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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节 阿斯库里会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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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奥勒斯?摩米乌斯对当前战况的分析似乎合情合理,他的确具有忧患意识,不但是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不惧艰险和死亡的罗马军人,而且富有远见???他预料到了战斗最危险的情况,但这在格奈乌斯?曼利乌斯看来,战况未来的发展方向明显被摩米乌斯夸大了许多,而且他认为其中另一个原因是摩米乌斯立功心切。
“我无法辩驳,或许你是对的???”曼利乌斯回避着副将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你也知道,如果违背了统帅的命令,那也难逃军法处置。”[..]

“到现在这种情况,你竟然还考虑这些问题???”

“副将。”曼利乌斯一摆手打断对方的话,“这是一个军人态度的问题,克拉苏明确要求我们必须等候他的指令,这是他最后特意强调的!况且,你我都知道克拉苏是怎样的人,如果违背他的命令,即便获得胜利,他也会按军法处置我们??那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呢?你有没有想过?”

“我们是罗马人,曼利乌斯!”副将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他已经受到了各种情绪的干扰,“我不想多说罗马人的优秀品质,只说即便冒着生命危险,这一切也是值得的!要想获取胜利就只能冒险,否则我们都别想着在元老院有出头之rì??顺便说一句,全盘计划实际上是我提出来的,克拉苏之前犹豫不决,后来终究是采纳了???”

“我不得不再次打断你的话。”曼利乌斯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态度,“克拉苏的命令我不会违背,你再说什么也没用。”

“好吧,曼利乌斯。”副将调整了一下心态,用略微平和的语气提问,“你只说克拉苏目前有没有危险?”

“危险是有的,任何时候都有。”

“很好。”摩米乌斯点了点头,继续问,“那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们有多大把握保证在进入战场之前,克拉苏率领的军队还没有被打垮?”

“这个很难说。”

“那么??你愿不愿意建立功勋?”

“自然愿意,但要看情况。”

“那就对了。”摩米乌斯神秘地笑道,“我们是指挥官,不能仅仅像士兵那样只会服从,克拉苏不希望自己的部下没有主动xìng,他之前提倡过,为此还奖励了斯克罗发??所以,我们必须自主一些,不能拿不出一点注意只是死等命令,我们需要行动!我对监督士兵前进的朱庇特发誓,如果克拉苏现在看见我们犹豫不决的神态那才会发怒呢!”

“克拉苏开这个先例的前提是斯克罗发提出了正确的建议并且得到了证实,如果我们这次擅自行动失败的话,那便会失去一切???你别看斯克罗发,他毕竟是克拉苏最器重的人,而我们却不是。”曼利乌斯说到这里,也长叹一声,“虽然我对荣耀和胜利极其渴望,但也只能克制自己。”

依然无法彻底说服曼利乌斯,副将便使出了浑身解数,他首先召集了四个军团统领和一部分百夫长,向他们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然后他用慷慨的许诺和富有感染力的言辞激起这些军官的战斗热情,最后问他们:

“各位是想一辈子默默无闻,还是愿意哪怕在临死前的一秒钟为将来的名誉而战?!”

这些军官们立刻被摩米乌斯说服,他们不但热烈响应,而且对副将的行为大加赞赏???总之,他们公认摩米乌斯具有罗马武士、军人和指挥官的大胆冒险、勇敢坚毅以及不惜一切代价追求荣耀的jīng神,而这也正是军官们心中的罗马jīng神。

“曼利乌斯。”副将郑重地伸出手来,“你,还坚持之前的想法?”

“那又有什么意义?一切都遂了你的愿,何必再征求我的意见???”曼利乌斯瞅了瞅身旁的军团统领和百夫长们,无奈地看了一眼摩米乌斯。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摩米乌斯用极其真诚的语气说,“我是在邀请你,如果你还保留着一丝罗马人的自信和追求荣誉的决心,那就请握住我的手,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莫大-荣幸。”

“——如果斯巴达克斯发现了我们,聚集优势兵力回头发起猛烈进攻,这里,你看看???”曼利乌斯指着陡峭山坡上驻扎的士兵,激动地吼道,“超过两万名罗马人将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

“他们全都随时准备为罗马献出生命,长官。”

“而且罗马人懂得死亡的意义和代价。”

两名统领再次表达了决心。

曼利乌斯很清楚,这四个执政官军团几乎全要跟随摩米乌斯的脚步,响应自己号召的人仅仅只占极少数???眼看着摩米乌斯违背军令,自己却无力阻拦,他只能向副将投去哀怨的目光。

“好吧,曼利乌斯,无论怎么样,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向阿斯库里进发,我可以向你发誓,绝不发起愚蠢鲁莽的进攻,我们仅仅是悄悄出现在叛军后方,最起码先监视他们,这也不失为两全之策,你觉得怎么样?”

“摩米乌斯,你发誓?”

“我发誓,当着朱庇特的面发誓。”

奥勒斯?摩米乌斯果然当众立下誓言,曼利乌斯最终向副将妥协,两人亲密地握着手,相互鼓励了一句,便带着四个执政官军团立刻迅速而隐蔽地朝阿斯库里进军。

角斗士大军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才陆续离开营垒,十多万人的行军队伍蜿蜒如蛇,前队已经行进了一个小时,而后队才刚刚离开营垒???斯巴达克斯几乎将所有的骑兵派到前方侦查克拉苏的动静,因为他估计到克拉苏也会这样做,一旦双方的骑兵大规模遭遇,角斗士一方完全可以用绝对的数量优势立刻压倒对方。

斯巴达克斯做出如下部署——骑兵在前,亚特米斯和塞格尔率领的轻装战士随后,再后面是十四个角斗士军团(全军的主力),辎重队,最后面是没有战斗能力的将近两万的老弱病残???如果和克拉苏军突然遭遇,所有参加的人便可以立刻列开阵势,不参战的人则能受到保护。

这样,就出现了一种情况——准备参加战斗的人几乎都在前面行军,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在后队。

斯巴达克斯或许考虑过后方被袭的危险,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几乎是一闪而过,因为角斗士首领有足够的理由忽视这潜在的危险,原因就是他主动制造的时间和空间上的差距(摩米乌斯已经全面地分析过),即便克拉苏暗中部署了一支奇兵,也无法在克拉苏预定的时间内完成分进合击的战术。

斯巴达克斯这一次绝对陷入到了错误判断中,他没有料到摩米乌斯和曼利乌斯此刻已经带领着一支士气高涨、热情洋溢的军队正沿着自己所不熟悉的捷径以令人叹服的坚韧jīng神,不顾疲劳地以急行军的速度向自己靠拢,努力赢回时间和空间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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