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里逃生,又遇故敌(三)
魔教教主冷笑道:“再回去是决不可能了!你这捉鬼作法的道士要是识点相便不要拦我道路!否则教你尸首两分,一身道行皆失于无,死无葬身之地!”
南朽子呵呵一笑,把手一指,道:“小女娃子不识天高地厚,望你就此退去。天道有公,天眼上照。万类邪魔焉能长存?不要以身试道!”
魔教教主叱骂道:“老匹夫也配教训我?”长鞭从袖口中卷出。她知此道人敢阻在这,开此大口,武功便不会见弱,故一出手便是杀招。
南朽子往后一闪,背后长剑“咚”的一声,出鞘在手。举剑架住长鞭。魔教教主虽然身上伤势未愈,但长鞭一卷一咬仍不失威力。耀耀生光,鞭头直罩南朽子身上三十六处大穴。
只见南朽子一把长剑疾刺而去,剑剑不离魔教教主身上要穴,数度逼得魔教教主回鞭格挡。程问晓见这道人剑法高深,惊道不妙,挺剑刺去。
南朽子见他挺剑刺来,闪身一挡,火花四溅。三人围作一圈,两把长剑一把长鞭卷在一起。只见人影纷闪,剑花照耀。“嗤”的一声,魔教教主的长鞭卷住南朽子左腿,程问晓长剑也刺到他面目。
只见南朽子双腿一蹬,上身下斜,一剑回刺魔教教主喉咙,吓得教主急撤鞭后退。南朽子嗤嗤嗤几剑刺向程问晓。
程问晓使出颠狂剑法对敌。身子一斜,长剑或直刺,或横劈,招招出自无意,招招攻敌死地。南朽子下握长剑,上下挑动,寒光如罩,竟将剑势挡住。
两人越打越快,一个围着圈转,一个立着身闪,到最后竟难分辨谁是南朽子,谁是程问晓。程问晓越打越心惊,他这套颠狂剑法自宁废柴传授以来,先后败了点苍派花雨七剑,剑神向渐离等高手,越使来领悟越多。那日平底山上面对十数个好手,每一剑使出便都是精绝之至,高深莫测。今日更不同往日而言,他自知若以今日剑法对花雨七剑,哪也不必像当初那样打得身受重伤。眼下这道人却任凭自已使出全力,一把剑仍抵挡得住。
突听南朽子咦一声,道:“颠狂剑法!这剑法是谁教给你的?”程问晓大惊,他使这颠狂剑法少说里面也有上百门剑招,以往对敌没有一个能看得出这是颠狂剑法,这道人怎么会知道?心中一转,便知道这道人与宁废柴有关系。
南朽子把剑压住程问晓的剑,道:“你与柳前辈是什么关系?”程问晓道:“什么柳前辈?我不认识!”嗤嗤嗤几剑刺去。剑上力度却已减小了几分。南朽子提剑挡住。
那一边魔教教主见两人斗得激烈,也难上前插手帮忙,但见程问晓势落下风,难以取胜。突见前面城墙下有个老妇抱了个孩子。她脑筋一转,计上心头,走到老妇身前,两下擒拿手便抓住了老妇。高举着那婴孩叫道:“老不死,你再斗剑我便把这孩子摔死!”那孩子被举高来,吓得哇哇大哭。
南朽子一惊,挽了个剑花,退开三步,定睛一看,见魔教教主果然挟持了一对母子。不禁气得眉须皆竖,道:“你敢伤她们?”
魔教教主冷笑道:“放我们出关,我自然不会伤了她们。”南朽子心道:“罢了罢了!我怕士卒打不过他们徒伤生命,让他们都散到营中,由我来把守。城中百姓却不知道,竟然出来看热闹。”对着程问晓道:“柳前辈教你这套剑法便是让你助邪逞凶,杀害无孽的吗?”
程问晓道:“我不认识什么柳前辈,助邪逞凶,杀害无孽也推不到我身上去。”魔教教主又叫道:“不要再拦着我们了,否则我这就将她们杀了!”
南朽子道:“你们去吧!城门本没有关。”魔教教主向程问晓示意了一眼,缓缓后退。退出城门后将那妇女和孩子放下,道声“去吧。”与程问晓上马离开了。
南朽子救下妇子两人,叹道:“柳前辈的剑法传人出来了,更与魔教教主为伍……这魔教到底有什么噬心能力?竟让如此多的中原高手都叛教弃家,投身魔教?”又暗自思忖:“听这魔教教主口音纯正,也非外国番邦之人,难道是个中原人?中原人却在西方创教,可笑!”
程问晓与魔教教主疾马飞出十多里路后才渐渐停了下来。魔教教主道:“那道人认识你吗?”
程问晓摇头道:“不认识。”魔教教主道:“那他说的柳前辈又是谁?你的剑法不是柳前辈教的?”
程问晓道:“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柳前辈这样一个人,更别说认识了。”
两人换骑而行,又走了几日,到了下一个关口。下马换装改袍,易容贴姓。往城门走去。此时天气转寒,肃肃冷风刮得风沙四起。又值早晨,天上的太阳照出的光也是冷的。
城门口有士兵在检查,看情况守卫甚严。两人到城门下检查过了,松了口气,往外走去。突然听背后有马蹄声疾踏而来,一人叫道:“慢,把门关上了,今日任何人都不准进出城门!”
程问晓大惊,纵身向城门口抢去。后面有人叫道:“你跑什么?快拦住他!”有士兵拦到近前,程问晓右手一挽,藏在大袍中的长剑刷刷刷刺出,几名士兵中剑倒地。
魔教教主挥出长鞭,往后一甩,卷中那赶来一人,摔下地上。抢了一匹马,往前伏冲而去。程问晓抓住马尾,双膝一弯,也跃到了马上。
后面追兵大喊大叫,将军从地上爬起,拉了一匹马出来,骑马追来。魔教教主疾冲一阵,回头望时,那将军带着一众兵卒穷追不舍。
两人匆急之下只并乘一骑,自然没有后面一人一骑的快。魔教教主道:“我们回去杀他几人,抢几匹马。”程问晓道:“好!”策马回头。
将军见他们突然冲回来,大喜叫道:“前来送死,正好!”挺枪便刺。魔教教主长鞭一卷,勾住将军脖颈,猛的一拉,将军落马。
程问晓纵到将军马上,几剑刺去,了决了几名士兵性命,往前飞奔而出。将军马下大喊大叫,暴跳如雷。两人已冲到没影了。
到日头中斜时,两人在一片山林间停了下来,打了两只飞鸟,生火烤食。程问晓道:“如今到哪了?该出中原了吧?”
魔教教主摘下斗笠面纱,撕下一只烤鸟腿吃着,道:“出中原?哼哼!你以为中原那么小吗?这只是前三关,后面还有大的呢!”
程问晓抬头见她一张脸白如瓷玉,精致美丽。吃肉的动作也甚是轻柔,是用两根手指撕下一小块肉,再放到口中吃。实难想象,凶名沸沸的魔教教主竟会是个娇滴滴的女子。问道:“那么你当初是怎么潜进关的?”
魔教教主斜视了他一眼,道:“这就不必对外人说了。”程问晓笑了笑,并不说话。魔教教主道:“我问你,你救我性命,助我出关是为了什么?若说你是为了加入我教,那也是不可能的。”
程问晓奇道:“为什么不可能?”魔教教主冷笑道:“你如此无礼,完全没把我放在眼中,怎么可能有心投入我教?何况你剑法高明,自创一教尚是稳稳,又何必屈尊我下。”
程问晓笑道:“你猜的也是。”魔教教主道:“那么你是何意?既要救我,护我出关,对我又深有敌意……哼哼!你不用否认,在我挟持那对母子时你就对我有敌意了,若不是有什么目的,你早就将我杀了,是不是?”
程问晓不禁大为赞佩这魔教教主的观察力,点头道:“不错。我是有几次想杀了你。”
魔教教主道:“你想杀了我,我还想杀了你呢!”她脸上冷漠无比,眼中凶光悍悍,所说却不是假的。程问晓心下一惊,伸手便去摸剑。
魔教教主又道:“你不必取剑防我。你救了我,护我出关,原有什么目的。但你既救了我,我便不能忘恩负义来对付你。但如果你想杀我,我便杀你。”
程问晓哑然失笑,若非此事关系到乔乔性命,当真想将她放了。
两人行到夜晚,斩了些木头扎了个营地睡觉。中间点了一团篝火。夜深更寒,冷气入骨三分,连篝火也被冻得一晃一晃。
睡到半夜时,突然听到远处有脚步声。程问晓忙翻身熄火,心道:“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脚步声?”
魔教教主也翻身起来,黑暗中与程问晓双眼一对。低声道:“有人?”程问晓道:“有人。”
魔教教主道:“上树。”两人轻悄悄的翻身上树,共在一根粗枝上。压住呼吸,往下看去。只见林木处隐隐有火光透来,两个人渐渐从火光中走出。
一人道:“看这样子,魔教教主恐怕已经逃出关了。”声音较粗,是男子声音。旁边那人道:“可惜那把生死旗……”也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