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访密事
天气异变后,气温已经和冬天没有了差别,嗖嗖的刮着刺骨寒风,冷的人直打哆嗦。此时夜色暗沉,几乎看不到月光,恢弘的圣杜罗伊大教堂像是一只蹲伏在林木之间的雄狮,静静的等待猎物的出现,门前沿路的古式灯盏引出一条光带,直达教堂入口。不远的暗处停了一辆车,引擎是熄灭的,不过里面的暖气一直开着。两个便衣警察安静的坐在里面,监视着教堂周围的情况。
“喂!醒醒。”方俊杰推了推睡着了的小韩。
“怎么呢?老大。”小韩睡得很沉,被推了四五下才醒过来,出于职业性机警的从车座上坐直了身子,朝车窗外环顾。
“别紧张,没情况。”
“我还以为有人来了。”小韩松了口气,重新靠回了靠背上。
“你小子睡得死沉死沉的,也该我休息一会儿了。”方俊杰说着就蜷缩起身体,阖上眼准备休息。
“老大,等我先去撒泡尿。”小韩没等方俊杰开口说话就打开车门钻了出去,然后躲在旁边矮树丛里小解。
“呜!”寂静的夜空里,由远及近的传来了一阵车鸣声,在深夜里显得特别清晰,像是排了长队朝这边驶来。
“队长,有人来这边了。”小韩急忙拉上裤子的拉链,钻回了车里。
“看到了。”
二人说话之时,七辆车已经打着转弯灯拐进了通往圣杜罗伊大教堂的大道。方俊杰迅拿起一台带有摄像功能的夜视仪,朝着夜深来访的车队看去。
车在停车场上停了下来,陆陆续续的从车上下来七个身着犹太教礼服的教徒,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不过以男性居多。
这时方俊杰见教堂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他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白天见到的柯力图巴斯亚大拉比,他情绪激动的走下石阶,迎接夜深造访的神秘来客。方俊杰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不过从肢体的动作上猜了个大概,兴许是在相互打着招呼。片刻后众人已经簇拥着走进了教堂,大门立刻被关上,外面再度陷入了寂静。
“老大,有什么现没?”小韩性急的问道。
“来了七个信徒,不知这么晚来做什么。”
“肯定不是好事,深夜来访,偷偷摸摸的。”小韩死盯着教堂,像是对他们的行为不满。
“我把这段视频给尤梅,让她查下这些人的身份。”方俊杰说着便将夜视仪连接上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然后将刚才拍下的视频送给了正在大队里加夜班的尤梅。
由于这一系列案件事蹊跷,而且严重,备受上级领导的重视,所以破案迫在眉睫。虽然现在已是深夜,但整个市公安局还在通宵达旦的研究案情。
圣杜罗伊大教堂,二楼会议室椭圆形会议桌前围坐着八名教中的神职人员,权威最高者是坐在正对门的伽利奥克里克大拉比,次之便是坐在另一头的柯力图巴斯亚大拉比。
“今天请伽利奥克里克大拉比,还有各位来此是有件重要的事跟大家商议。”柯力图巴斯亚大拉比环视在座之人后将两肘放在会议桌上,两手相握,非常严肃的说道。
“柯力图,究竟生了什么事,如此急着叫我们来。”伽利奥克里克大拉比问道。
“是这样的伽利奥克里克大拉比,昨天下午的时候有几个警察来找我,让我看了些照片。照片上都是些被害人死后的遗容,额心上烙有‘所罗门封印’,不知诸位对这有何看法。”柯力图大拉比说道。
“什么?”包括伽利奥克里克大拉比在内,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有的还惊叫了出来。
“在额心烙上‘所罗门封印’是耶和华对叛逆天使的惩戒,又是教会对判教之人或违逆了‘十戒’之人的一种惩罚,纵使如此也不会致他们于死地。更何况对教众的这种惩戒已经废除了上百年,现在怎会重现人世。”伽利奥克里克大拉比诧异道。
“我也正为这疑惑,觉得事态严重,所以才请伽利奥克里克大拉比及各位来商讨。”柯力图讲道。
“是否是教中之人所为?”一名拉比问道。
“此法早已从律令法典中废除百年,普通教众是无法知晓的。”柯力图说道。
“柯力图大拉比,你意思是我们中人干的。”一人急得从靠椅上坐直起来,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我向万能的耶和华誓,我若做过此事必遭诅咒,打入万劫不复之渊。”还未等到柯力图说话,那位神职人员已经急冲冲的对天誓。
“会不会是异教徒想要污蔑我教会?”又一名拉比问道。
“大家不要乱猜测,听柯力图大拉比往下说。”伽利奥克里克大拉比巍然道。
“对于万能的耶和华来说,这是绝对不容许的,这是对我教的诋毁。”柯力图义正言辞的说道:“现在凶手的目的无从可知,我们只有调查了才能知道。大家一定要留意与此有关之事,全力揪出幕后凶手。”
“若此事不尽快解决的话,极有可能影响我教在信徒心目中的地位,所以还望诸位全力追查此事。”伽利奥克里克大拉比肃然说道:“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性,柯力图,此事就交于你全权处理,一有消息马上报告于我。”
“是,伽利奥大拉比。”柯力图毅然答应了下来。
“我躺一会儿,有情况就叫我。”方俊杰见深夜造访圣杜罗伊教堂的神秘教众进去后久久没出来,加上忙了一整天,实在困乏,便让小韩守着。
大约快要十二点的时候,方俊杰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过来,接到消息说仓山区则徐大道上的金宇琼楼大酒店生了命案。紧接着数小时间内,城里像是爆瘟疫似的又接连生了十二起命案。‘死神’组织的猖獗并未停止,而是再度袭来,一时间已经成为警界的恶梦。一如既往的,每个死者都是大奸大恶,犯罪涉及面广,额心依然不可或缺的烙上了‘所罗门封印’。
清晨六点,‘天使之翼’小组和其他警员忙了一晚上才回到警队,各个身疲神乏,脸上透着擦不掉的沉重色彩。
小韩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将身上的行头往桌上磕下后,一屁股重重的摔坐在椅子上,抱怨道:“哦!真***,这城市是不是着魔了,一案接着一案,我都快疯了。”
“是呀!这‘死神’组织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竟然敢跟众多不法组织刀刃相见,难道就不怕他们找上门去报复。”方俊杰对这个被他们称作‘死神’的不明组织的疯狂而违法的举动是大为不解,心中疑问重重。
“侠客除暴安良,倒是害苦了我们这些当差的。”老梁端起热水喝了一口说道。
就在这时,尤梅急步走了进来,带着激动的声调说道:“队长,我查到了。那段视频里的一个人是‘天缘慈善基金会’的会长,名叫伽利奥克里克,他还是圣杜罗伊大教堂神职最高的大拉比。至于其他人有的是政府成员,有的是商场豪富,有的是明星大腕,还有的是平民百姓。他们都是犹太教的信徒,在教中身居神职,各个在公众心目中都是出了名的心慈面善,从来没有不良记录。”
“对这些人细致的调查一下,看看能在他们身上现什么。还有案现场的痕迹调查的如何?”方俊杰说道。
“技术科没找到可疑的指纹,法医室那边对尸体检查后也是没能查出死因。”尤梅摇头答道。
“真是刺手的案子。”方俊杰长叹一口气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严的口也受不住秘密,媒体很快嗅到了这股血腥味,通过各种方法搜集到了‘死神’组织犯案的一切消息,并且还弄到了警方的调查进度。网上针对这一系列的谋杀案里每个死者额头都留有一个烙印,而取了个相当酷的代号‘死亡烙印’。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死亡烙印’事件是一不可收拾。这个刻骨铭心的烙痕是整个警界无法遗忘的噩梦,看到这个标志干警们都能断定此人定是个罪大恶极的该死之人,并非他们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而是先前那些留有这个标志的死者的经历必定是罪大恶极的,譬如杀人抢劫、贪污受贿、欺诈勒索、贩毒走私等等。
在社会上,这些人的死并没引起丝毫的同情,反而是让人大快。时常可在大街小巷上听到人们的议论和猜测,说是侠客惩恶扬善,劫富济贫,或是老天爷开了眼,惩罚恶人。还有人认为是异教徒受天意为人间除害。网上更是大肆渲染,甚至有人专门开了网页或是论坛,譬如最受网人关注的便是‘上帝印章’,‘恶魔诅咒’,其中搜集了一切关于六芒星的资料和所有死者生前的所作所为,以及痴迷网友的大胆猜测,无不使得这个被誉为‘死亡烙印’的所罗门封印蒙上了一层难以破解的神秘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