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转瞬流年

李大志的事情以后，徐四变得阴沉了许多，山伢子心里明白，肯定是因为李大志骂徐四的那句‘断子绝孙’的话，把徐四刺激到了。

但是从这件事以后，日子突然间平静了下来，靠山镇没再出过什么事儿，张电工也没再找过事儿，山伢子就踏踏实实的跟着徐四学本事。

潘小龙放暑假的时候儿也来饭馆儿帮忙，正式开始学习阴阳知识，比山伢子灵光，时常嘲笑山伢子笨，但徐四却说，笨有笨的好处，学得扎实。

张小莹定时定点儿的来吃顿饭，但逐渐频繁起来，从一开始的一个月一次，到后来一个星期一次。

一转眼三年多过去了，山伢子满十八岁了，长得比徐四要高一头，身子骨结实，脸盘儿也俊了起来，后爹说这都是徐四的功劳，在山伢子长身体的时候儿吃得好，要不然绝长不了这么出息。

潘小龙也长高了，但没有山伢子高，也不再嘲笑山伢子笨，因为徐四的话应验了，好多东西潘小龙虽然看一遍就明白，但真正掌握起来，要比山伢子差上一大截。

张小莹再来的时候，跟山伢子说话偶尔会脸红了。

这天是山伢子十八岁的生日，徐四说晚上不营业了，做一桌子好菜庆祝一下，潘小龙提前请了假，大老远的从学校跑回来。

山伢子说他：“你都要高考了，跑回来干啥？”

潘小龙乐呵呵地答道：“你十八岁的成人礼，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儿，我咋能错过呐？再说了，就我这脑子，别说歇这一天，就是歇上十天半个月，也照样儿能考上名牌儿大学。”

山伢子笑，潘小龙问他：“你咋着？跟我一块儿考呗？报一个学校，要不报一个城市的也行。”

山伢子摇头：“我不考，我不像你，我后爹不指望着我能怎么样出人头地，只要有个手艺吃饭就行了。”

潘小龙皱眉叹气，架着胳膊用力拍了拍山伢子的肩膀，说道：“师兄，你不能这样想，现代社会，高学历才有高收入。”

山伢子说道：“小龙哥，师父接一个活儿两万，这还不算高收入吗？”

潘小龙翻白眼儿：“你不能这么比，你接一个活儿能有两万吗？”

山伢子摇头：“不知道，没接过活儿。”

“对嘛。”潘小龙踮着脚搂山伢子的肩膀，说道：“还是要拿文凭，当然，拿文凭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学习科学文化知识。”

山伢子还是摇头：“你学就行了，将来我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你不就好了，我得陪着师父。”

潘小龙嗤了一声，说道：“得了吧你，说得好听，你是陪师父呀，还是陪你的小女朋友？”

山伢子皱眉，脸色发窘，有些扭捏地说道：“小莹不是我女朋友，就是好朋友。”

潘小龙笑他：“那你干嘛不好意思啊？”

徐四在后厨说道：“小龙，别扯淡了，进来给我打下手儿，让你师兄清静会儿。”

“嗳！马上！”潘小龙答应，然后小声儿跟山伢子说道：“师兄，今天你过生日，我看师父也挺高兴的，有个事儿憋在我心里好几年了，你今天问问师父，咋样？”

山伢子一听这话头儿就皱眉，这三年多以来，潘小龙没少坑他，总拿他当枪使。

潘小龙也皱眉，说他：“你皱什么眉呀，我就是想知道，师父年纪又不大，为啥不再娶个媳妇儿生个娃，待会儿你问问？”

“我不问。”山伢子一口回决，说道：“挺高兴的日子，我可不想搅和喽，要问你问，但你也别今天问，今天我过生日，待会儿小莹也来，你要是惹师父不高兴了，小莹还得拾掇你。”

潘小龙撇嘴：“切，不就是欺负我看不见嘛，等我将来开了鬼眼，我……”

“小莹来了。”山伢子抢着打断了潘小龙。

张小莹站在门口儿看着潘小龙，眼色不善，问山伢子：“他又想干什么？”

山伢子笑着说道：“没事儿，快进来，太阳还没落山呐。”

潘小龙连忙说道：“我去后厨帮忙儿。”

张小莹走进来，看着山伢子说道：“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别听他的，他总祸害你。”

山伢子笑着点头：“我知道，小龙哥没说啥，你坐呀。”

张小莹笑嗔道：“傻子，劝你也没用。”

山伢子嘿嘿的笑，陪着张小莹坐着说话。

潘小龙在后厨轻声问徐四：“师父，师兄能跟小莹好吗？”

徐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下才答道：“不能。”

潘小龙歪着头看徐四的脸，问道：“那你为啥还琢磨一下儿？”

徐四瞪他，斥道：“废什么话，把菜洗干净。”

潘小龙嘿嘿笑，停了一会儿又问道：“师父，小莹长得漂亮吗？”

徐四答道：“各花入各眼，在我看来，那孩子长得挺俊的。”

潘小龙笑着说道：“这也挺好，师兄有一个长得漂亮，又青春永驻的红颜知己。”

徐四脸色一沉，低声斥道：“你都多大了，这种话也能乱说的？小莹是惨死的厉鬼，虽然这几年怨气几乎已经全都化解了，但她终究还是厉鬼，你这话要是让她听见，就不怕再激起她的怨气？”

潘小龙吐了下舌头，小声儿说道：“师父我错了，我长记性，真的！”

徐四白了他一眼。

又停了一会儿，潘小龙又问道：“师父，小莹的尸骨也不在这儿，她怨气都消了，是不是应该回埋骨地了？”

徐四没回答，其实张小莹早就该走了，但一直没走，肯定是舍不得山伢子，但没有了怨气，长年远离埋骨之地，最后就会变成孤魂野鬼，这也是个事儿。

徐四一直想跟山伢子说这件事，但总是张不开嘴，既然今天潘小龙提起这个事儿，就借着生日宴这个机会先探探山伢子和张小莹的口风儿吧，不过还是应该让潘小龙来问，毕竟他们是平辈儿，就算有什么冲撞，张小莹也不会多心。

徐四说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儿，你问问小莹家是哪儿的。”

“我？”潘小龙一愣，向来是他拿山伢子当枪使，今天看来要被师父当枪使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