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堂，诸葛陨星与练初霜在同一张桌子坐下，这一回，孟择雨没有再大大咧咧地过来搭话，这多少也是练初霜的功劳。毕竟这名冷艳美人比起诸葛陨星，更加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那么，就详细地告诉我你和郁哲的遭遇吧。”

“这里还是他的范围，这样明目张胆，没问题么？”

“是么？”诸葛陨星反问，“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丈夫与妻子之间的言语，会有人想要偷听么？”

说话时，诸葛陨星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森与孟择雨，那两人都是专注于吃饭的样子，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都把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练初霜发出了一声叹息，尽管诸葛陨星的行为是最正确的，她还是不能简单接受。

“说吧。”

“我和郁哲……”

……

深夜。将练初霜一人留在房中，诸葛陨星独自一人来到了屋顶。纵使这样的大雾，也还是依稀可见清冷的月光。与温暖的阳光不同，或许只有冰冷的光才能够穿透同样冰冷的雾色。

“你来了啊，凌晋楚。”

没有转身，仅仅是凭借脚步声，诸葛陨星就道出了来人的姓名。

凌晋楚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诸葛陨星的身旁，他提起一壶酒递向诸葛陨星。

“没有毒的。”

“这个世上不存在能够伤到我的毒。”

诸葛陨星接过酒壶，小饮了一口。

“呐，还记得初次见到孟择雨的小镇吗？”

“‘归此间’吗？”诸葛陨星所说的是阵法的名字。

“嘛，也对，归此间……不过现在已经成为‘终离伤’了吧。”凌晋楚喃喃道，自己也拿着一小壶酒喝着，“你真的就这么看着她死去么？那你当初为何要救她呢？”

“能够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人。能够拯救自己的人只有自己。”诸葛陨星没有丝毫的戒备，就这么与凌晋楚对饮着，“明日，我会再一次进城。”

进城的目的，诸葛陨星没有明说，不过凌晋楚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是吗？那么，拜托你了。”说罢，凌晋楚起身离开，末了，他补充了一句，“你已经不是非人了，还是睡一觉比较好哦。”

凌晋楚离开后，屋顶再度恢复了寂静。

冰冷的风，冰冷的光。

诸葛陨星确实能够感觉得到温度，只是他无法拥有那种温暖。在冷风中，在比自己的身体更加冰冷的环境中，自己便能感觉到温暖在流失。这也就是所谓的――自己也拥有着热量，也能够拥有那种温暖――的证明

“最后是你来了。练初霜。”

依旧没有回头，诸葛陨星所望的方向是城所在的方向。隐雨的地方。

“我告诉了你我和郁哲的经历，但是，你还没有对我说郁哲现在情况如何，他会不会有事？”

追问。

明明原本只是单纯的人偶的她也有了所谓的感情，也有了人的心。

那么自己呢？明明一开始就拥有着人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丢失了。极限之智，所至极限，无所不知，却还是无法知道人偶拥有人心的原因。

“真的想要知道么？”

诸葛陨星的语气很平静，可是练初霜却无法被这语气所安抚，她依然急切，依然担忧。

“回答我！”

“郁哲必死无疑。”

单纯的事实，不加任何修饰地出口，换来的是她的错愕，她的无言哽咽。

诸葛陨星没有回头，他只是隐约听见了液体落地的声音。

那是……

泪水。

对了，自己也曾为了谁流泪过。是谁呢？

忘记了，或者说根本没打算记住。

破阵……是了，必须破阵，但是破阵之人不能是自己，所以了，只有让郁哲代替自己去破阵，这样做，他必死无疑。至于练初霜，她应该可以保护好孟姑娘吧。

“人不灭人，天必灭。”

（【解】破阵，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