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激斗:属于谁的长眠夜(二)
自从知道世上有鬼之后,清树便知道什么是恐惧。但他所知道的鬼,却和电影里,小说里,有太多的差别,甚至可以用科学去解释。以至于清树以为,鬼的存在,也是要遵守物理科学的,断不可能做多一些长的事情,最多,只是生命形态不一样罢了。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清树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己所坚持的,自己所信仰的,全都是屁,那些虚幻的东西,现在全都派不上用场,自己所能抓住的东西,只有手中的水果刀。
但是,那又能怎样呢?
房间里仍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本来就没有什么光线的化妆室,此时成了完全封闭的独立空间。
隔离的,似乎并不只有光线,还有生与死…人就是这样,当你认为事情一切有理可寻时,并且已找到自认为是解决问题的途径,自信就会膨胀到蒙蔽自己的情况。然而当意外生,事情出自己的常理范围后,别说是冷静,就连理智恐怕都会失去。世上太多的情感都可以虚假,唯独恐惧欺骗不了人心。
身后的化妆台被清树撞得吱吱作响,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不停地翻滚着,喧嚣着。他瞪大了自己的右眼,丝毫不敢放松。手中的刀不停的抖着,同样频率的还有自己的双腿,以及狂乱的心跳。
(在哪?为什么感觉不到,肩膀上的手又到哪去了,难道是幻觉?那门又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清树大口地喘着粗气,狭小的屋子内,让清树觉得异常压抑。他的内心真的已经崩溃了,现在支配着他的,除了想活下去的本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清树真的很想冲到门口打开门逃出去,然而有一个原因,让他没敢这么做。
那道门,此时还打得开么?
要是这故事生在电影里,清树不用去猜就知道,那门肯定开不了,这是多少恐怖电影里的一个共同点,几乎有些狗血的情节。然而此时,那道门能否打开,已经决定了清树的生死。
屋里又恢复了寂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生过一样。狭小的空间里,仍然只有一个存在生命迹象的人。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生了静止,清树稳了稳自己的呼吸,努力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然而事实却并非如他所愿,一片漆黑的化妆室里,仍然什么都没有。若不是刚刚那道诡异的门,他甚至相信自己刚刚是眼花了。想到这里,清树不觉背后有些凉,他慢慢的转过身去,想再次证实自己是否花了眼。
镜子……自从黄帝统一中原之后,镜子便诞生了,它一直存在于人类的历史足迹中,印证了多少的兴衰王朝。它的材质随着人类的展而日新月异,作用也越来越多。但是,它最初的根本,也一直保留至今,成了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必需品。至古以来,镜子似乎都与辟邪有关。明代大医学家里李时珍对镜子的看法在《本草纲目》中说,“古镜又名鉴、照子”。古代没有玻璃,自然是铜镜。“铜镜主治:惊痫邪气,小儿诸恶,避一切邪门,女人鬼交,及治暴心痛,百虫入耳鼻中,将镜就鼓之,即出……
然而生活在现代的人们,听说更多的,反而是镜子招鬼。有人说长期放在阴暗处的镜子,放在阴暗处长期吸收阴暗之气。也有人说从风水上讲,镜子是属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窗口。所以风水上关于镜子有很多的讲究。当一个人的时候,人周围的气场是很弱的,容易招邪。西方,更是有打破镜子招邪的说法。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镜子里的清树正缓缓的转过身来,要是换作一般人,根本是看不到镜子中的景象的,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光源。可是那只右眼,却对黑暗中的任何事物异常敏感。只见镜中,一个面无血色,满眼惊恐的男生,正颤抖地站在化妆镜前,怯怯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如果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此时他又想告诉清树什么?
从镜子的景象中,清树没有现那双可能是眼花看错了的惨白的手。他偏过头,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肩,凉凉的,简直都有些陌生。
如果这时有个人站在清树身旁,他一定会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镜子里那一个他,还是怯怯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那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是清树第一次看到镜子中自己的样子,除了那不见的双手,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变化!
而此时,清树却还停留在刚刚的深思中,他只是单手扶肩,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并不想再看镜中的自己,说实话,午夜照镜子,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确实是看到了,今天穿得一身黑,那两点白色的东西很扎眼,而且我还特意走近了去辨认……确实是手没错!!究竟在我肩膀上有多长时间了?之前根本就没感觉没有啊。根本就没有办法用什么东西解释,什么力场,什么本心,什么变异,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
左手在肩膀上一点点地加大力度,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直以来,自己都在做着荒诞的事情,现在别说退路,连前进的路在哪里都不清楚。现在,清树只想回家,周围那只有自己可以看得清的黑暗,此时已是真的黑暗,没有方向,没有安全感。
不过要出去的前提,还是得先打开这道门……
清树边向左转身,边警惕着看着屋内,他慢慢挪着步子,一点点地向门靠近,直到门把手那冰凉的触感从手臂上传来。然而,当到了开门那一刻,清树反而紧张起来。门,还打得开吗?门外,还是原来的门外吗?
不难想象,当清树搬动门把手,却现,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丝毫不用不上力,焦急的清树转过身双手使劲地搬着,可是门就是打不开,正在这时,身后一阵阴风袭来,清树惊恐地回过头……
亦或是,清树背对着门,左手轻轻地搬动着门把手,随着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清树欢喜地打开了门,转身欲走,却不想回过身时,一个披头散,身穿洁白长衣的女人正站在门前,缓缓地抬起了头……
(够了!!不要再想了!!)
鬼很可怕,但是心里有鬼更可怕。已经经不起什么波折了,清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他慢慢地搬动了门的把手,那转动而扦拉着产生的弹簧声很是刺耳,每一次震动都连带着清树一次心跳。上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比清树平时在舞士堂训练时流的汗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直到最后手上传来了绝对阻力,清树转过身,推开了门。
外面,还是和才进来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空旷的舞台,自己仍然是唯一的一个活人。清树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现在的电影真的是能害死人,以至于自己连开门都犹豫了半天。只是,刚刚在屋子里生的事,清树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关了门?
(风?不可能,所有的窗户都是关闭的,这里唯一开着的只有自己来时的门,门外也只有一楼的卫生间窗户还是开着,风怎么可能吹到这里,再说这么重的门,也吹不动啊……有人跟着我一起进来的?也不可能,我已经仔仔细细地检查过舞台的所有角落了,连个鬼都没看到,怎么可能还藏着一个人?刚才生的事……)
仅仅是一瞬间的想法,清树知道前两个猜想根本就不可能成立,反而是那最荒诞的才最可能。好在清树开门并没有看到恐怖的鬼脸。这至少还能让他稍微安心点,一想到身后这间诡异的屋子,背后不觉又有些阴风阵阵地感觉,连忙抬脚准备离开屋子。
“咯咯咯咯……咔!!”
清树一只脚刚迈出化妆室,却不想脚根本就没有碰到地面,而是踩在了一个东西上,一时没收住力,只感到脚下传来类似断裂的声音,感觉好像是一个圆圆的东西,被自己一脚踏在上面,最后似乎那个东西承受不住清树脚下的压力,“咔”的一声,凹了下去。由于时间太短,事情太突然,清树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事已如此,他才猛的抬起自己的脚,低下头看个究竟。不看还好,这一眼,清树觉得自己都快要昏过去了。
门外的地上,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白衣人身子冲舞台旁边的楼梯躺在地上,看它那长长的头,似乎是个女人,而它的头,正是刚刚被清树踩在脚下的东西,而刚刚那一脚,清树感觉得到自己几乎都把它的颅骨踩裂了,整个大脑呈一个凹陷的形状。什么人的骨头能这样的脆?清树心里慌了,而躺在地上的女人,不知死活。
(鬼,绝对是鬼!人的骨头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说鬼只是电波吗?为什么我踩到它了,为什么,啊!!!!草你妈,你到底是什么啊!!)
时间不会给清树想明白的机会,地上的女人也不会,骨头摩擦出的“咯咯咯”的声音从那凹陷的头中出,凌乱的头纷纷向脑后顺去,女人的一支手费力地想要支撑起身体,紧贴地面的头正一点点的抬起,而另一支手直直的长开,向清树的脚踝伸来!!
“啊!!滚!!”
来不及再想什么了,危险就在眼前,清树慌忙地想要把门关上,双腿尽量地向后躲着,可是这样的姿势手根本就用不上力,女人…不,是女鬼,她伸出的那只手牢牢的卡在了门逢里,不时地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但她仍然长开五指,拼命地向门里挤,一点点,一点点的……清树保持着近乎45度的角度,右手攥着水果刀支着墙壁,左手使劲地扣着门,即使如此,女鬼的手已经快摸到清树的裤腿了,而且,那手臂的长度,已经出了一个正常人所有。
他明白,如何真的碰到了,绝对不会是摸一下那么简单……
(去你妈的!)
女鬼的手已经触到了清树的裤腿,清树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抓住,不管鬼是什么,至少此时它是有**的。人在危机时刻只会有两种选择,一个是激了潜能,一个是束手就擒,两种结果,一个是生,一个是死。清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思考了,经过了上一次的死亡洗礼,他明白等待永远不可能解决问题。他本能的双脚跳起,狠狠地踏在墙上,双手握紧把手用力一拉,随着身下传来了骨头的断裂声,门再一次被关上了。
像蜘蛛侠一样挂在门上的清树小心翼翼躲开了身子下的断臂,然后快退到另一边的墙角,蹲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不是刚才的动作消耗了他多少的体力,而是心理上的危压让他浑身脱氧。他蜷缩在墙角,右眼直盯着地上那女鬼的断臂,生怕它再次动起来。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直到清树右眼痛得不行,这才作罢。但他仍然不放心,目光始终不肯离开那惨白的断臂。女鬼的衣袖还夹在门缝里,伤口处没有出一点血,只能从衣袖的凸起处证实,这是刚刚被门硬生生挤掉的,女鬼的手。
(妈的,不是说是什么狗屁电波吗,不是说只是攻击人的心灵漏洞吗,老子差点都被串糖葫芦了,去他娘的幻觉,如果这都是幻觉,老子宁愿相信这都是真的!)
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清树已经很难做到了。他努力地思索着刚刚生的事情,他知道,今晚如果还是不能做出了断,即使活过今天,自己也逃不了下个月的命运。而且,可能也不光只有他自己……
(如果说,这只是扩大我心灵漏洞的一种手段,只是一种手段的话,按楚天的话来说,这是潜意识上的催眠,即使这都是幻觉,只要我认为自己受伤了,那我就是真的会受伤,除非本心足够坚定,否则恐惧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被自己的恐惧杀死。草!!那这还是哪门子的幻觉啊,这明明就是真实!!楚天!!没有本心的我,没有力场的我,根本就没有抵挡这真实的能力,你他妈就是在害我,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18号楼那件事还不算完,你又想办法让我自己往套里钻,草你妈,老子今天死了,凭这股子恨意,老子绝对托生个恶鬼,不把你扒皮抽筋誓不罢休!!啊!!我他妈恨啊!!)
屋子里,清树的喘息声还是那么剧烈,只是这气氛明显变了,如果说原本只是恐惧的颤抖,那么现在就是愤怒的颤栗了。由于现在左眼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两支眼睛的神态完全不同,一个是茫然,一个则是充满了恨意,激动得连眼珠都在颤抖。情绪已经战胜了理智,清树现在脑子里,除了恨,什么都没有。
化妆室还是那间化妆室,除了清树本人,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动过,地上散落的化妆道具,另一面墙角的柜子,旁边的一排椅子,以及,化妆镜。
还有一个,那就是,化妆镜里的人,那个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的清树,那个表情略带惊讶的清树,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那并不是镜子,只是一幅画像一般。不过,如果有人仔细看去的话,会现,那个清树,脸部的颜色好白,嘴唇鲜红,头似乎比之前要长了好多,慢慢的,都快要遮住了他的双眼。
可是角落里的清树并不知道这些,他仍然怒视着前方,屋子里,一个清树蜷缩在墙角,面目狰狞,而另一个镜子中的清树,嘴角似乎微微上翘,镜子上,出现了一圈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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