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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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急忙叫来了医生,他们做了例行的一系列检查之后,告诉我们,现在苗苗的情况还算正常,但是不排除肺部还有少量积水,所以又嘱咐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因为48小时之内随时都可能因为肺部感染而引肺炎。
我们应了下来,送他们出去,袁琴抓着苗苗的手,咿咿呀呀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但母子连心,她们娘俩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
苗苗似乎是因为睡了太久,所以晚上的兴致特别高,吵吵闹闹个不停歇,因为额头上还扎着针,苗苗特喜欢伸手去扯那根输液管子,我眼明手快地抓住他的手,不让去扯。
大概玩闹到了十点多,我见袁琴一脸疲倦的样子,就想哄着苗苗睡会,别折腾袁琴了,苗苗这家伙可能也是闹累了,轻声哄了几句就闭眼睛睡觉了,我劝袁琴去眯一会,我来照顾苗苗,袁琴不让,非要在病床旁边坐着,看着。
病房里气氛很沉闷,我不知道应该和袁琴说些什么,似乎找不到共同的话题,或者不好意思开口,反正我心里就是犹豫了好久,也没说出半句话来。就这么熬到了十一点多,苗苗突然醒了,而且哭得很厉害。
袁琴心里一急,伸手就把他抱怀里了,这一抱才知道,苗苗正在高烧。
“快,快叫医生来,苗苗在烧!”袁琴拉着我的衣袖,急切地催促着,我伸手在苗苗额头上摸了一把,果然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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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医生所言,苗苗肺炎了,他小小的脸蛋因为烧而异常的红,我看到医生给他的点滴瓶里注入各种不知名的药,然后混合,然后继续给他吊,小家伙哇哇直哭,难受得四处扭动,袁琴心疼地抓着他的手。
“医生,会没事吧?”袁琴担心地问道。
医生皱了皱眉,好半晌也没说话,最后他道:“肺炎这病得慢慢治,别想我一针下去他就活蹦乱跳了,但是不用过分担心。”
这话前后有两层意思,让袁琴希望之余又担惊受怕,我在一旁也只能一边拍着她的肩膀告诉她不会有事,不用担心,词穷到只剩这句了,即使并没有起什么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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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这一病可惊险死了,毕竟才不到八个月大点的小孩,哪里比得了大人禁得住这些针扎药灌的,一度甚至还上了氧气罩,但幸亏老天保佑,住了半个月院,终于痊愈出院了。
医生嘱咐了好多条,袁琴生怕自己没记住,生生拿笔给记下来了,出院那天爸妈都来了,苗苗的精神挺好的,不过比起之前显得瘦了好多,眼睛也没那么有神。
既然苗苗已经出院了,我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再加上袁琴也催促,广州那边亮仔也说让我快点过去坐镇,订单接到手软,我收拾了一下,只身去了广州,而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接到卢甜甜的电话,自从那天晚上她打过电话被我掐断并关机之后,再也没有打过来了,我手里只余了一条当时她给我的短信。
“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你怎么还不回来?”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四十七分,那个时候,我正陪着袁琴和苗苗!
广州这边办事处的情况非常火爆,订单如雪片一样的飞来,我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似的,只要忙,我就不会去想,那道魂牵的声音,那张梦萦的脸,那一段让我变得麻木和疯狂的感情。
每当太阳落下,黑幕降临,那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时间点,没有工作,没有其它,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空空的房间,耳朵里听了千百遍的歌,那些能让我把曾经一点一滴像汲水一样全部打回来的感觉,我就像是一个医生,拿着手术到剖开自己的心脏,把里面缠绕而打结的感情一条一条理顺,然后再放进心里,缝合,经过一个白天,晚上又继续,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不知心痛。
无数次午夜梦回我总想拨通那个在手机里下了不知道多少回决心要删除却一直没有删除的号码,我想听她的声音,清脆的,娇柔的,撒娇的,脾气的,可是残存的理智总让我自己控制住了即将按上去的手指,然后打从心底里骂自己犯贱,是我先走开的,是我先放开她的手,怎么可以在需要她的时候就找她,而要给自己牌坊的时候,就连一句话也不解释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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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时间我基本上天天加班,我宁愿自己呆在办公室里,开着白得刺眼的灯,坐在电脑前忙碌着,有时手头上已经没有工作了,我就会去找那些已经做好的工作,各种资料和表格,我核对了一遍又一遍,纷繁的数据和让人眼花缭乱的各色材料特点并没有让我头疼,反而给我了一种心灵上的平静,一个可以让我逃避某些东西的空间。
不到凌晨一点我绝不会回去,甚至太晚或者自己太累不想动的时候,直接就倒在了办公室的沙上凑合了一夜,这样的日子,恍然间就到了八月末了。
这天我接到一个通知,公司驻上海办事处因为某些原因被裁撤了,我心里咯登一下,驻上海办事处的经理是和我同事好几年后来被派去驻上海的好哥们,杨运连。自从他去上海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但很少联系不代表关系淡了,我这边好几个客户还是因为有他的帮忙去搞定的,现在上海的办事处被裁撤了,他呢?
我没有多想,拿起电话就拨通了他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