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质问
阎十六没有做丝毫停留大步离去,他的脸已经毁了,他已不再是那个绝色的阎十六,现有活下来的是猎城阎十六,猎城的少城主,阎十六死去了,活下来的只有猎城少城主。
公孙情静静的看着那个离去的白色的背影,握剑的姿势依就不变,十六……我们之间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吗?
“公孙,走吧。”竹杀、宸致远与无情上前,轻轻的拍着公孙情的背,示意她不要再难过了。
他们如此拼命找上猎城也不过是为了确定凌儿和阎十六的事,现在阎十六没事就好了,凌儿没有落在猎城手上也是极好的。至于阎十六的身份,就当从这一刻才认识他好了,这前他们遇上的阎十六死了……
“好。”收起剑,眼神有几分的黯然,但公孙情也不是钻牛角尖的女人,只是她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竹杀也不多言,只是带着这三人直接朝杀城城主府走去,一路上众人皆静寂无声,他们都在给公孙情时间,他们知道公孙情需要时间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杀城城主府给人的感觉没有杀城那般杀气凛然的样子,只有庄严和稳重,当公孙情一行人进入时,立马就有仆人装扮的人给他们备好茶水,动作和神态和外面的仆人没什么区别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仆人一个个脚步轻盈,想必是高手之流了。
高手在杀城也只能沦落为小厮之流,可以想像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疯狂了,不过对于此公孙情三人是不在意的。如果她们三人没有遇到竹杀,和竹杀不是有那么一丝半点关系,也话为了在这个古怪的杀城活下去,也得如此了,毕竟没有人能离开温饱而过日子呀。
“我应该叫你城主大人还是叫竹盟盟主呢?”一盏茶的功夫,公孙情的神态已是平和,不管她的内心是如何想的,但至少这一刻表面上无人能看出她曾失神过。
竹杀高居首位,放下手中的茶打量了一番公孙情,听到公孙情如此不驯的语气并没有一丝丝的生气,反到是多了些欣赏。因为公孙情不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改变的态度,这份气节很不错。
“怎么,你就不愿意叫我一句舅舅吗?你的母亲可是我的亲妹妹。”竹杀的语气不变,依就是从容温和,好像这天地间没有什么能让他变色一般。
也是,这一生竹杀经历的大起大落可谓不少,而面对那些大起大落他都能从容应对,更何况现在这小小的会面呢。
“舅舅?当我父母失踪时你在哪里?当公孙家被灭我的儿子失踪时,你在哪里?当我们踏入猎杀森林生死难测时你在哪里?当我们面对猎杀追缉令满城的跑时你在哪里?杀城城主,这些可都是你参与过的,没有你也就不会有我今天的相遇不是吗?”
公孙情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极重,一副气愤的样子,但是公孙情明白她并不过怪这个舅舅,因为她明白很多事情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简单,毕竟最后关头这个舅舅为了他们和狞猎厮破了脸不是吗?她之所以如此说是想借此让这个舅舅愧疚,进一步了解当年的情况。
竹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外甥女还真是不吃亏。“公孙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语气是寻问,但有着淡淡的不容拒绝。
轻轻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城主大人。”
“公孙情,叫我一句舅舅不难吧,虽然我这个舅舅很不称职,可却不曾真正的伤你不是吗?”竹杀的语气颇有几分无奈,一开始就被公孙情抢个先,占了个理字,还真是,一城城主处处受制于人,真的很不习惯。
正常人摊上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舅舅那得抱着对方的大腿吧,可是公孙情何许人也?别说一个城城主了,就是皇上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想想宸若凡,想想楚天,哪个不是大有来头的,看公孙情把他们放在眼里吗?也许论权势公孙情在猎杀城没有竹杀大,可是那又如何,在这猎杀城现在的公孙情要横着走也没有人敢惹了不是吗?
一战成名这种事可不只说说,猎杀二城之争,公孙情、宸致远与无情赢的那么顺利,将对方高手直接秒倒,现在这杀城还有人敢给他们三人脸色看?
就是竹杀怕也是不敢轻易的得罪公孙情三人,依他所知,公孙情三人联手全力一博的话可战狞猎并无不可能。
“城主大人,公孙情不喜欢胡乱认亲。”公孙情的语气有着淡淡的疏离,也不知是公孙情故意的还是真的对竹杀这般的疏离起来。她能理解竹杀的一些行为,但却是处在能理解的状态中,心里隐隐还有些气竹杀的。
“公孙情,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竹杀真的生气了,为公孙情的这番话,什么叫胡乱认亲戚,他竹杀自认每一件都对得起天地良心。
竹杀一真都是一个优雅从容的男人,很少见他发脾气,即使当年狞猎逼的他不得不下令追杀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他都能保持这份气度,可是今天却被公孙情给破坏了,公孙情的话很让人受伤。
可是公孙情何许人了民,她说这番话本就是为了激怒竹杀,而对于竹杀的怒气,说实在的这些人都很不给力,宸致远只淡淡的撇了一眼,而无情更冷漠连看都不看一眼,他们知道竹杀不会伤公孙情的,可公孙情也就是仗着这一点,所以公孙情对着竹杀继续说着:
“这一生没有人教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和长辈说话,没有人教我要如何面对一个长辈,我一出生父母就不在身边,爷爷只教我如何用算盘、如何管理公孙家的产业,如何让底下人的服我。”
公孙情说的很平静,但这平静中却透着一股心酸,公孙情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女子,她的人生简单到极尽枯燥的地步,她的世界全都围着公孙家转,直到后来公孙家没了。
可是公孙家没有,她依就得不到她想要的安宁,她的身上依旧背负着责任与仇恨,公孙情身边明明有着那么多宠溺她的人,可是她却依旧这般的疲倦。
因着公孙情的话,大厅内三个男人瞬间沉默了,一个个都没有言语,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有着隐隐的心疼,他们疼如珠宝的女子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幸福。
“是舅舅不好。”竹杀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有着极重极重的无奈,像是累到了极致一般,这个外甥女有这样的童年,他这个舅舅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公孙情却是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想要讨伐什么,当年的事情很多人都有很重的无奈,如果可以公孙情想她的父母也希望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
“我并没有让您愧疚或者自责的意思,我只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公孙情的语气有着缓和,她不再生硬的叫着带着嘲讽味十足的城主,而是用尊称来代替。
而看到公孙情的转变,竹杀也是轻轻一笑,这个外甥女还真是半点亏也不能吃,他这个当舅舅的的确不称职,可她这个当外甥女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公孙,别带着怨气说话,这个世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恣意妄为的,有时候自己强大与否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遇到的敌人,如果你的敌人比你强大不只数倍,那么你再强大那又如何。”这话是竹杀的亲身体会,当年的他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可是在绝对的高手面前,他却只有妥协的份。
“狞猎吗?”不知为何,听到竹杀的话,公孙情突然有着一丝不确定,如果是狞猎的话应该不会让竹杀发出这样的感慨,狞猎是强,但却不会比竹杀强出数倍的样子。
竹杀笑而不语,看着公孙情一副茫然的样子,他当然明白公孙情摸到了一点点的边,可还是那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公孙情还需要成长。
“公孙,永远不要小瞧了你的敌人,永远也不要被眼前的敌人迷惑,露在你面前的敌人并不就是你真正的敌人。”
狞猎很强大,可并不可怕,能让竹杀如此忌讳的人物,那可以说是很变态的存在,但这个人物现在的竹杀却没有说的打算。
“舅舅,我从不小看我的敌人,也从不恐惧面对强敌,但是面对不知在哪里的敌人,我却会恐惧。”公孙情起身,双眼看着竹杀,第一次叫出舅舅这个词,很是郑重。
竹杀突然抬头,看着公孙情,嘴角的笑意拉大,这个外甥女终于叫出舅舅这个词了吗?真的很好,可是这甥舅相认为什么就没有别人那种所说的激动呢,一句舅舅晚了二十多年才叫,这个外甥女怎么就不能稍微激动一些。
“公孙,你就不能让我这个做舅舅的高兴一下吗,这一句舅舅来的这么突然与平静。”竹杀有些无可奈何的说着,等了二十年,期待了三天居然就这样了,这算个什么事呀。
公孙情却是没有理会这个舅舅这般的打闹,她濒临无情了,所以对于所谓的甥舅情深她是体会不到,她只知道别人对她好,她会对那人更好,而如果这个舅舅对她不好,她连叫的意念都没有了。
“舅舅,别顾左右而言他,告诉我…我的父亲母亲在哪?凌儿可能在哪?狞猎背后有什么人让你这般的忌惮?”
一句一句,越问越深,公孙情根本不给竹杀移开话题的机会,竹杀转移话题的能力那么的逊,公孙情怎么可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