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毫无反手之力的屠杀结束，宣告野马羌正式灭亡。营地里的羌人不分老少全部斩杀，不曾走脱一个。
没办法，段戈和及其先登将士需要淡水，需要牛羊果腹，更需要羌人的女人慰藉将士们疲惫的身心。只有疯狂的烧杀抢掠才能唤起将士们心中久藏的激情与贪婪，才会完成他与张奂既定的目的。

正午时分，营地里面才算是清理完毕，

被杀死的羌人尸体被集中堆积在一起，组成三座高高的京观。一方面是让将士们见到有股剧烈的满足感，另一方面也是让羌人们回来时产生足够的震慑汉人决不可轻辱，若敢冒犯，这就是下场！

被撕扯褴褛的帐篷中传来阵阵的呻吟声和疯狂的欢叫声，那是将士们正在狂欢。

“主公，我们回来了。”韩德甩镫下马，随手将手中大刀甩给身后亲兵，欢笑道：“果然不出主公所料，营地之外的确有羌骑出没。到让咱们全部斩杀，一个都未曾逃脱！”

李堪紧跟着说道：“还抓了个衣着不同的羌骑。”

“哦？！”段戈狠劲的咽下口中一块烤熟的马肉，随手在身上血红的战袍上擦干手上油渍。按鞠义来说，此地距陇县已经不远，即使边章带走大量的羌人，这陇县周围肯定还有大量的羌族斥候游弋。

以边章所作的事情来看，不管是不是边章本身不简单，还是在边章身后有人指点，定然不会如此不谨慎。所以，在陇县之内一定留有足够的羌人防守，一旦被游弋的斥候发现有汉军接近陇县，陇县之内的羌人定然会尽快的集结，再然后定会倾巢而出，先于决战，如此则战机已失。

为消息不至于走漏太快，段戈才命韩德与李堪带领少数骑兵猎杀周围斥候。

“把那羌骑带上来。”段戈眉梢笼起一丝阴影，回头对身后李肃沉声道，“老李，麻烦你去喊下鞠义、屠子他们，差不多就结束吧！此地毕竟非是久留之地，让将士们迅速集结，留下足够食用的牛羊，其余全部杀死。再带走所有的战马，择机袭击陇县。”

李肃点点头，甩下手中马首，站起身来拱手道：“属下这就去。”

刚要转身，又问道：“主公，那羌族的女子怎办？”

段戈想了想，“此地距离令居太远，带是带不回去了。这样－－全部剥光衣服，捆绑在一起，关进帐篷中，自生自灭。”

李肃摇头道：“若是那些女人死不了，难免暴露咱们行踪。依属下看，还是与剩下的牛羊一起杀死的好。”

“主公，”韩德眉头一蹙，不忍道：“虽说羌人可恨，可这些女子，怕也不至于吧。”

段戈森然道：“老李说的没错，留着终究是祸害！再说，这些女子你莫看着可怜，可就是因为有这些女子，才生下那些狼崽子。更何况，咱们领的是大汉的俸禄，怎管羌族女子的死活？”

回首对李肃道：“老李，你这就去，自己看着办。”

“属下明白。”李肃答应一声，看了一眼韩德，转身离去。

脚步声响，李堪已经拖着肩膀上赫然插着羽箭、身受重伤的兀力赤来到了段戈面前，段戈的目光刀一样落在兀力赤脸上，兀力赤迎上段戈凶狠的目光，身体有着刹那的僵硬，继而又是一阵明显的颤抖，但很快心中便涌起一股倨傲，翘首望天，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

段戈冷笑一声，这样的羌人算是见的多了，明明心中害怕，却偏要装作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难道摆出这副嘴脸就能让自己佩服，然后放掉他么？

哼哼，那是高看他段戈的心胸了，若是不识相，一刀切下你的头颅，看你还装？

这世道，谁能真的不怕死？真正能够坦然赴死的，又有几人？

只有见惯了生死，漠视死亡的百战精锐才能笑看生死，而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很明显，眼前这名羌骑眼中闪现的全是贪婪与疯狂，却没有视死如归的坦然。

虽然不是很憎恨这样故作姿态的家伙，可看到了心中也有一种呕吐感。

“李蒙！”段戈大喝一声。

身后李蒙立刻转了出来，那眼神锋利的如狼一般投向段戈，厉声应道：“在！”

段戈满意的一笑，这李蒙经过了前次的屠杀，总算有了一些狠厉与杀气。

“将这个羌人的爪子先卸下一个！”

“是！”

李蒙答应一声，眸子里杀机森然，两步抢上前拖死狗一样拖起兀力赤，右手往身后一摸，腰间缳首刀锵的出鞘。只见那兀力赤面色如土、目露骇然之色，只是终究咬紧了牙关，愣是没有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李蒙一脚踢在兀力赤腿弯处，兀力赤吃痛闷哼一声单膝跪落下来。李蒙左手狠劲一拉兀力赤右手，右手钢刀高高举起，那一抹锋利的寒芒，显得异常冰冷，而刀下的兀力赤仍旧死死咬住牙关，钢牙已经咬破嘴唇溢出血来，却始终不曾吭一声。

李蒙犹豫了一下，回头望着段戈，段戈乌黑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这个羌人不错！不过若是汉人也就罢了，可是羌人，却决不能放过！

正因为有这样的烈性，放过了以后也许才是最大的威胁！

狠劲的往下一点头，李蒙一见，钢牙一咬，手中缳首刀化成一道闪电，瞬间斩落

“啊—”

被斩断的右掌随着缳首刀跌落，兀力赤厉嚎一声，顿时疼的脸冒虚汗，左手使劲握住尚在往外喷血的右手，连肩膀之上的疼痛也顾不了。

李蒙一皱眉，左手使劲一甩，兀力赤没有依靠，瞬时倒在冰凉的地上满地打滚，厉声嚎叫，地上顿时洒满了兀力赤右手喷出的鲜血。

段戈冷笑一声，慢慢走过来，一脚踩在兀力赤尚在喷血的胳膊上，任凭兀力赤左手徒劳的摔打，狞声道：“我来问你，陇县现在如何情形？”

兀力赤满头冷汗，满嘴是咬破的鲜血，惨然道：“我说说”

只是羌语晦涩难懂，段戈却是一个字也没听出来。眉头一皱，脚下狠狠一跺，兀力赤又是惨呼一声，继而晕了过去。

瞧着段戈此时脸上的狠厉之色，帐中李蒙、韩德、李堪皆是心中踹踹，不敢多言。

段戈狠狠一踢，顿时将兀力赤踢得翻转过来。只见此时的兀力赤双眼发白，嘴角溢血，状如鬼魅，却已是进气多出气少，明显是不成了。

“阿蒙！”段戈高呼一声。

李蒙立刻走过来，仍旧厉声喝道：“在！”

“将这羌人枭首，立于外面京观之上！”

“是！”

李蒙答应一声，右手托起昏聩的兀力赤右脚，大跨步的出门而去，任凭兀力赤喷血的右掌在地上画出一道鲜红的直线。

“段都尉！”“阿戈！”

两声雄壮的声音响起，鞠义、陈屠两人昂首走进帐篷，只见两人皆是盔甲斜带，满脸满足之色，一脸的淫笑。

“阿戈，你还别说，”陈屠也不看段戈满脸狠厉，上前淫笑道：“这羌人的女子倒是结实，倒也经得起咱的折腾。要不，你也去试试？”

鞠义却是瞧见满地的鲜血，立时整整身上盔甲，昂首道：“都尉，可是出了事情？”

段戈脸色轻舒，不理陈屠，也不答鞠义，只是问道：“将士们可是集结完毕？”

鞠义锵然道：“先登近千将士，皆已集合在营地之外，就等都尉一声令下。”

“营中牛羊、马匹，还有羌族女子可是处理完毕？”

“依都尉令，除了必须的牛羊，其余全部斩杀；马匹全部聚集，将士一人两马、或是三马。女子现在则是老李带着些许儿郎正在斩杀！”

先不管鞠义心中是何心思，但可以看出来，鞠义绝对是在纯粹的军人，对于主将的命令绝对会毫无拒意的执行下去。

“好！”段戈高赞一声。又是厉声喝道：“韩兄可在？

韩德踏前一步，森然应道：“在！”

“你可与屠子两人，点起一百将士，换上营中羌人衣袍和武器，等到天黑之后，奔袭陇县。”

“呃……”韩德问道：“主公可是要属下诈城？”

段戈点点头，凛然道：“此时边章正与张将军交战，陇县城内羌人不多。你与屠子诈开城门之后，立刻斩杀城门后防守羌人。我与鞠义等人在后接应，一旦城门打开，立刻率兵冲杀而至。”

韩德点点头，却是又问道：“主公，并非属下不敢前去，只是属下与屠子都不懂羌语。怕是诈城之时，露出马脚，于主公计划不利。”

“恩！”段戈一皱眉，先前倒是忽略这问题了，只是这懂羌语的人急切间去哪里找？

“都尉，属下倒是懂羌语！”正在这时，鞠义上前一步，抱拳道：“虽然只是一点，勉强可哄骗过去。此次诈城，属下愿与韩德同去。”

“好！”段戈大喜，奋然道：“既然如此，此次诈城以鞠义为首，屠子，韩德为辅！诈称是东羌族人，今已击破汉军得胜归来，边章偕大队人马在后，为恐城中担忧，命你等率小队族人预先回城报捷，以为前哨之军。”

“是。”

鞠义、陈屠、韩德齐声大喝一声，转身自去清点人手去了。

“李堪。”

见叫到自己，李堪亦踏前一步，昂首听命。

“命你与李蒙率两百将士，也是换上羌人衣袍与武器，紧随鞠义之后出发，相隔三里吊在鞠义之后，我料陇县防守此次定然严密，鞠义等人诈开城门之后，定然被发现。只要城门交战，你与李蒙可立时率兵出击，斩杀城门洞与鞠义等交战的羌人。”

“遵命！”

李堪闷哼一声，亦转身清点人手去了。

等着李堪离去，段戈又对刚进帐篷的李肃道：“传令其余将士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随我一举杀往陇县！”

李肃皱眉问道：“主公，何不带其余将士与李堪所带汉军一起吊在鞠义身后，待鞠义与城门洞里的羌人交战，倾力一击，以报不失？”

“近九百的将士，再加上这次掠夺的战马，黑压压的一大片，数里之外也是扎眼，如何瞒过羌人？”段戈肃然道：“此次诈城，当是张将军收复陇西四郡之关键，怎能有失？”

“属下愚钝，听闻主公赐教一番，茅塞顿开。”李肃点头道：“这就下去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