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切的开始
“你,真的要走吗?”沉稳的女声从湖面上倒扣的一个古旧的木舟中传出。
清澈湛蓝的湖位于一片翠绿的森林之中,森林之外是一片广阔的草原,生长在AVALON的居民称之为“神赐草原”,而那森林则被称为ANUWYN,意为仙女之地。
“不,我想你说的并不准确。”从森林之中走出一位少女,她身为一件宽大的白色连衣裙,长裙一直拖在草地上,却没有一丝的杂质或污染,上身露出了圆润雪白而又纤长的长臂与双手,金色的头发随意地在末端束在了一起,微微有一些波浪般起伏,一直达到少女腰际,美丽精致不似人间有的面容,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奇特神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我将带着自己灵魂,忘却自己的力量,抹去自己的记忆,堕入轮回,摆脱……”少女的声音如同梦呓,空灵得仿佛来自天外。
“但是,为什么?”湖边的巨石表面突然浮现出一张女子的脸,“我不明白,我希望能得到解释,仙女Nineve·Nimue·Niniane大人。”
“为什么?”少女忽然轻轻一笑,稚嫩的面容闪过一丝沧桑与落寞的苦笑,“你们知道吗,神其实和人是差不多的,也有爱有恨,有忧有愁,不,人其实是候补的神,是神的复制品。所以神有的,人可能没有,但人有的,神是有的,而所谓的神,只不过……”
少女摇了摇头:“我想还是不要告诉你们吧!”
少女的身体轻轻飘过带着露水的草地,落入湖水之中,清澈的湖水漫过少女的衣角,可是衣角却没有一丝漂动,仿佛投入水中的幻影一样。
“你……”两个女声分别从湖岸的巨石和湖中的木舟响起。
少女抿嘴一笑,葱白的纤手轻轻划入水中,缓缓地捞起了一把华丽厚重饰以黄金与红宝石的双手大剑,和一把已经折成两段的更为细长的华丽断细剑。
“我,Nineve·Nimue·Niniane,Avalon众生之创生者,以己之德,以己之力,以己之智,以己之心,在此立下神之祝福,已断之剑Caliburn,成为Avalon众生之守护,众生之力量,众生之坚利,众生生存之凭借,誓将如众生之智慧永不陨落!”少女双手各持断剑的一段,合成十字形,十字形的中心爆出巨大的光芒,在少女的轻托下慢慢上升,升到了金黄色的天边,如同上天之日。
“你们知道,Avalon在地底下,如果没有我神力之支持,一切将会置于黑暗,不复存在,现在我要走了,留下Caliburn,代替我以前的工作吧。”少女轻轻一笑,解释道,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木舟中的亚瑟和封印在巨石中的梅林说的。
“好了,再见了。”少女轻轻挥了挥手,身体凌空飞起,在天空中漫步而行,“亚瑟、梅林你们是我的神使,Avalon以后就靠你们了。”
少女手持着另一把完整的剑Excalibur,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金色的天空之下。留给Avalon子民的是,传唱着天空女神Nineve,战争女神Nimue,守护女神Niniane的歌谣。
“我可爱的子民啊,请不要放弃,希望终将回归,当吾之转世者归来之时,你们将看见熠熠生辉的太阳从东方升起,Excalibur将指引道路,Caliburn守护众生,吾将归来,依然是吾,一切将变。”——《Avalon旧誓》
…………
NJ市的某个普通高中,某年级某班,晚自习结束后。
“胖子,锁一下门,我先走了。”
“哦,我知道了。”我摸了摸口袋中的钥匙无所谓地答道。
“谢了。真不知道学校的领导发什么疯,暑假这么热的天,居然还要补课,真实的……”人影带着唠唠叨叨的话语,下楼了。
我下意识地拉了拉书包带,掏出钥匙,把门锁好。慢慢下了楼。
我,尤宜,NJ人,16岁,身高1米75,因为200斤的体重,所以外号胖子,因为胖的原因,对运动很迟钝,体育成绩一直不好,学习也是排在末位。
到了自行车旁,像往常一样,准备开锁,却发现一双亮亮的眼睛在闪动,就在我的车篮里,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黑暗中那双眼睛格外显眼,黑得在黑暗中发亮,显得格外诡异,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的东西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危险。
静静地对立着,黑色的眼睛闪了一下,眼睛的主人轻巧地从车篮上一跃而下。看清了,是一只浑身火红的小狐狸,狐狸踏着优雅的步伐,围着我绕了一圈,似乎在打量我。我嘴角抽了抽:太人性化了,我几乎有一种和它搭话的冲动。
最终狐狸又绕了一圈,退回了黑暗中渐渐消失不见。而我,一把拉过自行车,夺路而逃,一道普通人无法看见的红光从一个黑暗的角落悄悄飞起,追到了我的身边,钻入我体内。黑暗里,一只狐狸目送我渐渐远去,身体透出一阵强烈的金光,有若实质,却没有超过一米的范围,诡异无比。
金光过后,一个美丽的红衣美女立在原来狐狸的地方。女子眨了眨眼,露出一丝激动的表情,声音轻柔地喃喃自语:“恩公,终于找到您了,这一世我会献上我的所有,不会再跟丢您了,那一丝我的元力就先代替我守护您吧。”说罢,身影渐渐遁入黑暗……
而我在那一丝元力进入身体后,就感到身体在抽搐,表皮下的肌肉一阵一阵地收缩、舒缓,但奇怪的是,无论我的身体怎么异常,我却依然能牢牢地把握住身体的动作,就在这怪异的异动中,我磕磕跘跘地到家了。
此时的我身体内正在翻天覆地地变化着,引起这一变化的是那一丝元力,而这变化也是给我元力的人所万万没有预料到的,那一丝元力在进入身体的时候遇到我身体的自动反抗,本来这也在那人的预料中,一般人的反抗一会也就过去了,但我有一个我自己和那人都不知道的身份——Avalon的女神Nineve·Nimue·Niniane,这样那一丝元力引起的就不仅仅是一会儿会儿的反抗,而是我本身灵魂与那一丝元力的剧烈共振,虽然因为上世的自我封印,记忆永远没有可能恢复了,但身体会不断变化着,直到达到一个上世与今生的一个平衡点,而上世的身体因为太过于强大,无法磨灭,将会作为我的法相与我共存。
很不幸,这一切,现在的我,一无所知……
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水汽蒙蒙的,能感觉到肌肉的僵硬,可是却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前面是绿化带,我努力地想清醒意识,控制身体骑着自行车转向,可是我无法做到,身体完全僵硬了。绿化带在我眼里渐渐变大,亲密接触,最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定很可笑吧,一个人居然骑着自行车撞入了绿化带……
空虚得令人难受。连意识也不存在,只有一个突兀而独立的“我”,我是什么,我从哪里来,我将去往何方,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存在对于我来说是如此的重要,无所凭借。
我不得不处于一种尴尬的位置,所要面对的问题和人类的存在一样多。等等,人类的存在?尽管很奇怪,但我不得不面对事实,我对这有种陌生的感觉,仿佛,仿佛我……不是……人类?
我是什么,一个起点,不起眼的起点,审视自己的目光深入到了源头,我从未对自己感到如此的陌生,去向与路途,如果终点不能判断有无,那么起点,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但起点虽然渺小,虽然望不到终点的所在,却是真实存在的,我,存在着!
在空虚的另一头,看见了黑暗……
向前走吧,有黑暗就有光明,走过了黑暗,说不定光明就不远了……
……
医院中,我的父母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急救室的红灯一直长亮着。
“都”的一声,红灯暗了下来,父母急忙站了起来,迎上医生:“我们的儿子怎么样了?”
“病人的情况很奇怪,那是……算了,你们自己过来看一下吧。”医生摘下口罩,欲言又止,转身将父母引入急救室……
急救室内,是一幅令人惊奇的画面……
某月某日,一急诊病例被秘密消档
“细胞分裂速度增加250%,衰老速度正在增加,有不明类蛋白质物质产生……”
身上好难受,犹如包裹了一层油脂,黏黏的滑滑的,紧贴着我的皮肤,嘴唇干干的,我想喝水……
“水,水,水……”我的声音,好像……有点怪……
“醒啦,醒啦……”耳边传来激动的女声,似乎……是妈妈?
“什么?让我看看,快,叫医生!”激动的男声,是爸爸吗?
过了一会儿响起了一阵陌生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好像不少。
“机体代谢率正在恢复正常,已达到正常值,进行常规检查。”
身子清楚地感到被人翻了一下。
“一切正常。”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不可置信。
“唔……”我睁开了眼,看见周围围了一圈的人,都是身穿白色的防护服,我的父母被挤在了外面。
“妈,我想喝水……”我下意识地出声,有选择性地忽视了那群明显有些上了岁数的人。
一杯水递了过来,我伸手接过,却是愣了一下:这还是我的手吗?虽然上面沾满了黑色和黄色的半粘稠物,不过依然掩盖不了那光滑细嫩的皮肤,还有身上那种衣服里灌了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的动作依然没停,喝过水以后把杯子递了回去。
我仔细地打量着身体,原来粗大的手指变得修长圆润,厚实的手掌变得纤薄白嫩,再看皮肤,原来有些黑的皮肤已经变得白皙光滑,这是……怎么回事?
我困惑而又震惊地看了一眼爸妈,爸爸往我手上塞了一套衣服:“先去洗个澡吧。”我这时才注意到,这里似乎与平常看见病房不怎么一样,很宽大的房间,堆满了许多奇怪的仪器,看起来很先进的样子。
跟着爸爸,好不容易绕过有些杂乱的仪器,来到浴室里,开始清洗身上的污垢。
收拾了一下心情,感受着热水冲击皮肤的感觉,我看了看已经脱下的衣服,那上面是奇怪的污垢。闭上眼,让水冲遍全身,黄黑相间的污垢被水冲下,那也许曾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