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张晓燕说完之后，狠狠抹了眼泪去换衣室换衣服，张晓燕默默跟在我身后一起进了换衣室。Ⅻ 8
我没有看她，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歪走到了衣柜前，打算换了衣服就走！

可等走到衣柜前我惊讶现，我们两个人放衣服的柜子大开着，衣服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奇怪，衣服呢？”张晓燕也现衣服没了，急急走到衣柜前，脑袋钻进衣柜里看了看，又在换衣室内找了一遍，却始终没有现我们的衣服。

正好进来一个清洁的阿姨，我指了指我们的衣柜问她，“阿姨，你有没有看到我们的衣服？”

“你们的衣服？”清洁阿姨抬头扫了我们一眼，又弯下腰去扫地，“这里这么多人的衣服，我怎么知道谁的是谁的？对了，你们身上穿的衣服是厂商提供的，走的时候记得脱下来！”

我气的脸都白了。

衣服明明就放在换衣室的衣柜里，却不翼而飞了，现在清洁阿姨告诉我们，我们走的时候必须把衣服还给厂商？

张晓燕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你这意思，让我们光着走回去？”

那阿姨抬起头来，没好气说道：“你这丫头说话有问题，我是专门负责换衣室的，我就得告诉你们规矩，所有的车模走的时候都必须把衣服还给厂家，这是规矩懂吗？我只管收衣服，你们光着不光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跟这清洁阿姨讲道理，“你刚才说，你是专门负责换衣室的对吧？既然这样，那衣柜在换衣室里，我们的衣服又在衣柜里，现在衣服不见了，是不是可以找你问问怎么回事？”

本以为我这么说，那清洁阿姨肯定没有办法反驳了。

没想到她脸一板质问我，“你衣服不见了关我什么事？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衣服不见了，是我偷的？我的老天爷，你们也不看看你们穿的那是什么破烂玩意儿，我看得上眼吗，别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很快就明白，我们衣服不见了，绝对跟她有关系！

“阿姨，你不能不讲道理啊，我们的衣服放在换衣室里，你是负责的，我们衣服丢了当然得问问是怎么回事对不对？”张晓燕的声音很软，试图用这种方式打动她，“现在天已经凉了，别说让我们光着出去了，就算让我们穿着这一身出去，我们不到学校也得冻死啊。阿姨，我们刚才语气不对，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谁知这清洁阿姨软硬不吃，我们说的多了，她居然一把拉住了我，“走，咱们去找负责人去，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办！我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了，连老板都给我几分面子，你们两个小姑娘居然还想赖我偷衣服！”

听说要去找负责人，张晓燕先憷了，她放软声音哀求清洁阿姨，“阿姨，衣服我们不要了行不行，你不要去找负责人好不好？”

那清洁阿姨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她这么一说，清洁阿姨猛然松开了我，朝她伸出手，“那好啊，既然你们不让我去找负责人，那现在就把衣服脱下来，你们就可以走人了！”

我们丢了衣服她不管，却要我们脱了衣服才能走人，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我们！

张晓燕没想到这阿姨一点都不通人情，脸气的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狠狠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我让你们脱衣服你们听到了没有？”那清洁阿姨认定我们不能对她怎么样，气势汹汹拿着拖把指着我们骂，“你们这种穷鬼我见多了，一辈子没有见过这种衣服吧，所以想尽办法把自己的衣服扔了，想拐走我们两套衣服，我说的没错吧？”

她一身破旧的衣服，并不比我们高贵多少，可她却用这种语气来指责我们，骂我们穷鬼，说我们绞尽脑汁扔掉自己的衣服，就是为了这么一套衣服！

一阵屈辱和愤怒在我心中翻腾，我一把抓住她不停朝我们指来指去的拖把，直视着她的双眼，冷冷说道：“你不是要找负责人吗，好，我们跟你一起去找！”

这清洁阿姨愣住了，良久才虚张声势拽了拽拖把喊，“你真的要去见负责人？”

我猛然松开了她手中的拖把，冷笑，“不是我们非要去，是你欺人太甚，非要让我们光着走回去。你或许也有女儿，你忍心看到你的女儿像我们一样被为难被羞辱？我们是穷，可我们还年轻，后面还有无数可能，而你呢，有资格骂我们吗？”

她刚才用力想要拽回拖把，我猛然松手，她一个措手不及，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提着的水桶也猛然摔在地上，溅了她一身水，狼狈至极！

“静静，不要过分……”看到清洁阿姨在一片水渍的地上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张晓燕立刻走上前去搀扶她，责怪了我一声之后，又柔声向清洁阿姨道歉，“阿姨，你别生气，她脾气不太好，你别放在心上。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非要闹大，是不是？”

我猛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盯着张晓燕——她利用我和清洁阿姨之间的冲突，来缓解矛盾？

那清洁阿姨本来已经被我的气势给唬住了，现在听张晓燕这么一示弱，她立刻又嚣张了起来，又一屁股跌坐在水渍上，拍着大腿干嚎，“来人啊，大学生打人了，大学生欺负人了，快来人啊！”

刚才我们闹的动静也不小，周围一片寂静，我还以为根本没有什么人。

没想到这清洁阿姨这么干嚎了几声后，居然哗啦跑来了好几个人，两个年轻小伙子先是将坐在地上的清洁阿姨搀扶了起来，然后冷眉冷眼质问我们，“刚才谁打的人！”

张晓燕吓的手足无措，结结巴巴说，“我，我，我们……”

一个粗壮的小伙子腾的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恶狠狠质问，“你打的人？”

“不是不是……”张晓燕挣了几下挣不开，立刻慌张摆手否认，“我们没有动她，是她诬陷我们的！”

她这么一说，那清洁阿姨立刻又开始干嚎了，“你这意思是，我自己跌在地上，然后自己给自己泼了一身脏水，然后来诬陷你们？这么冷的天，我又有风湿，我傻啊我这么做？”

那粗壮小伙子立刻瞪了眼，盯着张晓燕问，“还不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动的手？”

我没有说话，我想看看张晓燕会怎么说。

张晓燕怯生生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又摇头否认，“我们真的没有动她，是她自己……”

粗壮小伙子顺着她的目光朝我这边看来，然后猛然松开了张晓燕，大步朝我走来，我仓皇后退，他步步紧逼。

我仓皇之下退到了墙角，终于无路可退了，那粗壮小伙子大手铁钳一把钳住了我的手臂，“是你动的手吧？要不然她为什么看你？”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一起来的，我刚才太害怕了，所以就不自觉看了她一眼，真的不是她动的手，是，是我动的手……”张晓燕扑来上来，语气哀求，“你要是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不好，真的跟她没关系？”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很奇怪，她越是解释跟我没关系，那帮人就越觉得跟我有关系。

那清洁阿姨本来就是没事找事，她才不管到底跟谁有关系，只是时不时干嚎几声帮帮腔，然后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

后来她见闹的差不多了，终于清了清嗓子说，“看你们两个人都是小姑娘，又是大学生，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一人给我五百块钱，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了，怎么样？”

我心里升起了满满的无奈和烦躁，来当车模做兼职，本来就是为赚钱填饱肚子的，现在一分钱没有赚到，哪儿有五百块钱给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钱啊！”那帮人将我们围在中间，逼着我们要钱。

张晓燕急的都要哭了，“我们不是不给，但我们没钱啊，我们都是大学生，家里又没钱，身上连五十块都没有……”

那清洁阿姨也没辙了，一脸灰败骂人，“妈的，没想到真的是两个穷鬼。”

粗壮小伙子脑袋灵活的很，他冷冷笑了笑说，“就凭着你们穿这一身，也不可能装着钱，你们没钱就打电话让人给你们送钱啊。来，我这里有手机，免费让你们打个电话送钱，你们没什么理由说没钱了吧？”

看来，他们今天不从我们身上弄点钱是不肯放我们走了！

那负责人刚才已经对我们恼恨在心，就算去找他他也不会公平处事，对他不用抱任何希望！

我们该找谁？

“静静，你认识的人多，你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送点钱好不好？”张晓燕哀求我，“我认识的人都没什么钱，只能靠你了。”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人立刻将我围在了中间，粗壮小伙子硬将手机塞给了我，“快，打电话，敢他妈的耍花样，小心我不客气！”

我冷冷看了张晓燕一眼，想反驳她一句的，但想想这种场合，还是算了。

其实我根本别无选择。

因为我只记得韩昊然的电话号码，根本不记得任何人的。

眼看脱不了身，我只得拨通了韩昊然的电话。

韩昊然很快就接电话了，我结结巴巴说，“你，你身上有没有钱？”

感觉到我的语气不太对，韩昊然甚至没有问我要钱干什么，立刻问我，“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现在立刻过去！”

“我在市中心的商贸这里……”我想叮嘱韩昊然点什么，韩昊然那边已经挂断电话了。

粗壮小伙子一把将手机从我手里夺了回去，嬉笑道：“这就对了嘛，女孩子就该乖乖听话才对，动不动就动粗可不对。”

那清洁阿姨也跟着起哄，“是啊，要是刚才你们的态度有这么好，又不动手打我，我早就放你们走了！”

“谁打你了？”我气急，终于遏制不住冷冷说道：“我真看不起你，都这么大年龄了，还要靠这种手段赚钱！”

那清洁阿姨脸猛然一红，脸色讪讪的，脸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围着我们的几个人又围了上来，个个面色不悦，张晓燕立刻拽着了我，“静静，都这个时候了，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我冷冷甩开了她抓着我的手。

张晓燕很尴尬，又知道自己理亏，连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有个声音在外面响起，“秦静，秦静！”

是韩昊然的声音。

我的心猛然一松，刚要张嘴答应，却看到周围围着的几个人，一颗心又猛然悬了起来。

“快他妈答应啊，傻愣着干什么！”粗壮小伙子急着要钱，立刻催促道！