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各分飞(5)
第二十四章 各分飞(五)
乔乔道:“问晓,你知道吗?”程问晓道:“知道什么?”乔乔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知道……”
程问晓道:“知道什么?”乔乔道:“吃下这颗药。”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程问晓放开她,接过丹药,问道:“这是什么?”
乔乔道:“这枚丹药,你吃下去便不能背叛我了。若你背叛了我,将受尽万燕穿心的痛苦,七日之内,全身腐烂而去。这药名叫相随燕还丹。”
程问晓呆呆的看着乔乔,竟没有言语。乔乔道:“怎么?你不敢吃吗?”程问晓突然缓缓的问道:“你是谁?”
乔乔道:“我是谁?你明知故问什么?”程问晓看着手上那枚丹药,道:“相随燕还丹……你知道吗?这枚丹药,你早便让我吃过了。”
乔乔脸色微变,后退了两步。程问晓抬头看她,道:“你不是乔乔,你是谁?”乔乔冷笑两声,道:“我不是乔乔又能是谁?你不敢吃下吗?”
程问晓缓缓闭上双眼,将丹药放到嘴唇边,张口吃了下去。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吃下这枚相随燕还丹,想了很久,或许在那一瞬间,乔乔还是乔乔,乔乔叫他吃,他便吃。
他又缓缓睁开了眼,道:“她曾经让我吃下过一枚。”乔乔嘿嘿冷笑,道:“是吗?”
程问晓突然间发现很多东西都清醒了,道:“乔乔从来都不会向我冷笑,也从来不会逼着我做什么。她会使毒,却也没你那么高明。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她来骗我?”
那乔乔哈哈大笑,双足轻点,不断后退。程问晓大步一跨追了上去,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骗了我那么久,乔乔在哪?”
那乔乔脸寒如霜,仿佛变了一张脸孔,全身上下都是散发若有若无的气息。不似乔乔,反而似一个虚无的人。那乔乔冷冷道:“我的确不是乔乔,我是乔乔的姊姊。”她越退越快,程问晓拼命去追竟也追不上。追出四十多丈后便看不见人影了。
程问晓怔怔的看着周围,道:“她不是乔乔……那乔乔在哪?”举着龙泉剑下垂着,剑尖接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悟过来:“我得赶快回去,他们那么久不见我肯定担心了。乔乔的事今后再说,她姊姊既然知道乔乔和我,乔乔一定在她手上,暂时无需担心。”便沿原路回去。
他出来时不知走了多远,回去时绕错了两次路,才走到众人驻扎的一个山谷。走进谷中,只见四处冷冷清清,竟没半个人在,地上连什么东西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的。
程问晓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孤独感,大叫道:“平飞澜,王文钦,你们去哪了?”谷中却只剩回音荡荡。他又喊道:“诗雨,诗雨,你在哪?”四下寂静,竟只剩他一个人。
他突然慌了,跑出谷外四处寻找,竟未见到一个人,找到一点痕迹。心道:“他们去哪了?他们为什么不在?难道是我找错了?”突然看到谷外旁边的一块大石,大石上还标记了暗号,确实是他们驻扎的地方,现在人怎么没了?若说青龙处追到这里,至少也有打斗痕迹,更不可能那么快将人抓走……难道是他们抛弃了我,自己走了?不对!就算平飞澜他们没跟我说一声就走了,诗雨也不可能抛下我。
他越来越慌乱,四处乱走乱寻,天已经黑了。突然看到远处有个身影,似乎便是孟诗雨。登时满腹狂喜,向那身影跑去。刚要开口大叫,却见到了一幕。
只见那身影果然是孟诗雨,只是孟诗雨旁边还有一个男子。孟诗雨依偎在那男子怀中,两人脸相对,亲吻在一起。正吻的入迷,丝毫没发现旁边有另一个人。
程问晓只觉心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摧烂了,龙泉剑竟差点握不住。开口道:“你……你……”才发现说话竟如此之难。
两人像受惊了的燕子般分开,孟诗雨见到程问晓,脸上微微一变,又收敛了。那男子向程问晓作了个揖,道:“程教主。”正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莫凌雪。
程问晓看着孟诗雨,道:“为什么?”孟诗雨闪烁着眼神,道:“什么为什么?”
程问晓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孟诗雨道:“我这样怎么了?我怎么样又关你什么事?”程问晓怔怔无语,道:“你……你从没喜欢过我?”
孟诗雨身体微微一颤,又恢复了过来,道:“是!我从未喜欢过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虚情假意的人?我喜欢的人从不是你。”
程问晓仿佛被一块大石砸在身上,心也被砸得粉碎。只恨不得提着龙泉剑将莫凌雪砍成粉碎,看到孟诗雨就在莫凌雪旁边时,又突然感到都没用了。
程问晓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你孟教主……从来喜欢的就是他……而不是我这个外人……”孟诗雨大叫道:“滚!”
程问晓在哈哈长笑声中,大跨步离开了,留下林间的两人。
他目无神采的向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多远,眼前似有诸多画面出来,又偏偏看不清了。
夜已经深了,林间风声竦竦,林打树叶。虽已是春天时候,却不减寒冷。他走到一处高坡,将龙泉剑撒在一边,坐了下来,怔怔看着远处。突然站直了身,对着远方大声吼啸起来。
程问晓大笑道:“你从来未喜欢过我,我程问晓也从来未喜欢过你!哈哈,哈哈!”笑得甚是凄凉。他今日先发现了乔乔是假的,真乔乔不知在哪,又遭遇了此事,偏生身边连个人可诉说也没有,更没酒消愁。心情激荡下不由自主的运起了体中一门奇功:冼心至上神功。
他心下一惊:“为什么自己运起功来?”急忙打坐运功,想平息下来。哪知越运体中内力越加激荡,最后竟再克制不住,任由内力涌入身上诸穴。这人在练功时最忌心有旁鹜,否则走功时突易走岔,一旦走岔,内力流入分脉,轻则重伤,重则走火入魔,更可能身死。他先遭受几次打击,心情不知激荡多少,不运功还好,一运之下便失去了主权,任内力在筋脉中乱冲。
那冼心至上神功本是一门奇功,此时由心引动,由心乱走,竟逆练过来,从程问晓脑袋走到脚下。一时间程问晓只觉大脑昏昏涨涨,诸多幻象呈现于眼前。一会内力又冲到下肢,再无自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