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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意外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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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佩玉、银花娘.铁花娘三人正纠缠中金花娘已披着衣裳奔了进来瞧见了床上满面流血的俞佩玉失声惊呼道:“这……这是你做的事?”
银花娘大笑道:“是我又怎样难道你也心疼”话未说完金花娘的手掌已掴在她脸上。

清脆的掌声一响笑声突殊顿住吵乱的屋子突然死寂铁花娘松了手银花娘步步往后退贴住了墙眼睛里射出凶光颤声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金花娘跺脚道:“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银花娘跳了起来大叫道:“我为何不能做这样的事你只知道老三喜欢他可知道我也喜欢他.你们都有意中人为何我不能有?”

金花娘呆住了道:“你……你不是恨他的么?”

银花娘嘶声道:“不错我恨他我更恨你你只知道老三年纪大了要找男人可知道我的年纪比她还大我难道不想找男人?”

金花娘果了半晌长叹道:“我实在没有想到你还要我为你找男人你的……你的男人难道还不够多还要别人为你找?”

银花娘狂吼一声突然冲了出去。

只听她呼喊声自近而远:“我恨你我恨你们……我恨世上所有的人我恨不得天下人都死个干净!”

金花娘木然站在那里久久都动弹不得铁花娘却已冲到床前瞧见俞佩玉的脸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俞佩玉反觉出奇的平静喃喃道:“世上是永远不会有毫无缺陷的事这道理高老头为何不懂得他此刻若是瞧见了我又不知该是什么感觉……”

他突然觉得很好笑竟又大笑了起来他终于又解脱了一重束他心里只觉出奇的轻松。

银花娘顿住了哭声吃惊的瞧着他他此刻心里的感觉她自然无法了解任何人也无法了解的。

三天后俞佩玉自觉体力已恢复了大半但脸上却已扎满了白布只露出一双鼻孔和两只眼睛。

金花娘与针花娘瞧着他心里充满了歉疚与痛苦。

金花娘终于叹道:“你真的要走了么?”

俞佩玉笑道:“该走的时候早已过了。”

铁花娘突然扑过去搂住了他大声道:“你不要走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我还是对你好的。”

俞佩玉笑道:“你若真的对我好就不该不放我走一个人若不能自由自主他活着岂非也没什么意思了。”

金花娘黯然道:“至少你总该让我们瞧瞧你你已变成什么样子?”

俞佩玉道:“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我。”

他轻轻推开铁花娘站了起来突又笑道:“你们可知道我出去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金花娘道:“你莫非要去寻我那可恶的二妹。”

俞佩玉笑道:“我的确要去找个人但却不是找她。”

铁花娘揉了揉眼睛道:“你要找谁?”

俞佩玉道:“我先要去寻那唐公子叫他到这里来见你们再去寻唐无双唐老前辈告诉他“琼花三娘子”并不是他想像中那么坏的人。”

金花娘垂下了头幽然叹道:“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俞佩玉笑道:“你们若能坐在这里让我自己走出去就算是感谢我了。”

他大步走出去没有回头金花娘与铁花娘果然也没有跟着他她们的眼泪早已流下了面颊。

俞佩玉只觉心里无牵无挂也不必对任何人有所歉疚他既然从未亏负过别人别人的眼泪也就拉不住他。

他开了地室的门掀起了那幅画夕阳就斜斜地照上了他的脸此刻虽未黄昏却已将近黄昏。

他用手挡住阳光另一只手关起了地道的门突然他两只手一齐垂下连脚步也无法抬起。

这花厅的梁木上竟悬着一排人死人!

鲜血犹在一滴滴往下滴落他们的血似乎还未冷他们每个人咽喉都已洞穿又被人用绳索穿过咽喉上的洞死鱼般吊在横梁上吊在最前面的一个赫然就是此间的主人。

这件事显然只不过是下午才生的只因正午时这殷的主人还曾去过地室送去了食物和水。

这许多人同时被人杀死地室中毫未听出丝毫动静杀人的人手脚当真是又毒辣又俐落又干净。

俞佩玉站在那里瞧了两眼想回到地室中去但目光一转突又改变了主意大步走出了花厅。

他心里纵然有些骇但别人也绝对瞧不出来他从那一行身旁走过就像是走过一行树似的。突听一人喝道:“是什么人?站住!”

俞佩玉立刻就站住了瞧不出丝毫惊慌也瞧不出丝毫勉强就好像早已知道有人要他站住似的。

那人又喝道:“你过来。”

俞佩玉立刻就转过身走了过去于是他就瞧见这时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的竟是那金燕子。

他虽觉有些意外但简直连眼色都没有丝毫变化金燕子面上却满是惊奇之色厉声道:“你是从那里走出来的?我方才怎地未瞧见你?”

俞佩玉淡淡道:“我是从出来的地方走出来的。”

金燕子喝道:“你是否和“琼花三娘子”藏在一起?”

俞佩玉道:“是不是又和你有何关系?”

他话未说完金燕子掌中的剑已抵在他咽喉上。

她自然再也不会认出这是俞佩玉。

俞佩玉不但面目全被包扎住他此刻的从容、镇定和脱也和从前像是完全两个人了。

莫说是只有一柄剑抵住他的咽喉就算有一千柄、一万柄剑已刺入他的肉他只怕鄱不会动一动声色。

一个人若是眼瞧着自己的父亲在面前惨死却被人指为疯子还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仇人就是明明已死了的父亲世上还有什么能命他觉得不能忍受的事?一个人若面对着自己最心爱的人而不能相认世上还有什么能令他觉得痛苦的事?一个人若经历了数次死亡只因奇迹而未死世上又还有什么能命他觉得害怕的事?一个人若已从极美变为极丑世上又还有什么事是他看不开的?

一个人若已经历过别人无法思议的冤屈、恐吓、危险、痛苦岂非无论什么事也不能令他动心。

俞佩玉这分从容、镇定与脱正是他付了代价换来的世上再也没有别的人能付出这代价。

世上正也再没有别人能比得上他。

※※※

金燕子掌中剑竟不知不觉的垂落了下来。

她忽然觉自己若想威吓这个人简直已变成件可笑的事这人的镇定简直已先吓住了她。

俞佩玉瞧着她突然笑道:“神刀公子呢?”

金燕子失声道:“你……你认得我?”

俞佩玉道:“在下纵不认得姑娘也知道姑娘与神刀公子本是形影不离的。”

金燕子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怎地觉得你有些眼熟。”

俞佩玉道:“头上受伤扎布的人自然不止我一个。”

金燕子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俞佩玉道:“在下俞佩玉。”

金燕子一张美丽的脸立刻扭曲了起来颤声道:“俞佩玉已死了你……你……”

俞佩玉笑道:“姑娘可知这世上有两个俞佩玉一个已死了一个却还活着在下只可惜不是那死了的俞佩玉而他的朋友似乎比我多些。”

金燕子长长吐出口气道:“这些人可是你杀死的?”

俞佩玉道:“这些人难道不是姑娘你杀死的么?”

金燕子恨恨道:“这些人作恶多端死十次也不算多我早已有心杀死他们只可惜今天竟来迟了一步?”

俞佩玉讶然道:“原来姑娘也不知道杀人的是谁……”

突听一人缓缓道:“杀人的是我。”

这话声竟是出奇的平淡声调既没有变化话声也没有节奏“杀人的是我”这五个字自他口中说出就好像别人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他似乎早已说惯了这句话又似乎根本不觉得杀人是件可怕的事。

随着语声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以俞佩玉和金燕子的眼力竟都未瞧出这人是从那里来的。

他们只觉眼前银光一闪这人便已出现了。

他穿着的是件银光闪闪的宽袍左面的袖子长长飘落右面的袖子却束在腰间丝涤里竟是个独臂人?

他胸前飘拂着银灰色的长髯腰上系着银灰色的丝涤脚上穿着银灰色的靴子银冠里束着银灰色的头。

他的一张脸竟赫然也是银灰色的!银灰色的眉毛下一双银灰色的眸子里射出了比刀还锋利的银光。

金燕子纵横江湖平日以为自己必是世上胆子最大的女人但此刻却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失声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银光老人淡淡道:“你以为老夫只剩下一条手臂就不能杀人了么?老夫若不能杀人这世上的恶人只怕就要比现在多得多了。”

金燕子呐呐道:“前辈……不知前辈……”

银光老人道:“你也不必问老夫的名姓你既是“天蚕教”的对头便是老夫的同路人否则此刻你也不会再活在世上。”

若是换了别人在金燕子面前说这种话金燕子掌中剑早已到了他面前但此刻这老人淡淡说来金燕子竟觉得是件天经地义的事却道:“不知前辈司找着了那“琼花三娘子了么?”银光老人道:“你和她们有什么仇恨?”

金燕子咬牙道:“仇恨之深一言也难说尽。”

银光老人道:“你一心想寻着她们?”

金燕子道:“若能寻着不计代价。”

银光老人道:“好你若要找她们就跟老夫来吧。”

他袍袖飘飘走出了花厅穿过后园走出小门后门外的宽街上静悄悄的瞧不见一个人。

金燕子跟在他身后满脸俱是兴奋之色俞佩玉竟也跟着走了来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这老人明明不知道“琼花三娘子”在那里为何说要带金燕子去找他纵能将马啸天等人都杀死但独臂的人又怎能将那许多死吊起在梁上这两件事他显然是在说谎他为何要说谎?

说谎的人大多有害人的企图但以这老人身法看来纵要杀死金燕子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何必要如此费事?

他究竟想将金燕子带到那里去?

这老人却始终没有瞧俞佩玉一眼就好像根本没有俞佩玉这个人似的俞佩玉默默的跟着他也不说话。

这老人虽沉得着气俞佩玉也是沉得住气的。

金燕子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时天色越来越暗他们走的路也越来越荒僻这奇诡神秘的老人走在月光下就像是个银色的幽灵。

金燕子终于忍不住问道:“那“琼花三娘子”究竟在那里?”

银光老人头也不回淡淡道:“邪恶的人自然在邪恶的地方。”

少女们对“邪恶”这两字总是特别的敏感的。

金燕子不觉失声道:“邪恶的地方?”

银光老人道:“你若不敢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金燕子咬了咬牙再不说话俞佩玉仔细咀嚼“邪恶的地方”这五个字只觉这老人的居心更是难测。

那银光老人大袖飘飘走得看来并不快大半个时辰走下来却早已走出了城金燕子近年崛起江湖声势不弱她既以“燕子”两字成名轻功自是高手但跟着这老人一路走来竟不觉了喘息。

倒是俞佩玉虽然体力未复此刻还未觉得怎样只不过对这老人的武功更生出警惕之心。

只见这老人在树林里三转两转突然走到山坡前山势并不高但怪石嵯峨寸草不生看来竟甚是险恶。

山岩上有块凸出的巨石上面本来凿着三个大字此刻却是刀痕零乱也不知被谁用刀斧砍了去。

俞佩玉暗道:“岩上的字本来想必便是山名但却有人不惜花费偌大力气爬上去将它砍掉这却又是为的什么?难道这山名也有什么秘密是以那人才不愿被别人瞧见但这三个字的山名又会有什么秘密?”

要知俞佩玉屡次出生入死后已深知世上人事之险恶是以无论对什么事鄱不禁分外小心。

是以在别人眼中看来无足轻重的事他看来却认为大有研究的价值只要稍有疑惑之处他便绝不会放过的。

只不过他现在已学会将无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是以他此刻疑惑虽越来越重却仍神色不动更不说破。

那老人身子也未见作势又飘飘掠上了山岩掠到那块突出的巨石后金燕子正想跟上去。

突听“格”的一响那块有小屋子般大小的千斤巨石竟缓缓移动了开来露出后面一个黝黑的洞穴。

这变化就连俞佩玉也不免吃了一惊金燕子更是瞧得目定口呆两只手本来作势欲起此刻竟放不下来。

只听那老人唤道:“你两人为何还不上来?”

金燕子转头瞧了俞佩玉一眼突然悄声道:“此行危险得很你为何要跟来快走吧。”

俞佩玉微笑道:“既已跟到这里再想走只怕已太迟了。”

金燕子皱眉道:“为什么?”

俞佩玉再不答话竟当先掠了上去只觉那老人一双利锐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似乎想瞧瞧他功力的高下。

他心念一转十成功力中只使出了五成。

那老人面色虽丝毫不动目中却似露出了不满之色这时金燕子已全力迎了上去那老人才觉得满意了些。

俞佩玉心里又不觉奇怪:“他若要害我们我们武功越差他动手就越方便他本该高兴才是但瞧他的神色却似希望我们的武功越强越好这又是为了什么!他心里到底是在打的什么主意?”

金燕子已掠了上去只是那洞穴黑黝黝的竟是深不见底里面不住有一阵阵阴森森的寒风吹出来!

那方巨岩被移开后恰巧移入旁边一边凹进去的山岩里计算得实在妙极而这块重逾千万斤的巨岩竟能被一个人移开其中的机关做得自然更是妙到毫巅这样的机关也不知要费多少人力物方才能造成若非要隐藏什么重大的秘密谁肯花这么大的力量。

到了这时金燕子也不禁动了疑心呐呐道:“琼花三娘子会在这山洞里?”

银光老人道:“这山洞本是“天蚕教”藏宝的秘穴“琼花三娘子”若非教中的主坛坛主还休想进得去哩。”

金燕子忍不住道:“天蚕教的秘密前辈又怎会知道?”

银光老人淡淡一笑道:“天下又有几件能瞒得住老夫的秘密。”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金燕子纵不认为他是虚言搪塞也要认为他是吹牛但到了这老人嘴里份量却大是不同。

金燕子竟觉口服心服想了想喃喃道:“奇怪天蚕教远在苗疆藏宝秘穴却在这里。”

银光老人目光一寒道:“你不敢进去了么?”

金燕子长长吸了口气大声道:“只要能找得到“琼花王娘子”上刀山下油锅也没关系。”

银光老人目光立刻和缓道:“好很好只要你能胆大心细处处留意老夫保证你绝无危险你们只管放心进去吧。”

俞佩玉突然道:“在下并无进去之意。”

他直到此刻才说话本来要说的是:“我知道“琼花王娘子”绝不在这山洞里你为何要骗人?”

但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后那老人绝不会放过他他此刻实未必是这老人的敌手是以才先试探一句。

银光老人目中果然又射出了寒光道:“你不想进去?”

俞佩玉道:“在下也不要找“琼花三娘子”为何要进去?”

金燕子赶紧道:“这本不关他的事我根本不认得他的。”

银光老人淡淡道:“你若不愿进去老夫自也不勉强你。”

他手掌有意无意间在那无名山岩上轻轻一拍掌击山岩毫无声音但山石上却多了个如刀斧凿成般的掌印。

俞佩玉笑道:“在下虽本无进去之意但天蚕教的藏宝秘穴究竟也不是人人可以进去的既然有此机会进去瞧瞧也好。”

银光老人也不理他却自怀中取出了一柄长约一尺三寸的银鞘短剑和一个银色火摺子一并交给了金燕子道:“此剑削铁如泥这火摺子也非凡品你带在身边必有用处只是要小心保管千万莫要遗失了。”

金燕子道:“多谢前辈。”

她和俞佩玉刚走进洞穴那方巨岩竟又缓缓合起。

金燕子大骇道:“前辈合起这石头咱们岂非出不去了。”她纵身又想跃出谁知洞外一股大力涌来竟将她推得踉跄向后跌倒。

只听银光老人道:“你要出来时以那短剑击石七次老夫便知道了……”

话犹未了巨石已完全合起不留丝毫空隙。

洞穴伫立刻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突见一缕银花爆出金燕子已亮起了那奇形火摺子只见银星不住四下飞激一道淡淡的银光直射出来。

银光照着俞佩玉的脸他面目虽被白布扎住但一双眸子却在灼灼光瞧不出有丝毫惊慌之色。

金燕子也不知这人到底是痴是呆还是胆子特别的大却叹道:“此事明明与你无关你何苦要跟着来?”

俞佩玉暗叹道:“这位姑娘脾气虽然大些但心地倒当真善良得很到了此刻还一心在为别人着想。”

这些天来他遇着的女子不是心地险恶便是刁钻古怪骤然觉金燕子的善良不觉大生好感微笑道:“两人在一起总比孤身涉险得好。”

金燕子怔了怔道:“你是为了我才来的?”

俞佩玉笑道:“姑娘既是那位俞佩玉的朋友便等于是在下的朋友一样。”

金燕子盯了他一眼面靥突然飞红了起来幸好那银光甚是奇特她面色是红是白别人根本无法分辨。

她扭转头默然半晌突又道:“你猜那老人他竟是何心意?”

俞佩玉沉吟道:“姑娘你说呢?”

金燕子道:“他若是要害我又怎会将如此贵重之物交给我何况瞧他那一掌之力要取我两人的性命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俞佩玉道:“不错此人掌力阴柔而强劲功力已炉火纯青看来竟不在武当出尘道人的“绵掌”之下……”

金燕子道:“但他若无恶意又为何定要逼你进来而且又将出路封死先断了咱们的退路让咱们只有往前闯。”

俞佩玉笑道:“既是如此咱们就往前闯闯再说吧。”

金燕子终于又忍不住必头瞧了他一眼突然笑道:“我胆子素来很大的不想你竟比我还大在你身旁我就算想害怕也觉得不好意思害怕了。”

朦胧的银光下她笑容看来是那么明朗在如此明朗的笑容后看来是藏不住丝毫秘密的。

俞佩玉不禁暗暗叹道:“天下的女子若都像她这么样这世界只怕就会太平的多了

※※※俞佩玉要过那火摺子当先开路。银光映照下他突然觉这山洞两壁都雕刻着极精细的图画每幅图都有一男一女神情栩栩如生。金燕子只瞧了一眼脸已飞红了起来呼道:“这鬼地方果然“邪恶”怎地……怎地俞佩玉脸也不觉热他赏也想不到在这种阴森诡秘的山洞里竟会雕刻着如此不堪入目的图画。只见金燕子话未说完已掩着脸向前直奔。突然间黑暗中转出两个人来两柄大刀闪电般向金燕子直砍了下去刀风强猛无与伦比。俞佩玉失声喝道:“小心。”

喝声出口他人已冲了过去抱住了金燕子就地一滚只觉寒风过处刀锋堪堪擦身而过。

接着“当”的一响长刀竟砍在地上火星四溅但一刀砍过后这两个人便又缓缓退了回去。

俞佩玉苦笑道:“原来这竟是石头人。”

金燕子道:“若不是你我就要变成死人了。”

俞佩玉只觉一阵阵香气如兰袭人欲醉俯下头这才觉金燕子还被他抱在怀里樱唇距离他不过三寸。

他的心不觉立刻跳了起来正想道歉。

谁知金燕子竟又咯咯笑道:“你说的那神刀公子若是瞧见咱们这样子只怕也要气死了我真希望他现在就在这里瞧着。”

俞佩玉本怕她娇羞恼怒谁知她竟比自己还要爽朗一点也不会装模作样地故作扭捏之感。

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遇着个心胸明朗的女子实在是件走运的事俞佩玉也觉甚是开心忍不住笑道:“他这次怎地没有跟着你倒的确是件怪事。”

金燕子笑道:“他一天到晚就像苍蝇似的盯着我别人只要瞧我一眼他就生气我实在烦都烦死了找着个机会就立刻溜走他只怕……”

语声突然顿住目光凝注着俞佩玉身后道:“你……你瞧……”

俞佩玉转望去只见他身后的山石像是道门户的模样门楣上刻着八个字被银光一照颜色惨碧。

“**媚宫妄入者死!”

※※※

金燕子盯着这八个字皱眉道:“天蚕教的藏宝地怎会叫做**媚宫?”

俞佩玉瞧见那些图画再瞧见“**媚宫”这四个字便知道这洞穴不但“邪恶”而且还必定极神秘极危险也可能是极香艳的地方就像是那些令人害怕又令人向往的传说一样。

他目光直视着金燕子突然道:“你还要进去?”

金燕子笑道:“这八个字难道就能将咱们吓退了么?”

俞佩玉道:“若是“琼花三娘子”并不在里面呢?”

金燕子怔了怔道:“她们怎会不在里面?那老人怎会骗我?”

俞佩玉叹道:“据我所知“琼花三娘子”是绝不会在里面的至于那老人为何要骗你我却也想不通了。”

金燕子沉思了半晌缓缓道:“你说咱们既已到了这里还能回头么?”

她掠了掠鬓边乱接着道:“现在咱们就算在那石头上敲七百下那老人也不会放咱们出去的他既然要将咱们骗进洞想必总有些用意。”

俞佩玉沉声道:“入了此门后每走一步都可能遇着意想不到的危险你……你为何不等在这里让我一个人进去瞧瞧再说。”

金燕子嫣然一笑道:“你自己说过两人在一起总比孤身涉险好得多。”

在这种孤独危险的地界人总是会将自己的本性显露出来可恨的人会令人觉得更可恨可爱的人却会变得更司爱了。

俞佩玉竟不觉拉住了金燕子的手笑道:“走吧只要小心些我想也不会……”

话未说完突觉脚下一软脚下的石地竟裂开个大洞两人的身子眼见已将直跌下去。

金燕子忍不住失声惊叫只觉俞佩玉拉着她的那只手一紧一股大力传来将她送上了地面。

而俞佩玉自己却已跌了下去。

金燕子藉着俞佩玉一甩之力凌空翻身落在洞边失声道:“你……你没事么?”

那地洞竟深达十余丈只见火摺子的银光在下面闪动着也瞧不见俞佩玉究竟是生是死。

金燕子已急出了眼泪嘶声道:“你怎地不说话呀?”

地洞里还是没有应声。

金燕子眼睛一闭竟也要往下面跳。

就在这时突觉一个人紧紧拉住了她。

金燕子张开眼火摺子的银光仍在地洞里闪动那又一惊“谁拉住了我了?”再瞧正笑吟吟站在她身边的却不是俞佩玉是谁?

她惊喜交集“嘤咛”一声不觉扑入俞佩玉怀里顿脚道:“你骇死我了你……你方才为什么不说话呀?”

俞佩玉微笑道:“方才我就仗着一口真气才能攀在石壁上若是一开口说话了那口气只怕就真的要跌下去了。”

金燕子娇笑道:“我瞧见那火摺子在下面还以为你……也完了……谁知火摺子虽然掉了去你却在上面。”

俞佩玉凝目瞧着她忍不住叹道:“但你又何苦?”

金燕子垂下头轻轻道:“你若为救我而死我还能活着么?”

她突又抬头爽朗地一笑道:“不只是你任何人为了救我而死我只怕都活不下去的。”

俞佩玉眨了眨眼睛故意道:“你说后面这句话不怕我失望么?”

金燕子抿嘴一笑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必定早已有了意中人了所以我若说只会为你而死岂不是要你为难么?”

俞佩玉不觉又拉起了她的手大笑道:“你赏在是我见到的女孩子中最不会给人烦恼的一个。”

他只觉和金燕子这样的女孩在一起心胸竟是说不出的舒畅她既不会装模作样叫别人为她想也不会故意使些小心眼用些小手段叫别人为她烦恼只可惜这样的女孩子世上实在太少了。

但火子已落了下去两人瞧着那闪动的银光不觉又起愁来俞佩玉目光转动突然瞧见了那柄银鞘短剑。

他拔出剑来剑身如银星灿烂夺目轻轻一插便直没入石握着剑一转便将山石挖了个洞。

俞佩玉喜道:“好锋利的剑咱们要拾火摺子就得靠它了。”

他将金燕子垂下地穴用短剑在壁上挖了一行洞然后自己再爬了下去将火摺子拾起。

只见那地穴中倒插着无数柄尖刀尖刀上尽是枯骨衣衫也大多腐朽死了至少已有二十年了但其中却有个身穿绿衫的女子体衣裳颜色如新体也是完整的甚至还未开始腐烂。

俞佩玉暗道:“瞧这些枯骨与这绿衫女子之死其间至少相隔二十年这“**媚宫”莫非已有二十年未有人来这里的秘密虽然已埋藏了二十年直至最近才又被人现自然绝不会是“天蚕教”的藏宝之地了!”

金燕子用鞋底在地上擦了擦擦去了苔痕污迹便露出平整光滑的石板来她不禁皱眉道:“这一路上都可能有翻板陷阱咱们怎么往前走呢?”

俞佩玉沉吟道:“你跟着我走莫要距离太近我纵然落下去也有个照应。”

金燕子大声道:“这本来是我的事你应该让我走在前面你不必将我当做个女人就处处都让着我呢。”

俞佩玉微笑道:“我虽不愿将你当女人但你事实上却是个女人在女人面前男人都喜欢逞逞英雄你又何必不让让我呢?”

金燕子凝眸瞧着他笑道:“你实在是我所见到的男人中最不讨厌的一个。”

俞佩玉再往前走走得更加小心一步未踏实前总要先试探试探虚买对于机关消息他反应自比别人要灵敏得多。

一路上竟无陷阱走了两三丈后突见两个白石雕成的裸女互相拥抱在一起极尽缠绵之至不但身材雕塑得玲珑剔透纤毫毕现眉目间更充满着舂情荡意此刻虽已满是尘埃但无论是谁只要瞧一眼仍不免要心跳加面红耳赤。

两座石像都比常人要大些恰巧将去路完全堵死。

俞佩玉正想找出上面的挚纽将之移开金燕子已飞红了脸一把夺过他的火摺子哼道:“这地方怎地尽是这种东西也不怕别人瞧着呕心么。”

说着说着竟一脚踢了过去。

俞佩玉要想拦阻已来不及了。

那裸女的肚脐里已射出一缕淡淡的粉色雾来势如失笔直向金燕子的脸上喷了过去。

俞佩玉一把将她拉在旁边着急道:“你可闻着什么气味了么?”他一急之下竟忘了屏住棒吸鼻子里已吸入一丝胭脂香气。

金燕子刚摇了摇头俞佩玉早已盘腿坐下运气调息金燕子才知道自己又闯下祸了颤声道:“你……你……”

俞佩玉拚命用眼色叫她莫再说话金燕子虽闭住了嘴心里却更是着急过了半晌只见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道:“幸好时隔太久那药力已有些失效否则……”

金燕子道:“药力虽然失效但我若被那粉雾喷在脸上还是要命的是么?”

俞佩玉道:“也许。”

金燕子幽幽叹道:“你又救了我一次了。”

※※※

俞佩玉用火摺子照着那白石裸女仔细瞧了半晌突然道:“你能闭起眼来么?”

金燕子笑道:“我为什么不能瞧瞧。”

俞佩玉苦笑道:“这枢纽所在之地甚是不雅……”

他话未说完金燕子已赶紧闭起眼睛也不知俞佩玉在什么地方摸了摸转了转可听“喀”的一声两座石像终于飞开让出中间一尺多通路金燕子便自两个裸女的怀抱走了过去。

她忍不住叹道:“想不到你对这些鬼名堂也如此精通若不是你我只怕一辈子也休想能走得进去的。”

俞佩玉缓缓道:“依我看来能走进去倒不如走不进去的好。”

金燕子笑道:“为什么?这地方处处透着邪门古怪看来也不知究竟有多少秘密就算没有“琼花三娘子”的事我也想进去瞧瞧的。”

俞佩玉道:“秘密越大之处凶险也越大……”

金燕子道:“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俞佩玉只得一笑当先开路过了这裸女门后地上积尘也较少银光照耀下已隐约可以瞧得出地上也有花纹图案。

这些花纹图案竟也俱是男女间的纠缠之态。

俞佩玉仔细瞧了半晌道:“你瞧着我的脚踩在那里也跟着我踩在那里千万错不得。”他一脚踩下去正又是十分“不雅”之处。

金燕子一面走一面啐道:“这鬼地方真不是正人君子能来的。”

俞佩玉道:“这里的主人故意如此作法想必正是要叫正人君子里足纵然知道他的秘密要来也觉不便否则他又怎能逍遥法外。”

金燕子笑道:“你呢?你不是正人君子么?”

俞佩玉笑道:“有时是的有时倒也未必。”

金燕子娇笑道:“你非但不讨厌简直有些可爱了……”

话未说完笑声突然顿住只见一个红衣女子从上面倒吊下来一张脸也说不出有多么狰狞可怖。

金燕子骇极失声道:“看来妄入者死这句话倒真不是吓人的。”

只见这位红衣女子亦是体完整死了最多也不过只有两天。

俞佩玉喃喃道:“埋藏了二十年的地方一旦被人现后立刻就有许多人冒死而来此间的秘密难道竟真的如此诱人么?”

走了两步又瞧见个紫衣女子的身被一根形式奇古的巨大铁矛钉在石壁上她双手紧紧抓住矛头显然是临死前拚命想将这铁矛拔出来却再也拔不出竟被活活的钉死在这里。

金燕子瞧了一眼只觉心头作呕几乎要呕吐。

此后每走几步便可现一具女子的身有的被刀劈而死有的面目腐烂有的竟是在石缝里活活夹死的。

金燕子颤声道:“这条路当真步步俱是危机我若不跟着你走现在只怕……只怕已和这些女孩子一样了。”

俞佩玉沉声道:“她们能走到这里已可见她们之中必有能人。”

金燕子道:“你说她们是一齐来的。”

俞佩玉道:“想必俱是一路。”

金燕子默然道:“这些女孩子看来生前必定是又年轻又漂亮却偏偏要到这鬼地方来送死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俞佩玉道:“这原因只有一个此地虽非“天蚕教”的藏宝之地但想必也埋葬着一批数量甚大的珍宝了。”

金燕子突然停下脚步道:“你想那老人将咱们骗来会不会是要咱们为他探路呢?”

俞佩玉叹道:“想来正是如此所以他才希望我们武功越强越好又不惜将重要珍贵的宝剑借给你。”

金燕子骇然道:“咱们若能走进去便无异为他开了路纵然得到了宝物也只好给他咱们若是死了也和他没半点关系这老人好恶毒的心肠咱们与他素昧平生他竟不惜拿咱们的性命来做他的问路石。”

俞佩玉沉吟道:“这其中还有件奇怪的事。”

金燕子道:“什……什么事?”

俞佩玉道:“你瞧这些身俱是女子方才那地穴中的枯骨也全都是女子的难道来此盗宝的人竟无一个男的吗?”

只听一人淡淡道:“这有两种原因你们可想知道么?”

金燕子听得这平淡的语声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拉住俞佩玉的手道:“他……他跟来了。”

那老人淡淡道:“老夫既要你们开路自然就是要跟着走进来的有你们为老夫将埋伏破去老夫也免得费力了。”

银光闪动间他已幽灵般走了出来。金燕子又急又怒道:“我尊你一声前辈居然如此对付我居然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承认。”

银光老人道:“你们虽为老夫吃了苦但也非全无好处何况你们能到此间一游就算死也不冤枉了。”

金燕子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银光老人道:“你们为何不瞧瞧这里?”

金燕子顺着他手指之处瞧去只见一个青衣女子的体旁石壁上果然又刻着十六个大“温柔之乡行乐之宫。**蚀骨亦毒亦凶。”

银光老人道:“四十年前这里正是普天之下的风流侠少梦魂向往之地若能到此一游纵然蚀骨**也在所不惜。”

金燕子骇然道:“为什么?”

银光老人道:“只因到了这里才知道男人真正的快乐是什么。哈哈只可惜享受过这种快乐之后就非死不可了。”

说到这里他竟然大笑了几声但笑声亦是平平淡淡既无丝毫高低变化也听不出丝毫欢愉之意。

金燕子不觉倒抽了一口保气道:“既是如此这里为何不见男人的身?”

银光老人道:“只因那时男人都要等到入宫被那**宫主品评之后才会死的。”

金燕子咬牙道:“女孩子明知这种鬼地方为什么还要来呢?”



银光老人道:“这原因就多了有的是妒忌这**宫主的美貌一心想除去她有的是怀恨自己的夫婿情人被她迷死前来寻仇……”

金燕子道:“但现在那**宫主纵然还活着也是个老妖怪了为什么还有这许多女孩子要来送死呢?”

银光老人道:“**宫主虽已死但她的珍宝秘笈仍在那些珍宝且不去说它她的媚功秘笈数十年来就是天下女子千方百计想得到手的东西无论是谁只要能得到她的媚功便可令天下的男人都拜倒在裙下。”

金燕子瞧了俞佩玉一眼脸不觉又红了道:“这种脏东西我瞧都不要瞧。”

银光老人咯咯笑道:“等你瞧见了时就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他目光忽然转向俞佩玉道:“你武功虽不济对这旁门杂学倒精通得很你这样的人老夫若是杀了你倒也可惜。”

俞佩玉微笑道:“此刻还未入宫你自然不会杀的。”

银光老人目光灼灼道:“你若能带老夫入宫老夫非但不杀你还将那藏宝与你平分。”

俞佩玉道:“我若不肯呢?”

银光老人淡淡道:“你若不肯现在就休想活下去。”

俞佩玉一笑道:“此地既已有人来过藏宝说不定已被取去了。”

银光老人冷冷道:“直到此刻为止这里还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

俞佩玉笑道:“我常常听说这句话其实那没有活人走出去的地方总是有活人走出去过的只是别人没有瞧见而已。”

银光老人大笑道:“老夫眼瞧着这九个女子进来亲手封死了出路又在外面等了两天若有人走出去老夫情愿挖出这双眼珠子来。”

俞佩玉目光闪动缓缓道:“你将那马啸天满门杀死是否就为了怀疑他将此地的秘密露给这九个女子知道的。”

银光老人目光一寒冷冷道:“你已问得太多了。”

金燕子骇然道:“你为了怀疑一个人将他满门杀死不嫌这手段太毒辣么?”

银光老人淡淡道:“你莫忘了老夫杀死的乃是天蚕教下。”

金燕子道:“就因为他们将你的秘密露给别人才杀他们的是么?”

银光老人道:“哼!”

金燕子目光闪动大声道:“但天蚕教下又怎会知道你的秘密?莫非你也是和他们勾结的?”

银光老人霍然转身一掌拍在石壁上缓缓道:“你也问得太多了。”

金燕子瞧着石壁上的掌印嘟起嘴再不说话。

※※※

俞佩玉摸素了几乎有半个时辰不住喃喃道:“难道入宫的门户竟不在这里?”

银光老人道:“前面已无去路不在这里又在那里。”

俞佩玉想了想突将那青衣少女移开这身全身上下都瞧不见伤痕一双手却已黑紫。

他俯下身用短剑的银鞘拨开了这双手便瞧见这双手的左右食指上各有一点血痕就好像是被蚊子盯过的一个伤口竟已致命。

俞佩玉站了起来长长叹息一声喃喃道:“温柔之乡行乐之宫……入宫的秘密原来就在这两个“之”字上。”

只见石壁上的字迹笔划间也都积满了尘埃只有“之”字上的两点却光润而干净似经人手擦过。

金燕子喜道:“不错我也瞧出来了只要在这两个“之”字点上一按门户就出现是么?”说着说着她一双手已向那点上按了下去。

俞佩玉一把拉住了她道:“你难道也要学这青衣女子一样?若是开一次门便得牺牲一条人命这代价岂不太大了么?”

突见银光一闪那老人已夺过短剑将青衣少女的两根手指割了下来同时在两点上一按。

平滑的石壁里突然响起了一阵乐声然后石壁便缓缓移开现出了一重直垂到地的珠。

珠光晶莹耀眼生翩上面也出现了十六个字。

“极乐之欢与君共享。入此门中一步登天!”



银光老人冷漠平淡的面容已露出激动兴奋之色双目中光芒闪动突然仰大笑道:“**娘子的秘密今日终于落到老夫手中了。”

大笑声中掀开珠大步走了进去。

金燕子却忍不住拾起他抛下的两截断指一瞧只见那乾枯乌黑的手指尖端果然又多了两个小洞。

她瞧了俞佩玉一眼忍不住叹道:“你又救了我一次想不到在这小小两个点里竟也埋伏着杀人的陷阱。”原来两点之中各有一枚目力难见的毒针手指按下去只能觉出痒了一痒等到觉出痛时已无救了!

俞佩玉瞧着那晶莹的珠似在思索着该不该进去突见一苍白的手伸出来拉住了金燕子。

只听那老人道:“这些藏宝已有一半是你的你为何不进来?”一句话未说完金燕子已被直拉了进去。

俞佩玉在暗中叹息一声苦笑低语道:“鸟尽杯藏兔死狗烹这恶毒的老人想必是不会放过我的……”这时金燕子的欢呼声已传了出来他终于走了进去。

珠里果然又是另一个天地俞佩玉只觉满眼金碧辉煌珠光宝气骤然间竟瞧不出里面的景象。

金燕子已捧着只玉杯走过来杯中亦是宝光灿烂映得她嫣红的笑靥更是迷人她雀跃着笑道:“你瞧见过这么美的东西么?”

俞佩玉道:“你喜欢?”

银光老人笑道:“女孩子瞧见珠宝有谁不喜欢?”

俞佩玉笑道:“听你口气难道你不喜欢珠宝?”

金燕子道:“他是不同的男人喜欢珠宝是因为它的价值女子喜欢珠宝却是因为它的美你瞧这美不美。”

她将一串珠悬在脖子上雾般朦胧的珠光映着她雾般朦胧的眼波她竟像是有些醉了。

俞佩玉忍不住叹道:“珍珠虽美又怎及你的眼波?”

金燕子垂头而笑一朵红云已悄悄爬上面颊。

那银光老人却全未瞧她一眼对四下价值连城的珠宝竟也似全都不屑一顾只是不住在四下搜索。

珍珠、翡翠、白玉……一件件被他抛在地上如抛垃圾他所寻找之物难道竟比这些珠宝还要珍实?

金燕子悄声道:“你想他可是在找那**秘笈么?”

俞佩玉道:“想必是的。”

金燕子吃吃笑道:“他又不是女人就算学会这**宫主的媚术又有何用?”

俞佩玉沉吟道:“也许他所学的武功与这**宫主本是一路两相参照自有益处也许他有个女儿……”

话未说完那老人突然纵声狂笑起来。

只见他苍白的手掌里紧紧抓着几本粉红绢册那欢喜雀跃之态简单比金燕子瞧见珠宝时还要开心。

俞佩玉却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

银光老人笑叱道:“老夫夙愿得偿你也该为老夫开心才是却叹的什么气?”

俞佩玉道:“在下突然想起了“鸟尽杯藏”这句话是以不免叹息。”

银光老人大笑道:“老夫说过不杀你岂有食言背信之理。”

他左手在洞穴中央虚空一划又道:“老夫非但绝不伤你性命还要依约将此间珠宝分一半给你以此为界左边一半珠宝全是你的你只管取去吧。”

金燕子笑道:“阁下言而有信倒也不枉我称你一声前辈。”

俞佩玉却淡淡道:“前辈纵将此间珠宝全都赐给在下在下带不出去也是枉然。”他身形始终有意无意间挡在门前不肯移动一步。

银光老人笑道:“你的武功纵不佳两斤力气总是有的用个包袱将这些珠宝一包不就全部扛走了么?”

俞佩玉还是淡淡笑道:“前辈虽不伤我性命但在下去包这珠宝时前辈只怕就要一掠而出将这门户封死那时纵将世上的珍宝全归于我也是无用的了。”

银光老人想不到这看来老老实实的少年居然也能瞧破自己的心事怔了一怔恼羞成怒喝道:“你挡在这里老夫难道就不能出去了么?”

喝声中五指如钩直扣俞佩玉的脉门。

俞佩玉手掌一翻反向他脉门划了过去竟是连滑带打的妙着老人一惊右掌急拍而出。

俞佩玉竟然不避不闪一掌迎了上去双掌相击如击颦鼓两人身形竟都往后退了三步。

银光老人既未想到这少年招式如此精妙更未想到他真力如此充沛惊怒之下狰狞笑道:“不想你竟是个好角色老夫倒看走了眼了。”

一句话说完已攻出十余招奇诡的招式间已似带些邪气俞佩玉见招拆招半步不退但病毒初愈十余招接下来气力也觉不济瞧着金燕子大喝道:“你还不快冲出去。”

金燕子竟也瞧得呆了此刻一惊却笑道:“两个人打一个总比一个人好我也来……”

俞佩玉不等她说完已截口道:“以你的武功出手也是无用的先冲出去再说莫要管我。”说话间微一分神已被老人逼退了两步。

金燕子瞧着他两人间不容的招式自己竟实在插不了手只得叹了口气一个箭步自那老人身侧飘出。

谁知那老人背后也似长着眼睛反手一掌金燕子便已招架不住但觉胸口一热又向后直跌了出去。

俞佩玉乘这老人反掌而击时出拳如风又攻回原地道:“你受了伤?”

金燕子身子已麻却强笑道:“我不妨事你莫要管我。”

俞佩玉见她的笑容却已知道她短时间只怕是站不起来的了心里一乱已被那老人两掌震了出去。

金燕子失声惊呼:“你没事么?”

俞佩玉咬紧牙关又接了老人三掌两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三招过后珠已散落了一地。

金燕子嘶声道:“你怎地不说话莫非是受了伤?”

俞佩玉只得大声道:“你只管放心我……”

他嘴里一说话真气又一弱又被逼退两步已完全退出门外。

银光老人随着攻出数招大笑道:“你两人倒真不愧同命鸳鸯互相如此关心老夫瞧得倒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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