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修(上)
什么是仙?什么是魔?到底仙魔在这个世上是怎么一种存在?为何而存在?
成仙化魔,是对力量的追求?是对心灵的满足?
是不是心有执念就无法成仙?难道真要放弃尘世一切感情羁绊才能位列仙班?想要出世,必先入世?
从半掩的窗口斜望星空,魏强怎么也睡不着。三个月了,进入冰家三个月,虽然对仙力的控制感明晰地与日俱增,但仙力却没有质的飞跃感。
怀中玉人恬静的睡容越是惹人心怜,魏强心里越是有种堕入红尘的感觉。出山修炼,不但没有修到什么秘籍,来个不吃人间烟火,反而欠下巨债,还无端钓了个美丽老婆回来。
(见鬼,我这也算是修真么?我怎么觉得离修真正道越来越远了?我何时才可以见到爹娘呢?)不知不觉,爹娘的音容笑貌在自己脑海里开始淡薄了。
长夜漫漫,道不明的孤单感使得魏强不自觉地搂紧了菜菜。冰肤柔肌的美妙触感轻易地撩起了魏强的心火,可惜这块就放在嘴边的美肉自己怎么也吃不下去,魏强不禁苦笑。
“相公,我要亲亲。”正在此时,菜菜小嘴微张,梦呓起来。
“呵。”明知道是梦话,抵抗不住菜菜的动人魔力,魏强还是忍不住在她的樱红小嘴上亲了一下。
“相公,讨厌,居然趁人家睡着的时候亲人家!”没想到菜菜居然醒了。
“抱歉抱歉!”
“不是啦,我是说要亲要等我醒着,那才有感觉。”菜菜用水灵水灵的眼睛望着魏强,认真无比。
“……”魏强心里几乎笑翻了。
“相公睡不着。要不要我跟你讲故事呢?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白阿姨也是跟我讲故事,讲着讲着我就睡着了。”
“好。”(都多少岁了,还讲故事哄睡觉,真是的……)明明心中有点怪怪的,却不忍拂逆伤害这颗晶莹剔透的纯洁之心,魏强点头应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因为身体不好,永远只能呆在家的房间里无法出去。每天看着小朋友们在窗外嬉戏,心里好羡慕,好羡慕。有一天,一条小狗来到小女孩房间。小女孩请小狗吃了自己的早餐,然后对着小狗说‘小狗啊,小狗。如果你可以背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愿意把每一天的早餐都给你……’。”
菜菜卷缩在魏强怀里,声音清澈而纯真。魏强轻抚菜菜的秀发,从指间传来的清朴发香让他有点迷醉恍惚了。
(怎么会如此舒服?)
“小狗点点头,摇摇尾巴,示意小女孩坐到自己的背脊。”
(菜菜的体重……肌肤的温度……竟然能让我如此安心。)
“小狗两腿一蹬,载着女孩飞一般跳出窗外。”
(真是不可思议!我真不知道如此单纯的事情就能让人有幸福的感觉。不,可能只是我已忘掉了。)罗茗她们毕竟不是爹娘,严重的暴力倾向掩盖了那份原来就不明显的亲情。可此刻,魏强在菜菜的身上明晰地感受到一样名为亲情的东西,超脱了单纯的爱慕,仿佛从见到她的那瞬间开始,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家人。
不同于在祈仑湖边码头那份仰慕仙子的感受,不同于碰到星遥后在内心腾起的yu望感,菜菜给自己的,是最最单纯的亲切。
(菜菜她,居然把我内心深处的东西都揪出来了。原来我在孩提时最不屑的亲情才是我最渴望的么?)回想起来,把整条村弄得鸡飞狗跳仅仅是因为自己太孤独了啊。
苦笑,苦笑,还是苦笑。斜望窗外繁星点点,耳边回荡着温玉细语,思绪无限地蔓延,睡意渐渐拢上心头了。
(明天,大概又是痛苦的一天吧。)
天亮了,灿烂的阳光仿佛代表着残酷的现实,再次如巨锤敲打魏强心头。梳洗和用过早饭之后,犹如被押上刑场受死的囚犯,魏强垂头丧气走到后山。
“相公别这样子嘛!加油哦!昨天你已经成功控制了三次,没有直接摔下去了。”
“是是是。”魏强没什么好气地应诺着。
“别这样嘛,相公今天加油,控制十次的话,有神秘奖励。好香好香的哦。”菜菜神秘而甜美地一笑。
好香的神秘奖励?魏强一时好奇,抬头凝视着菜菜那纯真无暇的脸。
“嘻嘻,既然是神秘奖励,当然不能现在说啦。相公,快走快走,做到再说,现在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说罢,菜菜忽地埋首于魏强的背上,半推半磨地赶魏强走向悬崖。
(这死丫头,想出什么点子了?莫非是想来场艳舞?)尽管认为菜菜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但男人的劣根让他不自觉地想到这来了。
有了精神支持,魏强好歹有点干劲了,用一种看似昂首阔步,实际准备随时畏头缩脑的步子走上了悬崖。
人都到了,除了一个最关键也是魏强最害怕的人——冰翔。
怎么回事?三个月来,哪怕是被冰翔喻为外人无法忍受的极寒冬季,每天早晨这个时候他都必定会像松柏一样挺立在这里。
多亏了冰翔大哥,跳崖训练变成一条仿佛没有终点的长路。哪怕是晚上躺在床上,或者吃饭时背靠椅子,魏强都会觉得没事猪看似大义凛然实则阴险十足的笑眼在盯着自己的背脊,冰翔那无论自己怎么躲都能踢中自己屁股的飞腿仿若也随时踢到自己屁股上。
如针芒在背啊!
然而,今天这根针芒居然破天荒地不在,你叫魏强如何不会感到奇怪。
“公子说他要闭关修炼,从今天起由我来督军。”或许是冰翔给魏强的印象太深刻了,又或者是魏强昏了头,连多了一个没看过的大块头在这,魏强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直到他说话,魏强才看到有一个巨塔似的金甲武士站在这里。
(呃,好高。)
自认长得不矮的魏强在这个山神似的巨人面前简直就是个婴儿,还不到武士的胸口。左手提着光是刀刃都长达一丈的破山巨刀,右手缠着十数圈铁链、链头上是一把普通农民用的锄头,身上穿着估计只有大象才扛得动的超重盔甲。夸张的是,他穿的不是什么锁子连环甲,是大块大块,厚度至少一指节的板甲。
幸好,他不是人,不然真要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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