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怕我的吧?!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这是**n年前说过的话。我趴在床上不知为什么想到了这句话。要是回到古代,杨宪奕就是我的天,我得仰仗他,可现实里我还跟他小斗着智慧,他比我厉害得多,我斗不过。婆婆算我半个地了,她给我脸色看,我说不出什么就觉得输了大半截。学校里还摆着个冯纶,虽然现在貌似太平,但是以后少不了勾心斗角的时候。这些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我一点儿不觉得其乐无穷,我觉得苦不堪言。尤其,我还没算上杨宪奕那个前妻陈家棋。
在床上回想见婆婆的事,我知道杨宪奕还是跟进来了,爸爸妈妈不会把大女婿扔在门外不管不问,他们三个在客厅里不知道聊什么,我继续趴着没好气地回想今天我的一言一行。
从与食俱进出来我心里就不痛快,陈家棋的事情总是半张揉皱了的纸,又捅不透,只能干着急。进门的时候我挺乖巧小媳妇了,我也主动叫妈了,虽然违心,但我脸上是笑的,手上举着礼物,杨宪奕他妈妈凭什么拿脸子给我看。还有他妹妹,我比她小八岁,我吃过的米饭比她吃的盐多不了多少,她该让着我,论辈分叫我句大嫂,可她没有,她跟着杨宪奕叫我若若,一点都不尊重我。
婆婆在书房里审我的时候,连口水都没给喝,小姑在厨房训斥我的理由,无非是我手滑打碎了一个碗,这些放在自己家里无论如何都不会生,可放在别人家里,我比受气的丫鬟还憋屈,我想不明白自己哪不好了。饭桌上杨宪奕给我夹菜我哪错了。
我捂着被子,脑门上都是汗,把眼眶里湿湿的感觉逼回去。我不能哭,不能老哭,以后的日子还长,第一天就这样,我以后怎么办。
不知哪来的邪火,我掀开被子冲到客厅,把杨宪奕手里的茶杯一夺,抓着他起来往外赶:“你回家,不许在我们家待着,不许喝我们家水,不许坐我们家椅子,不许跟我爸爸妈妈说话!”我嚷完了气喘吁吁的瞪着杨宪奕,眼里热,手还紧紧抓在他领口的衣服上。
妈妈过来拉我,爸爸口气也严厉了,“兆兆,闹什么呢,放开宪奕!好好说话,多大人了,不许胡闹。”
我听他们护着杨宪奕反而说我就觉得小针扎一样,扎得心里哪都疼,在杨宪奕家受的气一下子就爆了,推开杨宪奕,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再见他,跑回屋里碰的锁了门,扑在床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难受,我太难受了。陈家棋让我难受,婆婆小姑让我难受,杨宪奕也是,现在连自己亲爸亲妈都护着他,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背叛我了,还不如几天前不领证,我是我他是他的单过好。
我后悔结婚了。
咬着枕头,眼泪哗哗往下淌,我听见敲门声也不去开,我知道杨宪奕在门外叫我呢,我就是不理他,我以后再也不跟他说话了。他今天就该把陈家棋的事前前后后都交代清楚了,在他妈面前彻头彻尾护着我,不让老太太精神摧残我,他该教训他妹妹不尊称我大嫂,反正他今天做的不好,哪都不好,平时他管我治我的法子今天在别人身上一点没用。他就是看着我好欺负,把我骗到手了开始不管不顾了。
我以前会当着爸爸妈妈哇哇哭着耍脾气,可今天我谁也不想见,我觉得我自己是一国的,谁也帮不了我,也不想帮我。哭长了,肝肠寸断的,我爬起来压着肚子,胃里不停往上返酸水,我想吐,觉得杨宪奕家吃的饭肯定也欺负我的胃,让我消化不了要做病了。
爬起来去开门,杨宪奕还堵在门口,一脸担心,爸爸妈妈也在厅里等着,他过来扶我被我推了一把,我觉得他现在关心都是假惺惺的,踉踉跄跄往洗手间跑,刚跑进去门都没关好就吐了,弄了自己一身。
卫生间的门从面撞开,我顾不得管,趴在洗手池上一直吐。晚上吃那点青菜米饭,连带着与食俱进喝的清水我都吐了。抓着洗手槽,我腿软,头里有跟筋抽疼得厉害,后脑勺要炸了一样。杨宪奕在后面一把搂过来支着我,不停给我捶背,爸爸妈妈也来了,我抬起脸在镜子里看他们,下一刻嗓子里有东西往外顶,一憋,难受涌出来,把早饭那点东西都吐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哭,就是咳得厉害,支着洗手槽的手直哆嗦,一头一身的汗。爸爸妈妈吓坏了,端水让杨宪奕喂我漱口,挤进来给我捶背,“兆兆怎么了?”“兆兆,哪不舒服?”
我说不出话来,身上没力气,吐完了就往后坐,被杨宪奕接住。他按着我的胃,抱着把我弄出了洗手间,回了我自己房间。
气一时撒不出来,吐也吐干净了,不存食我精神好了很多,有了心思好好哭,他们灌我喝水漱口,给我擦汗换干净衣服我都没反抗,就老老实实让他们摆布我,哭得泪人似的。我累了,头还是一抽一抽的疼,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角,三个大人围着我床边干着急。
“妈,我跟她说,您和爸别着急。”杨宪奕坐我旁边,回身跟妈妈说话,我一听他叫我爸爸妈妈就来气,坐起来哑着嗓子跟他顶,“不许你叫!不许叫!不是你爸妈,是我的!你妈是你妈,我妈是我妈!不许你叫!”
爸爸妈妈见我这样不讲理,认为是耍小脾气的夫妻内部矛盾,退出去带上门,看杨宪奕的眼神颇为同情。我受不了,恨得不行,我抬手就打人,又拍又捶的在他身上泄。他也不拦着,让我打,等我打累了,人又软了,才趁势把我抱了个满怀。
“哪不舒服,看看去吧?”
“我不看,我没病!”我哽咽着闭上眼睛不看他。跟谁斗我都斗不过,就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他赖在旁边,我心里烦。他一根我来软的我就要崴泥。
“是因为陈家棋吗?你好了我给你讲,你想知道什么都给你讲。我妈就是那样的人,她心里喜欢脸上也不会**来,第一次见总得有点婆婆的威严。宪珍我已经说她了,让她以后叫你嫂嫂。至于孩子的事,甭放在心上,生不生是咱们的事,他们着急也管不来。听话,别生气了。”
他一番话把我憋气的地方都点到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不傻,他精明着呢,知道怎么哄我。我也不答,就跟傻子似的哭得更起劲,又搂着杨宪奕不放手,掐他,捶他,他就是把我搂得死紧。
“你……你对我……不好……不……不过了……”我们结婚第一晚我就说过这样的话警示他,他拍着我的背,给我把弄乱的头顺到耳朵后面。把我放回去拉着我的手在他身上打了几下,好像誓似的,“今天我错了,以后不了,别哭了,该哭傻了,得了。”
我脑门上都是汗,吐完了我也累得厉害。我没办法了,都嫁他了又不能为这些就离婚。哭呗,杨宪奕好像是挺害怕我哭的。我本来就傻,傻了才嫁给他。抱着被子盖住脸,我继续不管不顾的哭,我知道他贴着我也躺到小床上,把我和被子抱到怀里摇啊摇的。
“怕你了,别哭了,周末咱不回去吃饭了还不行吗?”他隔着被子求饶一样,我还掉眼泪呢,又觉得心里痛快了好多,把头蹭出去,吸吸鼻子告诉他,“明天……明天你把杨老虎给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