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回 阮玲阮玉
羊头老祖面带苦涩眨巴眨巴眼睛无奈叹息一声道:“莫非这真是天意!茫茫东海大洋广阔何止十万里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让我碰见你了呢!可叹我苦心祭炼一年废去许多功夫且不说多年来收藏的天才地宝也搭进去不少这……哎!”
虽然羊头老祖也有心亡命一搏但又想到徐清刚才杀人那一剑又赶紧把这念头压在心底。他本就是个聪明人否则以他这点本事怎么可能在修真界活这么多年还混出个老祖的名头。心道:“罢了!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犯不上为了一柄飞剑玩命。徐清这小子可刁得很偏偏如今修为大进。只怕牙崩半个不字我马上就得人头落地。”虽然心疼也乖乖将那寒冰箭丢了出来。
徐清微笑着将那飞剑摄来抬手在剑脊上一抹就将羊头老祖留下的精神烙印消去。仅仅这一手又让那老羊头震惊不已尤其见徐清轻描淡写的意态更觉刚才选择没错。须知那飞剑法宝皆有灵性旧主祭炼多年早就身器合一。若费时多日慢慢祭炼倒也不奇怪了但如同徐清刚才那样消去飞剑上的灵力至少要比原主的精神力高出三倍。羊头老祖修炼这些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却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后生小辈怎会如此厉害。
羊头老祖又看了那寒光剑一眼讪讪的笑道:“道友若无其他吩咐贫道这就回去了待日后有缘再行相见。”
徐清微笑道:“道友且慢我这还有话说。”说着徐清就将上次从易震手上夺来那一只金钺取出“刚才道友也说祭炼此剑费不少。虽然我受人之托却并非此剑原主如此取走确实有些不公。正好身上还有一柄金钺原是一对缺了半边威力大打折扣。也还算是件宝物送给道友权且当作补尝。”说着就将那金钺抛出。
羊头老祖也一下愣住万没想到徐清竟会说出这种话。再接住飞来的金钺一看竟真是一件宝物!他活了数百年什么事没见过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徐清真的大善心满心疑窦问道:“这……可否请道友名言否则贫道不敢接受。”
徐清微笑道:“此钺乃是上次在南海玄龟殿。与易周孙子斗法时收来原是一对合璧使用威力更强可惜机缘有限仅得其一。如今那易家兄弟也入了我峨嵋派门墙算是同门一派就将此物还他也无妨。奈何那厮竟很有骨气不来跟我讨要莫非还等我主动送去不成索性就留下自用。但门下弟子皆有飞剑法宝并不缺此一物且毕竟同门学艺还要留些脸面。既然自己用不着不如就送给道友当作补偿。”
羊头老祖顿觉这柄金钺有些烫手了。讪讪笑了笑正要往回推让却见徐清满含笑意的眼神中却有些许阴寒。他刚往外送出地手又缩了回来将金钺收好抱拳道:“道友之恩贫道赶紧不禁这只宝钺贫道留下了!后会有期!”说罢仿佛生恐徐清再说道友且慢疾也似的往西南方飞去。
其实徐清也不知易周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不来要这柄金钺?上次在元江时就想借着给云凤演示如何使用双戈将这东西挫断便一了百了。却正赶上史南溪带着三个饭桶半路出手拦截就把这茬错了过去。这次遇上羊头老祖索性就送给他也算了结一桩心事要不那金钺放在身上总是块心病。
徐清料定若无易周叮嘱以那易鼎易震兄弟二人的性子若知道金钺落在羊头老祖手上必会前去讨要。而羊头老祖乃是妖尸谷辰地人二人去了还能有好。当然事情能如此展自然最好若易鼎易震不上当也无所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于大势全无影响。
闲言少叙单说徐清离了那火山岛之后直往天蓬山灵峤宫赶去。渡海飞天风驰电掣万里之遥亦不过须臾之间转眼已经到了天蓬山下。上次来时正值地火喷雷泽神砂此时神砂已去。山下地眼也已平息。云岚海雾甚是清新。
徐清乃是故地重游早就轻车熟路。此番又是赤杖仙童阮纠邀请而来。飞到山下正要上行已迎面飞来两个情意女童看其穿着打扮应该是灵峤宫中的弟子。徐清赶紧停下剑光免得对方产生误会。那两个女童驾云飞下径直来到徐清面前百丈屈身拜道:“来者可是峨嵋派的徐清道友?”
此时飞到近处才看清二女也就十三四岁的光景长的眉清目秀清丽可人。更神奇竟长的一模一样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衣服饰也全相同若是外人不知分辨之法绝难看出两人有何区别。只有左面那女孩眼中闪着任性骄纵之色大约是小妹右边的女孩则沉稳睿智应该是姐姐。
徐清赶紧还礼道:“正是贫道二位仙子请了此番乃受贵山赤杖仙童道友之邀前来拜访烦请二位仙子通传一声。”
那二人同声道:“我二人师父便是赤杖仙童我家师尊算定道友就在这几日来访本山特命我等在此守候迎接道友上山。”
徐清不禁暗叹赤杖仙童神机妙算又飞到二女身前微笑道:“还未请教二位仙子名讳。”
那看似任性刁蛮地少女瞟来一个白眼很是不服气的上下打量着徐清。未及片刻忽然毫无征兆抬手就往他胸口按过来。徐清不禁大吃一惊心道:“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灵峤宫特有的待人礼节上次来怎么没见过?”又觉那少女手上真元凝聚若被拍上只怕不能好受。再一细看果然在那双杏核大眼中闪着一丝戏谑骄傲的神色。
徐清立刻明白乃是这刁蛮任性的小丫头要试试他本事。如今身居《太上玄经》五层的修为再辅以五行真气徐清也绝对算是个高手。眼见那少女小手袭来不动声色只等另个少女看出不好惊呼出声。才把手往上一探正好将那袭来的小手捏住。身子往旁边一侧让过恼羞成怒地少女掌心喷出的罡风随即放下那少女小手又一指弹在其额头上。“哎呦”一声那少女双手捂着额头又恼又恨盯着徐清。旁边那稳重的少女赶紧过来赔礼道歉:“我姐姐不知道友神通。刚才多有冒犯还请道友恕罪则个!”
徐清微微一愣笑道:“哦?你竟是妹妹么?!”复又恍然大悟道:“我看你俩本应是双生姐妹大约不分大小只是她刁蛮要尖才当了姐姐吧!”捂着头地少女大概是被说中了痛处登时脸色一红气哼哼地瞪了徐清一眼却并没出言反驳。
那妹妹拽了一下姐姐。道:“姐!还不快跟人家道歉!前日出来时师父怎么吩咐的都忘了小心回去又得受罚了!”这下才把那气鼓鼓的姐姐吓住老大不快的行礼道歉。又经那妹妹介绍徐清才知道原来那任性地姐姐叫阮玉沉稳的妹妹叫阮玲全是赤杖仙童新收的本家底子。
原来当年阮纠抛家弃子一心修炼以至结妻子郁郁而终留。临死留下诅咒但凡阮氏宗族不可修真数十年积郁的怨气全都侵入阮家后代地血脉之中。要说一饮一啄原是天定若说阮纠早成半仙之体仅仅一个凡人的临终遗言又能有多大效力。然而阮纠却现。从那以后他阮家数十代族人虽有些资质出众却没出一个有仙缘之人。修真原本就讲缘分就算资质再好没有仙缘也难入仙门。直到徐清将阮梦雯收入门下这才破了延续千年的诅咒。阮纠才从族人中选了几个中意的孩子。归入门下悉心调教这阮玉阮玲便是其中之二。
尤其那任性刁蛮的阮玉乃是赤杖仙童妻子转世虽然记忆早逝但灵魂不变。阮纠对她既疼且愧从小就看着她长大更暗自给了不少灵丹妙药。那时变数未起阮纠也只愿她能得享高龄一生平安就好。阮玲因为是双胞胎妹妹连带也得了许多好处。如今阮家重得仙缘二人筑基之后依靠重前服用灵丹妙药。短短一年修为突飞猛进。阮玲生性沉稳矜持倒还好说但阮玉就愈目中无人。阮纠告诫两次也无实效所幸阮玉本性天真善良还有阮玲时刻看着也不会闹出大乱子。
且说三人驾着云彩直往天蓬山顶飞去那阮玉还不服气大眼睛瞪着徐清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不多时飞跃从云就到了灵峤宫山门。徐清才踏在汉白玉的地面上。站在身旁地阮玉突然难。只见她双掌一挥分为上下两路分别往徐清胸口小腹打去。
徐清不禁一皱眉。暗恼这丫头不知好歹若非顾着阮纠的面子非得教训她不可。唯一还让人欣慰就是阮玉虽然出手偷袭却还知道分寸并没放出飞剑刺杀。就在此时徐清忽听耳边有人传音细语他闻听之后不禁显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眼见阮玉攻势袭来徐清身子一闪绕到她身侧抬手照她额头就是一个爆粟。都听见“嘣”的一声响可见那一下得多疼。“啊!”阮玉哀呼一声立刻抱着额头就蹲坐在地上想揉又不敢碰那肿起地大包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早就蓄满了泪水。
“姐!”阮玲赶紧过去扶住阮玉。那阮玉虽然任性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心里受了委屈一握上妹妹地手就“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含混道:“师父!跟我找师父去!有坏人欺负玉儿师父!……”阮玲也觉徐清下手太重脸色冷淡地说道:“我家师父就在前面梅斋地清水亭等候道友请恕我们姐妹先失陪了。”说罢带着阮玉就往宫内走去。
待二人走入远处环廊消失无踪徐清忽然笑道:“我说阮兄啊!你可真害人不浅这回那两个小丫头非得恨死我不可。”
徐清话音一落便不知何时身边已多了一个蓝袍童子躬身施礼道:“刚才还多谢徐兄帮我教训那顽皮的徒弟!”说着又叹息一声道:“这也全是当初造的冤孽如今又让我如何狠心管她!刚才劳烦徐兄之手让她明白天下人并非全如父母亲长一样会迁就她。否则依着她那性子展下去日后早晚必吃大亏。”
徐清笑道:“阮兄也真用心良苦啊!”
阮纠摆摆手笑道:“不说这个前面亭中已备好了清茶你我正可饮茶赏慢慢叙谈。”二人相协而行绕过一片红木琉璃彩绘的回廊就到了一片园。大约就十七八亩方圆还有一半被一个小湖占据了。湖中锦鲤翔游碧波微漾真是好不惬意。就在湖边种植全是梅树粉的白的高的有一丈矮的也有五六尺。树干盘根错节老皮横生偏偏枝头嫩芽抽青梅飘香红白相宜招蜂引蝶。梅林之中一方小亭红漆木柱飞檐陶瓦朴素无雕更觉素雅。亭子里一张石桌四只石墩桌上一应茶具早就备齐还有两盘精致的果子点心。
及至二人分宾主落座阮纠亲自烹水沏茶便也不再赘述。只说二人谈竹论梅尽是风雅趣事你一言我一语说地好不投机。阮纠既不说上次留书相邀徐清不知何事也不好贸然相询。尤其恐怕此事干系太大阮纠若已变卦便当没有这回事就罢了。
只等茶饮三道闲谈休止二人忽然全都没话可说了。又过半天阮纠终于轻咳一声问道:“徐兄看见我那封书信了?”徐清轻呷一口已有些放凉的茶水点点头。阮纠又道:“不知徐兄见信之后有何揣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