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接过那本手册，随意的翻阅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大多都是他在世俗人间的一些事迹，从内容的知情人等等细节来看，绝大部分记载都源自于龙进宝、黄山和郑玄三人，但也有不少应该是来自于其他曾与他有过交集的世俗修行者之口。由此徐长青也能够看得出魔灵子恐怕不单单依靠他自身的天赋神通去窥探隐秘之事，他应该在昆仑三界，至少在内门灵山和外门灵山都布有不少耳目，其中更是能够得到黄山信任，否则他不可能探听到这么多私人的事情。
魔灵子似乎能够猜得出徐长青现在在想些什么，说道：“阁下不同担心什么，我虽然有一些耳目为我窥探密事，但这仅仅只是满足我本性的好奇而已，我并不会用这些所知的事情做什么事情……”

“谁知道呢？或许吧！”徐长青显然是不太相信魔灵子的这番话，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自我解释。也难怪姑且不说魔灵子现在拿出这些隐秘之事作为交易条件，是否符合他所谓用知道的事情做什么事情，单单他当年在魔界做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足以让人很清楚他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从某一方面而言，徐长青倒是觉得他和圣墟的赫尔墨斯非常相似，两者都是那么充满了好奇心，两者都是那么喜欢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魔灵子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没有用，所以没有争辩什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既然我已经将两件隐秘之事都和盘托出，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进入下一步的合作了？”

“和盘托出？好像还没有吧？”徐长青并不准备让魔灵子就这样敷衍过去，说道：“两件所谓的隐秘之事说了等同于没说。第一件大破灭魔主已死，根本还未确定，事实上没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处。所幸大破灭魔主和建木同化还算有些价值，也勉强能够算是一件隐秘事情。至于第二件，昊天帝君是东海龙族龙王这件事在昆仑三界的上层已经不是什么密事，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你现在却将这件事当作什么隐秘之事说出来，无非就是要引出我后面的问题，血神宗宗主是昊天帝君的魔念化身。只不过，你又不将话说明白。反到故意留下一个梗，引起我的好奇心，好让我离开这里后，自己去查这件事。”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神色异常严肃，与魔灵子对视，道：“说不得，我会想要与你想见也是你暗中操控之故！”

魔灵子的脸色凝固了一下，又非常放松的笑道：“阁下说笑了！以我的法力。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可能会有办法影响到你的心神，还控制你做决定？”

“有些时候，不需要法力一样能够控制其他人。”如果说。之前徐长青的质疑还仅仅只是突发奇想的猜测的话，那么现在见到魔灵子一闪而逝的神色，就已经差不多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故意让管灵子在谈话中引出魔灵子这个人，然后又在交付的书籍、笔记中故意留下破绽，让人产生怀疑，进而有了这一次会面。虽然手段简单，但却非常有效，至少在刚才魔灵子有些弄巧成拙，急于将徐长青的注意力引导到血神宗宗主和昊天帝君关系一事上之前。徐长青还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徐先生过奖了！”魔灵子似乎知道已经无法再掩盖了，便笑了笑。仿佛承认了徐长青的猜测一般，回应道。

“像这种人心纵横之术在昆仑三界非常少见。即便有也极为浅显，世俗人间倒是极为盛行。”徐长青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魔灵子，依然步步紧逼道：“想要让这种心术有效，最低条件是要了解被施术人的性格、习惯等等事情，之后的布局才能以此为根基展开。虽然你能够成功让我中计很大程度是因为有心算无心，但如果你不了解我的为人的话，恐怕也很难让我中计。”

魔灵子平静的说道：“我以前不是从那些同为世俗人间飞升之人口中知道关于你的事迹和习惯吗？算起来，我应该已经很了解你了。”

“不不！那些还不够。”徐长青摇摇头，说道：“那些事情非常浅显，还不足以从中推算出我完整的性格，”说着，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质问道：“你是胡月娘的人？”

在徐长青看来能够对自己如此了解，能够对九流一脉的行为如此了解，并且还精通算计的人整个昆仑三界之中屈指可数，而按照距离的远近来算的话，身在血神宗的胡月娘自然是首当其冲。

魔灵子坦然的笑了笑，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神情，赞叹道：“徐先生，果然如传说中那般了得，这么快就看穿了我的底细。此前我还和胡月娘打赌，你需要多久看出来，现在看来我倒是太过小瞧你了。”

“胡月娘知道我的动向？”徐长青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更准确的来说是你在血神宗旧址闹出那么大动静之后，她才知道你的身份。只不过她还不怎么确定，所以才有我的试探。”魔灵子和胡月娘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虽然看上去他现在听从胡月娘的吩咐行事，但却又没有完全站在胡月娘的那一边，面对这个能够影响徐长青心境的问题，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实话实说，没有刻意抬高胡月娘的智谋。

听到魔灵子这样说，徐长青倒是稍微放心了一点，如果胡月娘真的能够在他到达血神宗之后，就知道他的存在，乃至在之后都掌握了他的一举一动，那么胡月娘现在的智慧就足以让徐长青将其视为劲敌，甚至超过了天机老人、玉虚宫掌教这些存在。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更像是自己当日无意中露出了一些破绽，才引起了胡月娘的怀疑，进而会对其监视，最终从一些习惯性的行为举止中推测出了他的身份，只是到现在为止一直都仅仅只是猜测，而没有完全确定。

“她是怎么发现我的？”徐长青问道。

魔灵子没有隐瞒的打算，直言答道：“只能是意外，她派出去的人原本只是为了保护她的那个宝贝，却发现你在血神宗旧址做出那么大的事情，直到现在事情还没有平息下来，恐怕还会持续很长时间，甚至可能会引起无祈天魔道和瀚海水族的全面大战。她觉得你是一个人才，想要收服你，所以便利用一些方法暗中观察你，最终却发现你很像她记忆中的某个人，从而产生了怀疑。原本她怀疑你是冲着她的宝贝去的，于是借故将你们分开，但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这个血池炼狱而来的，正好我又在血池炼狱之中，所以她就把试探的任务交给了我。”

“你是她的手下？”徐长青又好奇的问道。

“不算对，也不算错！”魔灵子含糊的回应了一句，又借喻道：“我和她应该算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我有麻烦，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躲藏，而她却能够给我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难所，只不过我没有房租可以交，所以有些时候就需要为她做一些事情来抵消房租。”

“你的麻烦应该是大破灭魔主吧？”徐长青虽然是在询问，但语气却非常肯定。

“阁下何必明知故问？”魔灵子撇了撇嘴，神色略带不满，但随后又稍显自傲的说道：“能够在大破灭魔主的追杀下，安全活了这么多年，整个昆仑三界恐怕我是独一无二的一个，这等经历并不会让人感到羞耻，反到足以自傲。”

徐长青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反到对其被追杀的经历略感兴趣，于是追问道：“即便是你逃到无祈天，大破灭魔主也能够对付你吗？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在没有散去魔元之前，就应该已经有了魔尊修为，这等修为别说是无祈天了，就算是在魔界也是称雄一方的霸主，无祈天又有谁能够威胁到你？”

“大破灭魔主的魔念化身就能够。”魔灵子给出了一个徐长青非常在意的答案，说道：“大破灭魔主的魔念化身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可以进入内门灵山，虽然也会同样受到限制，但依然有着超乎寻常的实力，别说我了，就算是整个无祈天的魔尊联合起来，都不一定能够与他抗衡。”

徐长青急声问道：“现在无祈天还有大破灭魔主的魔念化身吗？”

“没有……也许没有！”魔灵子也不太肯定，道：“我最后一次逃过追杀的时候，那魔念化身似乎惊动了玉虚宫的那一位，之后我就没有再遇到过大破灭魔主的魔念化身，或许那具魔念化身已经被玉虚宫掌教赶回魔界了。”

在魔灵子提到这个曾经进入到内门灵山无祈天的大破灭魔主魔念化身时，徐长青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当日在佛魔战场上遇到的那名魔念化身。当日，和那魔念化身交手的时候，就感觉那魔念化身的实力比预计得要弱一些，如果说那具魔念化身曾经进入过内门灵山，之后被玉虚宫掌教发现打回了魔界，身上有伤，一直都没有复原，这点疑惑也就能够解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