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大牙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这个公司可能有问题了，但没想到马丽娜会这么直接跟我讨论公司到底正经不正经。
她说的直白，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赔笑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东西不熟悉，所以可能会比较好奇，丽娜姐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咱们公司写着咨询管理，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懂。”

那时候我刚到社会上，还不知道很多公司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当然也不知道有些公司是挂着别的名字去做另外的事情，只是很好奇这咨询管理是什么，是不是跟什么管理有关系。

见我问的认真，马丽娜忍不住先笑了，看了看也没有什么人来，就拉着我的手进了二楼的一排房间，让我自己去看。

我很好奇这个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所以当马丽娜推开一间房间的房门时，我好奇朝里面看去。

屋子里面有十几个女孩子，年龄都跟我差不多，都在忙忙乎乎的做自己的事情。

屋子里还有四五张小床，这些女孩子看样子是两两一组，有些躺在床上，另外一些就在帮她们做一些全身按摩还有脸部脚部之类的按摩；等第一批女孩子熟练之后，就换躺着的那批替她们做这些按摩。

还有一个年龄较长的女人在教她们该怎么做，一脸微笑，态度也很和蔼。

我只听那个年长的女人说，“你们好好学习，学好这么手艺了，一个月赚几万的都有。现在你们先要学手法，让那些来过的顾客下次来还必须得找你，什么时候到这种地步了，你什么时候就成功了。好好学习，也别好高骛远，到时候吃亏的是你们。等学会手法之后，你们要学习的就是该怎么跟顾客打交道，怎么讨顾客欢心，咱们做这行的，其实主要就是跟顾客打交道，顾客满意了，你才能有钱赚，否则就算有再好的手艺都是扯淡，听懂我说的了没有？”

“听懂了！”那些女孩子都听的很认真，等这女人问的时候，她们立刻齐齐答应了一声，声音清脆。

那女人马姨的点了点头，扭头看到马丽娜和我站在门口，这女人赶紧走到门前打招呼，打招呼之前先上一眼下一眼看了我好几眼，然后冲马丽娜竖起了大拇指，“丽娜，你找的这女孩儿不错，模样出挑还清纯好看，我招的那些原本看着也挺好看的，可跟她一比，就觉得俗气的很。要不，你把这女孩儿让给我，我好好调教，怎么样？”

我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模样好看出挑，什么让不让的，难道不是让我来做前台的？

马丽娜嗔怪了那女人一眼，“云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她可是咱们老板招来当前台的，以后就是咱们公司的门面，怎么能给你！我现在带她过来，就是看看咱们公司到底做什么，她还是当前台。”

“老板招来的？”被称为云姐的人一听马丽娜这句话脸色就暧昧多了，凑到马丽娜跟前小声说，“哎哟，你肯让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在老板跟前，也不怕抢了你的风头？”

她虽然是压低声音，但我这边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的，显然马丽娜跟金大牙有一腿的事情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而且根本就没有怎么避讳谈论这件事情。

马丽娜瞪了云姐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哼，她要是敢有花花肠子，我这边第一个就不放过她。再说了，她挺乖挺听话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倒是你，不是一直想要勾搭老板吗，最近怎么样，上手了没有……”

云姐打了马丽娜一拳，她们两个人低头吃吃笑。

我听她们说的露骨，就赶紧跟她们拉开了距离，生怕她们因此排斥我。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贫了，免得待会儿有人来了，我们先走了。”马丽娜跟云姐打闹了一阵子，然后扭着屁股带着我又回到了前台，问我，“你现在知道咱们公司是做什么了吧？”

说实话，虽然刚才看了半天，但我现在依旧不知道这个公司到底是做什么，但我至少知道了，这个公司做的工作，跟管理沾不上半毛的关系！

生怕马丽娜起疑心，我还是乖巧点头，“看起来好像很赚钱呢！”

我这么一说，马丽娜立刻兴奋了，不停的夸我有眼光，“看来我没看错你，果然是个有眼光的小姑娘。这个社会很多看不起我们这行的，但他们不知道，我们这行有多少达的。我告诉你，我之前有个同事，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刚开始的时候在店里干，后来自己租了门面单干，从一个门面店扩展到了两个，从两个到了四个，啧啧，你知道她现在一共有多少门面店不？”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二十多家，二十多家啊！”马丽娜生怕不够震撼我似的，用力重复了几遍说过的话，“她现在年纪轻轻的就住洋房开宝马，羡慕的我哟，只可惜我当时只知道贪玩，也看不上这行业，要不然现在住洋房开宝马的就是我了，真是可惜哟，后悔哟！”

这马丽娜提到这些的时候后悔的捶胸顿足的，好像错失了几百万似的。

我不知道马丽娜说的事情到底夸张了多少，但也不敢得罪她，只能在一旁时不时附和几声，马丽娜见我附和，以为我完全听进去了，就又唾沫飞溅跟我讲述了大半天，大多都是这行业如何赚钱，如何前途一片光明之类的东西……

听得多了，我就有些反感，要是这行业真的这么赚钱，为什么公司还在这么个破地方，而且给的工资这么低？

只是这些东西，我不能当着马丽娜的面提出来，只好哼哼哈哈当自己完全听进去了。

那个时候我就有些动摇了，想要是不是要找另外一家公司上班。

这天晚上回到家之后，王扬正好找我一起出去吃饭，我就跟着他一起出去了，问王扬知道不知道这公司到底是干嘛的。

“我也不知道，楼上不让我们进去，我能只能在楼下到处乱转，但我觉得那些保安提到公司工作性质的时候都遮遮掩掩的，这公司多半不是干什么好事的。”王扬扒拉了一大口面条，含糊不清对我说道。

我的心猛然一沉，王扬说的跟我猜测的几乎不谋而合。

“王扬，我打算把这工作给辞了，我觉得有些不太靠谱。”知道这工作不靠谱之后，我也无心吃饭了，随便扒拉了几口面条就算吃过了。

王扬大口大口吃了几口面条，爽快答应，“好啊，反正我是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也没有什么挑剔的……咳咳咳，我的意思是，反正我在这里就是个破保安，也没什么前途，辞了就辞了，辞了咱两还正好一起再找工作。”

“王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下次找工作不能这么儿戏了，至少得是你想要做的，对你以后有帮助的，不能吊儿郎当的随便找些工作应付了事，听到了没有？”听王扬这么说了之后，我有些不大高兴，怕下次王扬还是这么找工作，那我以后会很内疚，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他。

王扬看了我一眼，连声答应了，但也不知道他那样子到底听进去多少。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上班，我等着马丽娜来上班了，才吞吞吐吐把自己想辞职的事情说了，但怕马丽娜难堪，我说我一个同学的哥哥开了公司，需要我去帮忙，实在对不住。

“才刚来就要辞职？”马丽娜有些吃惊，但很快就说，“这件事你得跟老板说，我做不了主，要是老板答应你辞职，那你就辞职吧。”

马丽娜估计很郁闷，昨天我分明还跟她聊的很愉快，好像把她说的话都听进去了，今天怎么会想到要辞职？

但是她很快就把我带到了老板的办公室，低声跟金大牙说了我要辞职的事，然后走了出去。

我说辞职之后，金大牙一直敲打着桌面没有说话，脸色也不太好看。

当时我刚到社会上，什么经验都没有，只觉得自己这么辞职了好像有些对不住公司，就垂头站着，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秦静，你这小姑娘我看着挺好的，怎么思想这么不成熟？”过了几分钟后，金大牙终于张口了，“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辞职？”

我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立刻把在马丽娜哪儿的一套说辞又跟金大牙说了一遍，“老板，不是我不想做了，是我同学央求我过去帮忙，我们都几年的老同学了，她给我开的工资不少，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

我本来觉得自己说的这一番话够委婉够有说服力了，没想到金大牙打断了我的话，看着我问，“那你说说，你同学开你多少工资？”

我愣了愣，然后赶紧回过神，狠狠心说了一个比较高的工资。

至少，比金大牙开给我的工资要高上不少。

没想到金大牙听了我的话之后笑了，“就那么点工资就能让你走？我比她多给你五百，怎么样？”

我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刚才说的那个工资已经比较高了，要是再加上五百的话，那在这个城市绝对属于高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