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森林之旅
凌渡宇两人旅程的第一夜在运输机空敞的舱内度过。
凌渡宇谨守“不准侵犯条约”走到一角盘膝静坐这是他恢复疲劳的方法每逢在危机四伏的非常时期偷点时间打坐入静可像常人有充足睡眠般精神饱满。
艾蓉仙搂着在舱内找到的薄毡蟋伏在远远的另一角开始时还借微弱的月色好奇地瞪着大眼睛打量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的凌渡宇但是凌渡宇那悠长而有节奏的深呼吸对她起着催眠的作用日间紧张劳累形成不可抗拒的睡意眼皮千斤重担般压下不多时她便甜甜进入梦乡。
天地充盈着各种异声虫鸣鸟叫不时夹杂着动物远近不同距离的嘶叫充满了原始热带林区的情调。
凌渡宇出奇地松弛精气神逐渐凝炼。慢漫地他的注意力由外在的世界移往内心的世界移往里面无穷无尽的“内太空”。
在至静至极里他内在的世界不断延伸。
就在这刻.他忽地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就像给浸迸温暖的海水里全身泛起暖洋洋的感觉。
那是生命的海洋充满勃勃的生机。
生命来自机舱之外广阔无边的原野。
凌渡宇全身一震从至纯至静的精神灵觉中扎醒过来。
他睁大双目。机舱依然故我那种感觉已消失无踪。
凌渡宇心神震动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荒野静坐冥想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静默片刻后又再静坐这一次没有那种接触到一个生命汪洋的感觉很快神思飞越进入一种极度醒觉却又最松弛的冥想观空不空、存而不想的精神境界。
漫漫长夜在弹指间飞逝。
第二天清早艾蓉仙给一些奇怪的声音吵醒。睁目一看在另一端的凌渡宇人已不在。她一时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茫然地坐起身来曙光从机舱的侧窗透人外边传人鸟兽的叫声才想起已抵达原始大森林的边缘。
凌渡宇从舱尾钻了出来一副忙得昏天昏地的样子。刚才的异声是他一手弄出来的。
艾蓉仙呼道:“你在于什么?”
凌渡宇在舱内捡了支铁条又再钻了回去声音传出来道:“我在拆飞机。”
艾蓉仙吓了一跳立时清醒了一大半。糊里糊涂的另外一小半正不知应否钻进机尾一看个中玄虚凌渡宇爬了出来左右手各提着两挺自动步枪兴高彩烈地道:“我们的运数认真不错尾舱内有几套完整的装备……”跟着扬起手持的武器道:“看这是美国制的m16a1小口径自动步枪口径只有七毫米重量是三点八二公斤却有惊人的火力持续能力可以携带二千三百小口径子弹后座力又小控制容易大大提高了连续射击的精度。而且初高弹道低伸威力很大。”
听着凌渡宇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动步枪的好处艾蓉仙虹爸却有点不自然喃喃道:“你不是要我拿一挺吧?”
凌渡宇愕然道:“女士兵当有一挺是你的。”
艾蓉仙不知为什么呆了起来。
凌渡宇以为她仍未睡醒丝毫不觉她的异样端详着清晨下的俏面叹了一口气道:“唉!假若不是你立约要我不许碰你现在先来亲嘴问安人生是多么美满。”
艾蓉仙回过神来露出甜美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黑肤衬托下分外耀目把手高举头上长伸懒腰故意强调身上动人的曲线懒洋洋地道:“这个约定正是针对你这类满脑子邪念的人……”说到这里媚眼瞟向凌渡宇道:“不过!合约的大原则虽已底定细节和个别的情形仍有可斟酌的余地那要看你往后的态度如何了。”
凌渡宇把自动步枪卸下把臂笑咪咪看着她道:“求我接触你的身体吧。”
艾蓉仙做然仰起俏面蹲低娇躯先把双手攀住舱口边沿轻轻跳下分两次矫健地跳到草地上。
凌腰宇颓然道:“想不到你也有少许功夫。”
艾蓉仙洋洋得意道:“当然你认为只有中国人才懂功夫吗?”
红红的太阳在草原的地平线上升起迫人的热能开始施威远处动物联群结队在活动大自然一片生机。
机旁放了一大堆东西看来凌渡宇忙了好一会。
凌渡宇整理行装一边道:“我取了两套装备除自动步枪外还有两支曲尺、足够的弹药、两顶钢盔、药箱、避弹衣………”
艾蓉仙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多东西两个人怎么拿?
凌渡宇不理那么多将一个大背囊放在她的背上又分给她一把开路的三尺军刀、一支曲尺、一挺自动步枪。
看着她吃力的样子安慰道:“没有一只牛生出来便懂耕田只有通过训练才会学懂做牛之道。”
艾蓉仙气得出不了声游目四顾好奇地道:“森林在那里?”
长及腰间的野草无边无际那有半点原始野林的踪影。
凌渡宇身上背着的东西比她起码多上三倍甚至连降落伞也取了一个来神情却是从容自若好像他才是非洲出生的土人看了看指南针指着东北方草原与天空连接的地方道:“我们走到今天下午便可以见到森林在东北方的远处再有一大路程明天黄昏将会进入稀疏林本区那是森林的边缘。
艾蓉仙一听要走上两天才只能抵达林区的边沿地带。叫了一声我的天还未及说话凌渡宇大步踏出她连忙急步跟上。
途中休息了多次艾蓉仙依然频频叫苦虽然她往日的生活里也有大量的运动但这样行军式的赶路背上又有近五十磅的重担教她怎吃得消。
一路上遇上了各式各样的动物鸟兽联群结队出没的野牛群、羚羊群、野象、长颈鹿、零星的猛兽它们在草原上各适其适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内。
凌渡宇两人在它们间穿绕避道而行它们除了冷冷注视外再没对他们有进一步行动凌渡宇解释说一般的动物除非在非常饥饿或没有猎杀对象的情况下否则绝少攻击像人那类罕有出现的目标。
当日近黄昏时几只野狼追摄着他们给凌渡宇向大放了数枪驱散了枪声引起了短暂的骚动整群以百千计的鸟儿振翼高飞把天空也遮盖起来好一会草原才回复早先的安详。
当夜两人在一块石后生起篝火竖立了营帐。
艾蓉仙辛劳一日倒头一睡至天明醒来见凌渡宇背着自动步枪守在营外心中意不去柔声问道:“为什么不唤醒我轮更守夜?”
凌渡宇精神奕奕笑道:“不用担心我只要团目养神就可以进入比睡眠更深入的休息状态所以不须像常人般睡眠轮更守夜实在不必。”
艾蓉仙不信地审神凌渡宇的眼白不见红丝心下大奇。
凌渡宇拍拍她的肩头道:“脚还痛吗?”
艾蓉仙低垂俏脸轻声道:“那还好!只是肩膊的肌肉有点痛。”跟着抬起头道“我知道你今次是去黑妖林找一批失去的军火但是那天在飞机上你却在看有关百慕达大三角的书籍这两者有什么关连?”
看着艾蓉仙闪着好奇的美目凌渡宇把她拉下坐在身旁草原向四周无限地伸展远处有一群大雁在地平处溅飞掠过清晨新鲜的空气令人精神大振。
凌渡宇想了想答道:“你听过‘平面的无限’和‘立体的无限’这个哲学观念没有?”
艾蓉仙茫然地摇头。
凌渡宇道:“‘平面的无限’很易了解那就是指在我们这宇宙中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尾;没有边际也没有尽头无论时空上都是无始无终。”
艾蓉仙表示明白地点头事实上当她每次在飞机的窗望往无边无际的垦空那种“无限”的感觉都强烈地涌上心头。
我们的太阳只是银河系以千百万计的恒垦其中一颗而银河系只是盈千上万可探测到的星系其中一个。宇宙的大小不独在我们探测能力极尽外也在我们想像力的极尽外我们对宇宙的认识就像在一个元边无际的大平原上点亮了一支蜡烛微弱有限的烛光外尽是无知的黑暗。
“平面的无限”已是那样地使人废然若失有心无力;什么才是“立体的无限”?
凌渡宇道:“我们的宇宙是一个无限单元在这个单元之上或下或以某一种形式存在了其他无数无限的单元那就是‘立体的无限’了。这假设我们所处身的宇宙。只是一个层次还有无限其他的层次完全在我们知感之外。”
艾蓉仙皱起了眉头显然给这抽象的观念弄糊涂了。
凌渡宇继续解释道:“那就是说和我们这宇宙空间同时存在的还有其他无穷无尽的宇宙和空间它们每一个都有不同的结构和物质在一般情形下绝没有跨越的可能等于无数密封的石室虽然只在隔邻却全无可供来往的通道。”
艾蓉仙在理性上可以接受这个说法但却很雄把这意念和眼前的现实连系在一起驳辩道:“这完全是空泛的理论可能这宇宙已是一切并不存在其他的空间起码现代科学是这样认为。”
凌渡宇笑道:“是的直到一九一六年人们也是这样认为。但该年爱因斯坦提出了广义相对论使对宇宙的认识进入了新的纪元到了一九六三年一个最爆炸性的新意念上场那代表了宇宙中最狂暴和最极端化的一种现象我们却给它起了一个最简单、最平凡、最安静的名宇那就是‘黑洞’。”
看着艾茗仙全神费注的模样凌渡宇笑了起来艾蓉仙不依地道:“求求你不要卖关子快点说。”
凌渡宇从容不迫地分析道:“要明白什么是黑洞先要说一说恒星的命运。我们的太阳就是一粒中等的恒星会出光和热。”顿了一顿续道:“先让我们比较太阳系内的行星和太阳最主要的分别:就是他们的体积。十一个地球并肩排在一起才能从木星的一端排到另一端但木星这太阳系内最大的行垦却要十个并肩排在一起才相当于太阳的宽度。木星因为密度比地球小得多所以质量才是地球的三百一十六点九倍而太阳的质量却是木星的一千零四十九倍。这种大小的分别决定了行星和恒星间的分别。
艾蓉仙奇道:“大和小为什么会产生分别?”
凌渡宇道:“物体愈大它产生的万有引力二种向心的所谓地心吸引力也愈大。在体积细小的行星如地球上引力向内的位力虽然引起了原子的压缩力量却是非常微弱物质本身产生的电磁力足可以把这种向内塌缩的力量抵销保持地球在一种平衡稳寇的状态下。可是在体积大的太阳上这种向心引力的拉力便大得多原子抵抗压缩的力量不再能够抵销它于是原子就被压缩引爆了核反应这就成了一颗恒星也就是我们的太阳因核聚变而产生了光和热。”
说到这里凌渡宇站起身来。
艾蓉仙急道:“你不说完黑洞我是不会走的。”
凌渡宇失笑道:“六时半了我们一定要起程这草原全无遮掩的地方敌人只要派出直升机即可以轻而易举把我们手到擒来所以我们一定要尽早进入林区他们要找到我们便困难得多。
艾蓉仙知他有道理站起身来哀求道:“那么一边走一边说好吗?”这女子的好奇心大得惊人。
无论如何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
两人又在草原上前进。
凌渡宇边走边道:“所以像我们地球那样的行星基本上是处于静止的稳寇状态:引力的拉力和电磁力场的推力之间的平衡是一种永久的平衡。所以假设没有外来的干扰它会保持那种状态那种物理的结构直到永远。”
艾蓉仙一边走一边咀嚼凌渡宇的说话宇宙奇妙动人。
凌渡宇整理一番脑内的思想续道:“恒星也处在一种平衡的状态下不过那是一种动态的稳定状态因为要保持平衡内部就要不断变化太阳每秒钟内把六千亿公斤的氢聚变为五千九五十八亿公斤的氦。这消耗的度虽然大得难以想像但氢已经在太阳的核炉里消耗了近五十亿年据科学家估计还可以继续再烧五十亿至八十亿年。那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形呢?
“那会有几种可能性:它会经红巨星、白矮星的阶段退化为黑短星一种死去的大体一种用尽了燃料不会出任何光和热的物体又或成为了压缩至密度的中子星。
“但当那塌缩的恒垦其质量是太阳的三点二倍时它的塌缩就不会停留在白矮垦、黑矮垦又或中子垦的阶段而是一直无穷无尽地塌缩下去最后!次缩至体积成为零的地步但那仍不是代表停止那种收缩的力量将会元休无止地进行下去任何物体包括光在内一落到这么一个塌缩的天体上去它便永远也不会再有逃出的机会。在广阔无边的宇宙空间内这种天体就会造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艾蓉仙抽了一口凉气虽然太阳的火毒蒸。着整个草垦原她仍然有冰冷的感觉间道:“那科学家真的现了黑洞没有?”
凌渡宇道:“黑洞是看不见的只有根据宇宙问的射线种种旁敲侧击的方法现了半人马座调一和武仙座调一1区都极有可能存在这奇异的深洞。这便像一个杀人凶手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他行凶但通过种种客观的环境证供把他绳之于法黑洞的存在也是如此。”
艾蓉仙道:“黑洞和你所说‘立体的无限’有什么关系?和百慕达大三角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说我们的目的地黑妖林了?”
看见她兴奋亮的俏脸凌渡宇笑道:“既然黑洞被称为一个‘洞’那么洞后是什么东西?”
艾蓉仙二愕忽然兴奋地叫出来道:“我明白了那就是通往另一个层次另一个宇宙的捷径。”
凌渡宇正容道:“我的构想很简单就是当这宇宙内产生出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时就可以有足够的能量穿越到另一个宇宙去恒垦永无休止的塌缩正提供了这一类绝无仅有的条件。”
艾蓉仙神思飞越驰想着黑洞形成那通往另一宇宙的缺口。
凌渡宇道:“我们中国有一个存在了数千年的理论叫“物物一太极”这就是说最大的是一个太极最小的也是一个太极事无大小原理和物性始终如一例如阴阳有正必有反有阴必有阳人分阴阳电分阴阳连分子内也有正负所以有正的宇宙自然也应该有反的宇宙在大的层面上九大行星绕着太阳连转整个银河系也在运。引在小的层面上电子绕着原子核在运转以此推论宇宙有大的黑洞地球上或分子原子内也应有小的黑洞甚至人类心灵的大海内也应有黑洞的存在。”跟着面上现出困扰的神色道:“问题是有没有那种无休无止的足够能量形成这通往另一宇宙的捷径。”
艾蓉仙道:“那么说便应该有白洞。”
凌渡宇赞许道:“那将是往另一宇宙的出口。我时常都在想像百慕达那奇异的现象会否是地球突然出了这样一股力量贯穿了宇宙和宇宙间的阻隔。”跟着又烦困地道:“地球那处可生这种无穷无尽的力量?”
艾蓉仙顺口答道:“生命的力量不正是无穷无尽吗?”
凌渡宇霍地停下脚步两眼射出凌厉的光芒盯着艾蓉仙艾蓉仙明知这时他视而不见仍是心中毛抗议道:“不要那样望着我。”
凌渡宇收回目光心中却给艾蓉仙这句说话掀起了滔天巨浪。
的而且确地球和太阳系其他行星最不同的地方就是有生命的存在虽然生命此起彼落却无休无止地延伸下去一种生命的形式没落了便进化到另一种生命的形式这不是无穷无尽的力量吗?
生命究竟是什么?
当日黄昏两人终于进入了原始森林的边沿区树木开始茂密起来其中的“德拉色纳”树高达四十尺以上树干通直树皮呈储白色叶子形状如剑。凌渡宇特别留意它的原因是因为这被誉为“砍不死”的树有着最顽强的生命力即管被砍倒后它的根部还会重新长出时来。假设把砍倒的树干锯成小捧放上三五个月后再把它埋在土里或插在水中只需十几天嫩芽就会从木棒的顶端茁长出来。
生命的力量令人惊异说起来人的生命无论在时间和持续力上比起植物来是脆弱得可怜。”
为什么同是生命却有这种区别?
人的生命和植物的生命有何不同?
这问题不断困扰着凌渡宇艾蓉仙一句说话使凌渡宇思想开阔了一个新的天地。
途中凌渡宇打了一只野鸭艾蓉仙负起烧烤的责任凌渡宇则走进林木的深处不知干什么。
不一会凌渡宇回来手上抓着一大把肥厚呈花色的树叶也不知是什么植物。
凌渡宇从行囊取出一个铁盆把树叶用力扭树叶在扭榨下滴出奶白色的汁液来注满了小半盆向艾蓉仙道:“小姐请脱下靴袜。”
艾蓉仙呆了一呆这军靴和长袜是凌渡宇千叮万嘱要穿上的物品据他说可避去蛇虫的侵袭闻多下仍顺从地脱了下来奇怪问道:“干什么?”
凌渡宇指着她又红又肿的纤足道:“这汁液有舒筋活络和消除肿痛的妙用是你目下的救星。”一边把汁液涂在她苦不堪言的脚上又为她按摩小腿。
一种清凉入骨的感觉随着凌渡宇的按摩深深地传入近乎麻木的双足神经去。艾蓉仙舒服得呻吟起来道:“请你再给我采它一大把我愿付出任何代价把它们背在背上走到宇宙的尽头甚至通过黑洞走往另一个世界去懊:它们叫什么名宇?”
凌渡宇道:“阿达里斯意思是疲累者之神这是俾格米人给它起的名宇。”
艾蓉仙心中默念这是个多么美的名宇忽地觉凌渡宇眉头深锁苦苦思索自从今早谈及黑洞以来他时常都是这副表情。
艾蓉仙轻呼一声叫道:“你想什么?”
凌渡宇默然不语好一会才道:“我想起一个数千年来便存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脱生老病死成仙成佛在西方的宗教来说便是进入天堂福地。”
“你今天的说话引起我思想上很大的震撼无论古今中外每一个宗教从日常的善行、虔诚的信仰以至苦行、冥想、修炼都强调把精神的力量不断提高这可能表示精神力量可在某一刹那跨越了宇宙和宇宙间的界限使人能以某一形式通往另一些宇宙去这是否就是道家所说的成道、佛家所说的成佛、基督所说的升天。”
“而且最特别是一点无论那一种宗教大多数强调禁欲这世界还有什么东西比‘性能力’更代表生命的力量。道家在这方面更是清楚明白整个成仙成道的捷径正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用现代的术语说就是把‘性’的力量转化为精神的力量这是否说人类进入另外的宇宙的唯一方法就是利用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开拓出一个人为的黑洞逃离现在的空间。所以历史上虽有无数的记载说有人白日飞升有人成仙成佛但却从没有人回来告诉我他们成功了。因为他们已到了另一个宇宙的层次内。
艾蓉仙目瞪口呆不知怎样回答他
凌渡宇续道:“西藏密宗所说的田妇双修其实是另一种形式去修炼和挥生命的力量、性的力量中国道家所说的‘性命双修’正是性的力量和精神力量的结合。”
性的力量可以使新生命诞生也可能使人脱这宇宙的局限。
一阵烧焦了的气味传人这两个沉醉在生命之谜内的人艾蓉仙整个人弹了起来惨叫一声道:“糟了!”急急赶去抢救那烤焦了的鸭子。解情况第二天走了三个多小时后树木已茂密非常很多时须用军刀开路使他们的度慢了下来。树木参天阳光一柬一束从树顶枝叶稀疏处洒射下来如在梦中。
两人一边走凌渡宇一边向她介绍各种特别的植物例如奇怪的“握手花”一摸花朵花瓣便合起来把你的手“握”着;其他如吃了会令大犀牛也人睡的木菊花;能在瓣叶的针孔分泌香脑油使人酝酿欲醉的“醉草”;有着向日葵一样的向阳性不过因为在赤道以南太阳总在北方向它照射故此花朵总是指向北方的“哈斯盟斯”花都令艾蓉仙眼界大开忘记了双脚的疲累。
黄昏时分他们在一个林间的空地扎营。
凌渡宇的面色有点苍白默默地设立住宿的营帐。
艾蓉仙趁个机会温柔地问道:“你不舒服吗?”
凌渡宇摇摇头道:“不!我没事。”
艾蓉仙道:“不!你一定有心事是不是我开罪了你?”
凌渡宇拉起她柔软的玉手安慰道:“不用多心问题不在你那里我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是一踏进了这原始森林后便像每一刻都在某一种监视下使我心神困惑。”
艾蓉仙俏面煞白呆道:“那怎么办是不是猎头族?”
凌渡宇失笑道:“不是!没有人可以监视我而不被我觉察。”跟着向四方搜视好一会才道:“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那种监视来自每一株树、每一个花朵、每一条小草。我再也不能以从前的眼光去对待它们奇怪!为什么往日在树林内我从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却是那样真实和强烈。”
艾蓉仙打了个寒战压低声音道:“难道是树林的精灵藏在植物内监视我们?”
凌渡宇不想令艾蓉仙太过惊怕话题一转道:“明天午后我们会抵达刚果河的支流深入蛮荒的探险大业亦将展开。”
艾蓉仙欢呼道:“刚果河!我可以洗澡吗?”她是个很易快乐的人。
凌渡宇断然拒绝道:“不可以!”
艾蓉仙失望地望着他她已四天没有沐浴了这几天在酷热下步行几乎未停过出汗。
凌渡宇泛起促挟的笑容道:“裸泳却仍是可以的。”
艾蓉仙松了一口气道:“我不怕你看但请凌先生谨守合约眼看手勿动。”凌渡宇为之气结不过他确是一诺千金的好汉只好从另一个角度展开反击收复失地悠悠道:“明天我们进一步切进原始森林的心脏地带毒蛇毒虫猛兽出没无常甚至水内也有大量对人体有害的微生物你一定要完全遵照本人的指令、手势、甚至眼色行事。否则各类疾病:例如丝虫病。皮肤病、黄热病。甲状脉肿瘤、赤痢。住德虫病。脑脊髓膜炎等任何一种也够你消受。”他一口气把在非洲最流行的病毒全部说出来吓得艾蓉仙目瞪口呆。
艾蓉仙乌溜溜的一对大眼珠转了几转终于醒悟到这人不安好心媚声道:“谨遵圣旨你叫我脱衣我绝不会把衣服穿在身上那样好吗?”对付凌暖宇她诱人的美色是唯一奏效的武器。
凌渡宇双眼气得往上一翻道:“很好!很好!你若能如此生还的机会可达百分之十。”
艾蓉仙先吁了一口气跟着又面色一变看到凌渡宇快意的表情才醒悟到又给他捉弄了连忙大叫不依。
两人的关系愈来愈融洽。
苞着那一天午后三时许两人来到刚果河一条支流旁河面虽有二十多尺宽水流稳寇清澈清凉之气盈溢在暑热的森林内两人大感振奋。
凌渡宇在附近为她拣了一条小溪让她在那里美人出浴自己却砍树伐木建造木筏。这是在黑森林内前进的最佳办法。他一定要赶在马非少将前找到军火。
正在工作得起劲艾蓉仙兴奋地跑回来一把拖起他的手叫道:“快来快来!我带你去看古迹。”
凌渡宇给她拖得前扑后继过树穿林踏着全是高可及膝。缠织交错的野生植物艾蓉仙俏面和头还闪着沐浴后留下的水珠身上传来沐浴露的香气凌渡宇心想:看来自己也要来个清溪裸泳了。
艾蓉仙把他带到一块大石前停了下来指着石头平滑的一面道:“看!”
石面彩色斑斓乍看似乎是不规则的图案细看下是一群持矛的土人在围攻一只猛虎。
艾蓉仙道:“这可能是新石器时代留下的石壁画。”
凌渡宇仔细端详又伸手刮下点颜料放进口内尝尝摇头道:“我却有另一个看法这‘史前遗迹’的年龄绝不会过三日颜料仍未干透。”面色沉重起来道:“我们有点麻烦了这应是有‘森林大盗’之称的阿尔魔族的标记他们是俾格米人的一个旁支千多年来在森林内四处为家以抢掠森林附近的土人为生每次抢劫完毕便退入黑森林内政府军也拿他们没法由现在开始要加倍小心了。”
艾蓉仙由快乐的颠峰一下跌进恐惧的深渊蹑懦道:“你为什么对这里的事如此熟悉?”
凌渡宇拉着她往营地走回去道:“我前生是这里的巫王。”
艾蓉仙打了个冷战手足凉冷也不知是因为闯入了凶恶的阿尔魔族的势力范围还是因为凌渡宇的说话。
凌渡宇连夜赶工第二天的黄昏木筏终于大功告成他在木筏尾造了个简陋的船舱利用剩余的树木从筏边四十五度神往中心搭成三角形的尾舱。木筏是以凌渡宇带来的尼龙绳扎在一起似模似样。
凌渡宇把木筏推下河据说要先让木筏习惯河水。
一宿无话。
第二大日光初现凌艾两人开始行程。
解开绳子木筏顺水飘出向森林无尽的深处进那便像从植物做成的大洞内穿行两边的树木高插入云天空只余下一道空隙原始植物千奇百状树藤长垂下来长满不知名的攀延植物。
眼镜猴在林间跳动有些更跟着木筏在林木间飞腾奔跃。
枯断了的树枝落叶浮在河面上时有鳄鱼浮沉。他们还遇到两只嬉水的河马连忙绕道而走。有一次树上垂下了一条彩色斑斑的大蛇几乎碰上艾蓉仙的俏面吓得她软跌筏上久久不能言语。
凌渡宇灵巧地运用十多尺长的撑秆把木筏保持在河心滑行。
这是大自然奇妙的大地。
河道时宽时窄九曲十三弯在原始大森林内婉蜒流去。波平如镜的水面木筏一泻千里。
筏行了五个多小时凌渡宇把木筏停下在一个河弯处神色异常。
艾蓉仙和他相处多天仍未曾见过他这样慎重的表情心感不妙。
凌渡宇把木筏系在岸上的大树把凌渡宇扶上6地。
艾蓉仙轻声地问道:“什么事?”
凌渡宇道:“阿尔魔人现了我们。”
艾蓉仙全身一震神情凄惶。
凌渡宇抬头望向遮大盖地的密林顶部道:“你听到那尖锐的声音吗?那是阿尔魔人吹响树叶出的哨声是他们的通讯方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艾蓉仙侧耳倾听刚好捕捉到一下延绵悠长的尖哨夹杂在风声里不留心是难以觉察骇然道:“会怎么样对付我们?”
凌渡宇道:“才刚现我们不会把我们怎样。他们的战略一向是谋定后动所以现在只是召集战士准备在前路伏击我们。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杀死我但你吗?他们会将你在毫不损下生擒活捉。”
艾蓉仙面无人色又忍不住问道:“生擒我来干什么……”话还未完答案已在脑袋内出现一把搂着凌渡宇她已想到那令女性最惊怕的事。
凌渡宇张开强壮的手臂把她搂人怀内软肉温香凌渡宇调笑道:“不用怕你最擅长和恶人订立‘不准侵犯’条约届时如法炮制便成。”
艾蓉仙几乎哭起来目下自己紧搂着的便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否则怎会这样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凌渡宇语气一转道:“可惜他们遇上我这个比他们还狠辣上千百倍的森林霸主怎会让他们把我身边的天鹅拿走。”
艾蓉仙不能计较他的挖苦急问道:“有什么方法应付他门?”
凌渡宇傲然道:“我亦有三样至尊法宝:第一就是我手上的杀人家伙。”拍了拍背在一侧的自动步枪续道:“其次就是剩下的七支催泪爆雾弹。第三就是红外光夜视镜了。”
艾蓉仙奇道:“第一第二两件宝贝我也知道但夜视镜有什么用?难道……呵!我明白了/
凌渡宇赞许道:“小妮子聪慧可人那计划叫作‘黑夜逃亡’”
天上一弯明月在黑墨墨的夜空中分外耀目。
白日垫伏的动物开始它们的活动。
镑种奇怪的声音充斥在漆黑无光的原始森林内。
一个完全有异于白日的世界神秘可怖。
凌渡宇和艾蓉仙两人换上避弹衣头戴军用钢盔全副武装。
木筏在昏黑的原始森林内的河道缓缓滑出。
两岸的树林在夜风下呼啸作响不时传来动物走动撕打的声音加上猿啼枭叫;草木皆兵。
艾蓉仙缩在尾舱内祈祷着幸运之神的眷宠。
凌渡宇全神贯注手中撑杆不时调节木筏的航线在红外光夜视镜的视野里天地变作一片血红诡异莫名。
河水间中闪映着微弱的光影木筏破开河水破开若隐若现的波光稳定前进几次撞上石头和河面的飘浮植物都是有惊无险虽然有夜视镜的帮助当然不及日问操筏那般轻易。
艾蓉仙坐在舱尾度日如年。一颗心不争气地急跳动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木筏向无限的黑暗进。
凌渡宇沉着气用心把舵。
不经不觉木筏顺水而行已有两个多小时。凌渡宇刚松了一口气。
一声娇呼从尾舱传来。
凌渡宇临危不乱轻喝道:“什么事?“
艾蓉仙惊惶地道:“我后颈不知给什么东西叮了二口很痛!”
凌渡宇整个心向下一沉问道:“有什么感觉?”
艾蓉仙几乎是哭着道:“被叮的地方又痛又麻………”
凌渡宇心知不妙连忙把木筏找个弯位停止下来走到尾舱。
艾蓉仙面容扭曲显然在极大的痛苦里。凌渡宇执起她的左手搭在她的“寸关尺”腕脉上又伸手摸往她的颈后被叮处隆起艰蛋般的肿瘤。
凌渡宇把嘴唇凑在伤处用力吮吸尽量把毒液吸出来。艾蓉仙脉搏躁急紊乱是中毒的征象。
凌渡宇在行囊取出药箱取了一支抗生素为她注射一边安慰道:“不用怕很快会好了。”
艾蓉仙双目紧闭全身忽冷忽热不断呻吟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凌汲宇暗叹一声这黑夜逃亡的计划不得不腰斩中断。艾蓉仙应是被毒蚊那类东西叮了一口。
他有他一套应付的办法。
二手按在艾蓉仙的丹田处另一只手覆在她的眉心凌渡宇开始深长的呼吸真气从他的双手涌出输进艾蓉仙的身体内。
那是生命的精华。
艾蓉仙停止了颤抖人也安静下来。
凌渡宇在她耳边轻轻道:“睡吧!睡吧!醒来后一切都会是美好的。”他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说话声音安详有力不多时艾蓉仙眼皮低垂进入了梦乡。
抗生素和凌渡宇输入她身体的内气联手挥出抗毒的威力加上凌渡宇的催眠使她步人复原的路上。
凌渡宇力尽筋疲软倒筏上。这种以气功救人比走完马拉松赛更使人疲倦。不一会他也跌入深沉的睡眠里。
凌渡宇再睁眼时天色大自。
他抹了一把冷汗幸好阿尔魔人没在这时候现他们否则便一败涂地了不过情形也好不了多少他们觉猎物逃走了一定暴怒如狂凶煞冲天地追踪他们。
艾蓉仙仍在睡眠。
凌渡宇细看她颈后的肌肉被叮处还有一点红印肿却消了应该没有大碍。
艾蓉仙挣扎地扭动小嘴一开一合出微弱的叫声。
凌渡宇心生怜惜把耳凑到她嘴边听到她叫道:“水!水!”凌渡宇慌忙拿起水壶服侍她饮下。
一连喝了几口水艾蓉仙清醒过来有点茫然道:“这是什么地方?”
凌渡宇柔声道:“你觉得怎样?”
艾蓉仙呆了一会几道:“我觉得很累、很虚弱。”
凌渡宇道:“你振作一点记着我们仍未脱离险境我需要你的帮助。”他故意激起她对自己的关心。
艾容仙果然精神一振坐了起来。
凌渡宇把两支爆雾弹塞在她手里又把一支曲尺手枪。放在她身旁道:“你记着无论生什么事也不要走出舱外有恶人进来你赏他一粒子弹当我大叫放弹时立即按动爆雾器的开关现在我先给你戴上防毒面具只要再有个多小时我们便可进入水道纵横交错的河区保证他们欲追无从。”
艾蓉仙紧张地点头戴上防毒面具。
凌渡宇又为她戴上钢盔大敌当前不得不如此。
解开绳索木筏顺水流去。
凌渡宇左右肩各背着一挺自动步枪未来的个多小时是最关键的时刻。
艾蓉仙软弱地挨坐在尾舱的一角靠着背囊她不敢闭上眼睛那会使她迅入睡一定要保持清醒留意凌渡宇的指示使催泪雾能适时爆开。
木筏前进了四十分钟后渡过了三里多的河面来到一条狭窄的河道水流给两岸一边登时汹涌起来木筏度增加向前冲去。
就在这刻凌渡宇全身汗毛倒紧一股强烈的危险感觉狂涌心头凌渡宇很清楚什么事将要生每一次危险临近他的第六感都会先一步生出感应。
凌渡宇回头望向艾蓉仙后者的头低垂胸前恹恹欲眠。
凌渡宇喝道:“蓉仙拿起武器。”
艾蓉仙还来不及反应唏哩哗啦头顶一片黑云当头盖下。
凌渡宇的反应是一等一的迅捷手中撑杆全力迎着黑云拨去刚好扫中一面大网。凌渡宇这一拨臂腰腿全身之力全部用上把大网挑侧往一旁。可是大网上面满布倒勾颇为沉重虽然给凌渡宇用巧轻拨得偏了角度仍然搭上尾舱倒勾一下子硬生生扯着木筏的一角木筏在河面打了个急旋一把撞往岸旁凌渡宇一个跟跄几乎倒跌落河。
木筏给扯得定在河面。
同一时间箭矢骤雨般射来还夹杂来福枪的声音。
凌渡宇一个虎跳蜷作一团滚回舱尾内身上头上连中数箭数弹幸好都给头上的钢盔和避弹衣内的钢片挡开敌人存心取他的性命尽是向他的头胸要害攻击反而救他一命。四周传来跳水的声音不问可知敌人要强登上船。
艾蓉仙花容失色骇然地望着凌渡宇滚进来握着曲尺的手只懂颤抖。
凌渡宇向艾蓉仙从容一笑忽又倒滚出外左右手两挺自动步枪呼啸响起向四面八方疯狂扫射。
四周惨叫不断传来血肉飞溅河水里不断涌出鲜血凌渡宇在刚才的攻击下毫无损已是大出他们意外兼之又如此威勇毫强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艾蓉仙从尾舱望出去凌渡宇在筏面上以惊人的度在腾挪跳跃闪避敌人的俞和枪火左右两手的自动步枪不断闪现火花交互向四方反进。
平静的河面充斥着子弹和利箭的可怕声响。
战鼓喧天阿尔魔人被激起好斗的天性疯狂抢攻。
凌渡宇忽又滚回尾舱向筏尾一轮急扫两个浑身战斑、色彩漫斓的土人在鲜血飞溅下翻跌入河水里。
凌渡宇一把抓起防毒面具喝道:“爆雾弹!”
艾蓉仙虽然魂飞魄散毕竟受过三个月军训这点本事倒有。
一股催泪雾从尾舱内爆开迅蔓延开去把整只木筏吞噬在浓烟里跟着波及整段河面和近河的两岸空间。
咳嗽声和嚎叫从每一个方向传来也不知有多少敌人。
凌渡宇再扑出筏外自动步枪已换上新的弹闸这次简单得多每一个咳声的来源都成为他的活靶子。
我暗敌明。
敌人陷于劣势。
艾蓉仙拿着手枪可是不辩东西也不知应向何处放枪忽地筏尾处咳声大作她惨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咳声处连放数枪一声惨嘶敌人倒跌入河传来通一声水响水花溅得她一头一脸。
凌渡宇大喝适时传来:“放弹!”
第二枚爆雾弹炸开。
艾蓉仙感到木笺向后移动有人拉动勾网要把木筏扯离催泪雾笼罩的范围。
那将是她两人的未日。
凌渡宇也是大吃一惊他和艾蓉仙不同的地方是他知道应该怎样去应付。
他右手的自动步枪保持强大的火力网收起左手的步枪从腰间抽出利斧一个箭步标前向勾着木筏的勾网斩去他凭着过人的记忆在催泪雾中把勾网劈断。
艾蓉仙那边再传来枪声和土人的嚎叫这女子在生死关头显露出她士兵坚强的一面。
凌渡宇再一斧劈下木筏挣脱了勾索的缠绕在河心打了个急转凌渡宇用力过猛向筏边跌出去幸好他临危不乱两手一把抓着筏边下半身已浸人冰冷的河水里。
木筏如脱笼之鸟顺着水流急冲而去。
凌渡宇大喝一声:“放雾!”
这一回艾蓉仙更是乖巧另一个爆雾弹炸开木筏在催泪雾掩护下奔马般冲往下猜。
凌渡宇双手一按跃回筏面两支步枪立时疯狂向两岸猛扫。
木筏以高冲出硼雾迅远去。
艾蓉仙转头一看烟雾在后方像一团化不开的黑云迅变小再转了一个弯便看不见。
艾蓉仙转回木筏的前头凌渡宇亦转头过来望向她。
恍若隔世。
艾蓉仙站起身来正要扑进凌渡宇怀中恰好见到一个上身**、下身里布全身涂着七彩缤纷图案的土人嘴上咬着利刃从凌渡宇的筏边跃上筏面。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艾蓉仙扬起手中曲尺一枪命中土人的面门血光并现土人跌返河里艾蓉仙待再要第二枪已没有了子弹。
凌渡宇回身扑往四处察看。
艾蓉仙目瞪口呆双脚一软坐倒筏上。
凌渡宇呆道:“你救了我!”
艾蓉仙惊呼一声道:“你受了伤。”
凌渡宇看看臂上染红的衣服蛮不在乎地道:“些许皮外伤在所难免。”寥顺绨莸纳种瘢娴拇嬖冢衷诳瓷狭怂偎叭ィ恐改险胧В彩撬傻?好事?他记起了他俾格米的朋友兄弟血印巫长曾向他谈及他们的宗教说:“森林并不是由谁创造的它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森林内有善恶两大神只:贝费基和罗提。善神贝费基在森林里教导俾格米人认路所以当俾格米人走进森林内时恶神罗提会离开他们。但是假若俾格米人任性妄为贝费基就会大雷霆恶神罗提会施威作恶。那是当俾格米人忘记了自己本非森林之主只凭宾客的身汾恣意糟蹋森林、残害野兽的时候。”
凌渡宇呆呆地痴想着只不知这有灵觉的生命力是那善神贝费基还是恶神罗提。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而采。
凌渡宇被催眠似的站起身来走进林木的深处搜索香昧的来源。
那种生命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他的灵觉那是乎任何语言和经验的感受。
喜悦狂涌心头。
凌渡宇带着朝圣者的心情向香气的源头进。
树林内所有植物无风自动像是有生命的灵体鼓舞欢欣。
凌渡宇在林木间穿行林中忽地空出一块小空间长满紫红色。高及膝头的小草在紫红草中间一朵面盆般大的白花冉冉升高。
白花花开三瓣除了笔直的花茎没有一块花叶。
芬香更浓。
凌渡宇有醉蘸图的快感。
一切看来是那样不真实像童话世界内的事物移到现实中生。
白花随着晶莹通透的雪白花茎一直伸展到六尺的高度慢慢弯向凌渡宇向他致敬欢迎。
一连串“劈劈啪啪”的声音在白花中心响起在凌渡宇瞪大的双眼下难以置信地标出一个鲜红的果实眩人眼目。
红果又再爆开流出红得亮的液汁一滴滴地滴往地上。
液汁转眼流尽红果谢去白花收缩作拳状渐渐矮下原来花茎缓缓缩入土内陷没不见。
树停叶静。
森林回复平静那生命的力量消去一切回复平凡和“现实”。
艾蓉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道:“你在于什么?她错过了这大自然的奇景。”
凌渡宇回过头来艾蓉仙神色茫然向着他走来。
她忽地惊叫起来道:“这是什么草?颜色这样奇怪。”一边说一边俯身向红草摸去。
凌渡宇一把拉着她骇然道:“不要碰!有剧毒。”
艾蓉仙吓得猛缩回手却忍不住好奇心仔细端详起来恍然道:“啊!草身的边缘长满尖刺一定是分泌毒液的地方这是什么草为什么我从未听人说过?呀!看它们正在枯谢!”
紫红的小草逐渐萎缩变黄鲜艳欲活的一大片草地刹那问失去了生命和颜色。
凌渡宇神情震动道:“血印说得没有错这些红草是‘上帝之媒’的护卫完成了任务立即萎谢。”
艾蓉仙好奇地道:“什么护卫?什么是上帝之媒?血印是谁?”
凌渡宇招架不住她的问题道:“先回营地好不好?”
艾蓉仙嗔道:“不!你先答我的问题。”
凌渡宇无奈道:“血印是我的俾格米好朋友。上帝之媒是一种植物。”指了指上帝之媒缩回去的地方道:“刚才从那里长出来不过在你来前已缩回去。每逢它生出来的地方都有一大片这样的含毒红草作它的护卫。”
艾蓉仙既兴奋又失望道“真可惜!我来迟了一步我也嗅到花香早点来便好了。”
顿了顿又问道:“这上帝之媒的名宇为什么这样奇怪?”
凌渡宇道:“它长出的红果保证可以使你直升天堂往见上帝因为红果的液汁只要吞上一滴无论怎么强壮的人畜立即全身麻木直至死亡至于死后是否直升天堂见上帝只有天晓得。而且死亡的过程非常缓慢往往要十多天的时间心脏才停止跳动最高的纪录是四十八天所以再没有人敢去尝试服用。至于那些毒草则更惊人胜于最毒的蛇液沾者必立死当场。”
艾蓉讪道:“既然全有剧毒为什么要去试?”
凌渡宇拉起艾蓉仙的玉手向营地走回去一边道:“这是基于一个古老的传说在三千多年前有一位被称为太阳使者的巫师服食了上帝之媒后见到了创造天地的真神在族人前白日飞升成为了俾格米人的善神贝费基。这之后便不断有人服食上帝之媒的汁液可惜一一含恨而终据说只有一个例外。”
这时两人回到营地的火堆旁坐了下来。
艾蓉仙急问道:“快告诉我。”
凌渡宇道:“四年前我在森林区从事与某政府军的游击战时机缘巧合下救了俾格米人的伟大人物血印巫长大家结成生死至交他告诉了我有关这上帝之媒的一切。”
树枝在火堆内烧得劈啪作响大色逐渐暗沉红红的火光把周围的空间染个血红情景诡异。
凌渡宇面上现出回忆的禅情续道:“上帝之媒是非常罕见的很多俾格米人一生住在树林内仍是缘悭一面。”
艾蓉仙微叹道:‘你真是幸运。”凌渡宇点头同意道:“大约八十多年前有一位俾格米人往英国的牛顿大学修读历史后回到森林内的族人里雄心勃勃想组织族人建立现代化的社会使族人有更美好的生活。可以想见他和当时的族人是如何地格格不入于是他灵机一触想到要族人服从他的领导先要成为他们的巫王。这人天资卓越通过了成为巫长的种种艰苦考验这就是被誉为非洲最伟大的四大巫王之一的红树巫神。当他掌握了俾格米人巫术的力量后他的思想却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和转向。他再也不认为他的族人需要现代化的生活他感到俾格米人传统的原始生活才是真正活在自然的怀抱里更接近真善美的境界。”这是一位具有大智存慧的人他把巫术的境界推展至深入的心灵修炼探求生命的真义在二十年前也就是他八十二岁时他服下了上帝之媒的汁液。”
艾蓉仙:“那怎样了?”
凌渡宇闭上双目面上现出向往的神情缓缓道:“他和所有服汁液的人一样全身麻木进入昏迷的状态他的族人把他放在一个祭台上四周放满鲜花每晚都围看他悲哀地跳舞。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当每一个人都认为他难逃一死的时候他站了起来两眼射出慑人的神光笔直地走进一个从来没有俾格米人敢进入的禁地——黑妖林一一今次我们的目的地。”
艾蓉仙忍不住啊一声惊呼起来。
凌渡宇出奇地严肃道:“血印当时只有十六岁还未成为巫长目睹着这一切的生当时所有族人吓得跪伏地上没有人敢拦阻红树进入这人人惧怕的禁地。七天后红树又走了回来。由那一天开始他不断进入沉睡的状态但却获得了一种奇异的力量就是能知道千里外生的事物并给族人作出忠告。他从不告诉族人他服了上帝之媒后的任何事每次有人问他他就说”不要去知道真象那会使人没有一晚安眠。”又说:“他正在等待一个人那人到了后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在俾格米人中又再生活了三年后他离开了族人避居进黑妖林边沿一个被称为“太阳落下的高山”的山洞内若俾格米人要找他要在洞口敲响一个皮鼓待他接见。不过十多年来他只肯现身三次每一次都是将有大事生的时候似乎他真能知悉过去未来。血印版诉我这些事的时候红树已是九十八岁的高龄不知现在他还健在否。”
艾蓉仙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在这蛮荒的野林很多文明社会不能想像的异事正在不断地进行着。
艾蓉仙想再间惊觉凌渡宇神情怪异她还未吐出话时凌渡宇整个人弹起扑入了帐幕内跟着旋风般扑了回来手中拿着薄毡一下覆盖柴火上大地陷入绝对的黑暗里。
艾蓉仙正要出声凌渡宇压低声音道:“听!”
艾蓉山侧耳倾听密林顶传来轧轧的机器声响。
直升机。
声音在天空上忽远忽近盘旋了好一回才逐渐远去。
凌渡宇拿起薄毡一阵烧焦了的气味传入艾蓉仙鼻内。柴火变成一堆暗红的热炭。
凌渡宇取了一盆水来把炭火淋熄。两人躲入帐内心情沉重。
艾蓉仙低声问道:“他们现了我们没有?”
凌渡宇道:“应该是现了否则怎会在上空盘旋了这么久显然是通知上级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和确寇目标。我们在极度危险里敌人随时会从天降下。艾蓉仙颤声道:“那怎么办?”
凌渡宇道:“唯一方法是即时逃走。”
艾蓉仙一把扑入凌渡宇怀内惶恐地道:“我怕!”上一次黑夜逃亡被毒蚊所螫使她犹有余悸。
天上忽地响起两声闷雷跟着风吹树叶雨点哗啦啦直打下来。
凌渡宇欢叫道:“天助我也我们不用走了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天气下跳伞。”
艾蓉仙听到不用趁黑逃走全身一松舒了一口大气。
雷声隆隆暴雨施威。
凌渡宇取出电脑液晶体的屏幕上显现出一幅又一幅的非洲河道图。
艾蓉仙讶道:“这不是刚果河吗?为什么你有这么详尽的资料?”
凌渡宇道:“我们‘抗暴联盟’聚集了这世界上各方面的精英希望能建立一个理想和平的地球民主国。其中有一位沈翎博士他曾用了三十多年时光在非洲各地进行探索电脑的资料是由他提供。”跟着指着屏幕地图中一条婉蜒而行的河道说:“明天我们顺着这条支流走上十多里便会与一条更大的支流会合向东北再行三十踪里将会抵达目的地黑妖林的外围地带那时要弃筏登6了。”
艾蓉仙听得打起呵欠来。
她要入睡了。
暴雨在黎明前停止。
凌渡宇和艾蓉仙等到早上十时待水流渐趋和缓后才登上木筏顺流而下继续深入原始大森林的核心地势最低的黑妖林——俾格米人的禁地。
暴雨使河水比平日湍急了一些木筏很快完成了十多里的水程午后时分便可以进入了凌渡宇目标的河道。
凌渡宇特别要艾蓉仙将所有能携带的必需品背在身上因为他们的踪迹已被现敌人可在任何一刻出现。
只剩下四支爆雾弹对付土人犹可要应付马非少将的特攻队无异螳臂挡车所以一有敌踪他们唯一逃生的法门就是运用他对森林的认识了。
他们准备随时弃筏登6。
这处的河道宽窄比较平均最阔处足有十多码窄处也达七八码河床深广。
凌艾两人一头一尾坐在筏上只有当木筏侧往一旁凌渡宇才运起撑杆调节航线。
凌渡宇全神贯注因为这里有几条交错的支流其中有一条据资料显示直通往一道大瀑布误人了的后果将要付出生命作代价教他怎能不小心翼翼。
森林内生机勃勃岸边不时有动物来喝水沐浴。
木筏惊起一群群的飞鸟。
两人心情出奇地开朗目的地愈来愈近。
在此美好的时刻凌渡宇露出倾听的神情跟着面色一变。
艾蓉仙也听到快艇的马达声从后面传来声音迅增强以高接近。
背后响起急剧的机枪响。
木筏四周激起无数的水柱水花溅满周围的空间令人什么也看不到。
敌人的火力胜己方百倍这一轮扫射绝对是警告性质否则两人早已浑身弹孔。
一艘新式的炮艇在木筏后三十码出现。
艇头站满全副武装的白人军士达二十多人。艇分三层最上一层是个巨型雷达正在不断转动;还有一挺可射榴弹的榴弹炮这被人称为“步兵班火炮”的武器口径足有四十毫米既能干射又能曲射月以摧毁轻型装甲射极高。能放射“杀伤破甲弹”、“杀伤破片弹”“烟雾弹’、”催泪毒气弹”等各种榴弹射程远达五百米。只是这项凌艾两人除了举手投除外再无他法。
何况敌方二十多人每人手上提着都是最现代化的冲锋步枪最气人的是他们面上戴着防毒面具正是针对他们的至尊法宝——爆雾弹。敌人有备而来。
胜负不言可知。
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敌人不是要他的死尸而是活人。
还有就是他凌渡宇对河道的认识。
扩音器传来男子的声音以英语道:“凌先生我是连拿上校你们是全无机会的赶快抛下手上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凌渡宇伏在筏上向神情绝望的艾蓉仙道:“我们已来不及戴防毒面具我一踏脚你便启动爆雾器将它扔往筏后记往闭上呼吸往后梆。”
连拿上校怒声道:“我给你们三秒时间一二……”
凌渡宇把自动步枪高举过头站起身来。
连拿上校一阵狞笑显然大感快意他给凌渡宇逃了安些日来憋了一肚子气心中正盘算着怎样去整治对方。
连拿上校喝道:“将武器抛落河!”
凌渡宇手一挥伴随多天从不离身的忠实伙伴咕呼一声没入河水里。
不敷出连拿上校道:“还有女的那支步枪。”
在敌人的望远镜下两人丝毫毕露休想瞒过他们。
凌渡宇慢慢走往艾蓉仙处他不敢有任何急动作怕引起那瞄准他身体的二十多挺冲锋自动步枪任何误会。
凌渡宇握着艾蓉仙步枪的枪嘴一挥便落人河水去。
没有了这两挺武器便像在冰天雪地赤身**般一样令人难过这时木筏的距离和炮艇忽地拉远了少许。
不是炮艇减慢了度而是水流加剧木筏全仗水力行走立时顺应增这时敌人注意力全集中到他们身上尚未觉察水流的微妙变化。
连拿上校更是得意阴测测地道:“脱去所有衣服那位小姐也是一样我不准有一条线留在你们身上。”这一着极是毒损一方面羞辱两人另一方面亦使敌人全无反击的机会凌渡宇己使他们有大多的意外了他不想再多一个。
这时木筏来到一处水流的分叉点两条水道一左一右在筏前三十多码外。
艾蓉仙听到脱衣的命令在筏后敌人的大笑下骇然请示地望向凌渡宇恰好见到他右脚提起正要踏下。
她两人合作已惯一按爆雾气便掷往后方。
黑烟刹那间在筏后爆开、吞噬了整个河面的空间。
凌渡宇一把抢起撑杆猛撞在岸边本筏一侧转入了左面弯去的河道。
枪声狂风骤雨般响起在两人头上呼啸飞舞幸好木筏转入了弯位避过了敌人的火力网。
炮艇直冲入另一条河道。
水流更急。木筏以高向下流冲去。
不一会炮艇在数百码外出现敌人返头追来迅接近。
凌渡宇正要再引爆爆雾弹。
隆一声巨响木筏边冲起一条高达十多码的大水柱最外围的两条木立时变成碎片木筏六十度倾斜险些反转过去整个尾舱塌了下来。
艾蓉仙惊呼一声滚往木筏边凌渡宇一下扑前紧抓着她的衣服硬把她扯住。
木筏在惊险万状下回复平衡继续冲去系着木筏的尼龙索开始松脱河水从木条间隙处涌上来。
敌人第一枚榴弹几乎要了他们的命。
凌渡宇梆出最后第三支爆雾弹否则敌人视野一清只是手提武器便足以使他们葬身河底。
河流再到达另一个水道的分叉点这是刚果河支流交错的地方。
一方大铁牌赫然入目位于河道交汇中心的6地上。
上面画了个红色的骷髅头有几行红宇用不同语言写着“危险!瀑布在前”。然后另有一个绿色的大箭嘴指示着右面的河道才是安全。最下方写着“地方政府立”他两人在这刚果河走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写的标示可知这处一定是意外的黑点故当地政府立牌警告。
凌渡宇一咬牙任由木筏冲入危险的左边河道同时爆开了最后第二枚爆雾弹。
他不想敌人看到警告片上的标示。
浓烟罩着整个分叉点水流奔腾更剧。木筏的度一点也不比炮艇逊色。
炮艇穿过浓雾加冲入那瀑布在前的河道增向木筏追去。
木筏很快便会进入他们步枪射程之内。连拿上校已下了射伤他们手脚的命令非到迫不得已他仍要生擒他们那比杀死他们有趣得多了。
凌渡宇扑往筏尾在倒塌下的尾舱抢出行囊一把将降落伞扯了出来以最快的手法绑在背上喝道:“搂着我!”
艾蓉仙一把抱着他。
最后一个爆雾弹炸开。四周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
瀑布隆隆的响声在前方近处传来。
机枪声大作掩盖了瀑布的响声。
水流狂冲向外木筏随水冲出瀑布外的空间向数十码下的河水坠去。
凌渡宇全力跃起同时拉开降伞向下冉冉飘去。
黑雾充斥在瀑布的上端瀑布隐没在黑暗里。
“轰隆!轰隆!”
炮艇有若空中火箭射出瀑布上端外三十多码的空间炮弹般投入瀑布下的急流乱石。
本筏这时才冲到瀑布底像玩具般散裂开来化作一堆乱木向下流飘去。
炮艇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狂喊和嚎叫、连拿上校还拿着那扩音器所以他死前的惨呼最是响亮突出。
一切都已太迟。
炮艇一撞入河水立时爆开一团耀人眼目的强烈白光跟着是一连串剧爆炮艇在一团团炸开的火焰中弹起一天碎片。
激爆引起空气急流吹得凌艾两人和降伞打着转飞往河旁的密林上。
两人一齐呻吟苦忍着灼热气流袭体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