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八十七、令牌“天上天”
海桥边,其他几个黑衣盔甲兵也围了上来,把我们团
溟夜清澈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把我护在中间,淡淡的说:“告诉你们的统领,就说冥界溟夜拜访。全//本//小//说//网/
盔甲兵脸上一怔,露出惊讶的神情,“你……你是冥王?”
溟夜含笑不语,他现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和我在一起时那羞涩的模样,反而镇定自若。
这时,忽然前方喧闹,那些盔甲兵一字排开:“统领到——”
统?我望过去,就看见一身浅衣的黑雾。
黑舞的样子清秀明亮,多久不见,更添了一份成熟稳重。
我不禁冲上去握住他的手:“黑舞!”
黑雾朝我笑,看见溟夜,却直直的跪了下去:“王!”
溟夜微微一笑:“黑舞,你已不是冥界之人,无须多礼。”
黑舞站起来。看了看那些盔甲兵道:“这位姑娘与冥王是圣界地客人。我带他们进去。”
盔甲兵退到一旁。垂着手。都很恭敬地样子。我不禁为黑舞感到高兴。
溟夜与黑舞并排走在前面。我从身后看他们。一个一袭玄色地长袍。飘然若仙。一个一袭素色地衣衫。稳重挺拔。要不是我知道他们地身份。还以为是哪个府上出来游山玩水地俊俏少年。
我随着他们往里走。路过一大群地圣界百姓。脸上平静安详。看来巴哈地事并没有影响他们。
无边地赤海。眼前地黑色城墙和那座高入云霄地大殿。还有那些周围缭绕地焰火。都是我最熟悉不过地。望着这些景象。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刚醒来时地情景。
这时。走过几个穿着舞衣地女子。巧笑嫣然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黑舞转过身,朝我一笑:“姑娘,既然来了,先带你去个地方吧,我们的新王就在那里举行节日地盛典。”
“新王?”我愕然,新王是古丽吗?我连忙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黑舞轻笑:“姑娘忘记了,每百年的长生节又快到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和溟夜远去,追了上去,“黑舞,那个……我想先去一下小树林。”
不知楚颜如何,到了这里,忆起长生节,就更想起了初来时,楚颜在城墙上抚琴,巴哈坐在一边,他说,颜,这是本王听过最好的琴声。
黑舞和溟夜都停下来,溟夜看着黑舞道:“其实我们这次来,先应该拜会过圣王的,只是,我们都很担心白虎大人,所以,黑舞可否先让我们去见过白虎大人?”
我知道溟夜在为我说话,不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又一红。
黑舞看住我,沉默了许久才说:“姑娘,白虎大人已不在圣界。
”
“什么?”我愣住。
楚颜不在圣界?难道回翡翠宫了?也没道理啊。
溟夜沉眉:“白虎大人去了哪?你可知道?”
黑舞想了想说:“此事不太一般,等下见了公主还请姑娘和王亲自问公主吧。”
“公主是……”
黑舞笑起来,眼神洋溢着爱怜:“公主,自然是圣界地古丽公主。”
老远我就看见那栋熟悉的屋子,和屋顶上的木牌,写着:天下第一酒楼几个字。
从屋子里进进出出许多人,有盔甲兵,有圣界的老百姓,也有一些穿着戏服地男男女女。
忽然,一曲乐声响起,正是我当年唱的那出《白娘子传奇》中的曲子。
那乐声不似琴声,显得略微单薄,却更清丽悠扬,这是……叶笛!
我飞快的冲进去,只见戏台上几个女子正穿着戏服在唱曲,而下面,是好几个人拿着树叶在吹奏,台下第一排一个女子转过身来,与我对视,一瞬间,我的眼睛酸酸的。
她穿着金色的织锦百褶裙,头高高挽起,明亮的眼睛比以前更多了一份沧桑和成熟,只是还是那么亮,那是我久别的古丽!
对视良久,她地眼睛里起了变化,复杂的情绪全部涌出来,似乎刚要开口说什么。
此时,有个盔甲兵上前道:“今日是我们圣界的长生节,愿我圣界永世安宁,富足祥乐。”
圣界的百姓们都站起来欢呼,古丽朝他们微笑,如一国之母,而她身边,一个身穿银色丝袍的男子站了起来,百姓地欢呼声更高,足见这男子是有一定威望的。
他地背影很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应该是我认得的一个人,是谁呢?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人群喧闹,他忽然转过身来,媚眼如丝,只是那笑容不再轻浮,而是充满王地气魄,这人,竟然是巴古列!
溟夜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忽然就说:“飘飘,你说,这圣界的新王与狐狸哥哥长得像不像?”
“他是圣界的新王?”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巴哈出事后,无论如何应该是古丽继位,没想到竟然是巴古列。
黑舞点头:“姑娘一定也很意外吧?公主知道巴哈的事后,在屋子里关了三天,三天之后,她以王位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把王位传给了她的三哥,也就是现在的新王巴古列。本来圣界的族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长老先就不同
是长老毕竟老了,而巴古列从翡翠宫回来后就变了渐渐的,百姓开始拥戴他为王了。”
“你是说,巴哈出事的那一次,巴古列也去了翡翠宫?”
黑舞摇头:“那一次巴古列没去,因为巴哈不喜欢他一起去,他去的时候是前一天,也就是为圣界去翡翠宫下战书的那一天。”
我回过神来,巴古列定是见过狐狸了,那一天,我和即墨瑾刚从蝴蝶谷回来,而狐狸在屋子里见了我们,当时他的气息很弱,应该是看到了巴古列吧,而巴古列也见到了狐狸,说不定是狐狸暗中和他说过话,所以他才变了个模样。
我沉思,巴古列地眼光正好望向我们,落在我身上,他有一丝了然,又看了看黑舞,做了一个什么手势,黑舞含笑对我:“圣王请姑娘去大殿等候,他马上就来。”
我看看溟夜,溟夜朝我点点头,我跟着黑舞上去,那缭绕的云层中,使我想起每天来这里为巴哈洗涤魔性的时候,也是在这间大殿里,他听着我的歌时,眼神就会变得无比的温柔。
我倚在栏杆上向下望,下面是一片欢腾喧闹的人群,圣界似乎真的没有改变什么,巴哈地死,那些悲伤都已过去了,天魔星也随着巴哈的死和众魔宝典的消失隐去,似乎一切都安静了。
也许,这样,圣界才终于安宁了。
曾经,楚颜抚着琴站在这里,白衣盛雪,是满楼明月梨花白的那种白,而我一转身,便看到坐在身边的那个一头银的少年,那时,我惊讶于他的银。
后来,我又觉得他别扭可爱,唯一一次他被古丽用激将法和我们一起跳舞,我们拉着手,他别过头不看我,我却能感觉到他地心跳。
在赤海边,他拿着三叶草团子来见我,在那片荒芜的平地上,他慢慢消失,最终只留下一个团子。
巴哈,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你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孩子,不要有那么多的野心,多好。
巴哈,你地情,我终究不能接受,也来不及还了。
眼睛酸涩,往事浮上心头,这里是我拥有记忆最初的温暖啊,那时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没有那么多烦恼,只知道要好好修炼,幻化**。
……
转身,我看到巴古列,他站在那里,微笑的样子像极了狐狸。
我也笑:“巴古列,我们又见面了。”
他轻笑:“我该叫你什么?楼小楼还是悠悠,或,飘飘?”
我笑,原来他已知道,“叫我飘吧,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我说:“你应该见过花火了吧,我也没有忘记我临走前你说的话,我告诉过他,你很想他,想他回来。”
他笑一下:“是,那日在翡翠宫,我见到了他,我也终于明白,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圣界的少年了,他有自己的生活,也许不会在回来。”目光暗淡,却又一瞬间明亮,“但,他还是我的大哥,这样,就足以了。”
我的心底划过温暖,想到狐狸地样子又有些忧伤:“翡翠宫与圣界一战,他应该受了伤,不过他始终不肯出手伤害圣界的族人,一直在退避,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们的。”
巴古列转过身,望着城墙下拥挤的人群道:“原本,我一直以为是巴哈夺走了属于我们的一切,一直想夺回来,可是,巴哈死后,我却突然明白过来,这个世上,唯独亲情是不会变地,名利地位终有一天会消亡,而这里是我的家,看到他们幸福平安,是多么快乐地一件事。”
“你终于想通了。”我微笑,“所以,你要好好做圣界的王,让圣界不再有战争,永远平安,我想,这也是你大哥想要地。”我说,“他对我说过,心里从来没有恨,因为,你的母亲告诉他,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巴古列地眼睛也有些湿湿的,笑了一下:“你这次来,是为了要见白虎?”
我回过神,看住他:“黑舞告诉我,楚颜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神色凝重起来:“你走后,基仔和飞天一直在照顾楚颜,前日有一个女子来找圣界,说要找楚颜,巴哈一直对楚颜很信任,所以赤海桥边的护卫也没有阻拦,谁知,当日入夜,楚颜和飞天,基仔都不见了。而那女子,也不见了。”
我愕然,有个女人来找楚颜?那个女人是谁?
巴古列的神情有些迷惑,沉默半响才说:“而白虎大人的屋子里,留下了一样东西,想来,也许是那女子留下的。”
“是什么?”
巴古列从衣裳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我:“这好像是……一块令牌。”
我接过那块金灿灿的东西,犹如铁牌一般,上面醒目地刻着三个字:“天上天”。
“天界的令牌!”溟夜不知何时来到城楼之上,盯着那块令牌。
天界的令牌?!我倒吸一口气。
他和巴古列微微点头算是见过礼,便一直看着令牌在研究。
巴古列问他:“冥王见过这块令牌?”
我以为溟夜当然会说没见过,可是他却说:“是,我见过。”表情有些复杂。
我愕然,“溟夜,你见过这令牌,是不是天界的?”
:“这刻有‘天上天’的令牌,不止是天界的,而且上层的令牌。”
巴古列皱眉,“也是说,一般地小仙是无法拿到的,除非是天界的上层?”
溟夜微微一笑,似有欣赏之意,“的确正是如此。”
我的手指在弯曲,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溟夜,那么,翡翠仙子是不是有资格拥有这块令牌?”
他迷惑的看看我,点头:“翡翠仙子是天母,当然很可能拥有这块令牌。”转过头来看我,“你是怀疑,是她带走了白虎大人?”
我摇头,我还不能确定,可是,天界地女人我只认得翡翠仙子,她也有资格拥有这块令牌,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随便派了个女人下来,总之,现在很乱。
溟夜却摇头:“据说翡翠仙子已被天君囚禁,先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她带走白虎大人又有何目的呢?”
我一愣,也是,翡翠仙子在乎的是即墨瑾,劫走楚颜干什么?难道他要即墨瑾为了楚颜而去天宫?也没可能啊,她也应该知道即墨瑾和楚颜为了当初那点事儿已经互不往来近千年了,何况,即墨瑾就算粉身碎骨,说定也会去见翡翠仙子的,又何须人质?
说来说去都说不通,我沉下眉,只听溟夜说:“为今之计,只有去天界一探虚实了。”
此时,连一直不动声色地巴古列也惊愕起来:“冥王,你要去天界?”
“溟夜,你无须为了我……”我呐呐的说。
我知道,溟夜一定是为了我才要去找楚颜的。
溟夜笑着打断我:“也不是全为了你,总之,天界我早就想去,那里,我还有些恩怨未了。”
眼神透着深刻,倒不见的多仇恨,反而有些复杂。
我不说话,记得溟夜刚说起什么“缠绵至死”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的,然后就说要陪着我上路。
缠绵至死据说就是天界的蛊,不知道和他的什么恩怨有没有关系?
溟夜看住我:“飘飘,你在圣界好好带着,见见以前的朋友,我明日便去天界。”
“天界,是那么容易去地吗?”我问。
他笑了笑:“本来当然不容易,可我是冥界的王,何况,我们有这个……”他扬了扬手里的令牌,“这天上天的令牌应该是最高的指令,不会有人加以阻拦地。”
我吸了口气:“那好,我也要去。”
这下,巴古列不说话了,溟夜看着我也没有说话。
我走上前去看住他:“溟夜,你曾说过,不会再来改变我的主意和命运,那么,就让我自己决定一次,你知道,我多么需要见到楚颜,把玉佩交给他,无论他现在有没有出事,我都要亲自找到他,否则,我不会心安地,何况,那缠绵至死的结,我也没有打开。”
我一字一字地说:“我要知道,是什么东西笼罩在我们的上空,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控制我们,也许,人界千年前地事也会有一点关系,我必须要知道,要给族人一个交代。”
我的眼神坚定,目光清晰,嘴边含着笑,溟夜注视我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那么,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出。”说完,看了看巴古列,“圣王与姑娘既然有事要谈,我先下去。”
巴古列点头击掌,马上进来两个盔甲兵:“带冥王去弱水阁休息。”
听到“弱水阁”三个字,我的心又轻颤起来,楚颜,你现在在哪?真的在天界吗?
那个带你走的女人,到底是谁呢?你现在毫无反抗之力,依基仔和飞天的修为大概也抵挡不了天界多久,那该怎么办?
巴古列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终于笑了一下,一如以前那个比较轻浮的笑:“姑娘,你在想白虎大人么?”
我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担心他有事。”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极其认真:“白虎大人,翡翠宫的宫主,和火狐大人,如果要你选,你会选哪一个?”
我愕然,此时,他竟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我还没回答,他就说:“飘飘娘,前世终究是前人之事,而现在,你是你自己,我大哥……我大哥,很关心你。
”
“你可知道,这七情玲珑扇本是我母亲送给我父亲的定情信物?而现在,它在你身体里,你该知道,大哥的心思。”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这七情玲珑扇对狐狸很重要,我很感激他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可是,我不知道它是那么重要,竟是他母亲的定情信物。
那么,狐狸把它送给我……
“他的心思,你该知道。”
我默然,我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办?曾在翡翠宫的最后一夜,狐狸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他在树下等了一天,我没有出现,因为那时我已在圣界,而我回到翡翠宫的第一天,他在屋子里弄了漫天的星星屋给我看,他没有忘记过,那个我枕着他的尾巴睡着的夜晚,我说,我从小的梦想便是拥有一间睁开眼就可以看见漫天星星的屋子。
那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我们两个星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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