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锁天书》第十一章：巫师
经理走进来对我们说：“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了！为了犒劳你们，我请客咱们一起出去放松一下。”

海川建议，找了一家自己经常光顾的酒吧“巫术酒吧”。这间酒吧风格很魔幻，里面摆放了不少中西方宗教物品。从道教、佛教的各种器具到西藏密宗的法器，甚至还有西方巫术器具和巫毒、萨满的用品。这里聚集的都是一些喜欢宗教玄学的顾客，当然海川也包括在内。在这儿，海川可以看到不少世界各地的宗教仪式、道具和法器，这些东西几乎都是赝品，不过还是可以长不少见识。

海川一行三人来到巫术酒吧，已经快夜里12点了。这酒吧并不是闹吧，也没有什么演出节目，所以到了这个时间里面的顾客已经不多了。这样更好，安静的环境正好方便聊天。他们找到一个安静的桌子坐下，经理点了一瓶干红，给海川和龙达各斟了一杯，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谈话中，海川和经理努力逗龙达说话，可是龙达仍然是那幅冷冰冰的表情。最后，龙达表示太拥挤，拿着自己那杯酒到旁边一桌去坐。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海川和经理对望了一眼，都无奈地摇摇头。

最后，经理小声对海川说：“看来你说的是对的，他确实不好接触。”说完，经理表示自己回家不能太晚，于是先行告辞，让海川照应一下龙达。

经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酒吧。看着经理告辞，海川和龙达相隔着一张桌子，各自喝着闷酒。海川举着酒杯心中暗想：这个外国佬真好不接触，他是谁的面子也不买。经理亲自邀请，他也是这么一幅德行。想想，这人其实哪里都好，不光工作努力，也不和别人争斗。但是，这幅谁都不理的脾气，实在让人有点头疼。想到今后还要和这样一个人共同工作，实在是一件苦差事。

看着远处一个人喝酒的龙达，海川觉得自己在这里越来越无趣。刚打算穿衣服告辞，听到后面东西打碎的声音。无意中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客人喝多了，不小心打落一只摆放在架子上的雕像。那人看到打坏了东西，连忙向老板道歉，表示愿意赔偿损失。

老板笑了笑说：“这摆件本来是我进一批欧洲摆件时，夹带在里面白送给我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看着造型比较奇特，就摆在这里。没有关系，反正也不值钱。您又不是故意的，不用说什么赔偿了。”

海川看原来只是一个小误会，并没有在意。正穿大衣时，突然身后一阵阴风吹了过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边经过。这一下，海川浑身打一冷颤，连忙闭目口中暗念真言打开天眼。睁眼定睛观察，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一溜烟钻出酒吧。

海川看到这里，暗想：这是什么东西？看体型好像是猴子，但是身上却带着一股从来没见过的邪气，这东西不是善类！想到这里，海川也来不及跟龙达打招呼告别，赶快追出去。

到外面，看到那东西已经逃到街角，转身进了路旁一条胡同，海川连忙追了进去。到里面一看，原来是一条死胡同，那东西退到胡同的最里面蜷缩成一团。这时候海川才看清楚，是一个好像猴子一样的小怪物，两只眼睛生得大大的，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浑身上下没有毛。小怪物看到海川追进来，对着他龇牙威胁。

海川心说：这是什么东西？从来没有在书上读过，这东西应该没有什么本事。虽然自己随身只带了一支辟邪的桃木钉，也能应付得了。

小怪物看到威胁对海川没有效果，于是率先动攻击。别看这东西身形不大，动作闪展腾挪，却非常灵活。而且到了近处，现它手脚上爪子都很锋利，倒也不敢过于大意。海川看准那小怪物前冲的方向，抖手把桃木钉对准对方的脑袋射了出去。虽然击中了对方，却没有刺进去。这时，小怪物已经冲到海川近前两米左右，纵身跳起，对准海川扑了上来。海川也不敢怠慢，虽然手中没有了武器，还是挥拳向对方打去。就在拳头打中小怪物头的同时，海川感觉好像打在石头上一样，疼得他连忙撤回拳头闪身躲避。那小怪物就从海川的头顶上越过，翻身盯着海川准备动第二轮攻击。

海川心说，这东西浑身怎么这么硬？感觉好像石头做的。现在自己手里什么法器都没带，想要布阵恐怕也不可能。

在海川心中盘算时，小怪物看准机会又第二次扑了过来。吃一堑长一智，海川没再用拳去打，连忙闪身躲开。紧接着，小怪物好像看出便宜，连连动攻击。海川被这东西逼得连连躲闪，一不小心，外衣被抓破了一条口子。

看到这里，海川心中有气，难道我连你这么个小玩意儿都对付不了？想着，打算解开衣服施展《山海图》。这时，海川现从胡同口走进一个人影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小怪物就对着那人扑了上去。

海川连忙喊：“小心！”

可是在小怪物快要冲到那人身前时，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小怪物的头就是一枪。海川听到耳边一声闷响，声音和枪声并不一样。不过小怪物却应声倒地，翻滚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海川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龙达！吃惊之余，连忙问：“怎么会是你？”

龙达把枪收回怀中，对海川说：“刘先生，我同样没有想到你也会驱魔术。”

海川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于是龙达率先告诉海川。那好像猴子一样的小怪物叫“石像鬼”，是一种欧洲的小恶魔。刚才在酒吧中，那人不小心打碎的是一只封印雕像。因为封印被无意中破坏，所以石像鬼跑了出来。这东西虽然是最下级的恶魔，普通人想要空手对付，还是很有难度。除非用自己手中这驱魔枪，不然会有危险。

海川是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龙达说：“咱们去找个清净的地方再详细谈吧。”

两人又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酒吧坐下，这次龙达主动对海川讲述起自己的身世。原来龙达出生在西班牙一个小镇，家中世代都是使用黑魔术和巫毒术的巫师，也叫“驱魔师”，和中国画幅捉鬼的法师身份差不多。不过从欧洲宗教革命之后，巫师就被梵蒂冈教廷视为异教徒。在中世纪早期，欧洲众多的巫师和女巫都惨遭迫害，死于火刑之下。而龙达的家族“卡梅伦家族”，曾经是梵蒂冈教廷严令追杀的七大巫师家族之一。他的家族在欧洲辗转迁移了许多地方，隐姓埋名躲避教廷中十字军追杀。

可以说，卡梅伦家族在欧洲一直过着暗不见天日的逃亡生活。一直到了十六世纪，在一位受过卡梅伦家族帮助的西班牙勋爵协助下，才在西班牙的一个边陲小镇定居下来。虽然现在残酷的宗教战争已经不存在，不过在欧洲基督教盛行的国家，异教徒仍然在社会中很受排挤。尤其是西班牙，天主教信仰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九，卡梅伦家族又是被罗马教廷标名注册的异教徒家族。在西班牙，他的家族几乎没有立足之地。龙达从小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长大，不管是学校、邻居、还是工作之中，周围的人都对他抱有强烈的抵触心理。龙达从小被人称呼为“女巫之子”、“异教徒之子”、“恶魔之子”等等，备受周围人们的歧视和白眼。因为这样的童年经历，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阴影，所以龙达害怕与周围的人接触。龙达觉得在西班牙甚至欧洲实在无法呆下去，他听说东方的中国是一个多宗教的国家，于是来到这里寻找新生活。

听了龙达的经历，海川表示他非常理解龙达的苦衷。因为自己的童年生活，也和龙达非常相似。虽然在中国，并没有异教徒的说法和宗教战争。但是像自己这样身负异术的人，仍然会被周围的人当怪物看。自己童年时的朋友也是少之又少，只有李岩、鲁长征和陈丽。想到陈丽，海川又是一阵惆怅。

之后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又聊了很多的事情，越聊越觉得彼此能心心相惜。最后，终于在酒吧里双双喝得烂醉如泥，还是酒吧老板叫车把他们送走的。

整个周末，海川几乎都和龙达粘在一起。除了聊一些彼此之间的经历，就是相互交流中西方的玄虚法术。周一上班时，经理看到二人居然说说笑笑，好不亲密。好奇地问他们，怎么变得这么融洽？

海川和龙达相视一笑，对经理说：“我们只是相见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