见公主忘了高贵身份,竟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帮自己穿衣,一副温存款款的模样,心中感动,撕下一块兔肉递到公主跟前。

“公主,你快尝尝,解解气,这野兔子吓到了你两次……”

公主想起自己被兔子吓到的狼狈样,不禁莞尔,瞥了李元霸一眼,伸手接过兔肉,放到口中轻轻咬了一口,竟觉十分香嫩可口,露出微笑。

李元霸道:“可惜没有盐,不然味道更加鲜美!”

公主点头,又咬了一口,吃得滋滋有味,对李元霸道:“你怎么光看我吃,自己不吃?”

李元霸笑道:“看见你吃得这样香,就像我也吃到一样。”转过身来,也撕下一大块兔肉,放到口中大嚼。二人用手撕肉来吃,一时间满嘴都是油水,彼此看了一眼,相视而笑。

李元霸不时把鲜嫩的兔肉撕下来递给公主,公主只吃了几块,便住手不吃了。李元霸知公主习性,也不勉强她,自己将半个兔子吃掉,留下一大块以备不时之需。

吃了兔肉,去河边洗了手。二人回到山洞,并肩坐在篝火旁。篝火霹雳啪啦燃烧,映红两张脸,彼此没有说话。某一刻,二人同时转头去看对方,见彼此的脸颊红扑扑的,又慌忙避开,虽不说话,各自心中感觉温馨。

当晚,二人在山洞铺了干草,双双躺在篝火边,彼此无话,不知不觉睡去。

公主去五台山心切,次日不等天亮就起身,催李元霸赶路,径往五台山白塔方向奔去。

人在山中,眼看很近,走去则远。二人行色冲冲,走了半天,还在山中转悠,竟找不到出路。李元霸看看日近午,见公主脸色苍白,气喘吁吁,道:“公主,你走不动了,我背你吧。”

公主脸上一红,摇摇头,道:“你若背我,我们更加不知几时才能走出山外。”

坚持自己行走。李元霸拿出剩下兔肉,和公主分吃几块后,二人继续行走,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转出山谷。

远远望见一条大路,喜出望外,快步走过去。一路上渐有行人,路旁零星看到几户人家。打听之后,才知正是通往五台山官道,彼此相顾心喜。

走了一段官道,因公主感了风寒,身子虚弱,挨到申牌时分,已感不支。李元霸就近找了一家酒肆,走进去。二人坐在一个角落,李元霸照例先上一壶酒,三斤牛肉,公主点了一道青菜、一碟花生米和一小碗稀粥。

二人低头正吃,突然门外冲进一伙人来。李元霸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吓了一跳。原来是乌蓝达公主率着黑驼二圣,阿史那和骨杜勒等十七八人也进了酒肆。一伙人吆喝着上酒上菜,几乎将酒肆占满了。

公主也认出乌蓝达公主,知道冤家又碰头了,看了李元霸一眼,不禁有些紧张。李元霸想不到乌蓝达公主又会出现,知她一直在追寻自己,灵机一动,弯下腰,从地上抓了一把尘土,往脸上抹去。将头压得低低的,唯恐被乌蓝达公主现。

公主不慌不忙,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在手心捣鼓几下,随手往脸上抹了几下,顿时变作另一张脸,皱纹满额。

公主见李元霸惊愕之际,伸手从桌底下拉拉他的衣袖,悄声道:“快把头伸过来,我把胡须给你贴上。”李元霸听不清她说什么,公主情急之下,一把将他的头抱过来,往他嘴上粘上胡须,又用手在他脸上摩沙几下。不等李元霸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脸上长满了鸡皮疙瘩,转眼间也变成一个中年汉子,嘴上多了一把胡须。

李元霸见公主在瞬间变了模样,不得不惊叹她的易容术。二人同居鸟巢上时,公主曾提起自己和虬髯客如何易容化妆混迹于江湖,起初还不确信,这时见公主小试身手,才信她所言不虚。微微一笑,道:“喂,公主,你看我俩脸上是多了不少皱纹,可是你的手怎么还这样白嫩……”伸手过去,轻轻摸公主的手。

公主脸上一红,将手缩回,瞪了他一眼,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滴黄液,涂抹在手背之上,顿时手背生起许多皱纹,且黑了许多。

李元霸点点头,笑道:“哦,这回我们总算天设一对,地造一双了。”

公主看着他,咬唇不语,眼中满是笑意。李元霸凑近过去,在她耳边道:“公主,你脸上虽化了妆,可是我看你眼睛,依然是个小姑娘的神气。”

公主双目一瞪,低声道:“谁似你一双眼贼忒兮兮的!你少说两句不可以么,要是让你的突厥公主听到声音认出你来,你可就惨了。”

李元霸嘻嘻一笑,摇头道:“恐怕她以为我早就死了,哪里会想到我就坐在这里呢。”

公主忙摇手,示意李元霸不要再说话。李元霸言笑如常,举起酒碗,正要喝下一口,突然那边乌蓝达公主开口说话。

“喂,阿史那、骨杜勒,那边有两个人一直嘀嘀咕咕的,形迹可疑,你们过去盘查一下!你们记住了,绝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疑点,不管那个臭小子是死是活,我都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史那和骨杜勒霍地站起,恭敬答道:“是。主人!”

李元霸和公主闻言,相顾愕然,不禁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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