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姬苦笑一声，将曾经的记忆从脑海里挥散，掀开帘子向外面看了一眼。
曾经的她，就是过于沉浸在凤九卿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知晓他擅长的便是他这副温柔惹人亲近的皮相，做出令人所不齿的事情。

而这一次...她不想再沉浸下去。

死过一次的人，不会再死第二次。

尤其是出了宫后，人来人往的街道，又熟悉又陌生，让她想起曾经自己的影子，凤九卿此人懂得运用自己的优点，他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就连自己最亲近的心腹，他都充满算计。

这些时日在宫中和他的朝夕相处，她与他逢场作戏的同时，那副温柔的样貌，有时还会让她觉得恍惚。

望着外面的街边小摊，说起来，从她嫁给凤九卿的那一年开始，也是过了许多年，熟悉的街边小摊，还有那曾经的破房子，她常常去过的地方。

和蔼的老人，因为心疼她，送给她一块红薯吃的老婆婆。

都不见了...

时间在继续的游走，不会因为谁而停止。

沈月姬放下帘子，不想去看外面的叫卖热闹的景象。

“贵妃有心事？”

男人视线不在她身上，却是在问她。

沈月姬转头看他一眼：“想起了小时候常常跟着大哥一起来这里玩，当时还有不少熟络的老婆婆老爷爷，现在才发现，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曾经的摊点，也被别人给占了。”

女人的一席话，让男人握着书本的手不由一紧，良久才温声笑了笑：“贵妃可是觉得，物是人非了？”

“也不能这么想，可能是他们年纪大了，他们的子女不想他们这么大的年纪再出来奔忙，他们应该是在家中颐养天年。”

“不过说来，这还是要托皇上的福。”

“哦？”

男人失笑，温柔的眸子向她看来，似乎想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沈月姬笑道：“曾经的凤国，在皇上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有不少暴动，文官打压，贿赂，京城百姓惨遭掠夺，争抢，百姓叫苦连天。小地方，也曾出现过饿殍满地，先帝沉迷于美色，宠幸奸臣，导致凤国在短时间内，陷入兵荒马乱，险些失国的地步。”

“可在皇上登基后，一切都在好转，皇上爱民如子，恶惩奸臣，重新招纳能人巧匠，凤国不乏知识渊博有所作为之人，都被皇上得以重用，百姓再次恢复以往的安居乐业，他国使臣也不敢再次来侵犯。”

说到这里，沈月姬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凤九卿是一个皇帝，纵使她自己，也不能否认，他真的是一个好皇帝，很好很好的皇帝，爱民如子，一切以百姓为天。

说他爱权利，爱江山，其实他所爱的这一切，不过是和百姓有关，他所作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百姓。

江山是他的，权利是他的，但他从不大肆挥霍，无论是美人，又或是装饰吃穿用度，在这上面，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他却不是一个好夫君，一个不值得她去托付的男人。

凤国万千百姓在他心中，那是无数条无辜的人命。

她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

包括他们未出生的孩子...

他可以为了江山，为了权利，为了百姓去算计自己的亲骨肉。

眼角泛着冷意，不想让他看到眼底的恨意，沈月姬再次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凤九卿，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在是这凤国的皇帝，你亲眼看着凤国在你的手上走向衰落，皇位更换，就连你凤家也换了姓氏，不知你又是何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