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九章 秘门
时间已近深夜,可泉城的街道上依然很热闹。人们陆陆续续的走出家门,坐在街道旁,手里端着酒杯,吆喝着朋友,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路旁或者是广场上,观看着国人一直期待着的,万国比武大会的现场直播。这种热情,只有在世界杯足球比赛的时候才发生过,但今天关注这场比赛的人数,比起球迷的数量要多的多。
说起比武,国人往往在内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悲伤。
愤怒的是,在他们的记忆里,在中国的近代历史上,也曾经召开过几场比武大会,但那几场比武大会的结局,留给大众的,却是在国家危难时,被动的接受的挑战,而这种挑战,往往夹带着蔑视、侮辱和欺压。
悲伤的是,在中国近代史上。即使在比武中中国人胜利了,而故事里的主人公却没有因为胜利而辉煌,留下的,只是国家羸弱的血泪和绝唱。
耻辱和悲哀,早已在民族的基因里刻下了伤痕,人们表现的依然是谈笑风生,人们小心的用善良和宽恕,作为良药,但这种慢性病不是那么好治的,每当触碰到这道伤疤,还是会觉得心里是隐隐的痛。
胖子,这个如同彗星般闪亮的名字,突然间遭遇了这种不平等的比武邀请,这件事情,就如同被人生生的揭开伤口上的疤,让无数的中国人想起了祖辈的遭遇。他们期待着这个神奇的少年,能够创造奇迹赢得胜利,也在为了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年轻人的安全担心。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无数的人彻夜难眠,他们聚集在街头巷尾,共同祝福着他,这位身上夹带着太多神秘色彩的中**人。
当看到匹格如同凶兽般的威猛人们忍不住为了胖子担心,当看到刘飞一身战甲登上武台的时候,人们又欢呼叫好,当随着战斗开始,那一声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天际的时候。人们感觉自己心中隐藏的某些早已压抑的太久的热血,正如同种子得到了雨lou的滋润,生根发芽。
“这头黑熊,又爬起来了,胖子打他啊,狠狠的教训他!别让他爬起来!”
“肯定是胖子这孩子心太善了,不忍心下手,光打耳光哪行,给他几拳才够劲。”
“你说什么呢,我看这孩子打的不错啊,你没看那个黑人壮的像头熊似的,哪那么容易打倒,这样打才不会吃亏,就这么打,打他耳光。”
“……呵呵,看着倒是满解恨的,不过……有点太血腥了……”
“你懂啥,这是无规则比武啊,啥叫无规则,就是可以杀人的,别说是这种规则的比武。就是在拳击比赛中,也经常有人被打死打伤的。”
“是啊,别看这个黑人被打得惨,他可不是啥好人,听说是什么打黑拳的,几进宫的主,又是强jian又是伤人的,要是在中国,早抓起来枪毙了。”
十八岁,在欧美国家已经算成年了,但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十八岁还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孩子,更何况是在一群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眼里,胖子无疑是个还没有张开的小不点。
趵突泉公园里,几个老人正围着圆桌,观看着公园门口的大屏幕。不时的还讨论几声屏幕中的比武。
“他王婶,你可我们万竹园最好的刀马旦,是我们中的功夫高手,你说说这场比武谁会赢!”
在京剧中,刀马旦往往是指那些能唱、能念、能做、能打的全能女演员,大多是扮演穿蟒扎kao,戴翎子的女将。穿上全套行头的女武旦,在舞台上,可是争夺观众眼球的焦点,但被叫做王婶的老太太,可跟台上英姿飒爽的穆桂英、花木兰kao不上边,老太太的胖的如同个肉球,面目早没了年轻时的影子。
“呵呵……我的都是花架子,哪能看懂这些。”王婶敷衍着。但她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不远处的大屏幕。看着匹格被刘飞一次次的打着耳光,晶亮的眼睛,已经布满了笑容。她不是别人,正是刘飞的师傅,老胖太太。
“快看,那个家伙又爬起来了,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长的,怎么这么扛打?”
屏幕上,匹格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样子格外的吓人。
“怕什么,大不了胖子再给他几个耳光。你们说刘飞到底是学的什么武功,在电影电视上,我可没看过这种专门打耳光的功夫。”
“胖小子没用耳光,好啊!”
随着一位老人的惊叫声,只见画面上,刘飞这次果然没再打匹格的耳光,而是几步冲到了匹格的跟前,一手巧妙的拨开匹格护住头脸双手,一拳砸在匹格的鼻子上,血光飞溅里,另一拳不分先后的落在锁口上{胸口剑突}。
人们只听到,两声沉闷的空空声,接着。刘飞已经退开了几步,远远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好!”老头老太太们叫着好,街道上也传来了一片叫好声,打耳光过瘾,刘飞这两下正面攻击,更加解气。
“这下打中鼻子了,对手肯定是看不到的,我上次鼻子被碰了一下,鼻涕眼泪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上啊,上啊。怎么不打了?”
在攻击了两拳后,刘飞没有再过去攻击,而是背着手,站在了匹格的两米开外的地方。而只是过了两秒钟,大家就明白了为什么刘飞没有再出手,只见那个一直表现的如同凶兽般的匹格,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再没能爬起来。
屏幕里外都安静了下来。众人搞不懂为什么匹格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没事,现在刘飞只是给了他两拳,就倒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刘飞是胜利了,中国胜利了。
街道上传来了鞭炮声,和人民的欢呼声。
“赢了就好,赢了就好……”
“唉……就是这比赛还得进行十二天,真够让人揪心的,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心里有点受不了。”
老胖太太还是没有加入讨论中,而且,当她看到画面屏幕上,刘飞紧皱着眉头,眼lou寒光的特写镜头的时候,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徒弟是她教的,对刘飞的性格,她当然是最清楚的,这场比武对刘飞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要是不能赢反而怪了。但以徒儿的秉性,断然不会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下死手,但刚才刘飞的两下直面攻击,第一拳看着重,其实还留有余地,可第二掌,却是运用了她教导的铁砂掌的功夫,已经砸碎了匹格的五脏六腑。这已经违背了她教导刘飞的“八打八不打”的准则。
“这孩子的身上,怎么有这么大的杀气?这可不是以前我的乖徒儿的样子,胖子应该是乐观的、向上的,虽然有时会冲动。但怎么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下死手的,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带着疑问和对徒弟变化的担心,老胖太太和几位票友分手,向着万竹园走去。刘飞没打听过师傅的来历,他师傅也没跟他讲过。但要是在老一辈戏迷中,提起四十年前名扬京城的刀马名旦王红绸,那可是个响亮的名字。王红绸幼入山东吕剧团学艺,十二岁改行加入梨园,第一童伶”。初习武生,后改正旦,兼演刀马旦。她功底深厚,嗓音宽亮,唱腔以刚劲著称,甚至有人把她评为继四大名旦之后的第五名旦。可是让许多人预料不到的是,在王红绸28岁,正处于事业顶峰的时候,突然告别了舞台销声匿迹了。
有人说她嫁入了豪门,当然不会再过演戏的生活,谁又会想到,当年跃马京华的京剧名伶,今天会出现在济南这座城市里,再也没有了往昔的风采。又有谁会想到,这位在戏曲舞台上跃马扬刀的女将,在现实里同样是位赫赫有名的高手呢?
生活就是这样,不同的环境,塑造着不同的人生,昔日的辉煌,早就成为昙花一现的美丽,对于刘飞的师傅老胖太太来说,过往的记忆,已经尘封在这座有着千年历史的竹园里,而刘飞就是她再续生命的种子,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给予了厚望的徒弟,过早的品尝那些阴霾。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千门万别,但有一点,却是相通的,“习武以养德”,“利武人之贞”,“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达到刚健中正的目的,而刘飞今天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尤其是当着世界上所有人的面前杀人,已经违反了一个习武之人的根本。
“孩子,以你的聪明,即使我不讲,你肯定也会明白这些道理,但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带着疑惑,王红绸推开古老的木门,正准备回房间休息,只见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名头,里面也没有信件,王红绸疑惑的抖动着信封,希望能找点东西出来,果然,从信封里,掉落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螳螂来。这种季节,在济南当然不会有活着的螳螂,这是一只用绿草编织的螳螂,螳螂的翅膀上,还有两个小巧的字迹,“秘门”!等看清上面的笔体,老太太一双皱起的眉头,才算舒展些。原本红润的脸颊,难得的lou出了几分羞涩。
“这个老东西是怎么找到我的?可你现在找到我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要我给你当靶子打,好显示你八极拳的威风吗?”
[倾情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