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有多远-乌克兰
说到乌克兰古史,自然离不开基辅罗斯。简而言之就是来自北欧的维京人建立了一个统治斯拉夫人的王朝。关于这个王朝的古史,小熊只记一笔,就是其中的弗拉基米尔大公。这位仁兄的文治武功也不重要,关键是他对宗教的贡献,影响了日后整个斯拉夫民族。王朝原本信仰北欧的多神教,崇拜雷神托尔(古人相信天人感应,而自然界给人类最直接的刺激莫过于打雷闪电。所以事实上很多民族的原始信仰都是雷神,例如希腊的宙斯,阿三的因陀罗,以及张天师们的掌心雷都很拉风)。
到了弗拉基米尔大公这一代,随着王权加强,顺理成章要从多神向一神过渡。这就出现一个历史十字拐点。选哪种呢?一开始大公想选伊斯兰,但信仰安拉的话,就要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开心日子说再见。这点罗斯人接受不了。第二个选择,犹太教。可犹太教有个很要命的的地方,割礼。大公心里一合计,好么,一没麻药,二没消毒的,没道理为了信教要让自己的弟弟去冒险,算了,大卫星也不适合。再选,只剩下上帝了。但上帝这儿还有东西分号,选谁,罗马还是君士坦丁堡?选罗马,平白无故多出个太上教皇来,不合算。那就只有君士坦丁堡,而且拜占庭皇帝还答应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于是东正教进入了斯拉夫人世界,进而影响了世界史。
接下来基辅罗斯的兴衰沉浮,无关宏旨。大伙只要知道这个王朝最后挂在了蒙古人手里就够了。原基辅罗斯属下的斯拉夫人大体分成三个族群,北方的莫斯科公国主要和金帐汗国PK,明斯克的白俄罗斯人和立陶宛结梁子,剩下留在基辅故地的,主要和波兰以及克里米亚半岛的鞑靼斗,这个族群自称鲁塞尼亚人(翻译过来其实还是罗斯),鞑靼人叫他们哥萨克(突厥语中的不受管束者),波兰人叫他们乌克兰人(边区人),而新兴的俄罗斯亲戚则管他们叫小俄罗斯人(故意矮化的称呼,这里头关系到两国对历史正统的争夺)。以下部分为了统一名称,小熊管他们叫乌克兰人。
在和波兰人混的日子里,乌克兰人主要是以服兵役的形式换取本身的有限自治权。这段时期其实就两个人值得一说,套用一句歌词刚好点名两位的一生。李宗盛的凡人歌里唱:“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化成了分飞燕”。
前一句为红颜的一位,赫梅利尼茨基。他出身一个地方破落小贵族,后来通过在哥萨克军团服役,为波兰王朝东征西讨,立下战功,当上了百夫长,中年退役还乡,有一小块领地,一片磨坊,家中黄脸婆在为他家留下一堆男丁之后,很识相的生病挂点了。他又订了一位更年轻漂亮的未婚妻。人到中年,升官发财死老婆,再得意不过。可天有不测风云,当地的波兰大贵族眼红他的幸福,突然有一日趁他出门,闯进他家,占了土地,打死了他的小儿子,抢走了他的未婚妻。这是那一年呢,就是吴三桂为了圆圆倒反山海关的同年。他要是吴三桂,也许就反了。
可是他毕竟是受过教育的人,居然相信世上还有公道这回事,走司法途径,向当地法院提出控告。法院是看谁的势力大的,他一个百夫长算老几,告不下来,于是他决定做个访民,一路上访到了首都华沙的贵族参议院。结果参议院大笔一挥,发回地方重审。转了一圈又到原地,那还有好果子吃,地方官府直接把他抓到狱里。走投无路,最后只能越狱,然后拉竿子造反。之后过程,全是老套路,不去多说。关键是他的历史作用,他为了和波兰作战,向俄国借兵,结果最后波兰是削弱了,可俄国人却也不走了,俄波双方隔第涅伯河划河而治。至于乌克兰从此就被划成了东西两部。乌克兰哥萨克军团不过由过去在波兰属下享受半自治地位,变成了在俄国属下享受自治领待遇,也没捞到太多自由。不过现在的乌克兰人始终认为他是反波民族英雄,至于和俄国借兵一节,完全是俄国事后耍无赖不走。
后一句分飞燕的这位,马泽帕。他出生在赫梅利尼茨基反波的时代。等他长大成人,因为是贵族出身,开始是在波兰国王身边当近侍,后来游历欧洲各国,当过大使。最后落脚于俄国。因为他认为彼得一世是值得他托付终身的人。他助彼得成就霸业,而通过俄波战争,他也可以完成自己民族的统一。开始当然很好,彼得把他当作自己最重要的军事参谋,在攻略波兰,克里米亚鞑靼汗国的历次作战中,都立下汗马功劳。二位虽然年龄相差几十岁,但大概还有断臂倾向,行军作战向来不离左右,一碗里吃,一床上睡。哥萨克和俄国贵族都说,秉性多疑的沙皇就算不相信天使也不会不信马泽帕。
可感情这回事也是会变的,彼得想建立的是中央集权的大俄罗斯帝国,而马泽帕的理想是一个和俄罗斯结盟下独立自主的乌克兰。这是矛盾根源。理念相左的结果,彼得决定调哥萨克军团去北方和瑞典作战。去北方,离家乡越来越远,离统一梦越来越远,怎么办,马泽帕只能掉转马头和瑞典结盟,回攻莫斯科。彼得认为遭他背叛,宣布这位曾经的BF为新犹大。然后就是老套路,战场见,结果瑞乌联军在波尔塔瓦战败,俄国从此崛起,哥萨克战俘们只能用自己的尸骨去建圣彼得堡。东乌自治权也慢慢被削弱,最后彻底沦为俄国行省。
在马泽帕梦想破灭,东乌自治变为历史回忆时,波兰治下的西乌,却迎来了小阳春。当时的波兰也已经完了,被三国多次瓜分。西乌部分转到了奥地利的手里。奥地利人和俄国人不同。莫斯科在东乌是搞直接控制,收得很紧,可维也纳不同,奥皇喜欢玩柔性的以夷制夷。在他属下,是用二线民族去和一线民族结对子。克罗地亚配匈牙利,斯洛伐克配捷克,而乌克兰配波兰。有这这种好的历史机遇,当然要抓住,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西乌的利沃夫大学为基地,在历史系教授格鲁舍夫斯基的带领下,乌克兰民族复兴运动开始了。
延至一战,几个大帝国接连崩盘,所有的中东欧民族都借机复国,乌克兰也不例外。乌克兰独立国家成立。格鲁舍夫斯基当上了首任总统。但是光有历史机遇和自身的努力,还是不够的。当时的乌克兰面对的周边对手实在太多,太强,苏俄及其卵翼下的乌共,德国的傀儡,内部无政府工团派,有协约国支持的白卫军,以及复国后野心勃勃的老对手波兰。换而言之,例如小熊,俺的缺想为男人争光,为国人争气,但是,真要让俺去和兰兰,小空,小泽等等女强人上演车**战,小熊也只能说一句,抱歉,实在搞不定。乌克兰独立政府也一样,一句话,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最后黄蓝色的独立之旗还是被苏俄淹没在了血泊里。不过,这次格鲁舍夫斯基们的功绩还是被历史记住,不断给后人以激励,好比播下的种子,也总有收获的一天。
二战前的乌克兰,大半被俄国占领,只有西部的几块分别归于波兰,捷克,罗马尼亚的版图。俄占部分,只有一件大事,大饥荒。保守估计死于集体化下的乌克兰人大约在500万左右。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小熊的系列强帖已经详细说过了。无非是极权当局为了给工业化上马,不顾国民死活,强制征购,然后用这些基础农产品出口套汇,换回工业化启动所需要的资金技术,例如日后天朝的人民公社,北韩的先军政治,都是一个路数。这些赖也赖不掉,也有人说,从结果反推,工业化是有好处,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那得看你是站在什么角度来看,人命换兵器,站在当局立场,当然有的赚,军工有保证了之后,他的统治也就越加稳固,但站在普通人的立场,那肯定是杯具。当然,如果站在FQ的立场,说什么国家强大最重要,那基本等同于当牛作马被人榨出油来,然后主人用这笔钱做了全套精装马具披在它的身上,而它明明被戴上金笼头,心里却还美呢,你看俺已经武装到牙齿了,没人再敢欺负俺了。像这样的大智慧,也只有FQ能有,小熊这样的凡人可实在理解不了。
再看西方三国占领区,是民族主义分子活跃区,暗杀,爆破等等此起彼伏。这些都不稀奇,历史上这块地区就是乌克兰独立运动的摇篮。但从效果上来说,还是那句话,光有自身的努力是不够的。波占部分先起,结果被华沙镇压,头头们流亡到荷兰,结果被克格勃暗杀。接下来是捷属部分,乘着捷克被德国肢解的机会,这里也起事,结果国家是成立了,但创了个记录,所谓的一日共和国。因为捷克虽然管不着这里,但边上还有个匈牙利,独立不满一天就又被匈牙利吞了。至于罗属部分,还没冒头,就被铁卫军掐灭了火种。乌克兰的民族主义分子本来是指望德国出来说话,但德国还要照顾轴心国里小兄弟们的利益,也不管他,直到二战初,德俄瓜分波兰,波属加利西亚还是被划给了苏联。总而言之,二战时期,以班德拉为首的乌克兰起义军,和一战时一样,多线作战,苏军,德军,波兰游击队都是乌克兰人的死敌。结果大家都知道,苏联成了二战最大的赢家,整个乌克兰在战后彻底沦为苏联的殖民地。
战后的乌克兰历史,大致分两部分,先是武独,班德拉他们从战中一直闹到50年代中期,知道班德拉在慕尼黑被苏联特工毒死为止,算告一段落。班德拉被乌克兰人认为是近代最伟大的民族英雄,但就这么一位结果还是死在克格勃的赌气喷雾剂下。杀手其实也是一个乌克兰籍的叛徒,网上一搜就有这段故事。武独之后是文独。这段时期要从60年代开始,什么文学家,艺术家,记者等等,这和乌克兰总督出身赫鲁晓夫的宽松政策有关。其中的带头大哥叫作乔诺维尔,记者出身,著名的持不同政见者。这股文学复兴风潮一直延续,哪怕是在勃烈日涅夫时代,那么禁锢的环境下,也仍然是暗流涌动。
进入80年代中期,新的历史机遇按又一次来临。历史告诉世人。想要成其大事。有三个必要条件不可缺少。首先是自己这头有一套班子,一票同志,其次是外部大环境要对事业有利,最后是运气帮忙,有个非常好机会能让你抓住,成为事业的支点。80末在乌克兰这三个条件都具备了。第一,乔诺维尔他们组成了乌克兰人民改革运动(简称鲁赫,乌语里运动意思),以民族民权为旗号开始搞事。第二,国际国内大环境对他们有利,戈尔巴乔夫在搞改革,而当时乌共头头老谢则是勃烈日涅夫的旧臣,在政治局里,他正被老戈一派围攻,腾不出手来打理乌克兰内部事务。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切尔诺贝利事件爆发。突发事件的危机处理是门大学问。正确的处理,文宣要搞好,作秀要做足,什么多难兴邦的口号要叫的震天响等等。可当时苏共太过于僵化,连作秀都不会。反而想掩盖这件事。结果后来瞒不住了。最有名的一个例子,四月底爆的,赶上五一节,按传统那天是要有大规模公众活动的。下头请示莫斯科,今年办不办,辐射怎么办。那头指示还是要办。结果五一节目照办。几十万基辅市民照常举行公众活动,等于集体出门去享受辐射浴。直到是十几天后,事情实在瞒不住了,外国都报道了,这儿才组织几十万人从基辅疏散。然后还有后续报道,原来党员们的亲属早就秘密撤离好多天了,乌克兰人当然愤怒了。
几种合力叠加,再配合80末90初的大气候,苏共在乌克兰的垮台基本已成定局。但这儿又出了一个新问题。果子由谁来摘。按别的国家的常理应该是鲁赫。可乌克兰没有,在基辅出现了辛亥革命的翻版。来自原乌共高层的克拉夫丘克在总统之争中反超了民主集团鲁赫的乔诺维尔,成为开国总统。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和袁世凯能取孙大炮而代之一样,有两个因素。一是鲁赫民族主义的基本诉求失焦,当时的乌克兰和辛亥年的中国一样,民族主义是核心大旗,反俄等同于排满,谁在这上立功,谁就能抢到民意的制高点。本来这面旗一直都由鲁赫来扛,但自从克拉夫丘克从内部对苏俄反戈一击,他就成了逼宫的袁世凯,等于和鲁赫一起分享民族主义的道义光环。第二个关键点,鲁赫和当年的同盟会一样,革命军起,革命党消。内部立刻陷入派系分裂,各派缠斗的结果,就是只能眼看着克拉夫丘克凭借自身实力率先抵达终点。
转型成功与否,事实上取决于当初的革命领导力量。自下而上型往往比较成功,而自上而下型的,那就还有很长的弯路要走。其中的利害得失,小熊其实在别的贴里已经说过,涉及到乌克兰部分,只举一个例子好了。例如蜗居。
世上本有有两种制度,那就有两种基本蜗居形式。西方私有制下,条理是很清楚,自己赚钱,自己买房,私人拥有,都是私对私的事。至于按收入比例纳税,这是义务,选举政府官员,这是权力,税金进入国库,再交由政府官员打理,等于把自己缴纳的国民基金交由大多数国民信任选出的基金经理打理。政府拿这笔基金去建廉租房等等,相当于把国民基金以社会福利的方式返还给国民。这些都是合法理人情的。
而东方的公有制模式下,一切都不同了。他的立论基础是人人都大公无私,都想建设王道乐土。基于这一点,所以全体国民都要自动奉献,国民总产值奉行的是低薪资返还,高国库积累的方针。然后再由当局统一打理这笔国库巨款,盖出了房子,当作国家福利分配给公民。
这套理论其实有致命伤,说不通的,其一,为什么要公有制,难道全民公决过了?没有啊,既没有经过全民讨论认定,那凭什么要走这条路。其二,即便真是全民心声,那也都由全民信任,经由合法选举而出的当局来带路吧?也没有,只有一个自封全民的代表在那自说自话。正是基于这两点,所以最后只能出现所谓公有制下最大的不公,分配问题。天下虽然在宪法上为公,但在实际操作中,只能是因为革命分工不同,所以有人住宽敞的游泳池,而大多数只能蜗在螺丝壳。
在中东欧变天之后,这套把戏被废除,但又带出了新问题。新的理论基础是一样的,过去都是被所谓代表骗了,今后要走西式道路。这没异议,反正以后都是自己赚钱自己买房的私有化模式了。但有一点,过去几十年累积在国库里,由全民创造的财富怎么分配?化公为私是个大学问。这又牵涉出两种模式。
靠自上而下转型,原来的官人们大多还在,由他们来操作,就有奥妙了。例如乌克兰。表面上很公平,过去四十几年建立的公房拿出来,算一个总面积,所有过去的劳动者(92年之前的成年公民)算一个总人口,二者做一道简单数学题。得出一条分配方法。每个成年公民可以无偿获得21平方的房屋面积,每个家庭再追加10平方的房屋面积。也就是说一个4口公民劳动之家,可以无偿得一套94方的公房。这是理论,但在操作上,是按一户人家现在住多少面积的房子来计算。例如这家现在住的74方的公房,那房子是你的了,但差的那20方,当局补房票给你,也就是92年上半年的商品房价,一方多少钱,他就补多少有价证券给你。看上去很好,但实际上,老一辈虽然有了一套旧房完整产权,但今后的供暖,维修也不是小数,这些帐目从此就得靠微薄的退休金来维持了。而青工,往往还没分上公房,就碰上房改,只能拿到有价证券,但这些房票碰上通涨,再想去买92之后的新商品房,基本连WC都买不下来。
原先那些住超标公房的家庭呢?他们走运了,还是一个四口之家,住200方,扣掉无偿获得94方,其余部分,他得贴钱给政府,还是按92年上半年的商品房价,超多少方,贴多少现。但可以分十年分期还清。那位说,这些家庭好幸福,但这份幸福属于谁,过去几十年能助超标房的,能是谁呢?还不就是官人之家。他们现在合法的化公为私,分到最好的那块肥肉,而且还可以分十年无息还贷,02年还92年的房款,是个什么概念,等于小熊现在可以用千把块钱乘软卧去北京看**,顺便吃烤鸭,住饭店,回来还有零钱找。
有种FQ式的理解,就把这笔帐一股脑算到民主身上,说转型不好。但事实呢,以上那类办法只通行于俄乌白之类国家,民主派在那里压根就没上位。以下再来看一个民主派真正上位的国家例子。捷克。理论还是一样,今后是私人的事,而过去的公库积累还是要分给过去的劳动者。怎么分,过去的所有房子分两大类,48年之前,现在还能找到原主的私房,还给私人。但其中若是已有公民居住的,原主不得随意加租,得按廉租房处理。其中租客若是想买,或是原主想卖,国家可以给一定协定贴现补偿。而捷共时期新建的房产,因为先有大规模国企的私有股权化,原先的工人都成为了企业的股东,那么当年由企业所建的公房,顺理成章也就是现如今新股东们的花红。比如原先集体公寓楼,现在产权转到公寓住户的手里,他们自己再去搞业委会注按户分割就可以了。对于那些还没分到房的青工,还有住房合作社,只要有耐心,之后还是有经济适用房分给他们。当然既然是变革,还是会有人牺牲。例如那些原先住超标公房的,民主派说那些是党产,属于不法侵占,需要追讨,罗嗦的话,那就请去住9平方半。
理是越辩越明,话是越说越透,要是再往下说,还有一种模式,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当局把属于全民所有的公有土地批给私商,然后私商再从全民所有银行里贷出钱来,在上头盖房。最后连地价附房价再加上若干个零,直接拿去向全民出售。而全民高价买回来的不过是房屋所有权及土地的有限使用权,从头至尾分析,无论任何一个环节都透着后现代主义的魔幻色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熊也不明白,继续说乌克兰。
自打克拉夫丘克输给了新寡头集团的真正代言人库奇马之后,乌克兰彻底进入黑暗时代。这位仁兄是吃生米长大的,为了权力,什么都敢玩,爆破,暗杀,投毒,斩首,什么劲爆玩什么。他的政敌基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他的恐怖连他的同路人都叹为观止。有这么一个段子,一次叶利钦和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一起做飞机,卢卡申科说:你认为,如果现在飞机掉了下去,白俄罗斯和俄罗斯,哪个国家哭的人多?叶利钦说:乌克兰的人哭的多。卢卡申科问:为什么?叶利钦回答:库奇马没有和我们坐一架飞机上面。
在体制外,看起来是没有人能撼动他的权力。例如鲁赫创始人乔诺维尔,他一通电话,老乔就出了车祸。在媒体攻击他的记者,第二天就会变成森林里的无头尸。但历史经验证明,越是极权者,他的威胁往往会来自极权体制内。库奇马也不例外。他手下本有三大桩脚,一是来自地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的拉扎联科集团,这是一拨搞天然气起家的寡头,小熊称他为气宗。一是来自顿涅斯克州,搞冶金起家的老谢集团,小熊称他为金帮,还有就是尤先科的中央技术官僚集团,这些都是银行系统出身,小熊称他们为会计团。
这三大集团都出过总理,库奇马也一直在为未来的继承人问题发愁。拉扎连科吧,已然有尾大不掉之势,连金帮主老谢都敢擅自做掉,再过几年,恐怕连自己都难逃毒手。于是让自己的女婿平楚克出头搞他,拉扎连科被逼流亡,在美国落网。连带气宗人事大换血。平楚克一来,天然气公主就没地站了,季莫申科只能学习做个好人,投了民主派。又想选尤先科,但这位是个不黏锅,就是不愿彻底下水,也只能废掉,最后只有来自金帮的后起之秀,坐过两回牢的亚努科维奇,比较听话,可以放心交班。
克拉夫丘克,白俄罗斯的舒什科维奇,以及俄罗斯的叶利钦是新极权体制下的前三头。虽然在政经体制上,他们是新寡头既得利益集团的引路人,但毕竟他们都经历过大转型风风雨雨,日常施政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顾忌,所以总体来说他们只能说是准强人,比起他们的后继,库奇马,卢卡申科,普京这后三头,他们还不能算是厚黑教主。
自打克拉夫丘克输给了新寡头集团的真正代言人库奇马之后,乌克兰彻底进入黑暗时代。这位仁兄是吃生米长大的,为了权力,什么都敢玩,爆破,暗杀,投毒,斩首,什么劲爆玩什么。他的政敌基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他的恐怖连他的同路人都叹为观止。有这么一个段子,一次叶利钦和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一起做飞机,卢卡申科说:你认为,如果现在飞机掉了下去,白俄罗斯和俄罗斯,哪个国家哭的人多?叶利钦说:乌克兰的人哭的多。卢卡申科问:为什么?叶利钦回答:库奇马没有和我们坐一架飞机上面。
在体制外,看起来是没有人能撼动他的权力。例如鲁赫创始人乔诺维尔,他一通电话,老乔就出了车祸。在媒体攻击他的记者,第二天就会变成森林里的无头尸。但历史经验证明,越是极权者,他的威胁往往会来自极权体制内。库奇马也不例外。他手下本有三大桩脚,一是来自地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的拉扎联科集团,这是一拨搞天然气起家的寡头,小熊称他为气宗。一是来自顿涅斯克州,搞冶金起家的老谢集团,小熊称他为金帮,还有就是尤先科的中央技术官僚集团,这些都是银行系统出身,小熊称他们为会计团。
这三大集团都出过总理,库奇马也一直在为未来的继承人问题发愁。拉扎连科吧,已然有尾大不掉之势,连金帮主老谢都敢擅自做掉,再过几年,恐怕连自己都难逃毒手。于是让自己的女婿平楚克出头搞他,拉扎连科被逼流亡,在美国落网。连带气宗人事大换血。平楚克一来,天然气公主就没地站了,季莫申科只能学习做个好人,投了民主派。又想选尤先科,但这位是个不黏锅,就是不愿彻底下水,也只能废掉,最后只有来自金帮的后起之秀,坐过两回牢的亚努科维奇,比较听话,可以放心交班。
结果呢,演变成尤先科的技术官僚集团,季莫申科联盟和民主派大合流,发动橙色革命。选举之前的搞笑事件很多,举个例子,蓝军指责尤先科中毒是作秀,但实际上有谁会为了5年总统任期,就给自己下6000倍的二恶英,反倒是亚努科维奇自己秀过头了。他预先让人化装成尤先科支持者,在人群里向自己投石块,然后好诬赖对手,结果不巧,对手阵营里还真有人向他先投杂物,什么暗器?臭鸡蛋一枚,他误会了,以为是自己人扔的石头,想也不想就按事先计划倒地装死。传了出去,一个几百磅的壮汉,被鸡蛋击倒顿时成了国际新闻。
最后再看革命之后的政局走向,事实上还是三方角力。代表东部,南部俄裔以及新寡头集团利益亚努科维奇,反正就那么回事。而尤先科和季莫申科之间出了新问题。前文说过,尤先科代表的是原技术官僚集团,在政经理念上,主要两点,经济上更西化,推崇自由经济,政治上却又不能过去切割,在应对社会要求彻查90私有化过程寡头集团不法所得的呼声中,保持沉默,失了人心。而季莫申科就不同,在经济上她主张保持国有福利等等,不赞成激进自由经济,政治上主张彻底清算旧寡头势力云云。有人问,她自己不也是寡头集团出身?这就好比曾国藩,蒋委员长为了终极目标,也可以告别年轻时的自己,在后半生向道德完人靠拢。人嘛,为了大位,可以从白入黑,但也可以由黑返白。
今年又要选了,代表保守技术官僚集团的尤先科已经出局,亚努科维奇主要票仓还在东部和南部的俄裔聚居区,季莫申科大婶是否能成为新的橙色之星还有待观察,走着瞧吧。小熊是看好阿亚的,千万别让小熊失望,小内已经很让小熊揪心了,希望阿亚能够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