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为何?”春柳不解,“不见皇上,不生闷气,不就不痛苦了吗?若不是皇上辜负了您,您何必如此折磨自己?不要以为奴婢不知,您哪一夜不是枕着泪水入眠?哪一夜梦中没有隐隐的叹息?春柳真是心疼您,若是可以离开,可以忘记皇上,也没什么不对!”
慕容枫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见了是苦,不见却更是苦。”
春柳低下头,无语,泪落。
“好啦,我们不谈这些个无趣的事情了,不如,我们继续去做我们的晚饭,对啦,萝卜切好了吗?如此寒意砭骨的天气,有份热粥喝着,有份热菜吃着,也是福气。”慕容枫突然转开话题,微笑着说,眼睛中的悲哀被悄悄的隐藏起来。
司马锐无法入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头有烦燥之意,很是恼火,想要火却不出来。慕容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会讨厌她,而身边的人对她却有赞叹之词?他和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甚至想不起他们是如何认识,他又是如何宠爱着她的!
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而且这欺瞒他的事情一定与祖母有关!但他却不能直接去问。
室外已经有了秋凉的寒意,还有了露水,沾湿了衣襟。
敏枫居,有轻轻摇动的烛火,还有隐约的笛声,非常悠扬。隔着窗可以看得见慕容枫正在吹笛,安静而专注,神情恬静。
“小姐,茶水泡好了。”等笛声落,春柳端了茶上来,笑着说,“这是瑞亲王特意送来的,让您尝尝鲜。”
慕容枫端起茶杯,刚要喝,却听得有人冷冷的声音说:“难怪在这儿住得如此舒服,原来是有人忙着献殷勤,你乐得逍遥。“
慕容枫吓了一大跳,急忙抬头看,才现窗前站着一个人,初时没有看清楚,待看清楚了,才松了口气,略带抱怨的说:“司马锐,这儿是如此偏僻之地,你不要没事吓人成不成?你武艺好,也不必如此炫耀,若说你忘了旧事,我信;但你旧时脾气未改半分,尤其这吓人的习惯,不仅没改,还愈演愈烈!”
司马锐已经被她噎了几次,不再觉得奇怪,穿了便服的他,少了做皇上时的威严,多了几分温和,看着慕容枫,轻轻哼了一声,掩饰去唇边的笑意,半真半假的说:“就你如此没有礼貌的态度,这冷宫你就住得不屈。”
慕容枫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一笑,说:“若是你想说话,就进来,一个窗外一个窗内,看起来有些像是探监,罢啦吧。这儿有瑞亲王特意送来的好茶,若是你想吃醋,到不如坐下来喝杯好茶,醋养人,茶养神。”
“这皇叔胆子可是越来越大,竟然和朕抢起人来,就算是关进冷宫的人也还是朕的人,他休想染指。”司马锐冷冷的说。
慕容枫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若是想喝杯茶,就请你放下这皇上的身份和架子,好好的享受一杯好茶;若是想摆皇上的威严,请离开回合意苑。这儿虽然是冷宫,却也是我慕容枫的居处,由不得外人在此指手划脚。”
“茶水就免了,朕只是随便来看看,看你过得如何。”司马锐淡淡的说,神情有些恍惚,“夜深了,朕该去休息了。”
“随便。”慕容枫也不勉强,只是淡淡的说,“你随意,来不迎去不送,您随便吧。”
司马锐看了看慕容枫,转身离开。
烟玉还没有休息,正在整理东西,这两天总是和夏荷生争执,那个小丫头片子,仗着是孟妃的人,总是在府里指手划脚,本就看她不顺眼,自然是不肯轻饶于她。
“烟玉,到书房来一下。”司马锐淡淡的说,转身离开。
烟玉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屋外就已经没有司马锐的身影,他不是已经休息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儿?
书房中,司马锐静静的看着墙上的那副画,想着在慕容枫桌上看到的那张画,心里有许多的念头在转,有一点可以清楚,就是,自己讨厌慕容枫是没有道理的,就算是慕容青良是个罪人,他怎么会是一个和慕容青良后人计较的人?其中一定有原因。
知道烟玉进来,但他没有吭声,一直停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说:“其他人呢?是不是都已经休息了?小德子呢?”
“小德子被老太后叫了过去,还没有回来。”烟玉淡淡的说,“其他人的,大概除了孟妃主仆二人还没有睡外,其他人都已经睡觉了。皇上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司马锐坐在桌前,以他的武艺,他可以知道周围有没有人,此时,他知道,在他们谈话可以听见的范围内就有人,而且还是一个有些武艺的人,“你坐下吧,朕有些事想要问问你。——夏荷,谁给你的权利,在朕的书房周围转悠?!”
夏荷吓得一哆嗦,司马锐的话里有明显的恼怒,而且,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也会武艺!
“滚!——”司马锐恼怒的说了声。
夏荷立刻消失在暗夜中。
司马锐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想,明日一定要叫孟妃主仆二人学会规矩,竟然敢监视他,还真以为他不知道她们二人一直在偷偷的监视他?真是活腻了。
“烟玉,朕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你一定要据实回答朕的问题,不许欺瞒于朕。”司马锐冷冷的说。
烟玉点了点头,看着司马锐,说:“好,您请问。”
“朕是因何娶得慕容枫?”司马锐坐下,桌上有茶,是热的,是烟玉刚刚冲泡上的,有股浓郁的淡淡茶香,也是上好的茶,应该记得让烟玉明天送些给慕容枫,司马明朗能弄什么好茶叶来,都是些外族进供的,不如自国产的茶叶润口。
烟玉不再表示奇怪,司马锐这段时间的表现就是很奇怪,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既然他问,那她就据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