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五节 大战争(八)
天空忽然转凉,一团黑色的乌云,被狂风卷着骤然来袭。稍顷,大雨倾盆而下,人的视野只在几丈之内。在付出近千士兵的生命之后,轻骑兵如猛虎出笼般,直接凿穿冥营,直接到达辅国大将军军营的后面,大雨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所有的声音都被过滤了。
道路泥泞,但胡人二十万士兵,还是在午时的时候达到指定地点。乌云没有离开,大雨更加没有减弱分毫,乘着雨势,弓车以极其缓慢的度靠近军营,午时过三刻,骤然袭击。无数的粗大箭雨朝辅国大将军军营里攒射而去。弓车出去的箭支,长两丈,箭头闪烁金属光泽,力道大的惊人,只见粗箭,在雨中出箭啸,划开雨幕,消失不见。
以为高枕无忧的熬丰,正躲在搭建的大型军帐中欣赏舞蹈。数十只箭支刺破军帐,胡乱的攒射,顿时就有几十个倒霉鬼,被箭支贯穿了身体,当场死的不能在死。熬丰狼狈的躲过一只箭支的攒射,对和他一起欣赏舞蹈的众位将领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有暗箭来袭?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出去看看。”
在熬丰失魂落魄的时候,一名护卫从外面冲了进来,神色露出深深的恐惧:“将军,胡人的骑兵对我们起攻击了,无数暗箭来袭,我军死伤暂时无法估计。”
“他们是从那里冲锋的?”熬丰身影一晃出现在护卫的身前,用手提起的衣领,满脸凶狠:“我要知道情报,情报啊。”
“属下不知,只知道暗箭是从我军后方和前方面射来,我们似乎被包围了。”
熬丰呆住了,脸色有点白,忽然想起什么的他,忽然问道:“为何我们后面会有敌军的暗箭,他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的身后,冥营呢?冥营难道都死光了。”
“属下不知道,雨太大了,无法指派人侦查。”
熬丰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心思电转,已经大致预感到什么:“快去组织人员防御,不要让他们攻进来,不然就完了。”言毕,就把手里的护卫扔了出去。
血似乎把大雨染红了,无数箭支一**的攒射,也不知道钉死多少士兵,在熬丰的命令下,士兵们还是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御,只能拿起盾牌,拍成一圈站在用土堆砌成的围墙上。但是箭雨是按照一定弧线射进去的,他们的防御并不能有效阻止。
两面的喊杀声,依稀从雨幕中出来,熬丰在一干护卫保护下,出现在土砌起来的城墙上。仔细听着动静,一听喊杀声,熬丰心稍稍安定下来:“敌军大约只有十五万,我方有百万将士不足为惧。”
一丈八左右的努尔哈赤,坐在一全身赤红的宝马上,手里的千层段钢刀指向辅国大将军营地的方向,大声吼道:“把投石机推向前方,给我破开城门。只是不甚坚固的城墙,也亏熬家想的出来,吞掉的军饷只怕不下数百亿。没有他们的贪心,今天攻城只怕要付出不少鲜血。”
努尔哈赤身后的将领,出一阵哄笑,前面的弓车被推到两旁,数十架体积更加庞大的投石车被缓缓推了出来。士兵们在将领的命令下,斩断绳索,体积过三米的石块,划破空气,抛向远处的城墙。轰隆隆的声响不断,被砸中的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四分五裂,白色的脑浆和殷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喷的到处都是。连续投了三十块巨石,城墙已经四分五裂,再也无法起到防御的作用。
熬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感觉这场战争没那么简单。弓车和投石机,熬家不是没有,从来都是限量供应,制作起来麻烦不说,耗费的金币,更是天文数字。士兵也懒得摆弄这么难弄的装置。所以仅有的几台投石车,还在军营中的仓库中,崭新的机架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已经很久没有人去碰了。最为重要的是,没有战事,上到将军,下到士兵们,都本能的认为战争是很远的事情,这才是他们败北的真正原因。
眼神透过雨幕,熬丰看见,一排黑色浪潮如风一样来袭,在雨幕中闪烁金属光泽的长枪,冷冷的刺向天穹。巨大的吼声,似乎要破开雨幕一般,熬丰几乎不假思索的想到,草原上有钱的部落用重金打造的重甲骑兵。这种骑兵每一个几乎都是用黄金堆起来的。精密制作的厚重锁甲,上面刻着部落的图腾,锁甲厚重,但材料却比较轻,硬度也很高,一般只要不劈中要害,根本无法破处盔甲的防御。这盔甲可比黄金盔甲来的实用,来的威风多了。士兵手里拿的长枪,在草原上叫泣血枪,枪头有三条棱形槽沟,专门是用来放血的,只要被捅破了身体,哪怕只是一寸深,也可以在两刻钟内放光士兵身上全部的血液。这样一直装备精良,士兵骁勇的重甲骑兵,不正是要攻打冥营的那群骑兵吗?熬丰这样想着,冷汗从脸颊滑落,和雨水混在一起。他几乎咆哮着,跳到已经倒塌的城墙上,拔出腰上系的长刀吼道:“所有人组**墙,斩马腿,别让敌军踏入营地一寸,违抗军令者杀无赦。”士兵在众多将领的带领下,组**墙把营地围了起来。此时重甲骑兵已经狂奔到了百米开外:“杀,杀,杀”排山倒海一般的喊杀声,似乎要震破敌人的耳膜。重甲骑兵如同猛虎一般和敌军冲撞在了一起,守城的箭塔,早就被他们用箭雨射成了刷子,他们完全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和敌军厮杀。
前面一排重甲骑兵的马腿被斩断了,马长嘶的倒向敌军。骑在马背上的重骑兵,抛出长枪,直接刺透了至少两名士兵的身体。大势不可违,在如此骇人的冲击之下,不管是跌落的重骑兵,还是组**墙的东胜国士兵,都无法阻挡,马蹄密集,斩都斩不完。不管是马还是人,都被重骑兵如同巨大的碾子碾过一般,只留下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