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话 无
XX夜总会。知道它名字的,自然也知道在它里面发生过多少令女性痛苦的事情,可是没有人能够阻止,这建筑仿佛与这个城市的黑夜,与这个城市的阴影完全融为了一体,没有人能够将它分离出去,因为这里,有诸葛陨星的局,在这个局使用之前,诸葛陨星会付出一切来保护这个局的完整。现在,它即将破坏了,这个局开始了……
……
“喂喂,老兄,今天怎么这么多消防车都去同一个地方啊?”
“你还不知道?那个万恶的夜总会不知道被谁给炸了!”
两个路人交谈间,一名手执羽扇,头戴纶巾,青布长衫,风度翩翩的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正奇怪这个人的打扮怎么如此奇怪,不过又是一辆消防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将他们的心思引向了那片火海……
消防车的声音贯彻着整个夜空,所有都很奇怪为什么消防车如此慌张。不过在打听到发生火灾的地点以后,他们觉得异常开心,那个地方着火了!城市的毒瘤清除了!
……
岳阳站在燃烧的夜总会门口,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以为凭自己的从容可以面对任何状况的岳阳在此刻迷茫了。他不愿意面对自己现在的感觉……
憎恨……后悔……痛苦……
这一切都是执念,自己不可以拥有……岳阳这样对自己说着,任由那火焰慢慢靠近自己,任由那燥热气流侵袭自己的身体。
我……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夜总会已经毁灭了,小靖同学也没事了,我却始终无法安心?我为什么无法放松下来?如果是因为诸葛陨星的话,现在他已经和自己无关了,如果是因为柳梦的话,自己对她应该……
不能有执着,不能有执念,自己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我失去了感情呢?为什么我没有平常人应该拥有的痛苦或者悲伤呢?什么时候,我失去了这种感情?
岳阳连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做,对自己施展了强力的催眠类型幻术,他在骗自己,骗自己以为自己早已经失去了所有感情,这样,就可以不再后悔,不再痛苦,不再悲伤……也许自己会因为这样迷茫一辈子,但是自己不可以执着,执着的后果他自己很清楚,所以他绝对不可以执着……
……
次日,警方前来调查,得到的结论很意外,居然不是有人故意纵火,而是夜总会地下室中的电源短路,所以引发了火灾。于是,报纸上,电视里都报道了这个结果,根据警方的不完全统计,这间夜总会害的人(他们计算的不是火灾中的死者,而是夜总会迫害过的人)大约有三百名左右,他们很奇怪,为什么三百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来报警(据说是在火灾后一个路人愤愤地漫骂了一句,然后引起警方注意,这才发现这间夜总会的真面目)。
岳阳整个人都躺在沙发里面,听着电视机里面那没完没了的报道,他知道真相,他并不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知道真相的还有其他人,不过为了自己的生命,她们都放弃了吐露实情的机会……
岳阳很疲惫,昨天晚上,自己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却格外地疲惫,而且一看到阳光,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自己失去了片段的记忆,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至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光明……该死的光明……自己……是不是也变得和诸葛陨星一样了?
岳阳很奇怪,自己居然没有了悲伤,没有了任何感情,知道柳梦死后,自己虽然有些气愤,可是,那仅仅是流于表面而已,自己在出来以后,夜总会就发生了火灾,自己没有冲进去寻找柳梦的尸体,自己明明已经判断出来柳梦就在哪里,可是自己却没有进去,那时候火明明还不大,自己明明可以冲进去,可是自己没有这么做……自己先将司马靖送往医院……司马靖虽然受伤严重,但是不会很快就死去,可是自己因为考虑到司马靖背后的司马家族,为了自己的生存,居然先考虑司马靖的生死,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事务所的厉鬼看岳阳无精打采的样子,都很担心,不过考虑到万一一起问岳阳,岳阳可能会对他们展开攻击,所以就先选一个敢死队员来试探一下。
“岳阳,你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厉鬼一号和岳阳感情最深,他自然被选上了
“没什么……”岳阳闭着眼睛,不想再理会任何事情。
厉鬼一号打算再问,事务所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岳阳一个响指,门自动打开,从外面进来几名陌生男子,他们来到岳阳面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不过岳阳闭着眼睛,所以没有看到那是什么。
“岳阳先生,我们需要你协助我们的调查。”
“本侦探只接受委托,不接受调查!”岳阳答道,对方一顿,然后开口道。
“我们是警察。”
“警察?那我是侦探,有什么事情?”
岳阳的回答显然很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怎么知道岳阳此刻的心情,那种迷茫……
“我们怀疑你卷入了XX夜总会的老板被杀案,所以……”
“是因为一个叫柳梦吗?”
岳阳打断了他们,他们见岳阳说出柳梦这个名字,更加加深了对岳阳的怀疑,原本他们在废墟中发现夜总会老板的尸体的时候,感觉很意外,那就是他的尸体居然保存的十分完好(就是被烟熏得黑黑的),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主要是因为尸体所在的房间的墙壁是防火隔热的,尸体的死因似乎是被钝器敲击后脑,在尸体身边还有一具女尸,根据调查,知道这具女尸的名字是柳梦,尸体死前有被凌辱过的痕迹,死因判断是中毒。因为他们在现场发现了一纸遗书,书中提到了岳阳的名字,自然也就怀疑岳阳和这起杀人案有什么关联。
他们点了点头,岳阳虽然没有看到不过也已经猜到了,诸葛陨星说过的,他的局是不会有破绽的。现在,果然一切按照他说的开始了。
“柳梦什么时候下葬?”
“岳阳先生,我们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
“我问的是她什么时候下葬!”岳阳突然睁开眼睛,那些警察显然被这个男人给吓到了,因为在昏暗的事务所中,岳阳的眼睛居然泛着红光……
“尸体在今天上午8:00下葬……”
岳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9:00,距离下葬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
“警察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先去参加她的葬礼?”
“这……”
岳阳见对方吞吞吐吐的,也知道他们不好做选择,于是便用眼神示意事务所里面的两个厉鬼弄昏这两个警察,厉鬼一号和崔封这两个家伙和岳阳相处久了,自然也懂得岳阳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里面所包含的意思,于是竭尽自己所能,弄昏了他们,岳阳见两个厉鬼搞定了以后就对两个警察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匆匆离开了事务所。
……
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心灵,自己已经无法知晓,自己已经无法操控,自己已经无法理解……
我到底怎么了?
……
墓园在城郊,岳阳打了出租车,听说要去墓园,都显得有些无奈,岳阳知道,一定是那场大火,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
“小哥,你是去看望你的什么人?”
“我的……”岳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柳梦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姐姐?情人?还是……陌生人?对感情失去了感觉,岳阳觉得这很突然,但是,就在诸葛陨星说出柳梦死讯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应该有的感情……他没有任何感觉……
“她是我的姐姐……”
岳阳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柳梦会不会怪他,自己真的配做人家的弟弟吗?是的,自己已经不配了……
司机沉默了片刻便发动了汽车,他好心地劝了劝岳阳,岳阳却根本听不进去。
“那个该死的夜总会的确坑害了很多女性,不过,小哥,你还是节哀吧,你看,那个夜总会不是消灭了么?”
“谁知道呢?”岳阳并没有认真听,他看着窗外往来的车辆,心思不觉到了诸葛陨星那里。
假如有那个家伙在的话,也许这一切还会重演的……
“嗯,诸葛陨星,果然同你说的一样,我必须跟你比一场,赌上各自的性命……”
岳阳攥紧了拳头,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澎湃的感觉是不是愤怒,他已经失去了对感觉的判断力,自己什么时候失去这种判断力的,自己也已经忘记了,总之,是一点一点失去,从自己变得不是人那一天开始……
……
墓园,今天的阳光很大,就仿佛天要和岳阳作对一般,在岳阳最痛恨光明的时候给这个世界如此耀眼的阳光,就在岳阳的心情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时候给他如此明媚的光芒……
岳阳走过一块块墓碑,今天,来下葬的人很多,几乎都是昨天晚上的火灾夺走了那些死者的生命,岳阳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在走过那些痛哭的死者家属身边的时候,心也一沉,这种感觉自己从来也没有过,自己叫不出这种感觉的名字了,不过,他认为这是悲伤,不是痛苦,因为他认为痛苦是比悲伤更加深一层的负面感情。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柳梦的墓碑前,在那石碑前面跪着一名男子,岳阳看见过那名男子,就在柳梦的婚照上……
“我能……说些什么吗?”
岳阳开口道,男子刚才正沉湎于过去,完全没有发现岳阳来到了他的身边。
“说吧……”
“柳梦她……她的遗书的内容有什么?”
“没什么……仅仅是……仅仅是说出了我从来也不知道的事实罢了。”
“那……能不能告诉我?”
“她在遗书中说,其实她真正喜欢的人是一个叫岳阳的人,不过她认为,既然已经和我结婚了,所以就要对我忠诚,只是到了死的时候,实在不愿意在心中抱着秘密,所以就写了出来。”
柳梦她……
岳阳看着墓碑,上面跟其他的墓碑不一样,居然没有遗照,岳阳想了想,没有问。
一定是柳梦在遗书中嘱托了,不要放遗照的吧。
柳梦……
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忘记了,现在,也回忆不起来。自己的感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你知道杀害她的人吗?”
“她自杀的。”
“不……杀害她的人……就是岳阳!”
岳阳一字一顿说完了这句话,对方很是不解,岳阳也没有意思解释,他转身离开,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柳梦……
诸葛陨星……你和我的战斗……
……
岳阳早在上午6:00的时候就接到了挑战书,原本他因为自身的疲惫而无视,现在,他不知不觉,已经在心底立下了誓言,让诸葛陨星的灵魂灰飞烟灭的誓言……
为了……所有因为他而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