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原来这座大厅整个形状亦为六角形每一面都似乎有一排同样形势的轩窗只有一面敞开着其他五面都垂着银光闪烁的筛幔。每一面都有一位身着长衣的弟子踞座看守。
被称为“二管事”的高桐这时正自倚窗直立与一名弟子向敞开着的窗外全神察看。他全神贯注楼外两只手把持着一个形若罗盘样的远照灯射出匹练般的一道光华正在小心地搜索敌人踪影。风来仪一直走向他身边站定。
高桐双手把镜向风来仪欠身为礼道:“来人可能一个卑职自信可以应付三娘娘不必担心!”
风来仪微微点了一下头一双眼睛向外面看着。
“你确定来人困在了六光阵里?”
“卑职可以断言!”高桐回答道:“这个人很狡猾鬼鬼祟祟不知他的来意如何!”
风来仪道:“你可看清楚他是什么长相?”
“个子矮矮的动作很快!”高桐道:“大概他没想到阵这么厉害有点惊慌失措哼!卑职估计他这就要现身而出了!”
一听见对方个子矮矮的朱翠算是放心了。
风来仪轻轻哦了一声略感失望地道:“原来不是他哼“这就奇怪了!”
高恫不大明白她的话怔了一下。
风来仪冷笑一声道:“我倒想要看看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居然胆子不小!”
微微顿了一下她催促道:“把他逼出来!”
高桐应道:“遵命!”随即转向身边侍立的那个长衣弟子吩咐道:“逼阵!”
这名弟子又应了声“遵命”即见他将手上一面三角小小令旗扬了两下。顿时即见到由四面楼内射出了数道灯光。
这几道灯光却是全数集中正中射来。一时光华人盛像是早已演习好了一般。灯光交集之处正是高桐双手力握的那个六角镜盘顿时幻化出百十道奇光异彩万千点星光一股脑儿地全向着当前院落内洒去。
阵势的威力厅内各人尤其是朱翠万难想知只是被困于阵内的来人却是十分消受想必是猝然遭到了凌厉的攻击。
猛可里再听见一声十分凌厉的怒啸声一条人影猝然间腾身而出。紧接着这条入影之后吱吱两声尖叫同时又现出了两条宛若小童的影子。
当然这三个影子一经现身立刻无所遁形地即为四面八方所集中的奇异灯光紧紧慑住敢情是一人二猴。
一个身材矮小却穿着肥硕的矮老人和两只异常灵活的猴子像是猝然来到了**阵内一般四下里一阵子急冲猛纵。可是每一次都受阻于面前变化诡异的灯光俱都反弹了回来。
这个小老人以及两只猴子乍然现身朱翠与青荷俱都情不自禁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彼此心里都有了数儿。原来这个冒险涉阵的小老人正是那日在街上她们所遇见那个玩猴儿戏的老人想不到他居然把两只猴子也一并带来了。
使朱翠更吃惊的是小老人身形一经现出即为数十道光彩迷离奇幻的灯光所集中只听见“波”的一声轻震一点小小星光在他那件反穿的羊皮小袄上爆炸了开来顿时引起了一片火光。小老头嘴里怪叫了一声就地打了个滚儿把上身的熊熊烈火在雨地里熄灭。可是不容他身子站起嗤!嗤!一连十数点流动的碧光全数向他身上击过来。波!波!波!波!炸开了无数团火光虽然在雨地里这些气焰难以挥出预期的效果可是由于为数众多看起来也情势逼人。
小老头一只手原来运施着一对判官笔这时将双笔插向腰际却把燃着火光的一件上袄脱下抡在手中四下不停地挥打着飞来的火弹。与他同行的那两只猴儿更是嘴里吱吱连声叫着有如冻蝇冲窗地四下乱跳乱穿不已。
看到这里风来仪微微皱了一下眉冷冷地道:“哼原来是他!”
高桐道:“三娘娘认识此人?”
风来仪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就是了你没听过‘铁马钢猴’任三阳这个人么就是他!”
高桐冷笑一声道:“卑职听过!”
他转过脸来向风来仪道:“请示三帮主如何落此人?”
风来仪道:“还有什么话说任何人未经许可擅入者都按帮规处置叫他作个糊涂鬼吧!”
高桐应了声:“是!”
即见他霍地自位上站起道:“且容卑职亲手处置了他再来复命!”
风来仪微微点点头道:“去来!”
高桐躬身一叱道:“遵命!”反身拔出了长剑身形霍地一长已自越窗而出。
眼前奇幻的灯光阵势随着高桐的出战立刻有了奇妙的变幻似乎所有的灯光在这一霎间全部暗了下来。
朱翠由于对那个玩猴老人产生了好奇也就对眼前事格外注意。
高桐纵身前的一霎她注意到他身边那个长身弟子挥动了一下手上的旗帜立时灯光全熄。
这只是极为短暂的一霎等到灯光再亮时显然高桐已现身当场。
现场的玩猴老人早已按捺不住满腔怒火偏偏对方这六光阵高奥玄妙无比一时竟是难以窥清堂奥两只猴儿更是围着他身边乱跳乱闯吱吱怪叫不已。
须知“铁马钢猴”任三阳其人在江湖黑道上声望极隆武功也颇不可轻视。这一次出道原意染指“西天盟主”邵一子所藏宝图无奈就此一事件险遭不测遭遇到许多劲敌。”这一次无意间遇见了“无忧公主”朱翠满打算可由朱翠身上上一笔财却是想不到误打误闯竟然会来到了不乐帮的行馆这所阎罗殿里。他虽是久闻不乐岛不乐帮之种种不法离奇只是却与他们素无交往更不知在此滨海内6还设有他们的行馆否则他岂敢造次。只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认清眼前形势更不知身陷何地只是知道陷入了前所未见离奇布阵之内。
果真任三阳要是认清了眼前之特殊情势见招转舵及早抽身未始不能无奈他偏偏动了肝火决计要硬拼到底找回脸面这就未免有些不识进退了。
随同他前来的两只猴儿平素仗着任三阳的娇宠喜爱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前此虽在邵一子手上吃了亏曾几何时又自故态复萌。
这一人二猴原在阵内被困得昏天黑地虽是怒如火却是找不到泄的对象这时忽然现高桐的闯入自是俱把矛头指向了他。
高桐其人武功绝高称得上下乐帮中仅见的几名高个之一。因为一直处身不乐帮内最近三年才调入内地从事于不乐帮的财经秘密安排对外绝少露面是以任三阳不识其人。
这时随着高桐的乍然现身任三阳倏地出了一声尖啸道:“两个儿给鹅摘下他的照子!”
“照子”即“眼睛”之意两只猴儿自然省得。
随着任三阳喝叱这双猴儿倏地腾起如飞“吱!吱!”两声怪叫齐向高桐身前飞纵了过去。
高桐既是精于眼前阵势哪里又会把两只猴子看在眼里?只见他肩头轻晃已闪向一旁。两只猴儿那么快的身法竟然双双扑了个空纷纷坠落下来。
“铁马钢猴”任三阳一声怒叱紧接着二猴之后倏地跃身而前。
“老小子你欺人大甚!”
随着他嘴里的这声喝叱两只判官笔在手上“当”地互碰了一下冒起了一点火花一双笔锋霍地向两下一分照着对面高桐的眼睛就扎。
高桐鼻子里冷哼一声倒是存心要拿拿他的斤两是以在他双笔来时身形岸然挺立不动容得任三阳铁笔笔锋几乎已经扎到了眼睛上的一霎间蓦地抬动右手长剑自腕底倏地翻出其势如电“当啷!”一声已架住了对方的笔锋。
这一手“脱袍让位”高桐施展得不温不火堪称“恰到好处”。
任三阳只觉得手上一阵热忽然才觉到对方一口冷森森的长剑已然紧紧地贴在了铁笔之上由不住猝然为之吃了一惊。
原来判官笔这类兵刃被贴上在动手过招上来说这叫做授人以先招。
任三阳吃惊之下向后力挫双腕以奇快手法将双笔收回。尽管这样在高桐的剑势之下亦使他饱受虚惊。随着高桐推出的剑势一片霞光闪处羊皮袍子上顿时留下了一道尺许长短的口子。这口剑只要再向前挺送一寸任三阳可就非得落个血溅当场不可!
一惊之下任三阳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脚下向前一个急跨掌中双笔同时递出直向着对方前心猛地扎了过去。
高桐第二次挥剑袖影、剑身搭衬得极见潇洒。这一剑看似无力实则力道万钩看似无奇其实是奇妙绝伦剑势一扬任三阳只觉得眼前剑花缭乱简直耀眼难开!除了剑光之外眼前灯光更形逼人原来对方熟悉阵势微妙一现身便己站妥了有利部位将任三阳诱入险地。
眼前万蓬奇光正为主楼内那盘六角镜面反映而出任三阳原本就有些情虚这时吃眼前镜光剑势一逼仿佛只觉得眼前金花乱冒一霎间仿佛四面八方全是剑影齐向自己身上招呼过来。这一手堪称厉害至极!
“嘶!”一声右肩上先自着了一招。任三阳负痛之下向外一个急闪一片血光自伤处那地方敢情连衣带肉给对方刺下了一大片只痛得他一连打了两个哆嗦脚下踉跄着向外退开。
高桐一剑得手哪里肯就此饶过了对方。
“姓任的老小子你留下命来!”
话声这才出口身子平着向前一个快抄掌中剑又一次向前递出却是出奇的狠。原来高桐有意要在主子风来仪默察之下展示他的能耐决计要把任三阳立毙当场。
眼前这一剑迎合着四面岔集的灯光更似有“个剑拱照”之势。
也就在这一霎两只猴子护主心切双双自两侧同时向高桐飞纵过来。
高桐这一剑原已递出见状不得不分势先照顾这双畜生要紧他冷笑一声肩头轻晃长剑力收乍扬随着二猴其一所出的一声凄厉鸣叫为落下的那只猴子先自身异处随着高桐的剑势挥处只把这只猴子自肩斜下活活劈成了两片“吧嗒”两声坠落地面。
任三阳乍见此情由不住出了凄厉的一声怪叫这两只猴子乃是他一直由幼猴起开始调教寸步不离的精神伙伴称呼它们是“儿子”一点也不为过。这时眼见死在高桐剑下焉能不痛澈心肺!
狂叫声中任三阳已形同疯狂般地蓦地向着高桐扑了过去。
高桐冷笑着肩头轻晃影身子大片灯光倒影里。
他熟悉眼前阵势进退左右无形中占了极大便宜自是稳操胜券任三阳哪里是他的敌手。
眼前任三阳身子方一扑到猝然觉到对方已在三数丈外妙的是对方手上只有一口长剑而每当他引剑挥动时即像是有千百把剑影直向自己身上招呼过来虽然明知是假可是敌晴我明待机出假中带真险恶之极!
任三阳由于方才吃了苦头一个不慎伤了肩头这时早已是流血不住疼痛难当!一袭不中知道厉害慌不迭闪身就退。他身子方自退后尚还不及站定耳听得后脑尖风刺项凭着他多年临敌经历立刻就断定这一次是真家伙慌不迭向前一个抢扑却是慢了一步。
高桐这一剑真称得上是神出鬼没!任三阳躲过了头可是躲不过背剑锋走处在他后背上留下了半尺来长的一道口子。
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剑锋走处非但把他身上那件老羊皮袄子划开了连带着可也伤了皮肉。任三阳痛得“吭”了一声一连向前跄了四五步才算站稳了脚步。
只觉得头顶上衣袂荡风之声高桐灵活的身子有似怪鸟一般由头上掠了过去。
任三阳出了一声闷吼右手抖处判官笔有似出洞之蛇“哧!”划起了一道黑影直向着高桐背影掷去紧跟着他身子拱伸之间再一次地平窜而起直向着对方背影扑过去。
按说任三阳出手不谓不狠了无奈眼前受阻于这个所谓的“六光阵”大大减低了他出手的威力况乎敌人更是出奇的阴狠凌厉神出鬼没相形之下任三阳便只有吃瘪的份儿了。
四面八方岔集而来的灯光简直令人眼花镣乱。
那个高桐恰恰正是站立于万千祥光彩气之中但见他长袖猝扬已把任三阳飞掷而来的铁笔卷上了半天。
是时任三阳已狂袭过来。一笔一剑在极为短暂的一霎一连交锋了三次三式都极称狠厉!
高桐一张脸显示着无限阴森杀机迸现。他决计要在这一霎取对方性命是以就在第三式笔剑交锋的一霎猝然抽回他的长剑左手倏扬“噗!”一掌击向任三阳后肩上。右手长剑倏地一震幻化出千百剑影随着他转动的身形已将急怒攻心、气极败坏的任三阳围在中央。
任三阳这时气喘如牛连番受创受辱已使他难以保持镇定恨不能把敌人一口生吞下去偏偏眼前这阵势竟是那般奇妙为他生平所仅见一个把持不住便有性命之忧。这时的任三阳可以说早已锐气尽失容得他稍事冷静之后急怒既去便只有一腔战栗了。
在满空剑影炫光里任三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跟随着神出鬼没的高桐身子打转只是很短的时间已令他眼花缭乱。
就在这一霎耳听得一声凄厉的猴鸣敢情另一只猴子也死在了对方手上!
高桐人影修现抖手打出了一团黑影任三阳待笔一拨打落在地敢情是血淋淋的猴尸!
“鹅的儿……”
任三阳几乎抽了筋似地全身战抖着倏地扑向地面。
“鹅的儿……鹅的儿……你死了……死了……”
只是一具去了头的猴尸看着叫着任三阳差一点昏死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一霎一口冷森森的剑锋已自架在了他的肩上容得任三阳一惊抬头时对方长剑锋利的剑锋已经逼在了他的咽喉。
“你若敢动一下我就割下了你的脑袋!”高桐脸上闪烁着得意的笑:“老小子你认栽了吧:“
任三阳眼睛里像是要喷出了血来他身子战抖得那么厉害。
“好……小子……你报上个万儿来吧……姓任的就是死也作个明白鬼!”
“哼哼!”高桐倏地飞起一脚踢落了对方手上那只铁笔、掌中剑一拧改指向任三阳前心。
“老小子你就作个糊涂鬼吧!”
说时高桐手底用劲抖动了一下剑身正待向对方心窝里扎去。
一只手神出鬼没地竟由一边递了出来却是不偏不倚地捏住了他正待递出的剑锋。
“啊!”
即使身为地主的高桐也不得不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只怪乎吓得打了个冷战。
其实就那只手本身而论实在是没有一点怪异之处只是此时此刻的猝然出现真给人“鬼手”的怪异感觉莫怪乎连身为地主的高桐也吓得脸上变色。
他本能地用力向后面夺剑那把剑虽被来人两根手指捏着却竟然力逾万斤用了两次劲儿都是休想把宝剑抽回高桐简直为之骇然!
顺着这人的手他霍地转过身来。这个人敢情就与他贴身而立。六尺开外的个子一身蓝衫那张脸却是极见狰狞!雨水打湿了他头上的身上的衣看上去越加地显现出冷峻阴森。
高桐一惊之下说道:“闪开!”
这一次他可是施足了力道左手握处施展“流云飞袖”的铁袖功整个袖角有如一片利刃直向蓝衣人头上扫过去。
蓝衣人冷哼一声竟在对方铁袖拂面的一霎身子霍地跃起。身子虽然起来了可是他那只紧紧捏在对方剑锋上的手却是没有松开就凭着二指拿捏之力偌大的身子就像是一只倒竖的靖蜒直直地倒立在对方剑锋之上这番奇异姿态不禁把现场目睹的任、高二人看得呆了。
不容高桐施展第二次身手蓝衣人单手轻弹轻飘飘已离地而起落向一边。
“得罢手时且罢手能容人处且容人。”他冷峻地道:“姓任的固然罪有应得老兄也未免太狠一点了。”
高桐与他正面相对这一次才算看清了他的脸红里透黑、两颧高耸、鹰鼻子鹞眼敢情是张面具这人原来不欲让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特别加以掩饰。
自然如此一来对他就更加讳莫如深了。
高桐一惊之后胆力继壮。他自觉有恃无恐的一来这里阵势已然动自己精于阵路进攻退守想来要较对方方便得多。再者自己武技精湛对方出手不凡终不能以此就妄论输赢况乎主子风来仪尚在一旁暗观至不济就算自己落败她焉能袖手旁观?
有了以上诸多自恃高桐自是无惧于他。
“相好的你报上个万儿来吧!”
嘴里说着高桐已迅地转向一边这么做是有意把对方身形现向明处以便动凌厉的阵势来对付他。
哪里想到。对方显然是个大行家偏偏就是不上当高桐身子方自转过这人也自跟着转动妙在步法一致快慢相若高桐转他也转高桐方停他也停下仍然是先前未动前一般的架势。
“哼哼……”蓝衣人冷冷地道:“见面总是有缘相逢何必曾相识大管家的你就用不着打听了。”
语声一顿他目光转向一旁的任三阳冷冷地道:“我们久违了老兄半世为恶照理说我是不应该管你的闲事只为两害之间取其轻也就不为已甚了。”
任三阳原已自忖必死却没有料到竟会在性命俄顷之间来了这么一个救星。
所谓“行家伸手剃刀过”对方到底是什么斤两?任三阳焉能不识?成信他确是自己生平罕见的高人奇士由不住猝然心生景仰对方虽然口出不逊对自己并无好感到底总算是有救命之恩为此性命危难之间也只有暂托庇护了。
“好说……”任三阳面现苦笑抱拳一拱道:“阁下隆情来日必犬马以报之。”
蓝衣人冷哼一声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要想活命就得听我的关照。哼哼你当这六光阵是好玩的么!”
任三阳虽然不认得此阵的奥妙但“六光阵”这个名字他可是听说过的聆听之下由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误打误闯竟然来到了“不乐帮”的手里只是不乐帮远在南海不乐岛何以又会在此地?一时却是大惑不解。
然而无论如何他心里的这个闷葫芦总算打开了。
此时此刻实在无能再逞强斗狠如果不遵照眼前这个蒙面人的指示行事只怕性命休矣!
一旁大敌高桐冷眼注视之下已可感觉到对面这个蓝衣人的不是好相与。由于蓝衣人像是熟悉阵势一上来即看破了行藏目前所站地势高桐若想出手即使无害于己也休想占上一点便宜倒是向任三阳动出手或可趁对方问答分神之际取他性命也未可知。
高桐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忽然身子一晃快步抢向“巽”位。
这个位置一经站定立刻对任三阳所立身的位置形成了锋利的一个死角。
任三阳忽然觉出面前光华大盛还来不及看清一切高桐已蓦地切身直入掌中剑直劈中锋而下。
这一招高桐是衡量好了眼前情势才行出手剑势一出顿时幻化为一面光墙直向任二阳正面全身劈压了下来这一招显然是借助阵势的微妙与灯光的错觉所形成的厉害杀着。
任三阳方才已经领教过了厉害猝然见此大吃一惊本能地向后拧身无奈由于身陷微妙的阵势之内在高桐所攻的阵角之内正好是一个死角身子拧动之下有如推山拔海哪里能够动弹?眼看着对方长剑所幻化而成的一片光墙形同巨海长波般地直向他身上卷了过来。
任三阳动既动弹不得更迷于眼前玄妙的剑势方自大吃一惊猛可里一片衣袂闪过蓝衣人竟然又在此危机瞬息之间来到了面前。
他的出手似乎永远含蓄着鬼神不测!落身、展袖看来是一个动作。大片的袖管是如何挥扬出去简直难以看清不过显然又是运施得恰到好处。
只听见“当啷!”一声脆响长袖的一截袖沿不偏不倚地正好搭在了对方剑身上。
紧跟着蓝衣人喝叱道:“撒手!”
右手倏地向外用力一扬一道剑光直飞当空高桐“啊唷!”一声身子倏地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凌厉斤斗翻出了两丈以外才自拿桩站稳。
这一霎他脸上罩盖着极度的惊恐愤怒掌中剑虽然有赖全力把持没有出手可是由于双方所加诸在其上的力道过于惊人高桐握剑的那只手竟然虎口破裂鲜血染满了剑柄。
饶是这样高桐却仍能紧握剑把没有松手这分力道亦甚是可观了。
蓝衣人嘴里喝叱着“撒手”却并没有使对方撒手。似乎微感意外但是如此一来他也测出了对方功力的深浅心里也就更有了主张。
任三阳原本自忖必死无疑想不到在惊魂一瞬之间竟然又逃了活命而且伸手救助他的仍然是眼前这个神秘人物看来今天这个“情”不领是不行了。
蓝衣人一招出手将高桐掷出数丈以外眼前更是绝不怠慢只听他冷笑一声道:“你得换个地方了!”
任三阳方自悟出对方像是在对自己说话蓝衣人一截袖管已飞卷过来其力绝猛任三阳心中一惊只以为对方向自己出手吓得伸手就挡。不意他的手方自一伸正好为对方袖管卷上一股绝猛的吸力突地自那截衣袖上传出以任三阳这般功力之人竟然也不得不随着对方的力拔劲道突地拔空而起随着蓝衣人的转手之势落出了寻丈以外。
任三阳惊魂未定身子方一落下仿佛觉出身侧四周压力蓦地大为轻松。心中一动这才暗惊蓝衣人敢情已把他救离了险地最明显的感觉是眼前似乎已经失去了炫人眼睛的奇亮灯光。
紧接着面前风力响处蓝衣人已站在眼前。任三阳心中既感又愧叹息道:“恩人……”
“住口!”蓝衣人一双明亮的眼睛四下观看一面冷冷地道:“你以为现在已脱离了险境?”
任三阳愣了一愣无言以答。
蓝衣人目光一转道:“跟我来!”
身子一闪时左又右时高又矮转瞬间已窜出了数十丈外即在一处花架站定。
任三阳跟着对方身子疾进只觉得眼前时明时暗耳边风力疾劲虽已站定还是有点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蓦地抬头却觉到对方那双光华闪烁的眸子正自注视着自己。
由于有了以上的一番接触任三阳便由衷地对对方生出了感激再者对方这身神出鬼没的轻功更不能不令他敬畏在对方这般深邃的目光注视之下真有点令他忐忑不安弄不清对方对自己是怎么一个态度?
“好了!”蓝衣人道:“总算暂时脱困了想不到对方六光阵如此厉害差一点把我都困住了!”
任三阳虽然仔细聆听想由对方的口音里找出一些端倪或可猜出他的身分无奈在一番仔细聆听之后他却不得不又失望了。
“唉!”他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苦着脸道:“要不是恩人你仗义打救鹅可就要……”
一连叹了两口气他接着苦笑道:“……反正……什么也别说了大恩不言谢恩人你对鹅的这番恩义今生今世鹅要是报不了来生变犬变马鹅也……”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一阵伤感禁不住热泪泉涌竟自呜咽了起来。
“哼!”蓝衣人一双眸子又回到了他身上:“那双畜生平素助纣为虐死了也不冤枉就拿你来说这些年所作所为哪一件又能见得人?今夜能保住了命已是托天之幸了!”
任三阳虽是心里惭愧到底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被对方这么当面数说脸上很觉得挂不住。冷冷笑了几声他喃喃道:“听口音恩人你年岁不大想不到竟能练成这么一身神出鬼没的功夫姓任的这么一大把子年岁真他娘的是白活了。鹅他娘的也不说什么了”顿了一下他又接下去道:“反正以后走着瞧吧鹅任三阳可不是没有血性的汉子。”
蓝衣人听他这么说不觉微微点了一下头正要说什么忽然觉情形有异立刻转移了话题。
“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对方的人来了!”
任三阳一怔四下顾盼了一下压低嗓子道:“在哪里?怎么鹅看不见……”
对于把“我”称为“鹅”这个字眼蓝衣人还真是听不习惯他每说一次“鹅”都令他皱一下眉也叫无可奈何!
“你当然是看不见!”蓝衣人冷冷地道:“因为你不明白对方这个阵势的转动变化。”
任三阳哼了一声道:“可不是么要是鹅弄清了他这个阵也不会丢人现眼还要麻烦恩人你动手来搭救鹅了!”
蓝衣人冷声道:“其实说穿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现在换一个方位或是由左肩偏过头去看情形就会好得多了!”
任三阳愣了一下依言偏向左肩外看顿时就觉得眼前一亮情形果然大为不同。只见眼前十数丈外人影穿梭十数盏高挑灯分由十数名长衣少年待着。
这一次任三阳算是看明白了细算了一下持灯的人共是十二人他们所站定的位置前后参差不齐却是并足直立丝毫也不摇动再一推敲始知这些人是按照十二宫的位置布署站立整个现场充满着氤氲云气衬托在五颜六色的灯光里更显得无限神秘!
“嗯他娘的原来如此好厉害的阵法!”
任三阳一面偏过头去看着蓝衣人紧紧地咬着牙道:“你把阵法给鹅说说让鹅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哼!你想得也太美了!”蓝衣人目光炯炯地道:“现在可不比方才了!”
“为什么?”
“因为……”蓝衣人冷笑了一声道:“你再看看谁来了?”
任三阳依言望去只见眼前彩光猝现来自四面八方反射的灯光一霎间照得他眼花缭乱。
一个身着粉红长衣的长女子伫立在巨大的雪松之下这女子望之如三十许人眉目如画堪称绝色只是略嫌清瘦且双颧高耸一眼看去即可想知是一个慎细精明三刀六面的人物。女子手里拿着一柄玉柄拂尘背系长剑身上那袭红色长衣显然是一袭法衣上面绣着云霞日月更隐隐有八卦的图影在她面前设有一个方案桌上放着一个透明六角水晶球四而八方反射过来的灯光俱都集中在这个水晶球上再经反映射出更呈瑰丽的奇彩夜暮下有如一天流星休说置身在其间者难辨东西即局外者如任三阳亦是眼花缭乱无限神秘。
任三阳虽然称雄黑道一身内外功力也是相当不惜的了可是像眼前这种奇妙阵势却是他从来也没有经历过的虽是勉强克制着心里的激动紧张亦不禁面色迭变。
“噢这个小娘儿们又是谁呢?好厉害。”
蓝衣人看了他一眼道:“亏你在黑道上还混了这么久居然连她也不认识真是难以令人相信。”
任三阳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痛嘿嘿干笑了两声道:“不怕你见笑这个女人鹅是真的不认识。”一面说抬手搔了一下头龇着牙道:“他娘的经过今天夜晚之后鹅才知道鹅他娘的真的是白活了。”眨了一下眼他看着蓝衣人道:“她是谁?”
蓝衣人哼了一声道:“不乐岛上有三位当家的你总该知道吧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噢”任三阳显然吃了一惊:“难道她就是人称的‘妙仙子’风来仪?”
蓝衣人点了一下头:“你猜对了就是她!”
任三阳顿时瞪大了眼一时连身上的疼都忘了。
对于不乐岛上三位岛主的传说他听得实在太多了现在猝然觉到传说中人就在眼前自然心里吃惊两只眼睛骨骨碌碌在对方风来仪身上打转不已。
“原来是她难怪这个阵势这么厉害看起来今天晚上是凶多吉少了。”
蓝衣人道:“那也不一定。”
任三阳心里一动暗忖道:“是了我竟然小瞧了这位主子只看他方才在对方阵内前后穿行的模样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分明不会把对方阵势看在眼里也许他真有办法对付风来仪这个娘儿们也未可知呢!”
这么一想便眼巴巴地看着蓝衣人喃喃道:“这么说……恩人你莫非还有什么脱身之计不成?”
蓝衣人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转道:“那可就要看你的了……”
任三阳挤着眼睛一时还弄不清对方的涵义。
蓝衣人却是暂不理他随即转过头来仔细向现场观察着。
自从风来仪亲自出现之后现场情势越加地现出凌厉杀机但见风来仪手中拂尘不时转动随着她手指之处灯光自四面八方一齐集中。
妙的是一经灯光集中之处必有五七名杀手自暗中跃起猝然向灯光聚集处挥剑砍下无论中与不中宝剑一落便腾身纵起绝不迟缓。
中座的风来仪显然已是怒火万丈决计要把隐藏的两名敌人逼现而出。只见她左手掐着咒诀不时地动着嘴里像是在作法似地念念有词两只眼睛含蓄着炯炯光采随着座前水晶球的徐徐转动四下移动不已。
看到这里蓝衣人轻轻哼了一声道:“莫怪乎不乐帮声名如此显赫这位女帮主敢情如此了得看来我们这个藏身之处也将会为她现了。”
任三阳一惊道:“那怎么好?换一个地方吧!”
“太晚了!”蓝衣人锐利的眸子徐徐地在四下转动:“对方全阵俱已动妄动的必然遭灾。”
冷笑了一声他继续接下去道:“如果我一个人谅他们还无能阻住我的来去现在加上了你情形可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任三阳叹息了一声脸上无限沮丧。
“你不必担心”蓝衣人说:“我既然答应救你脱困便不会说了不算不过对方实在厉害事情能不能成也只有看你的造化了。”
“铁马钢猴”任三阳昔日在武林黑道上该是何等厉害难缠的一个人物想不到竟然会落到眼前托庇于人这步田地是从何说起。尤其使他听不顺耳的是蓝衣人那种说话的口气有心想顶他两句无奈自己一条命还是对方所救再若眼前对方真要是抖手一走自己还是真的一筹莫展这么一盘算也只有忍气吞声不吭气儿了。
蓝衣人一面观察着外面一面向任三阳道:“对方所施展的是‘火雷七杀阵’你可注意到其中的微妙之处?”
任三阳摇摇头苦笑道:“不瞒恩人说鹅可是‘饼面杖吹火’一窍儿也不通。”
蓝衣人冷笑道:“没有吃过猪肉总也该看过猪跑吧。哼哼看来你这个‘铁马钢猴’的外号真是浪得虚名了。”
任三阳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一张黑脸臊成了猪肝颜色心里那分不自在可就不用提了。
蓝衣人当然绝非口头刻薄之人只是别有用心地故意折辱任三阳一番以使他日后之改邪归正。这时偷眼察看任三阳脸上神色冷笑一声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经过今夜之后你也算是有些长进了。”
任三阳嘴里不说心里却在暗骂着他娘的小杂种老子不过是一时吃瘪弄成鹅眼前这副窝囊相你竟然门缝里看人真把老子看扁了嘿嘿等一会机会来了看老子不好歹地出几手绝招儿给你看看。妈的你还真以为鹅老子铁马钢猴这个外号是拣来的么?
心里虽是这么哺咕着表面上还真的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独个儿地生着闷气。
蓝衣人却是心里明白损归损总得还要对方心服口服。当下冷冷地道:“我现在就把对方这个阵势的奥妙告诉你你记在心里等一下突围时便有大用。”
任三阳嗯了一声道:“洗耳恭听。”
蓝衣人道:“五行生克之理你是知道的了?”
任三阳点点头道:“这个略知一二。”
蓝衣人随即就眼前阵势约略说了一个大概其中特别指明了几处生门。至于哪处是暗卡杀门以及可能藏有伏兵之关卡都一一说明。任三阳果然前所未闻耳详目察心里着实对对方大为折服。
说话之间外面情形更已大变。风来仪由于施展“火雷七杀阵法”之后并没有立刻奏功心里大为忿怒。忽见她拂尘一收一声吃道:“高桐你过来!”
高桐应声而现趋前躬身道:“卑职在。”
风来仪怒声道:“这两个人我断定他们还藏在园中你给我从另一面搜。记住不可自乱了阵法他们跑不了的我要抓活的。”
高桐应了一声:“遵命!”手势一扬即有四名长衣弟子同时现身而出随着他同时闪身而去。
风来仪心怀忿怒决计要将敌人逼出就见她身子前倾全神贯注在眼前六角晶球上忽然像是触及了什么双手把晶球一连转了几下一蓬白光匹练也似地直射而出。
看到这里蓝衣人忽然一愣道:“不好!”
话声出口即见他倏地闪身而出极其快地在眼前转了两转左右各行四步随即步回原处。
他身法至为巧快。就在他身子方自站定的一瞬间眼前奇光刺目对方晶球上反映出来的一道奇光已射向眼前。
任三阳大吃一惊正要蠢动。
“不要慌”蓝衣人小声制止他道:“他们还没有看见我们。”
任三阳勉强镇定心里却由不住犯着嘀咕明明对方所出的强烈灯光已照在了脸上怎说没有看见?
果然那道晶球所反映出来的强光真的像似并没有现什么少作逗留随即又缓缓地移向一边去了。
任三阳松了一口气打量着身边的蓝衣人喃喃道:“这可真有点邪门儿。”
蓝衣人轻嘘道:“噤声!”
话声方出先时扫过面前的那片灯光自去而复返又出现眼前。
人影一连闪了几闪高桐与四名长衣少年已自两侧纷纷现身眼前。
任三阳一惊小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衣人炯炯的一双眸子瞬也不瞬地向当前注视着冷声道:“准备你的家伙随时都可能要出手。”
任三阳嘿嘿一笑握紧了手里的判官笔。
蓝衣人小声道:“刚才我不及布阵想不到为这个婆娘看出了破绽。哼哼……我原本还心存厚道这么一来却是迫我非下杀手不可了。”
任三阳只是打量着面前不时来回走动的五个人想找一个适当的人在适当的机会出手。当然他心中最恨恶的就是高桐一双眸子就跟着他身上转。
“这个人叫高桐”蓝衣人轻轻地告诉他说:“武功颇是了得我看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把他留给我吧!”
任三阳冷哼了一声心里可不这么想第一高桐这个名字他从来就没有听过显然是无名之卒第二方才险些丧命在此人之手不报此仇这口气实在难消有了以上两点见地他势将要待机找到高桐报仇雪恨了。
这时高桐带着四名长衣弟子分在五个方位仔细地在眼前打量着。
蓝衣人刚才为脱一时之险不过是匆匆布了个障眼法儿高桐又是精明干练精擅阵法之人眼前这一留神观看顿时为他看出了破绽。
“哼!”冷冷一笑他随即话道:“这位朋友敢情也是个会家子不过眼前这一手三脚猫也只能骗骗小孩拿来这里显得未免过于儿戏了。”
话声一落即见他倏地跃身而起手起剑落随着剑光闪处又把正前方一截雪松的枝丫砍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蓝衣人一拉任三阳道:“走!”
话声出口蓝衣人先闪身而出其势翩若惊鸿身子一经纵出已飘身寻丈之外。
任三阳紧紧随着他的身后同时纵出二人身子一经落定面前倏地奇光刺目显然已吃风来仪座前那个六角晶球内所映出的奇亮灯光照住。
也就在这一瞬间两名长衣少年陡地现身面前二少年一左一右同时向蓝衣人正面夹击过来各人手持一口长剑劈面砍而下。
换在另一个人当此千钧一想要闪过对方这手杀着实是万难然而蓝衣人显然胸有成竹虽在对方强光照眼之下亦不失其镇定。
随着他双手翻处两截袖角有似出云之燕锵然作响声中一双袖角已死死地缠住了对方剑锋紧跟着他两乎向外一振对方的一双长剑已脱手飞向当空。
蓝衣人脚下再跟着一个上步随着方才出手的势力两只手向外虚接了一下出了凌空掌力虽不过用了六成劲道那两个长衣少年弟子却已是当受不起随着他出的掌力整个身子腾起半空向两侧摔了出去。
就在这一霎间他眼角已经窥见了高桐疾闪而前的影子只见高桐身子一纵即向空中拔了个高儿。当真是起落如鹰身子一经下坠掌中剑已挟着一阵轻啸划出了一道长虹直向着蓝衣人身后的任三阳身上招呼了下来。
任三阳是恨透了高桐高桐又何尝不恨透了他。这一手分云剑法高桐施展得极见功力。剑式一出就着闪亮的灯光这口剑顿时幻为一天剑影似乎任三阳全身上下俱都在他的剑势照顾之下。
任三阳原本存心给高桐一个厉害想不到对方竟然更厉害先下手为强一样地饶不过自己惊慌之中乍见此情禁不住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娘的!”嘴里骂了一声任三阳手上的铁笔霍地向天上抡去。
他的铁笔方自抡起就听得身边的蓝衣人一声喝道:“想死么!”
剑影阑珊里递进了蓝衣人一只白皙的瘦手“噗”一下已叼住了任三阳拿笔那只手的手腕子紧跟着向上一使劲儿任三阳身子就像是风筝也似地飘了出去。
蓝衣人虽然及时出手救了任三阳自身却被笼罩在高桐的剑阵之内他显然有恃无恐丝毫也不曾现出慌张神态“唰!唰!唰!唰!”一连快的四个转身恰恰闪过了高桐的一连四剑。
带着一声冷峻的笑蓝衣人身形猝起已飘向任三阳身边。
“借你的笔用用!”说完这句话任三阳紧抓在乎上的一只判官笔已到了蓝衣人的手上。
“相好的好俊的功夫你还不能走。”
说话的正是这座行馆里的大管事高桐想是他连番受挫于蓝衣人手下已由不住激起了无边怒火。
话到人到人到剑到。“唰唰唰唰!”一连又是四剑。
这四剑与刚才那四剑显然大是不同高桐身了转动奇快四剑难分先后但由于出手太快看起来简直形同一式是以蓝衣人前后左右一下子俱都在对方剑势包围之中。
高桐显露了他杰出的剑法使得亦在剑阵包围之中的任三阳大为惊骇忽然感觉到自己即使与此人在平等正常的情况下单打独斗亦怕不是他的敌手。
眼前可真称得上是高手大会串了。
蓝衣人的身手就是更比他高得多蓝衫转处。这只铁笔“叮!叮!叮!叮!”亦是向四面同时点出不偏不倚正正地点在了对方剑锋之上顷刻间把对方凌厉的剑势化为无形。
高桐身子一个踉跄身势为强烈的劲道逼得向后一连退了两步。他自信对付蓝衣人已经施出了全身的能耐奈何对方功力显然是出乎意外的高依然是休想能够占得了一些便宜。
眼前高桐若非及时退身便难免为传自对方铁笔之内的凌人劲道所伤。
双方的势子一经摆开蓝衣人已把握住适当时机霍地向前踏进了一步这一步之进便使他立于暂时不败之地。至此高桐才讶然惊觉到敢情对方对于自己这边的阵势亦是了若指掌。
人影连连闪动六名长衣弟子俱都扑向眼前。
高桐咬了一下牙掌中剑直指中锋怒目视向蓝衣人道:“朋友你报个万儿吧!既然有如此身手当然不是无名之辈掩掩遮遮算不得英雄好汉!”
蓝衣人冷笑一声道:“我已对你破格留情再要刁难怨不得我不客气了!”
高桐已屡次在对方手下吃瘪心里一口怨气简直无从泄。对方这么说更叫他无地自容当下把心一狠环顾左右道:“摆阵侍候!”
六名弟子似乎都已知道来人的厉害虽然来势汹汹却是并无一人敢猝然冒失出手现在高桐这么吩咐倒是正合了心意当下一声吆喝全数分散了开来却是一个半月形状将蓝衣人与任三阳钳于其中。
蓝衣人冷笑一声道:“六光阵尚且无奈我何你这两手三脚猫就更奈何我不得了!”
高桐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言不地缓缓举起了手上长剑其他六人见状亦相继学样的各人俱都举起了手中剑。七口剑上光华给奇妙的灯光一炫耀顿时光华灿烂眩目难开。
任三阳是时早已把另一只判官笔拔在手上见状赶忙蓄式以待是时身边上突然响起了蓝衣人的声音道:“你稍安勿动这只是对方的花头而已!”
声音就像是贴着自己耳朵出来的一样心知是蓝衣人用传音入密的功力出当下点头示意表示听见了。
是时以高桐为的七把长剑在高桐的领先动下幻化成各种奇异的式样每一动必然光华大盛迫人眉睫给人以无限杀招的感觉。
有好几次任三阳简直感觉到对方的剑势已经压迫到头上的感觉如非是蓝衣人通知在先胸有成竹的话简直由不住混身而入与对方好好地厮杀一阵才称心意。
高桐想是为对方看破了心意心里更形恼火蓦地厉吼一声倏地跃身而前连带着身侧的六个汉子也一齐腾身过来。
七口长剑在灯光的炫耀下简直是像有七十把剑四面八方一齐拥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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